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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一章 放手

  丁方芳很失落,不過也認命,此一時彼一時,時運乖蹇就這樣。她深深地做了幾次長呼吸,穩了穩情緒,打電話叫來了丁方才。


  “停車場收費的事,我看你還是放開手吧,我是無能為力了。”丁方芳不想在丁方才麵前表現出失意,淡然笑道:“我跟市裏的某些領導聯係過了,這兩年是特殊時期,他們不打算跟潘寶山爭強,主要是穩住陣腳,然後等時機成熟再打個漂亮的翻身仗。”


  “什麽意思,也就是說我要割肉放棄停車場收費經營?”丁方才很不情願,“那一年可是一百多萬呐!”


  “如果你人要是栽了,一千萬、一億又有什麽用?”丁方芳見丁方才腦筋不拐彎,兩句一說心情就不平靜了。


  “不就是個潘寶山嘛,實在不行我就到富祥去一趟。”丁方才哼地一笑,“當初不就是掛了猴子頭嘛,不但替你出了氣,而且也保了你的安穩,否則那會潘寶山在省廣電局還不知道要怎麽捏把你呢!”


  “簡直昏了頭你!”丁方芳一聽忍不住大喝起來,“現在形勢變了,鬆陽是潘寶山的天下,你再胡作非為沒人能保得了你。實話告訴你,我現在沒什麽關係了,不說人走茶涼,現在我根本就沒有那杯茶了,再怎麽硬著頭皮求人家力度也不夠!”


  “姐你別急鬥,我知道你不行了。”丁方才滿不在乎地嘿嘿一笑,“不過我手裏還是有張牌的,隻是以前從未用過而已。”


  丁方才的漠不關心讓丁方芳一陣揪心,姐姐失勢了,做弟弟竟然不當回事,實在是沒點親情味。不過想想丁方才一貫的表現,丁方芳也隻能是一聲暗歎。


  “是啊,我是不行了,你手裏的牌是誰?”丁方芳閉目搖頭,有氣無力地問道。


  “管康啊。”丁方才好像挺興奮,“以前有幾次找他,可沒少喂食,難道他還個數?”


  “我勸你還是趕緊省省吧。”丁方芳道,“管康是能惹的人?他做事都是有考慮的,而且滴水不漏,你喂食給他,有證據?”


  “沒有什麽太有力的,隻有點錄音。”丁方才道,“不過那錄音也不太能說明什麽,他的回話非常刁,聽不出什麽破綻。”


  “就是說,嘴上拒絕手上收?”丁方芳問。


  “對。”丁方才道,“你說這種情況能不能找他?要不便宜都讓他給賺了!”


  “便宜個鬼!”丁方芳道,“我可警告你,別去找管康,否則你會死得不明不白!”


  “什麽不明不白,他管康敢對我做出那種事?”丁方才道,“別忘了他手上還有包庇殺人罪呢,到時我一個豁出去把弄死陸皓的案子抖出去,他得兜著走!”


  “不提那事你能死啊!”丁方芳真是被刺激到了,“到最後丟掉性命的可是你!有關陸皓的案子,管康手裏有你的證據,他老早就有預謀了。”


  “我也就是說說嘛。”丁方才不以為然,“再說,我不說難道事情還就不存在了?不會的,替死鬼何大龍還沒出來呢,都是實實在在發生的。我的意思是說,管康他不能對我無視,因為有些事他脫不開幹係,想想他可是風光無限的市長加公安局長,舍得那一身的榮華富貴?”


  “那你也把管康看得太高了點。”丁方芳又著氣了,直喘粗氣,“告訴你,沒準潘寶山過不了多長時間就把他收拾了,你還指望他?”


  “還有那可能?”丁方才顯然沒想到,“那姚市長方麵的力量很弱嘛。”


  “不是弱,是隱藏實力。”丁方芳道,“韜光養晦你懂不懂。”


  “唉,說得好聽,可聽起來真不是滋味啊。”丁方才聽到這裏搖了搖頭,“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東哦。”


  “別光顧窮感慨了,認清形勢才要緊。”丁方芳道,“現在鬆陽就是潘寶山大權在握,有錢不和有權鬥,你就窩一窩尾巴,該淌血的要淌。話說回來,你那點錢又算什麽?”


  “怎麽了,我那一大拖拉事業加在一起,九位數還少了?”丁方才驕傲地撇起嘴巴,“九位數的存折,我有好幾個呢!”


  “尾巴別翹那麽高,窮人乍富不可一世,其實連人家腳後跟塊皮都不如。”丁方芳說話一點也不客氣,“信不信你所有的一切家產,一夜之間就可以歸零,或者說,家產還在,你人卻沒了。”


  “說什麽呢你!”丁方才不樂意了,“我找你幫忙,可不是光聽你說喪氣話的。”


  “我說的不是喪氣話,而是救你的靈丹妙藥。”丁方芳搖了搖頭,對丁方才真是恨鐵不成鋼,根本就是扶不起來的阿鬥。


  “就你們搞宣傳的嘴好使,盡是說假話大話空話來挑情緒搞欺騙,對我不管用!”丁方才也是一肚子牢騷,“行,我的事以後不要你管!”


  丁方才說完扭頭就走,丁方芳也不喊,現在她的確已經無能為力,由著他去吧,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第二天,丁方才便直接找管康。


  管康看上去心事重重,對丁方才的到來顯然沒有耐心,在他的印象裏,丁方才過來都是找發財路子的,很惹煩。


  “管市長!”丁方才說話雖然狂,但在管康麵前有著一貫的奉迎熱情。


  “哦,又有什麽事啊。”管康頭都不抬,隻是翻了翻眼皮,“長話短說,我手頭上很多事都在忙。”


  “就一刻。”丁方才點著頭笑道,“昨天報紙上對我承包的車站、醫院還有幾個超市等地方的停車場進行了報道,說了很多不合理的地方,管市長你看看,能不能支一腿,幫忙說說話?找有關部門活動一下最好,費用方麵好說,一二十萬不成問題。”


  “這事,你找我怕是行不通,我哪有那能耐?”管康一皺眉,“你不先打聽下,那報道是誰讓寫的。”


  “潘寶山啊。”丁方才一本正經地說道。


  “謔,我以為你不知道呢。”管康歪嘴輕蔑地笑了下,“好歹你也在政府部門呆過,潘寶山的名字就那麽輕巧地說出來?”


  “不就是個市委書記嘛。”丁方才並不覺得什麽。


  “你是做生意撈錢把頭腦給撈壞了吧。”管康一點情麵都不給,“市委書記的官說起來也不算大,但在鬆陽這地方足以讓你傾家蕩產,你能跟他對著幹?”


  “他憑什麽?”丁方才並不服氣,幾年來的膨脹讓他真的有點看不清形勢了。


  “不憑什麽,就憑他是市委書記,鬆陽市的一把手!”管康氣惱地推開麵前的材料,手指點著桌麵直響,“我說丁方才,你有錢燒得手癢癢可以發發瘋,但不能燒了腦袋啊,怎麽連三歲小孩的智商都不如?你真不把潘寶山當回事?”


  “管市長,不是我不把潘寶山當回事,是因為我覺著有你做靠山啊。”丁方才被說得壓不住火,“我們是什麽關係先不說,起碼你在我眼裏是響當當的人物,是不是?”


  “別抬舉我,到現在我心神一直都不定,沒準哪天潘寶山就拿我開刀試問。”管康道,“現在我能做的就是夾著尾巴做人,都到這份上了,你說我還能幫你說什麽?”


  丁方才一聽還真覺得不是回事,管康怎麽說也是一個骨子裏又狂又狠的人,連他都說要夾著尾巴,難道他在潘寶山麵前還真是要逆來順受?


  就這麽一尋思,丁方才的氣焰就消了下去,原本想暗示性地要挾一下管康的話也沒了勇氣說出口。


  這種情況下就沒什麽再可說了,很快,丁方才就從管康的辦公室離開,之後便陷入了沉思。


  經過這麽一折騰,丁方才的頭腦也開始清醒過來,覺得還真是要接受現實,胳膊擰不過大腿,幾個停車場的事放手就放手,反正也隻是一時割肉,等潘寶山失了勢再一個個摸回來大補一下。


  丁方才的這個決定剛剛好,因為物價局長李開來已經開始打他停車場的主意了。


  自從潘寶山到自來水公司調研水價之後,他的動向就開始被李開來密切關注,包括隨後的電費下調配合工作,李開來都做得非常到位,目的就是要貼近潘寶山。現在,停車場收費的事再次進入視野,李開來又開始忙動了,他頭一天看到報紙後,仔細分析並稍帶打聽了下,就大概知道是潘寶山的指向,因此,次日一早他就召集了局黨組會議,對市區所有的停車收費場所進行拉網式緊急排查,堅決取消不合理收費項目,對老百姓意見大的收費項目,則要堅決進行調整。


  其實排查隻是個借口,主要是把審批過的停車場收費項目拿過來一一過堂,哪些合理不合理都是很明顯的,無非就是理由的多少而已,要想處理隨便一抓都是問題。


  李開來根據報道的內容,把火車站、汽車站、醫院、超市方麵的廣場、停車場申報的停車收費項目列入重點檢查對象,決定重新審核審批有關收費的批複,而且行動非常迅速,當天晚上就形成了決定,有的撤銷、有的調整。第二天上午,他就拿著局黨組會議上形成的材料,抖抖嗬嗬地前往市委市政府大院去找潘寶山匯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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