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多年往事傷人心

  片刻，蘇九笙招呼他們坐下，一坐下，藍芷便急不可耐的開口了「這到底怎麼回事啊？秋華當時不是因為生寂小子而難產去的嗎？如今這怎麼會……？」


  蘇九笙看了秦寂一眼，便將不老道告訴他們的事，簡單和藍芷等人說了一遍，待她說完，凌子宜雙手緊緊攥住，氣的發抖，

  而藍芷，則是不可置信的看著凌子宜，隨即憤憤的邊拍桌子邊道「怎麼可以……他怎麼可以這樣做」


  只是她口裡的他，很難讓人知道，是指蕭景德還是沐傾，亦或者兩者都指吧。


  「那你們怎麼會去了靈尤國，你還……」過了一會，蘇長歡不解，據他所知，靈尤國女王長孫岑可不是一個心慈手軟，好糊弄的主。


  聽到這話，眾人都將目光放到了凌子宜身上，只見凌子宜淡淡一笑「她喜歡我父親罷了，因為某些上一輩的淵源，她愧對我父親，所以護我長大，不過，縱然如此，卻還是接受不了娘的存在……」


  「是這樣啊！可是，秦天堯有什麼能力能讓靈尤國女王長孫岑喜歡多年，嫁人生子了還如此痴心以待，這……呃」


  蘇長歡說完話才反應過來秦寂和凌子宜都在，他覺得當人家子女的面批判人家老子有點過分，所以連忙止住了還要說的話，抬頭去看秦寂和凌子宜。


  卻不料藍芷白了他一眼，反而兩位真主神色淡淡，沒有絲毫不滿的神情，彷彿未曾聽到他的話一般，又彷彿聽到了，可話里的主人公與他們不認識一般，讓蘇長歡頗為詫異……


  凌子宜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秦寂，見秦寂也神色淡淡，不免心中鬆了一口氣「哥哥，你……」


  秦寂看了一眼凌子宜，彷彿要知道她想說什麼似得，朝凌子宜點點頭「想說什麼，說吧！」


  凌子宜沉默了一會，才緩緩開口說道「哥哥，岑姨告訴我，我們的父親，不是秦天堯……，」


  眾人聞言皆一怔，只有蘇九笙秦寂神色自若，叫人看不清情緒。


  「哥哥，你就不好奇我們父親是誰嗎？」凌子宜見秦寂不為所動，心裡不免有了一絲著急。


  秦寂神色淡淡，不急不緩的開口「有什麼好奇的，總歸是一個拋妻棄子，不負責任的人罷了，這樣的父親，有沒有，是誰，有什麼重要的嗎？」


  凌子宜一聽，便知道，秦寂是在生父親的氣，連忙起身，走到他旁邊，開口道「哥哥，父親不是你說的那樣，他……他是一個頂天立地的大英雄，他不是想要拋棄娘和我們的，他是因為有事，所以將娘留在了落靈大陸，他……他可能有事，所以才一直沒回來吧，他不知道娘懷孕了，也不知道我們的存在…………哥哥你別怪他」


  「留在落靈大陸？子宜，你是聽誰說的，莫非你父親來自其他大陸？這怎麼可能，那你娘，為什麼會突然嫁給秦天堯」藍芷愣住了，當時凌秋華嫁給秦天堯時，她便很好奇，很不解，她了解凌秋華，以她的性子，是萬不可能嫁給秦天堯的，只不過，她每次問，凌秋華都很傷心難過，不說話，知她懷孕后，便也不敢再問，怕惹她難受傷了孩子，本想等她生完孩子后一探究竟的，未曾想她難產便去了……


  凌子宜聞言將目光看向藍芷，點點頭「岑姨告訴我，父親不是落靈大陸的人，只知道他叫秦天宜，不過，也只是在落靈大陸的化名罷了，他的真名，只有母親知道，」


  「唉，秋華也夠苦的……」藍芷聞言嘆了嘆氣，穆的又看向秦寂道「既然你父親化名秦天宜，你娘又在懷孕后嫁給秦天堯，那秦天堯會不會知道這其中的一些事……」


  「對啊，他一定知道，哥哥，去問問他吧，不管怎麼樣，我還是想找到父親，想知道他現在過的如何，還有，為什麼……為什麼不來接母親……」


  秦寂深深的看了凌子宜一眼，片刻后輕輕點頭。


  傍晚，白虎街道一條巷子內，紅粉高樓，笙歌艷舞，雖已是傍晚，可這條街道上，燈火通明，流光溢彩，來來往往的人，嘈雜喧鬧，路過巷子便能聽到巷子內傳來女子們美妙的歌聲和才子佳人們的言笑晏晏聲，走進街道，飄著一股濃濃的的脂粉味～


  此時，粉衣樓的三樓房間內，一個男子衣帶微松，慵懶的靠在柔軟舒適的大塌上，愜意的閉著眼睛，聆聽著房間左側傳來的美妙琴音，只見一層薄薄的的紗簾之後，隱約可見一個玲瓏有致的女子身型，男子手指放在桌面上，一下一下輕輕扣著，

  他的身旁，兩個紗衣薄衫女子屈膝半跪半仰在他身側，一人喂酒，一人剝著葡萄皮，緩緩喂到男子口中。


  男子被伺候的舒服了，一把拉過女子，在她臉上猛親一口，惹的女子嬌笑連連。


  忽然，房門被人從外猛的推開，瞬間閃進來一個黑衣人，不帶三名女子驚呼吶喊，便被黑衣人敲昏倒地，


  男子並無半絲慌亂，任鎮定的喝著美酒，雙眸微垂，嘴角含笑「渾小子膽愈發大了，這是他請老子該有的態度嗎？他怎麼不自己來」


  黑衣人聞言雙手抱在胸前一合，微微彎腰，「回王爺，主子忙，有事請王爺一見，命屬下來請王爺」


  秦天堯聞言一怔，隨即大笑開來「忙？他是厭惡這等煙花風流之地不願來吧，請？他這請倒也獨特」


  黑衣人聞言一噎，不再說話，心裡不禁暗想，知道該問，存心給自己找不痛快呢。


  秦天堯並沒抬頭，自顧自又倒了一杯酒，笑著開口道「我就是知道，我也還想問，可並不是給我找不痛快，是給你找呢……哈哈，走吧，渾小子在那，帶本王去吧」


  黑衣人聞言一驚，他心裡怎麼想的秦天堯怎麼知道，不過秦天堯留給他的，是一個高傲的背影，黑衣人此刻突然覺得，他們主子的父王，這個晉南王府的當家主人，並沒有外人所看到的那般不堪……


  「還不走？」


  突然，走在前方的秦天堯雙手背在身後，並未回頭，只是頭微側著吐出一句話，  黑衣人聞言精神一凝，快步跟上，片刻，兩人的身影消失在粉衣樓的奢華靡亂中。


  片刻，在蘇府用完晚膳聚在一起閑聊的眾人聽到腳步聲，知道是夜一將秦天堯帶來了，皆把目光看向門口，

  果然，不一會，秦天堯的身影就出現在了蘇府畫堂門口，蘇北起身迎了出來，其餘人也紛紛起身，只有秦寂淡淡的坐著，彷彿未曾見到來人一般，

  「晉南王」蘇北上前與秦天堯打了一個招呼。


  「蘇丞相有禮了」秦天堯也禮貌的回了一禮，隨即看向秦寂「哼，你倒是愈發有本事了」


  眾人聞言不說話，只有凌子宜，見秦天堯如此，連忙開口「晉南王莫惱，是我找您有事」


  秦天堯聞言抬頭看向站在蘇長歡身後的凌子宜，因凌子宜站在蘇長歡身後，起身的時候由於角度問題，嬌小的身體被蘇長歡高大的身體擋住，因此，秦天堯並未曾看到蘇長歡身後的凌子宜，此刻聞聲抬頭看去，卻在目光看上去的一霎那，整個人僵住了，嘴裡不停呢喃「秋華……秋華……」


  凌子宜一頓，她能明顯感覺到秦天堯眼中對凌秋華的感情，那是一種仰慕，一中愧疚惱恨，一中懷念的目光，凌子宜心中暗嘆，看來秦天堯並不知道自己的存在和凌秋華還活著。


  片刻，凌子宜看著秦天堯，緩緩開口「王爺，我不是我娘，我叫凌子宜，凌秋華是我娘」


  秦天堯聞言剛剛回過神來又是一怔，眉頭緊蹙的看著凌子宜，聲音滿含不確定「你……你說什麼」


  凌子宜輕輕又輕輕重複了一遍「我說我娘是凌秋華，我叫凌子宜」


  「不可能，這怎麼可能，當時秋華難產去了，就只留下了這渾小子一人，你明明是靈尤國西王長孫無袖，怎的來此胡言」秦天堯定定的看著凌子宜，但話雖如此說，可是從他緊握微微顫抖的雙手，便能知道，他是相信的。


  凌子宜聞言輕輕一嘆「王爺，我也不想瞞你，從我的面貌長相，你還知道我並未說謊，我娘當年懷的是雙胞胎，她方年也不是難產死的，準確來說，是皇后沐傾找人冒充我娘，那個替身，是被你們大淵當今皇上蕭景德親手掐死的，我娘陰差陽錯，躲過一劫，被皇后沐傾囚於水牢當中，萬幸被人救了，才逃到靈尤去的，我娘也還沒死，她還活著……」


  凌子宜說完這些話，秦天堯早已愣住了，虧他多年以來，還相信蕭景德所說，凌秋華早已難產去了，只留下一子，原來，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那樣一個懷著身孕，即將臨盆的弱女子，在皇宮中遭受了那麼多折磨。


  他還記得，凌秋華快生的時候是冬臘月，那樣寒冷的天氣，她懷著孕，被人關到水牢當中折磨，而他，在做什麼，只是去向哪個人面獸心的人請求，求他讓凌秋華回府待產。


  早知如此，別說去求，他可以拼了命不要，也要衝進皇宮，將凌秋華帶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