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有個混蛋很討厭
一件事的發生,無論多複雜,終歸有原因和過程。
這就像一個人的人生,始終會從開始走到盡頭。
對於風揚來說,爺爺為什麼不辯駁,或許原因有兩個。
第一,他知道一切,或者說,他完全知道其中的內幕,也就是說,風家叛國是真的,他無言以對。
第二,那就是迫於當時的壓力,為了維護國家的穩定,軍隊的顏面,沉默著接受了犧牲風家的代價。
對於風揚來說,他更願意相信後者,因為他堅信,風家絕不可能叛國,自己的父親,自己的二叔絕不可能叛國。
這一切,都是早就算計好的陰謀,一場驚天的大yin謀。
告別魯鶴元,風揚和魯彩白並肩走出魯家大門,就一直沉默著。
他沒有留下來,更沒有對魯鶴元刨根問底。
他覺得沒必要,如果魯鶴元知道其中的內幕,也不會說出風老爺子高風亮節這句話。
和魯彩白並肩走到銀色賓利跑車前,在風揚拉開車門的一瞬間,突然抬頭問道:「你信嗎?」
魯彩白楞了一下,眼晶晶的看著風揚,卻沒說話。
然後,風揚就瞭然的點了點頭,拉開車門,鑽了進去。
魯彩白髮動了跑車,隨著嗚的一聲轟鳴,急速沖了出去。
衝出魯家的單行道,衝上寬闊六道的泊油路。
跑車疾馳了好長一段路,把著方向盤的魯彩白才突然說道:「我以為你很自信。」
風揚扭頭看了她一眼,疑惑的問道:「什麼意思?」
「後來我發現你很自負。」魯彩白繼續說道。
風揚:「……」
這女人是在幸災樂禍?
魯彩白突然扭頭看了一眼風揚,接著說道:「現在,我發現你很自卑。」
風揚猛的一瞪眼,像看怪物似的看著魯彩白。
「我知道你很生氣,你覺得我是在嘲諷你。」魯彩白說著,又認真的沖著風揚點了點頭:「沒錯,我就是在嘲諷你。」
風揚盯著開車的魯彩白,漸漸虛眯起眼睛。
這個女人太可惡了,可惡到想將她再次推倒。
魯彩白沒看很生氣的風揚,繼續開車,也繼續說道:「或許你對知道這件事的所有人都問過同一句話。」
風揚:「……」
魯彩白冷笑著說道:「你相信嗎?實際這句話,本來就不自信,不僅不自信,而且很自卑。」
「你夠了。」風揚鐵青著臉,終於怒了。
魯彩白沒夠,她繼續說道:「實際上你心裡也產生了懷疑,對你的父親,你的家人甚至是你整個家族產生了懷疑,所以我嘲笑你沒什麼不對。」
風揚緊咬著牙,像頭髮怒的老虎,怒瞪著魯彩白。
這個女人好惡毒,她居然喜歡在別人的傷口上撒鹽。
這算是她的報復嗎?
可是,她這報復那麼刺耳的同時,為什麼又像是揭穿了自己的心扉?
懷疑?
自己懷疑了嗎?
自己一直都是篤定的,都是堅信的。
可是……
風揚不知道可是後面是什麼,因為他想下去的同時,突然發現魯彩白剛才刺耳的話,是那麼一語中的,那麼無可反駁。
你相信嗎?為什麼要對知道這件事的人都問?
對喬家那位乾爹喬永正這麼問,現在對魯彩白也這麼問,難道自己心裡真的不自信?真的在心底里懷疑自己的家族?
想啊想的,風揚整個心境又平和下來。
他不再將魯彩白剛才刺耳的話看成是嘲諷,而是看成激勵和鞭策。
這個女人惡毒了點,但她的確在提醒自己,要自信,要篤定,要始終不渝的相信自己的家族,相信自己的老爸和二叔。
於是,他又輕嘆著靠回到車椅上,硬邦邦的說道:「謝謝。」
魯彩白沒接話,只是扭頭看了風揚一眼,接著繼續開車。
這個男人很聰明,一點即通,難怪他能在短時間內,將淞滬弄得翻天覆地。
「去哪兒?」風揚突然悶聲問道。
魯彩白皺了皺黛眉。
去哪兒你問我?不是應該送你回酒店嗎?
「你啞巴了?」風揚再次扭頭看向魯彩白。
魯彩白很不客氣的問道:「你想去哪兒?」
風揚抿著嘴唇,直勾勾的盯著擋風玻璃前方。
沉吟了好一會兒,他才一本正經的說道:「去哪天晚上我們去過的地方吧。」
嘎吱……
一聲勁爆的剎車,原本疾馳的賓利跑車,突然停下。
風揚一個跌撞,猛的扭頭瞪向魯彩白:「你要死啊?」
「滾下去。」魯彩白絕美的臉上泛起冰冷。
風揚茫然的瞪圓了眼睛。
「滾下去。」魯彩白扭過頭,沖著風揚冷厲的呵道。
這女人又發什麼羊癲瘋?突然發這麼大脾氣?
風揚抽搐著臉頰,卻沒滾下去,而是愣愣的看著魯彩白。
魯彩白斜瞄著風揚,滿臉殺氣的問道:「你一直都這麼不要臉?」
「我說去那天晚上的地方,就是不要臉?」風揚更疑惑的瞪著魯彩白。
魯彩白緊咬著貝齒,扭過頭不再搭理風揚。
她心裡清楚得很,這不要臉的下流坯又想幹什麼。
去那天晚上去過的地方,不就是想再來一次,想再欺負自己一次嗎?
是,自己不是什麼貞潔烈女,更不是什麼不食人間煙火的女神,但自己還沒賤到要被一個男人,在同一個地方連續欺負兩次。
風揚緊盯著魯彩白,突然賤兮兮的笑道:「你以為我還會把身體給你?」
「你……」魯彩白徹底怒了,猛的揚起巴掌,直接朝風揚臉上扇去。
咔~!
剛落下的巴掌,突然被一隻大手給扣住了。
風揚笑盈盈的盯著很生氣的魯彩白:「我只會讓我喜歡的女人欺負,你還沒到那個程度。」
「你混蛋。」
魯彩白更生氣了,揚起的巴掌掙扎了兩下,發現掙脫不開,又用眼神怒瞪著風揚。
對視著魯彩白美麗的大眼睛,風揚一字一句的說道:「剛才我雖然對你爺爺那麼說了,但你應該想清楚,你接下來要做的,不是用耳光扇我,更不是報復我,而是應該想盡一切辦法讓我愛上你,否則,你爺爺就會失望,或許你也會失望。」
魯彩白再次掙扎著被風揚抓住的手,緊咬著貝齒說道:「你就是個人渣,不擇不扣的人渣。」
「沒錯,那又怎麼樣呢?既然你知道我是個人渣,你還要來找我,還要把我帶到你爺爺面前,你如果不是愛上了我這個人渣,就是自己犯賤。」
說完,風揚猛的鬆開了魯彩白的手腕,抱著胸再次轉身,慵懶的靠在了車椅上。
魯彩白氣得俏臉緋紅,怒瞪了風揚一眼,甩手轉身,也抱著胸不再搭理。
她算是栽在這混蛋手裡了。
想她魯彩白,就算不能跟天仙媲美,但在淞滬也是眾星拱月,有大批護花使者,隨便勾一勾手指,就會有無數貴族公子哥效勞。
可是在這個男人眼裡,卻比那些殘花敗柳都不如。
魯彩白覺得,她那顆高傲的心再次遭到了傷害,而且是完全徹底的被擊碎了。
風揚眼神灼灼地盯著擋風玻璃前方,悠悠的說道:「我讓你帶我去那天晚上的地方,不是為了想要對你做什麼,而是只想告訴你,明天我就走了,或許,淞滬這個地方,我會常來,但時間不定,所以我覺得有必要把剛才那些話告訴你。」
說著,風揚又扭頭看向魯彩白,抿嘴笑道:「既然你那麼自信,不需要我創造這種浪漫,那我話已經說了,拜拜。」
說完,風揚扭身推開車門,從容的下了車。
就在車門被砰的一聲狠狠關上時,坐在車裡發愣的魯彩白頓時一顫。
看著車窗外,拿出手機,一邊走,一邊打著電話的風揚,魯彩白絕美的臉上閃過一抹複雜。
又一次看錯了這混蛋,為什麼他每次都讓人那麼琢磨不透?
他像個幽靈,當你以為他不在的時候,他卻突然出現。
當你以為他不知道的時候,沒準兒他就在身後看著你。
這個男人,太可怕了~!
順著風揚往前走的身影,魯彩白的目光也一直跟著往前移,楞了好一會兒,她突然發動了賓利跑車。
跑車動了,卻開得很慢,視乎是刻意跟在風揚身後,一直監視著。
魯彩白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反正她覺得現在不能一撒手就踩油門離開。
「我在哪裡?其實我也不知道。」
風揚拿著手機,環顧著路燈照耀下的馬路,很鬱悶的說道。
然後,他就聽到了轟鳴的馬達,看到了銀色賓利跑車,像蝸牛似的跟在身邊。
風揚沖著銀色賓利翻了翻眼皮,一邊打著電話,一邊繼續走。
車裡的魯彩白,很想一個急轉彎,開車撞死那毫無紳士風度的王八蛋。
人家都已經做到這樣了,你居然還不依不饒。
你到底有沒有禮貌?
到底是不是男人?有沒有男人的度量?
難道你不清楚,人家把車開得這麼慢,就是在為剛才的事情道歉嗎?
風揚突然掛掉了手機,停下了腳步,然後站在路邊,開始東張西望。
銀色賓利也在一瞬間停下,就停在了風揚的面前。
然後,跑車的車窗玻璃被緩緩滑下,坐在車裡的魯彩白扭頭瞪著風揚。
那絕美的臉上,滿是不服氣,美麗的大眼睛里,也滿是幽怨。
車外站著王八蛋,舉手投足都很賤,沒有禮貌沒風度,做的事情很討厭。
僵持著,車裡和車外僵持著,這種僵持一直持續了半個小時,最後,隨著一輛黑色保時捷的到來,這種僵持被打破。
「風揚,上車。」
黑色保時捷里,一位身穿黑色西服的中年男人走了下來。
坐在賓利跑車裡的魯彩白一看,不由得心裡急了。
「馮大哥,麻煩你了。」風揚說著,朝前方那輛黑色保時捷走去。
魯彩白就這麼看著,瞪圓了美麗的大眼睛,眼睜睜的看著風揚鑽進那輛黑色保時捷里。
她不淡定了,她終於想到推門下車去阻攔。
可是還沒等她這樣做,前方那輛漆黑的保時捷已經發動了。
「混蛋。」魯彩白一粉拳砸在方向盤上,卻並沒開車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