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懂嗎
「怎麼還不來, 掉廁所了嗎一個個是。」
楊冰冰看一眼張曉勵幾個女生離開的方向，遊客來往, 就是不見人。
她等得不耐煩地嘆氣, 一回頭卻見徐寫意還氣定神閑，垂著眸，臉上有一點點不正常的紅暈。不知在想什麼。
「喂~」
楊冰冰忽然在耳邊小聲，徐寫意嚇一跳, 但她不是咋呼的女孩，驚嚇的弧度也很小：「怎麼啦？」
「沒怎麼。」楊冰冰斜瞄她笑, 把吸管塞嘴裡, 眼神意味深長, 「我嗅到了, 蕩漾的春意哦。」
臉一熱，徐寫意裝傻。
楊冰冰就壞壞地自己笑，過了一會兒湊她耳邊，「其實, 你如果以後想嫁給你你林哥哥的話，現在做了也沒關係。如果沒有這種想法和確定, 就最好不要。」
「不過我就是想…」
「你林哥哥那麼成熟, 你一直不跟他親熱的話…」
「你們馬上異地了徐徐, 你當心著點吧。男人都是下半身動物, 你哥哥身邊又那麼多漂亮女的。」
暑期遊樂園人多, 女廁所的隊排得很長, 過了十多分鐘張曉勵她們才回來。
幾個女生又逛了一會兒, 大部分是看別人玩。
畢竟學生還是窮。
到五點多，徐寫意接到了林笙的電話，沒多會兒他車就開到遊樂園門口。
徐寫意趕緊小跑過去。
車窗滑下去，露出林笙唇角微揚的臉。清澈的黑眼珠一下捕捉到她目光。灰色絲質襯衣領口微敞，手搭在方向盤上。
「玩好了嗎？」他問。
徐寫意一臉笑：「嗯！差不多了林哥哥，你打電話來的時候我們正商量著回呢。」
林笙目光擦過她，看見那幾個小女生伸長脖子在打量他，像看動物園的獅子，暗暗好笑：「同學？」
「嗯。」徐寫意說，「你記不得了嗎林哥哥，去年你還請過她們喝咖啡。」
張曉勵幾個看著徐寫意跟她們揮手，跟著高大俊朗的男人重新鑽進車，保時捷緩緩馳遠，好一會兒沒說話。
各自手裡，還拿著林笙剛請她們吃的哈根達斯。
「去年咖啡廳那次，我就覺得這個大哥哥對徐徐很好，但我是打死都沒想到，他們居然會談戀愛！」
「唉。雖說還是祝福吧，但他們站在起一起畫面還是有點.……怪怪的。」
「是啊~」
回憶剛才，林笙從車裡出來，英挺斯文的氣質，雖然很帥，卻顯然跟她們不是一個國度啊。好成熟。他身邊跟的應該是那種，長捲髮、高跟鞋、塗著口紅又很聰明的漂亮姐姐吧。和個小女生牽手，真是有點怪。
楊冰冰揮揮手，「都趕緊吃吧，話還挺多。」
「冰冰你別說我們，難道你不覺得徐徐跟她哥哥很不搭么？」
「徐徐別不是被耍著玩吧，有點擔心她。」
「她哥哥跟她差太多了吧。」
楊冰冰瞥她們，笑一下，「你們懂什麼，就是差別大才有意思啊。」
天空暗藍，城市的公共照明系統打開，夜景布上。
馬路上，保時捷的副駕駛車窗滑下去，風迎面吹動徐寫意耳邊的髮絲。
她卻無心欣賞，心裡想著楊冰冰說的那些話。
——你林哥哥肯定想！他只是不說而已……他在外面事業做那麼大，什麼人沒見過啊，他要瞞你你肯定看不穿。
回憶到這，放膝蓋上的手，手指蜷縮握緊，徐寫意感覺得自己手心在冒汗。
一想到，林笙在腦海里暗暗想那些，她臉都快燒起來。
林笙餘光里注意到她垂頭，沒轉頭地問：「不開心？」
「沒有啊。」
他轉頭看一眼她，又繼續開車，「你有點心不在焉。」
徐寫意沒吭聲，努力平息自己的胡思亂想。
「過幾天開學了，明天我送你去店裡提前把暑期工辭了。」
「為什麼啊。」
林笙沒有立馬回答，等到紅綠燈路口，車停下，他才轉過頭看她。清深的眼睛在幽暗裡，被車窗外的霓虹映上光點，他傾身靠近時，淡淡香水味透來。
「你要去北原了，寶寶。」他手指拿起她耳邊的一縷髮絲，「不陪陪我嗎？」
徐寫意深深吸了下氣，按捺住心跳。
「你丟下我一個人走，都不知道疼我。」
綠燈亮起，後面的車摁喇叭催促。
林笙才放開徐寫意的唇和下巴，手指離開時順帶掩好她的衣領，嘴角一點滿意的笑。「好了，現在……我可以暫時原諒你的無情。」
車繼續開著。
徐寫意咬唇垂下臉，忍不住嘴角那點蜜意。
林哥哥他，居然會撒嬌……
林笙的房子是有客房的，所以兩個人還是分開睡。和以前一樣，徐寫意睡林笙的房間，林笙睡客房。
共同話題不多的兩個人，這樣默默地做些彷彿不合邏輯的小事，戀愛的小甜蜜默默生長。
沒有過多言語的交談，但彼此像心靈相接，感應著對方。
一點點小歡喜。
聽見林笙在洗澡，徐寫意忙去衣櫃把他的家居服整理好，然後幫他鋪床。
林笙擦著短髮出來，正好看見少女彎下腰在鋪被子。因為夏天熱，她穿著短褲，一雙纖細的兩條長腿，腿根渾圓雪白，並在一起，有條縫隙。
林笙看一眼，停下擦頭髮的動作。
床有點大，徐寫意夠不著，就收了膝蓋跪上去，剛鋪到一邊，腰驀地被只手一握，她驚嚇回頭。
林笙站在她身後，俯視著她，微微笑，「好了，差不多了。」
「馬上好了，你再等一下啊林哥哥。」徐寫意說著，去把枕頭也拍了拍。
她照顧他真的是頗費心思。
像很多剛談戀愛的少女那樣，殷勤照顧。昨天，她還悄悄給他洗了一件白襯衣。用著她那點，單純真摯小愛情，認真地愛這他。
林笙目光眯了眯，看她背對地跪在自己床上，嗤地笑一下。
退了出去。
從客廳的茶几拿了根煙，去陽台抽。
不多會兒又聽見小女朋友在客廳給他泡維C，林笙忍俊不禁，吐了口煙。
「好了，別忙活了寶貝，出來陪我站會兒吧。」
遠遠傳來輕快的應答：「嗯！馬上來啊林哥哥。」
林笙更是笑。
床上。
是不是也這麼乖？
徐寫意把泡好維生素的玻璃杯放在茶几，到陽台陪林笙站了一會兒。
林笙已經沒抽煙，從後面把她抱住，把她雙臂一起困著。
彎下腰，臉頰若即若離地磨蹭她的。
微微的癢，直往心裡鑽，徐寫意縮縮脖子：「林哥哥……有、有點癢~」
林笙笑一下，站直身。
兩個人這樣一前一後，徐寫意被抱著，說不出的小甜蜜，但想到今天已經21，26號就要分別去北原。她心裡又萬分不舍。
「林哥哥。」
「嗯……」林笙聲音帶著倦，沙沙啞啞。
「我馬上要去北原了，我不在你身邊，你會不會…」
林笙沒等到下文，問道：「會不會什麼。」
「出軌」兩個字，徐寫意試了幾次也沒吐出來， 「..就是，你會不會喜歡別人呢。」
「為什麼這麼想。」
手指暗暗絞在一起，徐寫意沒說話。事實證明，楊冰冰在戀愛方面確實比她聰明，有相當的預見性，她以前覺得她的話荒唐，現在卻越來越覺得有道理。所以，在遊樂園她最後告誡她的話也讓她惴惴不安。「林哥哥，你……」
啊。
她說不出口。
林笙就等著她說話，也不催，結果徐寫意咬著唇，你了幾次，也沒下文。
她懊惱著，還在掙扎，委婉問：「林哥哥，你身邊，是不是有很多漂亮的姐姐？」
「嗯。」
「她們是不是……很多喜歡你。」徐寫意記得在籃球館就聽到過，有女人悄悄議論林笙，還說他外科醫生出身，體力之類的什麼..
林笙眼底洞悉，忍住笑，「是啊。所以呢？」
張張口，徐寫意牙齒扯了下唇，就是說不出口。忍了一會兒，不知道怎麼的，莫名眼睛的酸，覺得很委屈，也沒有理由地就想哭。「那你會不會……很久不見我，就找她們？」
林笙早看出她想問什麼，本是想逗逗她，沒想到少女情懷這麼不禁逗。
他有點後悔，赤著小臂抱著徐寫意的腰，一點點收緊。
低下頭，唇在她滑嫩的臉蛋上輕輕一啄。她身上總有很強的少女感，讓人憐惜。
晚風柔和，過了一會兒。林笙低語著開口：「..你懂不懂做.愛，寶貝。」
徐寫意驀地一顫，眼睛睜大。
背後的人，嗓音沙啞： 「你想不想，跟我做…」
徐寫意驚嚇，感受到耳垂被牙齒輕咬。耳邊落著男人滾熱的呼吸。
林笙眼眸半眯，黑瞳深隱，清晰地低語：
「但我也要告訴你，女孩的初夜只有一次，你如果給了我，而最後我不是你丈夫，你可能會有陰影。」
他從沒有這樣珍視一個女孩。
怕傷她。
哪怕是自己，也不允許。
她是他的女友，也是妹妹。
白凈的耳朵，輪廓很美，林笙輕輕吻了下，「無論我們有沒有發生…無論你在哪，你都是我唯一的女人。懂嗎？」
林笙很少說自己的內心。心中震動，徐寫意握住腰上的手臂，「林哥哥，我……對不起。」
林笙笑一下，大拇指輕輕撫摸她的臉蛋，捧起跟自己接吻。
「不要懷疑我真心。」
「嗯……」
林笙咬住少女的舌尖吸吻一下，放開，「像這樣，咬我..」
他攻勢打開，徐寫意怎不丟盔棄甲，都順從了。
笨拙地模仿。
她個子矮，墊著腳很吃力地咬住薄荷涼的舌尖，林笙彎下腰將就她，把自己唇齒都給她。
——
安靜的客廳，沙發上放著徐寫意的書包和基本以前高考留下的參考書。
旁邊是林笙的西服外套和電腦包，電腦包上掛著只白毛絨兔子。
東西挨在一起。
他們在陽台上接吻，以前都是林笙主動，這次，他耐心地教少女吻自己。旖旎，還是甜蜜，或者是其它。總之，是兩個人才明白的情愫。
心動也不足夠形容。
愛情，是這樣迷人的滋味。
恬靜里，本是浪漫的氛圍，門鈴卻突兀地響起來。驚擾陽台的人。
「林哥哥，我去開。」
林笙凝眉，沒來得及阻止，徐寫意就主動跑去開了門。
林振國沒想到，打開門看見的是個女孩兒，震驚在那。
旁邊胡秀先嚇白臉，忙看門牌。
徐寫意不認識來人，歪頭稍微打量：「爺爺奶奶，請問你們找誰？」
胡秀先確認了，「沒錯，老楚說的是這。」
聞言，林振國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目光落到徐寫意背後，變得嚴厲。
林笙把不明就裡的徐寫意往背後一攔，站在了前面，臉色平靜：
「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