9.進展了一半的劇情
吳奇瞳孔一緊,臉色比之剛才愈加蒼白。
他只覺得後背一陣發冷,那冷如附骨之疽,怎麼都擺脫不開。
他咬著牙,強忍那股冷意,顫著聲扯出笑道:「殿,殿下,您是在跟屬下說笑嗎?」
徐經年不急不慢地在吳奇面前來回踱步。
他腳步輕緩,但聽在吳奇耳中卻如重擊一般,踐踏在心上。
「說笑?」徐經年斂了周身的冷意,揚唇淺笑。
頓了頓,他續道:「確實有點好笑。」
「殿下。」吳奇見徐經年笑了,趕緊抹了一把額頭的汗,跟著呵呵笑了兩聲道:「殿下,這玩笑可真是把我嚇到了。」
「哦?」徐經年微微挑眉,「我那麼簡單的一句話,不知道吳大統領想到了什麼?」
吳奇跟著徐經年快5年的時間不是白跟的,他諂媚地抬起頭,稍稍壯了膽道:「屬下只是擔心殿下,這一次,是屬下失職,望殿下降罪。」
「嗯,會的。」徐經年地深深看了吳奇一眼,淡淡應道。
「殿下,這件事是否關於二皇子,還待查明。望殿下給屬下一些時間,屬下定當儘力查清。」吳奇見狀又道。
徐經年點了點頭,重新坐回太師椅上,才道:「不知吳大統領可否還記得——青面幫。」
「青面幫。」吳奇猛然抬頭看向坐在太師椅上的徐經年,眼神幽深如淵,竟讓人看不透了。
他反倒冷靜了下來,綳著身子,一臉疑惑地問道:「不知殿下怎麼想起了青面幫。」
徐經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突然,有了點興趣。」
「想當年,吳大統領可是青面幫的幫主,手下的人,可不少呀。」
他說著,拿起的桌上的印章把玩起來,帶著一絲漫不經心。
吳奇實在揣摩不到此刻徐經年意欲為何,只能小心地答道:「殿下應知,青面幫早已解散了。」
「嗯。」徐經年輕嗯了一聲,「是解散了。」
隨即,他笑著看向吳奇道:「明面上是解散了,是吧,吳幫主。」
吳奇驚得後背早就汗濕了,他強忍著冷意,道:「殿下明察,屬下絕無二心。」
「是啊。」徐經年長嘆一聲,「是無二心,只是這心,不是對我。」
他懶懶地掃了吳奇一眼,復道:「吳奇,不問問我發現了什麼嗎?」
吳奇抬眼,只見徐經年始終帶著笑看著他,只不過那笑,太冷了,冷得他如墜冰窖。
「殿下發現了什麼?」他咬著牙,壓下心裡的懼怕,問道。
「紋身。」徐經年淡淡說道。
吳奇神色一僵。
他不敢看向徐經年,低著頭,臉上青白相接。
「怎麼?」徐經年輕笑,「吳大統領是在想怎麼給我解釋嗎?」
吳奇抬眸,眼裡的懼意驟然消退,難掩其中的陰狠。
他笑了笑,笑容狂妄,帶著嗜血的冰冷。
「殿下,你怎麼知道那紋身?」他問道。
蟄伏了五年的他,心思自然縝密。
他會動用自己之前的青面幫,一來是面生,對徐經年來說,那些人他從來沒看過。
二來是他們為了錢,便可生死不顧,三來自然是他本為青面幫幫主,總歸方便了許多。
不曾想,就是因為這青面幫,讓隱藏了五年的他在此刻暴露出來。
他怎麼會甘心。
「青面幫的紋身,從沒有被外人知曉。」吳奇沉聲道,他右手握著腰間的刀柄,緩緩站起身來。
徐經年將印章放回原處,懶散地靠在椅背上,睨了吳奇一眼,道:「青面幫確實隱藏的非常好,我之前也確實不知道。」
「不過……」他嗤笑了一聲,續道:「只是對吳大統領比較了解,那紋身,在吳大統領手臂上看過一次,便也就記住了。」
「哈哈哈哈。」吳奇聞言笑了起來,「殿下真是好心思。」
「沒想到那小小的紋身,竟讓我5年的蟄伏化為灰燼。」
他搖了搖頭嘆氣,手快速地抽出腰間的長刀,指向徐經年。
「不過,殿下的腦袋,我還是想要。」
徐經年絲毫沒有懼意,繼續悠然地坐在太師椅上,道:「真是沒想到,青面幫原來是二哥的。」
「看來二哥為了那位置,也是煞費苦心啊。」
吳奇沉眸道:「二皇子對吳奇有知遇之恩,吳奇不得不報。」
徐經年微微訝異,隨即釋然笑道:「知遇之恩?」
「二哥對人心的把控,真是得心應手。」
「不許如此說二皇子。」
吳奇怒吼,右手的刀穩穩地握在手心,筆直地指著徐經年,「殿下既然早已屏退了侍衛,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說著,他快速出刀,對著徐經年的面門砍去。
剎那間,只見徐經年反手拔出後面架子上的長劍,抵住,冷笑不語,眼底卻是難掩的冰冷嗜殺。
他出劍極快卻遊刃有餘,吳奇的刀只能順著他的劍走,抵擋得頗為力不從心。
吳奇一驚。
他知道徐經年武功厲害,劍術一絕。
只是他也不弱,刀法也入上鏡,自然傲氣十足。
此時兩人對決,他才知道什麼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怪不得派出去的人,沒有一個能回來。
吳奇無法進也無法退,他咬著牙,硬撐著。
接了徐經年幾劍,他內里早已受了傷。
殷紅的血從嘴角溢出,他低吼了一聲,揮著刀再次殺去。
徐經年舞著長劍,終於緩緩從太師椅上起身。
他加快舞動的劍式,燭光中一片刀光劍影。
刀光如被傾覆一般,被劍影壓得毫無反抗之力。
劍起刀落。
「殿下,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他冷哼一聲,迎著胸口抵住的長劍,微微向前傾身。
徐經年往後把劍一收,冷聲道:「想死,沒那麼容易。」
吳奇只是笑,笑得張狂。
「你笑什麼?」徐經年沉聲問道。
吳奇:「殿下,二皇子說得對,您不適合生在帝王之家。」
說著,他趁徐經年不注意,以迅雷之速一把抓過徐經年的長劍,往心口一送。
血,從胸口處噴濺而出。
徐經年的衣服上,再次被星星點點的血跡染上。
……
顧南笙提著一盞小燈,孤身一人從顧府側門出來。
這種年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其餘一切例如這種出來見面的事情,都被稱之有失貞潔。
顧南笙可不想打著失貞的名號來,且不說會如何,系統肯定會直接踢了她。
一路走著,顧南笙覺得她實屬不易啊。
內里是一顆21世紀新新人類,外面卻是書里架空年代的古樸書香小姐。
她還不能自主地活著,還得帶著那小姐被塑造出的白月光人設活著。
還有那很會撩的崩人設男主以及時而在線時而偏離的劇情,她這一條命啊,感覺真的不夠用。
顧南笙暗暗下定決心,演戲還是得好好演。
雖然徐經年撩得她保持了20年單身的她一陣春心蕩漾,雖然徐經年很對她的味,但是她陣腳不能亂啊。
從現在開始,她就是那個厭惡徐經年,冷漠端莊的顧南笙了。
不得不說,今天那個倒計時真心嚇慘她了。
要不是她反應快,可能現在玩這個穿書遊戲的人,就不是她了。
「南笙,你沒事吧?」早已在約定地方等候的葉瑾天見顧南笙提著燈籠遠遠走來到來,趕忙迎了上去,關切道。
顧南笙任由他接過手中的燈籠,搖了搖頭道:「我沒事,瑾天。」
「今天你受委屈了。」葉瑾天帶著他站到那顆巨大的銀杏屬下,柔聲道。
他輕輕地拉過顧南笙的手握住,「是我自己沒用,連你都護不住。」
語氣滿是自責。
顧南笙感受著手上穿來的溫度,頓了頓,沒有抽離開,只道:「瑾天,你不用怪自己。」
她淺淺一笑,寬慰道:「今天只是意外。」
咯噔?
顧南笙說完這句似在書里似曾相識的話,心裡莫名有種不好的預感。
只是,她有點想不起來,這場景是還有什麼劇情。
葉瑾天只顧自責,沒有覺察到顧南笙一閃即過的異樣,續道:「南笙,我很怕,怕你被帶走了,就回不到我身邊了。」
在顧南笙被徐經年牽著離開的那一瞬間,他心裡很慌。
那種感覺就像是,有人要將他心的狠狠剝離一半,空蕩蕩的。
顧南笙看著葉瑾天,想起書里,他也是這般。
即便後面知道顧南笙要嫁給徐經年了,他也一如既往地對她好,更是不畏懼徐經年的強權和鐵血。
他,愛得低成了塵埃,只願顧南笙花開葉茂。
這也是顧南笙十分想護著葉瑾天的原因。
她解釋道:「我和徐經年是在南山寺相識的,那天他確實是幫了我。」
「後來船樓上,他偶然出現,我也並不知情。」
「隨後發生的事情更是意外,始料不及。」
「但是我想說的是,瑾天,終歸我和他,是不熟悉的人,你不用在意。」
「至於今天的事,我想以後都不會發生了。」
「好一個不熟悉的人,好一個以後都不會發生了。」
黑暗中,一抹聲音傳了過來,聲音冰冷至極,隱著其中濃濃的怒意。
「情敵相遇劇情進度載入50%。」此時,系統的聲音很不合時宜地冒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