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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四章 兄弟陌路

  風揚看著從火嬰手裡垂下的蘋果皮,俊朗的臉上泛著要死不活。


  有你這麼欺負人的嗎?我現在是病人好不好?

  想到這裡,風揚很無奈的嘆道:「嬰嬰……」


  「呸,肉麻得要死。」火嬰立即將扔掉蘋果皮,將削好的蘋果塞進風揚的嘴裡。


  喊著蘋果,風揚詫異的望著火嬰,瞪圓的眼睛里閃爍著溢彩。


  這位有著麥色肌膚的性感女軍花,有時候還真是可愛得要命。


  「你去做什麼?」火嬰洗了手,轉身問道。


  風揚一把取下嘴上的蘋果,立即蹭坐起來:「這你就不用管了,我有我要做的事。」


  火嬰湊近到風揚面前,指著他鼻子警告:「現在形式一片大好,你可別再鬧什麼幺蛾子?」


  「我有那麼蠢嗎?」風揚翻了翻眼皮。


  火嬰哼了一聲,轉身坐在病床邊沉默下來。


  對於風揚來說,現在還沒確定晚上要不要做些什麼。


  因為他也在等,等今天下午的軍部擴大會議召開之後,才能做出真正的判斷。


  京都,興隆三甲醫院,VIP至尊病房裡。


  皇甫仲豪倚著床頭,目光炯炯地望著手中一本雜誌。


  他很平靜,即便被自己最喜歡的女人捅了一刀,他依然不卑不吭。


  但是,皮膚上的傷能治癒,那一刀帶來的心靈傷害呢?


  對於皇甫仲豪來說,被捅一刀無所謂,有所謂的是誰捅了這一刀。


  當天,允許東方季薇平安走出皇甫家,已經詮釋了他的態度。


  他要報復的人,不是東方季薇,而是讓東方季薇敢來拚命,敢來殺自己的另一個男人。


  咚咚咚……


  突然,緊閉的房門伴隨著急速的敲門聲。


  皇甫仲豪抬起頭,有些不耐煩的喝道;「我不需要服務。」


  「是我。」門外,傳來一個男人雄渾的聲音。


  皇甫仲豪一愣,這才合上手裡的雜誌:「進來吧。」


  房門被打開,皇甫伯清在一名白衣護士的推動下,坐著輪椅闖了進來。


  看著皇甫伯清,皇甫仲豪帥氣的臉上閃過一抹輕蔑,然後目光中帶著嘲諷。


  「你也有今天?」


  「我視乎比你好點。」皇甫伯清冷笑。


  「好點?」皇甫仲豪嗤嗤笑著翻了翻眼皮:「你恐怕要一輩子坐輪椅了。」


  「那也總比被自己女人捅一刀要好。」皇甫伯清針鋒相對。


  啪……


  一個牛奶盒成拋物線朝皇甫伯清扔來,直接在他臉上。


  伸手摸了一把臉,皇甫伯清看著砸自己的罪魁禍首,冷笑道:「你始終比我氣量狹小。」


  「滾出去。」皇甫仲豪冷著臉喝道。


  皇甫伯清淡然一笑:「吵歸吵,皇甫家這桿大旗還是要扛的。」


  皇甫仲豪漸漸虛眯起眼睛。


  「你先出去吧。」皇甫伯清扭頭沖著白衣護士說道。


  伴隨著白衣護士離開,門被啪的一聲關上,皇甫伯清這才自己用手划著輪椅來到皇甫仲豪的病床邊。


  艱難的帶著輪椅轉身,皇甫伯清緩緩道:「真正的較量開始了。」


  「軍部擴大會議?」皇甫仲豪頓時一顫。


  皇甫伯清沒吭聲,直接拿起床頭柜上的遙控器,將前方一個超大屏幕的電視打開。


  「今天下午,軍部特別擴大會議,在京都如期召開,根據相關人員透露,這一次的軍部擴大會議,除了解決以往軍隊的各種問題,還將出現重大人事調整……」


  電視畫面上,一身灰色職業套裝的漂亮女主播流利的播報著。


  然後畫面中顯示出軍部擴大會議的召開場面。


  特寫鏡頭下,出現了方宏男、東方正華以及幾位軍部大佬的身影,卻唯獨沒有皇甫無極和康長征的特寫鏡頭。


  看到這裡,皇甫仲豪緊鎖著眉頭問道:「他們要幹什麼?」


  「方家出手了。」皇甫伯清冷笑道。


  皇甫仲豪抽搐著臉頰轉過頭:「你不是說萬無一失?」


  皇甫伯清自嘲的笑道:「江天銀到了京都,這讓我們措手不及。」


  「還記得你是怎麼在爺爺面前評價我的嗎?」皇甫仲豪愣愣的注視著電視畫面。


  皇甫伯清苦笑著搖頭。


  「你當時告訴老爺子,我有孔明之智,周郎胸懷,孟德手腕,馬謖之才。」說到這裡,皇甫仲豪冷笑著看向皇甫伯清:「現在,這句話如數奉還。」


  皇甫伯清苦笑不語。


  他直到這是打臉,或許自己這弟弟已經憋了好久了,以至於一直找不到發泄的機會。


  所以,在針對這次的事情上,他處處爭先,處處掣肘,將原本好好的計劃,完全破壞一空。


  他還能說什麼呢?說皇甫仲豪貪功心切?說皇甫仲豪陽奉陰違?


  恐怕不用自己說,老爺子就已經看出來了吧?

  於是,他只能撇開這個話題,將目光落在電視屏幕上,輕嘆道:「老爺子沒出現在特寫鏡頭裡,甚至連軍部擴大會議的一個鏡頭都沒有,這代表什麼?」


  「你想告訴我,皇甫家要倒了?」皇甫仲豪冷哼道。


  皇甫伯清:「至少皇甫家幾十年來,第一次吃敗仗了。」


  「你想說什麼?」皇甫仲豪斜瞄著電視屏幕,臉色很不好看。


  皇甫伯清扭頭看向皇甫仲豪:「知道東方家為什麼蒸蒸日上嗎?」


  皇甫仲豪望著電視屏幕沒吭聲。


  皇甫伯清突然沖著皇甫仲豪咆哮:「因為他們齊心,團結,從來不做兄弟鬩於牆的事。」


  「你拐彎抹角這麼多,就是為了這句話?」皇甫仲豪打量著皇甫伯清。


  皇甫伯清深深的吸了口氣,再次無語了。


  他沒法跟這位氣量狹小的弟弟溝通,甚至連交流都難。


  在皇甫仲豪心裡,他除了還掛著一個大哥的虛名,恐怕比仇人還仇人。


  於是,他也不想自討沒趣,用手划著輪椅,緩緩朝門口劃去。


  「皇甫伯清。」


  這時,坐在病床上的皇甫仲豪突然喊道。


  皇甫伯清停下輪椅,但卻沒回頭。


  皇甫仲豪冷笑道:「你知道你現在站不起來了,你知道你沒辦法接手皇甫家了,你也知道老爺子不會再給你機會了,所以,你準備來冰釋前嫌,讓我下半輩子好好對你,不是嗎?」


  皇甫伯清緩緩閉上眼睛,然後扯著嘴角笑道:「二弟,你真要那麼絕情?」


  「絕情?」皇甫仲豪突然哈哈笑著仰起頭:「你好意思跟我說絕情?四妹皇甫雅思去哪裡了,被你玩過之後,被你雪藏到非洲了吧?要不要我叫人從黑窯子里把她接回來對質?」


  皇甫伯清一聽這話,頓時身子一顫。


  緊接著,他猛的一劃拉,立即將輪椅連帶自己一起轉過來,怒視著皇甫仲豪:「你胡說。」


  「是嗎?」皇甫仲豪冷笑道:「你當真以為五年前驅逐你,是因為我陰謀詭計,嫉賢妒能?」


  「你……」


  「皇甫伯清。」皇甫仲豪打斷了皇甫伯清,冷聲說道:「人在做,天在看,連自己親妹妹都敢亂lun的禽獸,配跟我提絕情二字?」


  皇甫伯清怒瞪著皇甫仲豪,顫抖著嘴唇,良久無言。


  他像是瞬間被人揭穿了所有虛偽的表面,以至於現在除了傻愣,幾乎沒有任何辯解的機會。


  緊盯著皇甫伯清,皇甫仲豪輕蔑的冷笑道:「我真的很可憐你,可憐你的禽獸不如,也可憐你的道貌岸然,更可憐你現在只能坐在輪椅上跟我講話。」


  「是啊,我是被我的女人捅了一刀,那又怎樣?至少我還能站起來,還能把捅了我的女人追回來。」


  「你呢?老爺子兩石塊下去,你的韌帶斷了,膝蓋骨碎裂了,因為長期封凍,下半身肌肉全部壞死,你,現在就是個殘廢,就是個廢物,就是個下半輩子只能靠嗟來之食存活的垃圾。」


  「皇甫仲豪。」皇甫伯清實在是忍不下去了,抬起頭怒吼道。


  皇甫仲豪冷笑道:「急了?你的氣量也不過如此嘛。」


  「你不要太過分。」皇甫伯清咬牙切齒的喝道。


  皇甫仲豪仰起頭,再次哈哈大笑。


  這笑聲里,有狂妄,有自信,又嘲諷,更有幸災樂禍。


  是的,相對於永遠站不起來的皇甫伯清,他有資格說這話,因為只要他的傷口一旦癒合,他就能恢復正常人的生活。


  這比起他一輩子的死對頭皇甫伯清來說,簡直就是大快人心的炫耀資本。


  皇甫伯清長嘆了一口氣,看著狂笑中的皇甫仲豪,突然從輪椅中抽出一把漆黑的手槍,直接對準了皇甫仲豪。


  一下子,整個病房裡安靜下來。


  皇甫仲豪盯著黑洞洞的槍口,盯著舉槍的皇甫伯清,漸漸虛眯起眼睛。


  而皇甫伯清卻一臉鐵青,連帶著舉槍的手也在微微顫抖。


  「來,沖這兒打。」皇甫仲豪突然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這是挑釁,完全不畏懼的挑釁。


  皇甫伯清舉槍的手顫抖得更厲害,怒瞪著皇甫仲豪,一字一句的說道:「我雖然殘廢了,但我腦子還在,我還能動手,誰也不能將我看成皇甫家的廢人。」


  「你這是在自娛自樂?」皇甫仲豪桀桀笑道。


  砰……


  一聲刺耳的槍響,一顆高速旋轉的子彈擦著皇甫仲豪的耳邊飛過,噗嗤一聲穿透對面的牆壁。


  隨著這聲槍響,病房裡再一次變得安靜下來。


  皇甫仲豪與皇甫伯清對峙著,針尖對麥芒的同時瞪著眼睛。


  「下一槍,就不會打偏了。」皇甫伯清冷聲說道。


  皇甫仲豪再次發出冷笑:「有種再來一槍。」


  砰……


  隨著他的話音剛落下,再次傳來一聲刺耳的槍響。


  緊接著,皇甫仲豪身子一顫,肩頭頓時被子彈穿透了一個血窟窿。


  扭過頭,皇甫仲豪摸著自己肩頭的猩紅鮮血,接著轉身放在嘴裡舔了舔,挑釁似的瞪著皇甫伯清:「再來。」


  皇甫伯清再次舉起手槍。


  但就在這時,緊閉的房間門砰的一聲被推開,一大群保安和護士沖了進來,直接將皇甫伯清手裡的槍繳械。


  坐在病床上的皇甫仲豪立即朗聲喝道:「哈哈哈,皇甫伯清,你也就這點能耐,也就這點運氣,想殺我,來啊。」


  「二少爺,你肩頭受傷了。」這時,一位醫生沖了過來。


  「沒關係,包紮一下就好。」皇甫仲豪一臉興奮,完全不像是中過槍的樣子。


  他終於將精明無比的皇甫伯清套進來了,而且是用以身試法的方式。


  現在,等待皇甫伯清的,恐怕不是同情,而是憤怒,整個皇甫家上下的憤怒,因為現在的皇甫家,正在風雨飄搖中,這時候開槍打自家兄弟,就等於是自絕於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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