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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三十六章 懲罰與投喂

  藍斯看了看結成冰的湖面, 莫莉提醒道:「老大, 這個季節水裡可能有冬眠的水蟲,若是吵醒它們,我擔心……」她看了眼幺崽兒。


  水蟲,無肢無腳, 柔軟的肉體在水中卻十分靈活。若在冬眠期被吵醒,強烈的飢餓感會激發它捕食的慾望,動作之快可以在數秒內將水邊的成年士兵拖下水去, 水中還隱藏著更多的水蟲, 幾乎不會給人營救的機會。


  這種蟲類,並不適合經驗不足的幼犬來當做訓練對象。


  藍斯並沒有拿這個嚇狗子的打算, 只是盯著水面, 若有所思, 「讓格巴頓派士兵儘快勘察這顆星球上的蟲族種類, 尤其是冰川上和水中, 讓大家做好準備。索隆那個瘋子, 不可能放棄這些好『道具』不用。」


  莫莉一下子驚出身冷汗, 以往的實戰演練, 若是放在蟲星,雙方默認都不會主動去接觸蟲類, 重心全放在士兵交戰上。


  可是這次, 他們的對手是索隆。若不是藍斯提了醒, 到時候那個瘋子不知道會折騰出什麼幺蛾子, 讓他們措手不及。


  「我知道了老大!我這就去安排!」莫莉匆匆走了, 藍斯這才帶著幺崽兒來到了白皚皚的雪原上。


  一望無際,入目蒼茫,彷彿分不出天與地的交界處。


  幺崽兒絲毫不受影響,興奮地跟在藍斯腳邊跑來跑去。


  雪!是雪啊!

  從前它住在深山上,活了近百年也總共沒見過幾次雪,上一次下雪還是它五十多歲的時候,那時候就連它成熟穩重的大哥哥都沒忍住,變回原形在雪地里打了好幾個滾。


  「汪汪!」它朝藍斯叫,想讓他一起來打滾。卻見藍斯神色有些認真,正在雪地里辨別著什麼。


  「噓——」幺崽兒好奇地湊了過來,被男人輕輕比劃了一下,聽他輕聲道,「看,這裡有巴比蟲的足跡。」


  幺崽兒低頭,果然見雪地上有著非常輕微的細小痕迹,它拿鼻子靠近嗅了嗅,疑問地仰頭看向藍斯。


  「汪?」你要找這個嗎?


  跟著它走,隨隨便便就能刨出一堆。


  藍斯垂眸看著自己腳邊瞬間堆成山的巴比蟲,不遠處,白糰子還在賣力地拋著,搖著尾巴給他叼回來,一副你隨便玩,喜歡的話我可以給你找來更多的模樣。


  「……」男人沉默片刻,伸手摁住了又要扭頭跑開的白糰子,有些悶悶地道,「夠了。」


  直起腰,摸了摸微微有些冷的鼻子。失算了,忘了這崽子鼻子比什麼都好使。


  他又很快恢復鎮靜,帶著它往雪原更深處走去,「圓柄蟲,喜歡挖洞,並且洞口還不止一處。狡兔三窟,想要捉住一隻圓柄蟲,同樣很不容易。」


  「阿波羅。」藍斯在一處洞口前站住,「現在我們來逮捕一隻圓柄蟲。」


  「嗷嗚?」幺崽兒並不專心地搖了搖尾巴,把鼻子插進洞口,又很快退了出來,打了個噴嚏。


  藍斯皺了皺眉,從背包中抽出了件魂契犬用的馬甲,不由分說給它套了上。


  幺崽兒掙扎,他道:「這裡不比在家,生了病必須以最快速度好起來。你若想打針,到時候我也不會有時間每日抱你去。」


  幺崽兒不再掙扎了,倒不是怕生病,它現在根本不會生病。而是藍斯眼中淡淡關切的光。雖然嘴裡說著不怎麼好聽的話,但一個人的眼神,是騙不了人的。


  幺崽兒看著看著,就有些入神,藍斯給它扣好扣子,一抬頭,與它四目相對忽地愣住了。


  那裡面溫和親昵的神色,根本不像是一隻犬擁有的,清澈、純真,倒彷彿有了——人的靈魂。


  成形期,所結的內丹在神識領域慢慢凝化成形,從內在開始越來越脫離獸的形態。


  藍斯不知這些,微微扯了扯嘴角,將腦中這個荒唐的想法甩掉,一拍狗腦袋,指向不遠處的另一個洞口,「你去那裡守著。要專註!不許走開!」


  幺崽兒覺得今天的藍斯格外任性,總是想要一些奇奇怪怪的小蟲子,為了這個小要求,連雪都不跟它一起玩了。


  那可是雪啊!不比小蟲蟲有意思的多嗎?!

  但作為一隻乖狗,在需要的時候滿足主人的小心思,還是有必要的。它戀戀不捨地從藍斯腿邊走開,一步三回頭,孤獨地坐在了另外一個洞穴門口。


  藍斯見它準備好了,提起激槍,也靜靜等候在了洞口。


  圍獵圓柄蟲,講究的是耐心和速度。這種蟲類逃跑的速度極快,智商也比其他同類要高,有時甚至會耍著捕獵者玩。


  尋常訓練魂契犬的耐心和速度,都會在訓練場進行,形式古板,比如命令它長時間爬服不動,做到了再給獎勵。但藍斯卻認為,實踐中帶給人的成長與提高,那種達成后的成就感,要比訓練場上有用的多。


  他不禁想到當年父親帶他去圍獵,父子兩人風餐露宿,終於追尋到了野物時的興奮與刺激。這種記憶之所以寶貴,不止是捕到了獵物,更因為,那是跟重要的人一起製造的。


  阿波羅是他的同伴,共同圍獵圓柄蟲,也將是他們之間的記憶。


  幺崽兒在雪地里老老實實蹲了一會兒,杏眼總忍不住往藍斯那邊瞟,見他一動不動,猶如一尊華麗優美的雕塑。悄悄的,活動了活動小前爪。目光忽然被不遠處冰河邊被積雪隱藏住的藍色小花吸引了過去。


  那是一朵很奇特的小花,色澤不知是不是在白雪的襯托下,晶瑩到近乎透明,璀璨又純凈。


  幺崽兒一步步地,靠近了過去,河邊的雪有些結冰,腳步有些打滑,但它依舊目光直直,來到了小花跟前。


  拿鼻子小心翼翼地嗅了嗅,咬斷,叼在嘴裡又飛快地跑了回來。


  藍斯就在這時,發現了什麼,倏地提起槍——


  可突然的,一隻滾圓碩大的硬甲蟲從幺崽兒面前的那個洞沖了出來!它的樣貌醜陋,身前還有兩個揮舞的大鉗子,猛地一打照面,嚇的幺崽兒猝不及防,連著打了兩個滾,在雪地上滑開老遠。


  這隻圓柄蟲似乎非常兇悍,非但沒有逃跑,反而沖著幺崽兒爬去,驚慌下,幺崽兒腳下打滑地刨了兩下,朝著藍斯的方向瘋狂奔去。


  向前一撲,就要往他的懷裡跳。藍斯抬起槍,砰——!

  獵物倒地了。


  他放下手臂,沒有去接毛絨絨的大糰子,任由它又掉到了地上。俊臉沉了下來,剛想訓斥,幺崽兒就嗚嗚嗚地把嘴裡的小藍花,吐到了他手心,可憐巴巴地趴在地上,不敢動了。


  藍斯深深倒吸了一口氣,醞釀地吐出來,「你以為拿一枝花來討好我,玩忽職守這事就算過去了嗎?」轉過臉去,冰冷而冷靜,「今晚只有營養液吃。」


  「嗷嗚嗚嗚……」他轉身了,見狗子還趴在地上不肯跟上。


  「怎麼,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嗷嗷!」幺崽兒揚起頭,眼神重現光彩。


  藍斯低頭看了眼手腕,上面出現了兩個字:眼睛。


  「嗷嗷、嗷嗚嗚!」


  ——像你的眼睛,一樣漂亮。


  藍斯忽然覺得眼睛有些發熱,獃獃拿手蓋了上去。手中的藍色小花,也跟著滾燙起來。


  他夾在指尖捏了捏,不知該放在那裡,借著背槍的姿勢,將小花滑進了軍服胸前的口袋裡。甩開頭,瞪了它一眼,「走了!」


  幺崽兒這才抖了抖身上的雪,咧開嘴吐出舌頭,歡快地跟了上去。


  營帳已經搭好,他們晚上也只有營養液吃。


  藍斯敲開一支紅色的,仰頭灌入口中。修長的手指碰了碰旁邊藍色的,幺崽兒無動於衷,他也不強求,不打開浪費。


  走出營帳,外面格巴頓已經帶人巡視完周圍,心情看起來不錯,爬到了一棵大樹上,撿著上面的樹蟲。樹下,黑子晃著長尾巴,饞饞地等著。


  格巴頓把撿到的小樹蟲丟了下來,它一仰頭,準確地接到嘴裡。


  看見幺崽兒出來了,「汪汪」叫了兩聲喊它過來!

  「嘿,阿波羅,今天圍獵成果如何?」格巴頓看見它,笑著招呼道,朝它丟下一隻蛹狀的樹蟲,「接著!難得的美味,高蛋白!」


  幺崽兒不開口,蟲子砸到它鼻頭上,又掉到地上。看著地面,十分嫌棄地皺了皺小鼻子。


  「這裡沒有小廚房,不吃這些,就只有喝營養液了!」


  幺崽兒繼續糾結,一旁的黑子沖它鼓勵地刨了刨爪,它才低下頭,試探性地,把它咬到嘴裡。


  等到藍斯巡營結束回來,看到的就是格巴頓在樹上扔的開心,下面蹲著兩隻狗子,你一隻我一隻吧唧吧唧吃的正香。


  直到把附近幾棵樹上的樹蟲都扒乾淨了,格巴頓才跳了下來,拍拍手,「沒有了!你們倆胃口還真好!」


  一黑一白兩隻仍意猶未盡地繼續跟在格巴頓身後,像兩條小尾巴……


  大塊頭沒辦法了,一哂,沖藍斯攤手,「老大,趁著今晚無事,兄弟們剛剛剿滅了好幾隻肉多的,丟掉怪浪費,烤了?」


  藍斯對此沒有什麼意見,格巴頓立刻喚來人,將營帳外天然冷凍的蟲腿搬運了進來。這顆星球生火困難,但他們帶的有工具,很快在中間空地上燃起來了一片。


  火光通明,閃閃爍爍,彷彿整個夜間都有溫度了起來。


  年輕的士兵們都分到了一些,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格巴頓這邊親自把蟲腿掰開,放到架子上,不一會兒一面泛紅了,又翻轉過一面。被烤熟了的蟲肉散發出天然的鮮香,幺崽兒直吸了吸鼻子。


  第一塊被格巴頓遞給了莫莉,她獨自坐在一旁,也不吭聲,還在對白天藍斯的話憂心忡忡。接過蟲腿時心不在焉,還被燙了一下。


  「小心!看著點兒……」格巴頓嘆了口氣,直接給她剝了開,「張嘴!」


  莫莉聽話地張開,就被鮮嫩的沖肉撐了滿嘴,眼睛瞪了滾圓,嚼了兩下,回過了神,彷彿被治癒了般沖他比了個大大的拇指,含糊不清讚美道:「你這燒烤水平,跟在學校時比一點沒退步!」


  「嘿嘿。」格巴頓樂呵呵地,又翻轉過兩塊,幺崽兒一直等在一邊,不爭不搶,等終於輪到它了,就見它出乎意料地沒有自己吃,而是叼著回到了藍斯身邊,放給了他手裡。


  正在烤火的藍斯手一頓,他對食物上沒有什麼追求,一支營養液已是足夠。看著自己手心裡外焦里嫩的蟲腿眼神有些複雜。他怎麼也沒有想象過,自己有朝一日也會被投喂。


  還是這麼一個小崽子。


  他敲開了堅硬的蟲殼,挑出裡面的肉質,修長白皙的手指做起這件事也格外流暢漂亮。他把肉喂到了幺崽兒嘴邊,幺崽兒哼了兩聲。


  「我不吃。」他低聲道,「你吃吧。」


  幺崽兒又看了他幾眼,見他真沒意思要吃,心想也許他不喜歡這個呢,就像自己討厭營養液一樣。


  也不再客氣,張開小嘴心滿意足地吃到了肚子里。


  藍斯耐心而專註地給它剝起了蟲殼,格巴頓負責烤,烤好了就遞過來。藍斯做這一切的時候,似乎忘了才說過的,晚上只吃營養液的懲罰。


  見白糰子吃的毛絨絨的耳朵一動動的,伸手在上面隨意一戳,那傢伙就像一個毛球一樣在地上打了兩個滾,露出肚皮朝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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