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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國-小組賽VS迭戈

  有喝粥口味感覺不對的小天使嘛o(* ̄︶ ̄*)o?


  兩人的腦迴路壓根就不在一個星球上, 清凡老幹部憂心的是困境與熱情, 而粥粥只當是自家舅舅怕自己吃不了苦——畢竟這個世界的乒乓球狀況實在是一言難盡,但他並不打算再多費口舌,畢竟口頭說說遠不如實際行動來的更有說服力。


  蘇舟表達了自己想打職業乒乓的決心, 但是陳清凡暫且沒有讓他進入正式隊伍中訓練。


  陳清凡不在家,蘇舟和閣樓里的發球機打。


  陳清凡飯後回家, 蘇舟就和閣樓里的陳清凡對打。


  理所當然的, 蘇舟輸多贏少,但就算是這樣的程度, 也已經讓陳清凡震撼不已。


  蘇舟的乒乓球水平,比他見過的任何一個中國青少年都要好的太多太多,而更可怕的是……


  蘇舟的進步速度, 簡直太可怕了。


  粥粥:舅舅陪練你莫方,我只是在適應身體找感覺呀:)

  夜裡, 陳清凡躺在床上睡不著, 他按捺不住的激動啊, 依照蘇舟這樣的天賦,他覺得中國出一個乒乓球世界冠軍絕對不再是畫餅空話!

  但想著想著, 舅舅就不禁有些痛心疾首,他怎麼就沒在粥粥小的時候更堅持一些呢!踢個什麼鬼足球啊!我國足球辣么強還缺你一個嗎?!你看看隔壁你那竹馬就頂一片前場了!如果從小就開始在乒乓球這一方面培養粥粥, 這會中國鐵定已經出了一個享譽世界的乒乓天才了!更別說那什麼勝利就是一切的見鬼思想!哪裡會有?

  肯定不會有!

  陳清凡覺得自己需要好好靜靜, 考慮規劃一下蘇舟的乒乓球道路該怎麼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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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英國隊本打算在帝都滯留一周, 這個一周包括了初到帝都、熟悉訓練、比賽當日與賽后休息。


  然而, 因為安德烈與蘇舟之間的一點「小矛盾」, 這個時間不得不推遲下去。


  英國大部隊按部就班,根據計劃繼續前往其他省份,安德烈與英國隊副教練,以及一些負責處理此類問題的相關人員則留在了帝都。


  說實在的,雖然在賽場上傷人流血這種事是頭一回,但單說場后暴力、辱罵球員這種惡性事件,他們沒少為安德烈擦屁股,這一次的情況雖然有些棘手,但他們也算是輕門熟路。


  英國人有些後悔了,他們幹嗎吃飽了撐著非要搞什麼網路直播?這次的友誼賽本來就是私下的性質,中國那邊又沒派媒體,如果他們這邊沒弄網路直播,搞不好直接在內部就私了完事,哪裡會像現在似的這麼麻煩。


  安德烈與蘇舟再次見面時,是國際乒協專門派了人來,需要找兩人了解具體情況。


  此時,距離友誼賽已經過去了將近三周。


  在這之前,英國一方的人馬千囑咐萬囑咐安德烈:冷靜,冷靜,今天在乒協的人的面前一定要友好相處,表現冷靜!千萬別再發生口頭爭執乃至肢體碰撞!


  不湊巧的是,陳清凡今天走不開身,只好派了自己的處理教練跟著蘇舟一起去,同樣千囑咐萬囑咐他一定要看好蘇舟,千萬別再出事。


  再次見面時,安德烈與蘇舟兩人仍然互相看不順眼,但因為身後就站著被派來看管他們的兩尊門神,加上不遠處立著的不少乒協人員,這表面功夫,還是要做的。


  蘇舟掛著溫文爾雅的笑容,對安德烈伸出了手:「安德烈,謝謝你幫我在歐洲刷了知名度,在網路上可真是托·你·關·照了。」最後幾個字,蘇舟說的極輕,卻是分外的咬牙切齒。


  安德烈的臉皮不如蘇舟厚,要是蘇舟接這話,沒準真的就笑意滿滿的回一句「客氣客氣」,但安德烈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那晚被天.朝表情包所支配的恐懼與絕望……


  最初嘛,表情包還是很正常的。


  但漸漸嘛……


  滿屏幕都是他自己的表情包。


  大汗淋漓的、瞪大雙眼的、狼狽趴在乒乓球桌上五體投地的……


  這種在中國大大出名的方式,簡直是太恥辱了。


  想到教練領隊們千萬囑咐的話,忍著想要加大手勁的慾望,安德烈不得不壓低聲音說:「喂,那些人不知道真相,但你就在我對面,知道那時候我不是朝著你的頭打過去的吧?」


  哦豁,蘇舟挑眉,勾著嘴角,那模樣賤的很,滿臉都是——


  哦?你在求我嗎?你想求我嗎?你快求我呀:)

  安德烈:「…………」媽的,忍,但是安德烈自己的心裡真的沒底,要是交換立場,他絕對恨不得自己得個深度腦震蕩,添油加醋,大說特說,在這件事上大搞文章,把這小子給整的錯過了最佳的運動生涯才好!


  安德烈的表情越來越難看,眼看著那張臉都要紅的快炸了。


  粥粥玩夠啦。


  粥粥莞爾一笑,賽場事,賽場畢,這是他的原則之一。


  表面功夫做做就好,蘇舟鬆開了安德烈的手,懶洋洋的說出心中所想:「球場事,球場畢,懂?」


  經常球場事、賽后畢的安德烈:「……不懂。」


  處理流血事件的地點,定在了帝都體育總局訓練局的會議室內,陪同人員不得跟隨,只允許當事人入內。


  站在會議室門前的乒協人員對他們兩人招了招手,示意他們過去。


  蘇舟揮臂應了一聲,邁開兩條大長腿,漫不經心的說:「首先,安德烈,我的傷是真的不重;其次,安德烈,我還沒在球場上把你徹底打爆,如果你因為這件事而遭到了嚴厲的處罰,對我來說毫無意義——我們之間還欠著一場沒有完成的比賽,我們之間的路還長著,懂了?」


  而且……蘇舟想得開,本來就是他初來乍到,心態不平,流點血當做學費,受點傷全當教訓。


  「哦,還有。」走到大門前,蘇舟突然頓住腳步,回頭對安德烈燦爛一笑,「我們隊的教練叫做清凡·陳,不是什麼秦風·橙。」他把安德烈在衛生間說話時的口音模仿的惟妙惟肖。


  安德烈一頭青筋:「你他媽在廢話。」這種事情他能不知道?

  哦,知道就好,蘇舟推門進去了,留下一句話:「我的乒乓球,是這個萬年老三手把手的教出來的。」


  後知後覺才反應過來蘇舟到底是什麼意思的安德烈:「…………」這小子是有多麼的小心眼多麼的記仇???


  蘇舟一向言出必行,從不做陰奉陽違的事情,他說不會用這件事來整安德烈,心中就當真是一點這樣的想法都沒有。


  兩方所交談的內容其實很嚴肅,耗時足足有兩個小時之久,但如果簡化一下,大概是這樣的。


  乒協人員:安德烈打你了嘛?


  粥粥摸額頭:沒打!是意外!我站在他的對面看得清楚,他就是泄憤揮拍子,真的不是對著人!

  鑒於安德烈的前科諸多,乒協人員面面相覷:你是……受到了安德烈的威脅嗎?

  粥粥不服:先生們,看看比賽的視頻,你們覺得我的性子像是會被威脅的嗎?


  乒協人員:根據視頻,他打你之前,你貌似對他說過什麼話?


  粥粥頷首:對呀,我挑釁他。


  從未見過如此耿直之人乒協官員們:「…………」繼續面面相覷。


  乒協人員:你……你……你為什麼挑釁他呀?


  粥粥撓臉,羞澀一笑:賽前有點小衝突,我們這個年紀的男孩子嘛,血氣方剛,先生你們懂得。


  乒協人員:「…………」第一次遇上如此畫風清奇的暴力事件,這TM還要怎麼問???

  該說的都說了,該做的也做了,安德烈泄憤摔拍子的行為本就不對,哪怕打到人是意外,也確實是一起流血事件,乒協人員秉公執法,這處罰肯定是少不了的,至於情節輕重就再說了。


  這天下午過後,蘇舟迅速把安德烈忘在了腦後,他面臨著一個更現實的問題。


  ——這個世界的他是個踢足球的,作為一名乒乓球運動員,他身上的積分是零。


  積分窮光蛋的蘇舟:「…………」不行,這個問題必須要解決一下,就算不能一炮成名,咱也要努力想個辦法,盡量不從基層做起是吧。


  倒不是蘇舟習慣了高高在上,受不了從基層做起的感覺,但是每年的固定賽事也就那麼多,而在度娘一下之後,作為一個乒乓弱國、乃至弱洲,中國內部、乃至整個亞洲的乒乓球賽事,遠不如前世那麼多。


  如果真的要一步步的按部就班的爬上去,蘇舟估摸了一下,要是想在亞洲境內拔得積分頭籌,少說也要兩年左右。


  這種積分的制度就跟圍棋的升段制一樣,哪怕你在最開始就幸得本因坊附體,天下難有敵手,也還是要一輪一輪的不斷下棋,少說也要一年半載才能升到高段。


  時間喲,你就是這麼無情的從我的指縫間悄然溜走。


  粥粥憂鬱的唱起了歌。


  另一頭。


  陳清凡今天走不開身,他坐在辦公桌前,食指不斷扣桌,面色有些焦躁,根本無法集中注意力。


  突然,古板的「叮鈴鈴鈴」的手機聲響了起來。


  陳清凡按下了接通。


  幾秒后,陳清凡瞳孔一縮,猛的從座椅上站了起來:「…什麼?消息確鑿嗎?亞洲乒協這次真的是玩這麼大的?!」


  話筒對面又說了半天。


  陳清凡面色冷靜的「嗯」、「明白」、「知道了」。


  掛斷電話后,冷靜什麼的都見了鬼,焦躁什麼的也都成仙飛去,陳清凡立馬攥拳,轉地一圈,低吼一聲,喜不自禁。


  好傢夥!粥粥現在最需要的就是這個!

  當天晚上。


  蘇舟回家時,房內早早的就亮起了燈。


  蘇舟扶著門檻脫下鞋,脫到一半,眼前就瀉下一片陰影。


  蘇舟抬頭,是陳清凡:「舅舅?」陳清凡的表情太過嚴肅,好像有點不太對頭。


  這……這……這……粥粥絞盡腦汁的想,自己今天做錯了什麼事情嗎?還是安德烈那邊又出了什麼問題?

  「蘇舟。」陳清凡斂著眸,眼底下一片陰影,沒有叫他的小名,「你是真的想要走上職業乒乓的這條道路嗎。」


  …事出反常必有妖!


  蘇舟眼神一亮,來勁了,利落的脫下鞋立正站好,站姿表雄心。


  陳清凡的嘴唇動了一下,又沉默了半天,才皺著眉說:「蘇舟,如果你走上職業乒乓的道路,你覺得你能走到什麼地步?」


  果然有妖!


  蘇舟眼底爆出一陣光芒,有戲!


  「世界冠軍!」蘇舟回答的毫不猶豫,字字落地鏗鏘有力,蘇舟的這一聲吼響亮極了,聲音大的陳清凡的靈魂都跟著震了三震,但與之相反的是他的表情非常的平靜,既沒有緊張也沒有急切,就像從他口中說出的話,就是既定的無法更改的事實。


  良久,陳清凡的靈魂回體了。


  他一直背在身後的手拿了出來,手中是一疊訂起來的白紙,和一張表格:「這是亞洲乒協舉辦的『亞洲業餘乒乓球大賽』的報名表格,只要沒有在任何一個乒乓球協會註冊過,你就可以報名參加。」


  「乒乓球協會註冊」這幾個字,陳清凡咬的極重,這恰恰就是蘇舟目前的狀況,他在乒乓球的履歷上可謂是一片空白。


  陳清凡此時的心情既複雜又矛盾,他不由微微嘆了一口,將手中的白紙黑字遞到蘇舟的手裡:「今年是第一屆,宣傳力度與投資力度都非同小可。」


  業餘?


  蘇舟皺眉。


  注意到外甥的遲疑,陳清凡又補充說:「這場比賽的主要目的,是加大乒乓球這一項目在亞洲的影響力,其性質可以定位為獎勵賽、表演賽或者說明星賽,最基本的參賽資格是擁有亞洲任意國籍的任意選手,只有單打賽,分成男女組。為了吸引觀眾的注意力,和增加參與度與關注度,亞洲乒協到時會邀請世界排名前十的某一名歐洲選手,和大賽的前三名的選手進行互動,其互動過程會在整個亞洲的體育頻道中播放,由於是世界頂級的歐洲明星選手,到時候在歐洲境內,想必也會有不少的電視台選擇錄播或者直播。」


  蘇舟的心中回過味來了,這擺明了就是在玩著明星效應的把戲,但這不就說明了……


  陳清凡繃緊的表情漸漸緩開,露出一絲真心實意的笑容:「簽名、合影、陪練、去歐洲強國的乒乓基地的觀摩資格……以及最重要的。」


  陳清凡走到蘇舟身邊,拿過釘起來的一疊白紙,迅速的翻了幾頁,指向他用紅筆著重圈出來的部位:「看,流程表的倒數第二項,大賽的前三名選手會依次和這名歐洲選手進行較量,五局三勝的比賽,進行車輪戰。對所有的業餘選手來說,這是一次小刷知名度、與偶像親密接觸、挑戰自己的好機會,對於那名歐洲強手來說,也不過是一次來亞洲的娛樂活動,但是對你來說——」


  陳清凡加快了語速:「當任何一個在某個領域內名列前茅的人來到某一個國家時,這個人的一舉一動都會受到本國和母國的廣泛關注,粥粥,對方是世界前十的強者,哪怕只是拿下一局也好,你的實力會得到真正廣泛的認可,按部就班是在浪費你的青春才華,這是一個一飛衝天的好機會,我想以你的實力和你一片空白的乒乓球背景,你現在最需要的就是這個。」


  蘇舟抿著唇,眼底似有火苗燃燒,他從陳清凡的手中接過計劃案,迅速的翻閱著手中的白紙黑字。


  舅甥兩人彷彿忘卻了這是自己的家中,兩個人久久的佇立在門口。


  良久,直到眼底的眸光劃過最後一個句號,蘇舟閉上眼,合上手中裝訂成冊的計劃案。


  「呼……」他微微啟開唇,輕輕吐出一口濁氣。


  再次睜眼時,興奮的火焰燃在雙眼,灼熱明亮又不可直視,彷彿能燒掉世間一切。


  安德烈強壓下自己熊熊燃燒的怒氣,露出一抹獰笑:【對,米勒,你說的沒錯,我要讓那個小子在賽場和賽后都深刻的體會到,他冒犯的究竟是什麼人物!】


  金髮男孩——約書亞,他雙手環胸,站在一側,冷漠的看著這兩個喋喋不休的蠢貨。


  【我們該走了,遲到了教練會生氣的。】約書亞說,說完他先行一步離開了衛生間,他倒是希望安德烈這個蠢牛真的會闖出什麼禍事,如果能把這兩個大個子踢出英格蘭青少年乒乓球隊?哦,他輕哼一聲,讚美上帝。


  這頭,蘇舟將牛皮袋親手交給裁判員后,開始尋找主隊休息室的位置。


  片刻過後,蘇舟站在標著【主隊休息室】字樣的門前,卻沒有急著進去,只因為休息室裡面的動靜實在不小。


  「……教練!英國人竟然還帶了媒體?不過是一場友誼賽而已,他們竟然特地從英國帶了媒體和轉播機?這樣一場U-16的比賽哪裡值得在英國的網路媒體上搞直播了?!他們這群……這群……他們這群無賴!他們怎麼能這麼做!」


  「韓瀟。」這是陳清凡的聲音,「不過是英國那邊會進行轉播而已,中國這邊不會有任何媒體進入場地拍攝照相,你……」


  「而已?!」少年人憤怒的聲音響起,「英國人的嘴巴有多臭,教練你本人才是知道的最清楚的那……」韓瀟未出口的話戛然而止,他抖著嘴唇,先是低聲的道了句「抱歉」,才繼續說,「抱歉,教練,但我……本來說好了這場友誼賽完全是內部比賽,甚至都不會有錄像,但是……」


  曾經的他,是抱著怎樣的期盼,走向了乒乓這條道路啊……


  而如今的他,又是如何的恐懼在閃光燈下露出失敗者沮喪的苦臉啊……


  不知從何時起……或許是從一次又一次毫無改變的失敗起,韓瀟逐漸對媒體與大眾升起了恐懼的情緒,他從來不敢在網上搜索任何有關他的消息,只怕會看到鋪天蓋地的嘲笑與批評……他知道這或許只是他想得太多了,可能根本都不會有人去關注他,但是他卻還是控制不住的感到了一股難以形容的自卑,這種糟糕的情緒足以讓一個人失落好久。


  他喜歡打乒乓球,也喜歡和歐洲的高手打比賽,但是他對媒體這種東西又厭惡又恐懼。


  聽到裡面的對話,蘇舟不由眉頭一揚,大不列顛這是閑著沒事幹了,竟然還不遠萬里搞直播?

  科科,不過是只拿了一個世界賽事的冠軍獎盃而已,英國人果然事多。


  蘇舟扣起食指,敲門。


  「請進。」


  蘇舟推門而入,室內有四個人,其中三個人與他現在的年齡相仿,看起來不過十五上下,而另一人自然就是他的舅舅陳清凡。


  「舅舅,出場名單我已經送給裁判了。」蘇舟說。


  第一個做出反應的,正是剛才大聲的表示不滿的韓瀟,他瞬間驚恐的瞪大雙眼,跳起來指著蘇舟結結巴巴的說:「你、你說什麼?!你已經把出出出出出出出場名單送上去了?!」


  這娃娃臉的小男生真可愛,蘇舟好脾氣的笑了一下,糾正說:「是出場名單,不是出出出出出出出場名單,我的確已經把出場名單送上去了。」


  …這個人真討厭!韓瀟的耳根不由一紅,這種小事還特地再說一遍!

  不對,這個人剛才說,他已經把出場名單交上去了……


  天吶,這下是無論如何都要上場了!上場打比賽不是問題,但是英國那邊有網路直播啊!

  韓瀟哭喪著臉,生無可戀的癱倒在沙發上,只覺得手中的球拍都似有千斤般重。


  陳清凡揉揉額頭,嘆了口氣,替眾人介紹起來:「石青,韓瀟,程梓睿,這是我的外甥蘇舟,現在還差4個月滿16歲。」說罷,又對著三個人一個一個的指了過去,對蘇舟說,「我之前跟你提過我的三個弟子:石青,16歲;韓瀟,14歲;程梓睿,15歲。」


  蘇舟向三人打了招呼,視線在石青此人的身上駐足了一會。


  蘇舟的打量從來都是光明正大、毫不遮掩的,還沒一會,石青就不自在的動了下臉皮,主動禮貌的詢問:「請問有事嗎?」


  蘇舟笑眯眯的托著臉:「沒事。」


  石青:「…………」沒事你幹嗎看我???


  彷彿聽到他的內心所想,蘇舟接著又出口道:「看你長得好看呀。」恩,看看那個被我強制性「被代替」的人是個什麼樣子。


  此時尚且不明真相的石青:「…………」嘴巴這麼花的人是教練的外甥???

  粥粥真是越來越不著調了,陳清凡頭痛的用食指扣了扣桌子:「蘇舟,別搗亂,石青,不用理他。」


  現在距離比賽開始前還有一個小時,該說的、該講的、該注意的,陳清凡早已在數天前便與他的三個弟子說好了;該練的、該做的、能做的,他們也早已全部做了,陳清凡不放心的為自己的弟子們做著心理工作,但成效卻並不明顯。


  大約還有半個小時的時候,三名小將開始做熱身運動,蘇舟也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正在壓腿的韓瀟對此表示不滿:「你又不上場,跟著湊什麼熱鬧!」


  蘇舟聳聳肩,這熱鬧他不僅要湊,還要湊的格外蘇爽。


  突然,敲門聲再次傳來,一人在門外說:「陳指導,你們該過去了。」


  距離比賽正式開始還有15分鐘,時間到了。


  陳清凡畢竟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這會他穩如泰山,臉色如常,但這三個弟子的表現就差勁多了,一個臉色蒼白,一個面上哭喪,一個一言不發。


  幾人朝著走廊的盡頭走去,望見了那扇緊緊閉合的鐵門。


  走到再也無路可走,陳清凡搭上了鐵門的把手:「都準備好了嗎?」


  石青不說話。


  韓瀟哭著說「沒」。


  程梓睿嘆了一口氣,整個人沒有絲毫鬥志。


  中國的乒乓球,這可真是……


  蘇舟上前兩步,乾脆直接的覆上了陳清凡的手背,推著陳清凡立馬將門打開。


  門后的世界燈光明亮,比較為昏暗的走廊要明朗不少。


  數十個乒乓球桌規規整整的擺在大廳的中央,台與台之間用著半身高的廣告牌切成了不同的領域,每個乒乓球台的佔地面積都極為充分。


  最滑稽的是,這裡明明是中國的主場,中國這邊的人卻少的可憐,反倒是英國那邊聚集了不少人員,手拿攝影機的、手舉遮光板的………圍在一起有說有笑,嘰嘰喳喳,簡直就像是來拍好萊塢大片的。


  【哈!】安德烈一眼就瞧見了那個衝撞了他的小子,對米勒興沖沖的說,【夥計,你說的沒錯,那個小子果然是比賽選手,真希望我能和他一組!我已經能想象得出他瑟瑟發抖的模樣了!】


  陳清凡帶著幾人向裁判席走去。


  裁判頭也不抬的說:「第一單打蘇舟,第二單打程梓睿,三號韓瀟,沒問題吧?」


  「沒……」陳清凡下意識的起了個話頭,又猛的僵住了臉,他不可置信的問裁判,「裁判,你剛才說第一單打是誰?」


  裁判莫名其妙的看了陳清凡一眼:「第一單打蘇舟,有什麼問題?」


  有什麼問題?當然是哪裡都有問題!

  陳清凡立馬轉頭朝蘇舟看去。


  蘇舟正嘴角含笑的站在一側,彎下精瘦結實的腰桿,從容的脫下他今日穿的格外肥厚的運動褲,常年的踢球生涯讓他的腿部線條異常優美,肌肉緊實又不誇張,褪下長褲后,裡面剩下的赫然是一條標著蝴蝶logo的短褲。


  蘇舟又脫去了他的高領外套,陳清凡震驚的看著那件外套的內側,竟然用著寬大的膠帶貼住了一個乒乓球拍套!


  他竟然帶了一個乒乓球拍?!而且還把乒乓球拍藏在這種地方!


  這種時候如果還想不到這份出場名單為什麼不對勁,就見鬼了!

  撕拉,撕拉。


  蘇舟的手裡拿著外套,將膠帶紙一一撕去,從拍套中拿出了他臨時粘好的乒乓球拍。


  一面反膠,一面生膠,快攻結合弧圈打法的經典選擇。


  從出院到今天比賽的這三天里,他可不是什麼都沒做,只是因為時間過於倉促,手中的這個拍子不過是個應急品罷了。


  當然,他做了的事情還有幾件,可不是只有這個應急的拍子。


  而陳清凡現在還是懵的……


  倒是石青突然開了口:「蘇舟,你這是什麼意思!」


  蘇舟壓壓腿,手裡拿著球拍,原地跳了幾下,歪頭笑說:「第一單打的意思,還能有什麼意思?」


  「蘇舟……粥粥,你……」陳清凡的臉色漲紅,顫著手指著蘇舟,一時間竟然一個字都蹦不出來。


  他感覺他都要被這個好外甥給氣的一病不起了!原地爆炸了!


  但現在不是追究蘇舟為什麼會這麼做的時候,陳清凡深深吸了口氣,轉身對裁判說:「裁判,我們的出場人員不對,應該是……」


  正在說著,一個人從英國隊那邊走了出來。


  紅頭髮的,辣雞安德烈。


  安德烈走到蘇舟面前,他低頭看著才到他下巴的小不點,居高臨下的嘲笑道:【看看可憐的你,我一隻手就能把你捏碎。】


  面對一個對你吐垃圾話的人,你該怎麼對待他?

  蘇舟抬頭,薄唇一啟,沖他微笑:【辣雞。】


  安德烈:【………】額角青筋畢露,但現在不能揍他,【……呵,我是第二單打,你小子呢。】


  蘇舟繼續微笑:【對不起辣雞,我的英文不是很好,What are you talking about?】


  「——我不知道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失誤,但…!」突然,陳清凡那邊的聲音高了起來。


  裁判的態度也是異常的強硬:「很抱歉,陳指導,但是出場名單一經上交便不得更改,這是整個乒壇中的每個人都熟知的規則。」


  「可是…!」


  看到這邊似乎發生了紛爭,看熱鬧不嫌煩的英國人立馬把攝影機的鏡頭調到了這邊。


  蘇舟盯著黑色鋥亮的攝影機,突然對安德烈說了一句:【這場友誼賽,你們英國那邊會一秒不漏的進行網路直播嗎?】


  安德里眯起眼,裡面的惡意滿到能溢出來:【是的,小可憐,你一會被我打的哭喊媽媽的模樣,很快便能被整個大英帝國的人看見了。】


  科科。


  蘇舟的心情頗好。


  是呀小可憐,你對力量一無所知。


  因為沈佳欣其實是個球盲→_→,她看的不是足球,而是那些顏好身材好惹人愛的小鮮肉呀!


  這其中,她最最關注的,就是一個微博名叫「蘇舟兩碗粥」的小鮮肉。


  粥粥踢球不好?


  沒事,人帥!

  粥粥踢球不好?


  沒事,人家注重粉絲肯給回複發自拍!


  粥粥踢球不好?


  都說了,人家臉好身材好發糖發照片就足夠啦!你看看隔壁娛樂圈的,有顏的身材不夠,有身材的去拍武打片顏值不夠,有幾個跟我粥似的臉好身材好、腹肌大長腿、還跟粉絲互動多的呀!


  然而沈佳欣最近有些小憂傷,自從大約三周前,蘇舟在球場上發獃被足球踢中住院后,粥粥便很久都沒有消息了。


  不,應該說只有一條消息,就是大約十天前,蘇舟兩碗粥發了一條感謝大家關心的微博,背景是醫院的病房。


  蘇舟兩碗粥:【謝謝關心么么噠,過幾天就出院了,一切安好:)。】


  與這條微博一起的,還有一張頭綁了繃帶的照片,照片上的少年眉目深邃,皮膚偏白,他靠在床頭,午後秋日的陽光打濕了他的睫毛,柔和他的笑容,整個人彷彿活在了光中,他給了手機一個側臉的半身特寫,明明是一身再也普通俗氣不過的醫院淺藍色病號服,卻硬是被他穿出了偶像劇中病弱美少年的憂鬱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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