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裴醫生打卡第九十七天
於是衝過來的獸人記者, 就撲了個空。
他們面面相覷一番，派出了一個代表，去向旁邊的女性獸醫打聽。
記者：「你好, 請問第三軍屬福利院的外聘獸醫——裴醫生在這裡嗎？」
女性獸醫：「他剛才離開了。」
記者看著裴舟的座位, 為難地皺眉：「那……您知道他去哪裡了嗎？」
女性獸醫：「不知道。」
一眾記者都露出了躊躇之色，考核中間休息的時間不多, 他們得抓緊時間採訪到有用的信息才行。
記者們很快就有了決斷：「那我們能採訪一下你們嗎？」
眾多獸醫：「可以可以……」
記者：「請問你們在照顧幼崽的過程中，是喜歡給他們餵食藥劑還是餵食葯膳呢？」
「唔, 我個人比較傳統, 還是喜歡用藥劑。」
「哎, 你這就老土了, 葯膳比藥劑好用多了！」
「……」
獸醫們七嘴八舌地爭執起來，一時場面很是熱鬧。
混在人群里, 有一個帶著棒球帽的小記者，不耐煩地掏了掏犬耳, 目光在人群里四處掃視，顯然，他還是不死心地想要找到裴醫生的。
遍尋不見人後，他的鼻頭聳動, 像是在聞空氣中的氣味，想看看能不能靠氣味追蹤到人似的。
這麼認真一聞，他還真是聞到了空氣中一股極淡的清香。
「汪？」
小記者犬耳一抖, 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睛：這股氣味、這股氣味……怎麼如此熟悉！？
作為一個優秀的、經過專業培訓的記者, 不論是皇室貴族的氣味, 還是軍政明星的氣味，他都能熟記於心。
眼下這個味道……分明是奧斯蒙將軍的狐香啊！
混跡在人群中的小記者，慢慢地向後退去，等到躲到了一個無人注意的小角落，他才慌忙地拿出微型攝像蟲，戴在自己的棒球帽上面，循著味道，開始找人……
奧斯蒙將軍無緣無故來看初級學院考核幹什麼？這裡不都是獸人夫妻來看自家崽子報名上學的嗎？
犬耳小記者有一種預感，自己要捕捉到一個大新聞了！升職加薪，走上人生巔峰，就在前方！
……
考核會場的一處小賣部。
奧斯蒙買了兩瓶飲料，就走向了旁邊的隱蔽的一角，他將橙果味的飲料遞給了裴舟，兩人便躲在這個角落裡，一邊喝著飲料，一邊說說閑話，偷得一方清閑。
裴舟喝了口飲料，舒坦地長出了一口氣，說道：「奧斯蒙，幼崽們今天表現這麼出色，我真是太高興了，多謝你之前抽時間來教導它們，太感謝了！」
奧斯蒙嘴角的弧度微微上揚：「行啊，那說說吧，你怎麼謝我？」
「啊……」裴舟一愣，沒想到奧斯蒙這麼接話。
奧斯蒙狹長的丹鳳眼一瞥，似笑非笑：「怎麼，感謝光是嘴上說說得不成？」
「不不不……不是」裴舟哭笑不得，他一副拍馬屁的樣子，抬手替奧斯蒙揉按肩膀，低聲哄道：「行吧行吧，那你自己說說，想要我怎麼謝你？請客吃飯？加工資？」
第一次被裴舟如此主動親近，奧斯蒙嘴角上揚的弧度更明顯了，他心裡樂開了花，嘴上慢悠悠地道：「我暫時沒想好，你就當一個人情欠著吧，想到了，我再提。」
「行！」此時，裴舟的心情大好，爽快地答應了下來。
「那邊比賽好像快要開始了，我們快過去吧！」
儘管很享受兩人共處的時光，但是奧斯蒙看了看會場那邊，估計時間差不多了，還是出聲提醒道。
於是兩人就離開了原地。
他們並不知道，在他們離開后，不遠處的一處草坪里，跳出來了一隻小型中華田園犬，它頭戴棒球帽，嘴裡叼著衣服，一溜煙兒跑走了。
屁顛屁顛的背影，竟是透著一種喜滋滋的意味。
……
「接下來，是輔助異能實測，1號考生——裴瓔瓔。」
坐在治療區的席位上，裴舟沒想到小人魚抽到了一號簽，第一個上場了，他的心情既緊張又忐忑，像是看著自己的孩子去高考一樣。
重新戴上口罩的奧斯蒙坐在裴舟的旁邊，低聲道：「放心吧，黃玲跟我說過，小人魚是這群幼崽里天賦最強的一個，她一定沒問題的。」
「嗯！」聽了奧斯蒙的話，裴舟果然放心了許多。
監考老師說道：「輔助類異能的考生不多，大家有什麼異能，請以我們為輔助目標進行全面地展示，好方便我們給予評分！好了，一號考生，你的歌唱曲目是？」
裴瓔瓔：「嚶嚶嚶嚶嚶！」
精通人魚語的監考老師聞言，點了點頭，喃喃道：「嚶形的翅膀，這個歌倒蠻奇特的。」
「好，開始你的表演吧？。」
裴舟：「……」
這一刻，裴舟臉上的笑容僵在了臉上，彷彿懷疑自己的耳朵聽錯了。
台上的小人魚已經自信地一點頭，開始歌唱了：
「嚶嚶嚶，嚶嚶嚶嚶嚶嚶嚶嚶嚶，嚶嚶嚶，嚶嚶嚶嚶嚶……」
熟悉的旋律一出聲，全場安靜，裴舟卻是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自己從小給小人魚拿流行歌當搖籃曲，別是把人家好好的一條人魚畫風徹底給拐帶歪了吧？
台上，小人魚的歌曲才唱到一半，監考老師們的背後已經虛浮出了一對漂亮的翅膀虛影。
他們隨著小人魚的歌聲，情不自禁地搖擺身體，臉上露出讚許的笑容。
「範圍異能，能夠給予差不多30秒鐘的飛行效果，嗯，很特殊的異能，不錯。」
監考老師滿意地點了點頭，在本子上做了記錄，然後道：「行，還有下一首歌嗎？」
於是，裴舟又再聽了小人魚唱了一遍《寶貝》。
隨著清澈動人的歌聲在場館里回蕩，悠悠揚揚……
慢慢的，裴舟的尷尬情緒消失了，他也被歌聲帶入了回憶，想起了自己和幼崽們一同經歷的種種過往。
從一個偏遠農業星上的小福利院、小診療所，一路走來，自己有了乾淨寬大的診所，卡卡波爺爺當了初級學院的院長，幼崽們也都成了優秀的獸人少年少女。
似乎，每一個人都在慢慢地變好呢！這一刻，裴舟的心裡莫名地泛起點感動。
監考老師也微笑道：「擁有治癒力的歌聲，真是不錯呢？你還有下一首歌曲嗎？」
「有！」小人魚眨巴著大眼睛。
於是，她就又唱了一首極樂凈土。
此神曲一出，全場的氣氛都被點燃了，觀眾席上，不少獸人身後的尾巴都莫名冒了出來，開始隨著歌曲節奏而左右搖擺，甚至連監考老師都開始……瘋狂抖腿！
半晌，等小人魚唱完了歌，大家才從那種被支配的節奏感中掙脫出來，如夢初醒。
「這首歌的能量波動……真的是很奇特啊。」
「我有點說不准它的具體功效，但能感覺其中蘊藏的潛力……」
「這條小人魚的天賦值很高，這樣的歌曲，也許它以後能徹底駕馭住吧！」
「決定滿分了？」
「滿分！」
經歷了一番討論，監考老師們最終給出了小人魚滿分的成績！
這一刻，裴舟心裡最後的巨石也落地了，他展顏一笑。
「好，下一位考生上台！」
台上的考核還在繼續，看著朝自己飛奔過來的小人魚，裴舟張開雙臂抱住了它：「恭喜你啦！小人魚！」
小人魚甜絲絲地笑了：「嚶！」
「辛苦我們小人魚了，來，喝口我特製的潤喉茶！」裴舟拿起保溫杯，遞給了小人魚。
小人魚乖乖拿過保溫杯，「咕嘟咕嘟」地喝了一大口。
但是，和裴舟這裡輕鬆愉悅的氣氛比起來，旁邊等候上場的小獸人依然處在非常緊張焦慮的狀態中。
一直坐在那位女性獸醫旁邊的一個小女孩，甚至都害怕得輕聲啜泣起來。
女性獸醫連忙抱著她安慰：「沒事，沒事，放輕鬆……」
眾人都側目去瞧。
小人魚偏側過頭，也瞧了她們幾眼，然後她垂頭，看了看自己手裡捧著的潤喉茶，臉上略有些猶豫的樣子。
裴舟意會，便揉了揉她的腦袋：「去吧！」
「嚶！」小人魚乖乖地走了過去，把手裡的保溫杯遞給了那個哭著的小女孩，大方地一推：「嚶嚶嚶！」
看著被推到自己手裡的保溫杯，小女孩頓時一愣，都忘了哭。
小人魚做了一個仰頭喝的動作。
小女孩愣了好幾秒，才慢慢地擰開瓶蓋，然後淺淺地喝了一口。
女性獸醫在旁邊看著，猶豫了一下，但並沒有阻止。
過了一會兒，小女孩微微睜大了眼睛，露出驚嘆的神色：「哇，甜！喉嚨感覺清清涼涼的！」
小人魚害羞地笑了。
裴舟笑著攬過小人魚，替她出聲道：「這就是我們小人魚拿滿分的秘密武器，現在你也有了，不用緊張了吧？」
小女孩果然破涕為笑。
女性獸醫的神色也放鬆了下來，連聲對裴舟感謝。
不遠處的幾個記者，更是將這暖心地一幕，如實地拍攝了下來。
「好了，不用謝。我們都考核完了，這就先走了！再見！」
和女性獸醫告別後，裴舟才抱起小人魚，帶著一群考核完畢的幼崽們，離開了會場。
奧斯蒙和哈佩他們自然也跟著悄悄退走。
當然，此時的他們，全然不知，明日會有怎樣的「大新聞」在等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