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不懂感恩
這話一出,電話里的鷹皇沉默了。
屋子裡,楚義和林飛雪一愣,也帶著疑惑的眼神看向風揚。
「你在威脅我?」沉默了好一會兒,鷹皇問道。
「沒有。」風揚搖頭,一字一句的說道:「我承諾的,我決不食言,但我需要絕對的自由,而且是沒人監控的自由。」
「先治火嬰,再來跟我談。」鷹皇用不容置疑的口氣說道。
風揚果斷搖頭,一樣不容置疑的拒絕:「不行。」
電話里,鷹皇又一次沉默了。
「你在說什麼?」林飛雪緊盯著風揚,本能的感覺到不妙。
風揚沒搭理林飛雪,對著電話繼續說道:「在神鷹,我認識的人不多,火嬰算其中一個,不管你同不同意,我都會救她,但是,你再想讓我第二次出手,要麼你殺了我,要麼將我送回黑獄。」
電話里,鷹皇長長的嘆了口氣:「她能支撐多少時間?」
風揚一臉凝重的說道:「三個小時沒問題,三個小時以後,難說。」
「你現在過來。」鷹皇說完,電話里傳來啪的一聲。
從聲音里,風揚聽得出來,鷹皇憤怒了,而且是用腦袋撞擊了電話。
但是不管他憤怒還是坦然,這都是他一直想說的話。
他還有太多事要做,他不想被一直軟禁在神鷹基地。
如果真是這樣,他覺得還不如在黑獄里過得舒服。
至少在黑獄里,他是大爺。
在這裡,他卻只能當孫子。
掛掉電話,風揚在林飛雪和楚義的注視下,走到了火嬰的床邊。
變掌為雙指,風揚凌厲的在火嬰那傲人的胸部上點了兩下。
接著,他轉身沖著楚義說道:「帶我去見鷹皇。」
「這個時候……」楚義話到嘴邊,看著風揚堅毅的眼神,又妥協的點了點頭。
看著楚義和風揚出了門,林飛雪愣愣的站在原地。
剛才風揚和鷹皇的對話,她都一字不漏的聽到了。
雖然不知道鷹皇說了些什麼,但是風揚的意思,她卻聽得很明白。
這個王八蛋,是在借著火嬰的傷勢,開條件要自由,還要絕對的自由。
說白了,他就是想脫離神鷹的控制。
本來,林飛雪在聽到這一切,很是憤怒。
但是她突然想起下午鷹皇說的話,又忍了下來。
終歸不是一路人。
所謂強扭的瓜不甜,這個道理,林飛雪十分清楚。
但是,林飛雪的心裡,在這一刻卻突然冒出了一個她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感覺。
心有點疼。
或者說,是因為失望,才導致的心疼。
這在她的人生經歷中,從來沒有過,也從來沒發生過。
青磚瓦房的屋子裡,燈火通明,卻一片安靜。
鷹皇依舊坐在那張高檔輪椅上,仰頭望著屋頂,沉默得像座大山。
他的正前方,站著楚義和風揚,其他的特護人員,已經在他的一聲怒吼中,被全部驅趕出去。
整個屋子裡,三個人,陷入了極端的安靜中,甚至他們能相互聽到對方的心跳聲。
風揚一直盯著鷹皇。
自從他和楚義進了屋,鷹皇就一直沒動過。
沒招呼他,也沒理會他,更沒正眼看過他。
這像是一場博弈,一場誰先開口,誰就先輸一局的博弈。
「鷹皇,火嬰的傷情……」站在風揚身邊的楚義,顯得很著急。
「你先出去。」鷹皇不容置疑的說道。
楚義楞了一下,扭身看了一眼風揚,匆匆帶門離開。
整個屋子裡,一下子只剩下了風揚和鷹皇兩個人。
「就那麼堅持?」沉默了好一會兒,鷹皇平靜的問道。
風揚點頭:「我還有太多事要做。」
「神鷹就那麼讓你不喜歡?」鷹皇繼續發問。
風揚搖頭:「沒有喜歡不喜歡,只是身不由己。」
鷹皇沒吭聲,風揚也不敢吭聲。
當然,如果寧願讓他面對這樣的尷尬,他還真願意冒著槍林彈雨逃出神鷹。
好一會兒,鷹皇才點頭:「答應我兩個條件。」
「您說。」風揚很堅毅的看著鷹皇。
鷹皇悠悠地說道:「你雖然離開神鷹,但必須隨時聽后神鷹召喚。」
風揚漸漸噓咪起眼睛。
老狐狸,果然是老狐狸。
他這條件,簡直一擊斃命。
雖然離開神鷹,卻依然還要為神鷹打工,而且還是免費的打工。
不得不說,這老人家算得就是精明。
看來,想要順利離開這裡,不答應他這個條件,恐怕是不行了。
考慮了好一會兒,風揚才無奈的點了點頭:「不管怎麼說,是神鷹把我從黑獄接出來的,神鷹與我有恩,有恩,我必報。」
鷹皇坑坑窪窪的臉上露出欣慰:「有點良心,第二,不要忘了你的一年之約。」
風揚義正言辭的說道:「風揚允諾的事兒,一口唾沫一顆釘,三天一診,但要記得隨時派人來接我。」
「好,既然事情已定,那就這樣吧。」鷹皇說完,悠悠的長嘆了一口氣。
風揚也深深地看了一眼鷹皇,轉身就走。
在楚義的帶領下,風揚再次回到火嬰的房間。
當看到林飛雪的那一刻,風揚突然感覺沒辦法面對她冰冷的目光。
她應該知道了吧?
剛才給鷹皇打電話時,說得是那麼明白。
但是她卻一反常態的平靜,甚至沒說過一句話。
或許吧,她對自己很失望。
女孩兒只有在失望時,才會真的一言不發。
但是,不管失望也好,怎麼也好。
既然做出了自己的決定,風揚就從沒想過後悔。
這時,楚義一臉凝重的靠近風揚問道:「風揚先生,需要些什麼,儘管說。」
嘆著氣,風揚轉身看著床上昏迷不醒的火嬰,沉聲說道:「一個酒精燈,兩盒銀針,兩張毛巾,一盆熱水。」
說著,他轉身看向一動不動,卻一直盯著自己的林飛雪,然後欲言又止。
楚義正要出門去準備東西,卻突然被林飛雪喊住了。
然後,在風揚和楚義的注視下,林飛雪悶頭走出了房間。
她已經和自己沒語言了。
她甚至都不想跟自己單獨呆在一起。
這是風揚看到林飛雪消失以後,最直接的感受。
或許,這段短暫的關係,應該結束了。
或許,和她之間,從來就是自己的意淫,僅此而已。
楚義來到風揚身邊,望著床上昏迷不醒的火嬰,有些著急的欲言又止。
風揚回過神,視乎看出了楚義的心思,笑著問道:「楚中校,你是不是擔心她會有危險?」
「的確。」楚義直言不諱的點了點頭:「她是神鷹的得力幹將,神鷹里最強的兩個女隊長之一,她和風雪,是未來最有可能接替鷹皇,掌管整個神鷹的人,所以,我們真的不能失去她。」
「我明白。」風揚沖著楚義笑了笑:「實際上,她的致命點就是木蛇毒,只要毒性排除,我可以保證沒有任何問題。」
楚義的臉色終於緩和下來:「那就謝謝風揚先生了。」
風揚沖著楚義擺了擺手,再次盯著床上的火嬰。
這是一個性感美麗的女人,第一次見到她時,她就那麼的吸引人,那麼的讓男人為之瘋狂。
如果她和林飛雪真是神鷹未來的接班人,那麼她現在的實力得恐怖到什麼程度?
比林飛雪還強?
最次也應該和林飛雪旗鼓相當吧?
想到這些,風揚突然覺得有點慶幸。
當初在闖進她房間以後,雖然驚艷她成熟女人的嬌艷動人,卻並沒對他構成什麼實際性的非分之想。
否則,後果恐怕比招惹了林飛雪更慘。
不一會兒,林飛雪拿著風揚想要的所有東西,風風火火的闖進了房間。
然後,她沒看風揚,冷冰冰的卻像是對著空氣說話:「還需要什麼?」
從沒見過林飛雪為了一個人跑前跑后,而且無怨無悔的風揚,這一刻終於意識到,床上躺著的人,和她是多麼的姐妹情深。
沉默了一會兒,風揚才指著床上的火嬰說道:「把她衣服脫掉,然後將她扶起來。」
林飛雪扭頭看向還杵在床邊的楚義:「你不會也想看吧?」
「額?」楚義一愣,沒明白林飛雪的意思。
林飛雪清冷的問道:「知道後果嗎?」
楚義身子猛的一顫,急忙擺了擺手:「我走,我走還不行嗎。」
說著,楚義轉身落荒而逃。
看著楚義的背影,風揚愣愣的轉向林飛雪。
她把火嬰說得這麼恐怖?
可是自己看到的火嬰,卻是那麼性感勾魂啊。
如果要拿火嬰和林飛雪比,風揚還是覺得火嬰要比林飛雪好相處。
林飛雪一把掀開改在火嬰身上的被子,頭也不回的說道:「火嬰不像某些人,她是個懂得感恩的人,你救了她,她會感激你一輩子。」
風揚:「……」
這死婆娘,這是指桑罵槐啊?
什麼叫火嬰不像某些人?
某些人怎麼了?
某些人不懂得感恩嗎?
如果不懂得感恩,剛才幹嘛答應老狐狸鷹皇哪些條件?
「好了,你來忙吧。」林飛雪從火嬰的床上退下來,連正眼都沒瞧一下風揚。
看著林飛雪,風揚有點欲哭無淚。
要不要做得這麼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