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我腚疼
納蘭雲升趕赴京城，所帶人手不多，除了光頭大個兒和福子小個兒，隻有其他兩個老兵護衛。
難得的和納蘭雲升朝夕相處的機會，阿羽怎可輕易放過，於是死氣白咧地找光頭副將套近乎，想一同前往京城。
光頭本來不看好阿羽這個奶油小生，尋思著他肯定過不了新兵營的考核，沒想到他竟然還真通過了，並且和軍營裏其他的士兵相處地還很融洽，靠著三寸不爛之舌和花不完的銀子甚得軍心，對他也就重視起來了。
光頭抱著雙臂，斜眼俯視著阿羽“怎麽，你小子又想偷懶？”
阿羽賤兮兮地笑道“嘿嘿，也不全是。俺從來沒進過京，這不想趁著這個機會，多跟哥兒幾個學習學習，順道著去見見市麵嘛。”
“哼，你以為我們是去遊山玩水啊？這次是辦正事兒，你少拖累我們。”
阿羽鍥而不舍地勸道“哥，您就帶我去嘛，我不光不會拖累你們，還能派上點兒用場呢。這一路上少不了用銀子，咱們軍費緊張，將軍連火爐都不舍得買，您帶上我，就是帶上了個金庫啊。”
要說阿羽最大的優勢是什麽，就是有錢且慷慨。
在阿羽的巧言令色和經費的誘惑下，光頭副將有些動搖，他咂了咂嘴，不耐煩地道“行行行，明天你準備好出來吧。不過我可告訴你哈，要是將軍發話不讓你去，你就乖溜溜地一邊兒去，別又粘上他。”
“知道了哥！多謝哥！”阿羽心滿意足地轉了個圈兒舞回了營地。
光頭看著他滑稽可笑而歡脫的舞步，嗤之以鼻地樂了，吐槽道“真不知道這小子哪兒來的，能讓將軍一口一個“滾”，卻又不趕走他。
到了第二天，眾人為了行事方便，紛紛換上低調的便裝，集結於大營前。惟有阿羽一人穿著明黃錦緞，外搭靛青繡花坎肩，頭上係著金黃色的發帶，好一副雍容華貴的公子打扮。放在一群粗手粗腳的壯漢中間，十分搶眼。
納蘭雲升看到不該來的人來了，皺了皺眉“你怎麽來了？”
阿羽眉彎眼笑，嘴角上揚，吊兒郎當地轉了轉寬大的袖口，道“是光頭哦不，是副將準許我來的。”
光頭猛然被ue，猝不及防，有些慌張地看著納蘭雲升，結結巴巴地道“是是這小子便要跟著。”隨即他轉向阿羽道“跟你說了，要是將軍不讓，你就別嘰嘰歪歪，趁早滾回去。”
阿羽不以為然，走到納蘭雲升身邊，朝他擺出純良無辜的樣子，道“將軍這不還沒反對麽，你瞎叫什麽。”
“你”光頭語塞，偷偷打量納蘭雲升的神色，生怕惹怒了他。
“行了，趕路要緊。”納蘭雲升終於開了口，也不知道是為何，他感覺少了阿羽可以，多了他好像也沒什麽不好。不過看到他城北徐公般的打扮，賞心悅目之餘，還是板著臉教訓道“穿的像個花蝴蝶似的，回頭把這套行裝換了。”
“哦。”阿羽應聲道，“我還是專門穿成這樣的呢，好不容易出趟門，不能給咱驍騎軍丟臉啊。”
“大可不必。”
納蘭雲升瞥了他一眼，大步流星地牽來了自己的那匹黑驄馬，又將另一匹白色的馬駒牽給了阿羽“你沒有坐騎，試試這匹吧。”
福子幾人議論紛紛“將軍吃錯藥了吧，竟然把白龍馬讓給那小子。”
“就是啊，那馬是他從小養大的，別人連碰都不讓碰。”
“這兔崽子真是踩了狗屎運。”
福子推了推阿羽，悄聲道“你小子運氣真好，還不快上馬。這馬性子極其溫柔，將軍從來不讓帶上戰場，隻是好生地養在馬廄裏。”
阿羽摸了摸白龍馬的頭，柔順的毛發就像是用過護發素一般。這馬果然溫順，還對著他眨了眨那雙碩大的杏眼，棕色的睫毛有半指那麽長，被風吹得搖曳攢動。
阿羽一個翻騰便上了馬，他望著前方納蘭雲升冰冷的後腦勺，心底裏萌生出一抹溫暖和歉意，不過馬上就被理智所取代。“他可是敵國將領，他日兵戎相見，我可不能手軟。”
東出之路道長險阻，一路上崎嶇的山路，惡劣的風沙，不作美的天公讓這樣旅途一點都不順利。阿羽不常騎馬，在馬背上坐一天比在軍營裏訓練一天要累得多。沒過多久，他的胯下便被馬背磨破了皮，每行一步都是煎熬。
為了減輕磨損，阿羽腳踩著馬鐙子以減少屁股的承重。由於重心不穩，他的身體也隨著馬左右扭動。
後麵的士兵看到他跟個娘們兒似的扭來扭去，開口大笑道“阿羽你扭起來可比醉紅樓的姑娘都有風情啊！”
“哈哈哈哈！”
光頭也忍不住嘲笑了起來，不過看到納蘭雲升麵無表情的臉以後立刻低頭收起了笑。這位將軍不近女色，不解風情，每次提到醉紅樓之類的風月場所他都是一副難看得要死的樣子。
阿羽扔了個石子兒懟了回去“老子這是腚疼！”
“哈哈哈哈！”
又是一陣哄笑。堂堂驍騎軍的士兵騎個馬而已，竟然還會腚疼，還如此不慚地說了出來。隻有納蘭雲升像沒聽到一樣，板著泥塑般的臉駕馬前行。
出了這片荒原，便是一個小村莊。此時天色尚早，要是再往前行，天黑之前便能到達下一個大一點兒的城鎮。
納蘭雲升卻做出了停止的手勢，道“今天就在這兒歇一晚吧，明日再啟程。”
阿羽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在心中狂喜。要是再往前走幾個時辰，不要說匡複大業謀權奪位，自己的屁股先就不保了。
“將軍英明！將軍神武！”阿羽由衷地奉承著肺腑之言。
納蘭雲升沒有理睬，找到了村裏唯一的一家客棧，將馬匹拴好在後院的馬廄後，便浩浩湯湯地入了店。
“喲，幾位爺，吃飯還是住店啊？”小二熱情地招呼著，他一看阿羽的打扮就知道他出身富貴，這一單定能賺不少錢。
“住店。”
小二說著好聽的話“好嘞！您幾位真是有福之人，本店店小，隻有三件空房，這不，給幾位客官住正好。”
聽到隻有三間客房，光頭等四人誰都不想也不敢和納蘭雲升一個屋，閃電般抱了團，兩兩站在了一起，讓原地不動的納蘭雲升和一頭霧水的阿羽自動成了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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