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收穫
李達走的時候，拖著一車的驢肉，回來的時候，帶著一隻食鐵獸和一隻猴子，朱矮子感嘆這趟買賣做的不虧。
結果沒兩天他就後悔了，因為這食鐵獸居然不喜歡吃竹子，喜歡吃肉，一頓能吃一隻豬的份量；猴子倒是吃香蕉，只不過吃著吃著會蹦出一兩句『反清復明』，搞的朱矮子暗自嘀咕，這大清不是早亡了嘛。
李達慣例視察了一遍碼頭，確認沒事後就踢走了過來套近乎的老神棍，讓這老公務員繼續在他這私營企業中發光發熱；然後回到自己家中，開始檢查起這一趟的收穫。
九盒種葯、兩種法陣、蛇骨刀、幾十張普通符篆、一個廟級鬼物的信息、拳譜也算有了眉目、鎮魔法倒是準備換的，結果還沒來及交換，就被人打斷，還有一隻棍術超群的熊貓和一隻被廟神附體的猴子。
總的來說，這一趟天官市收穫滿滿。
當然，最重要的收穫，是從許丫頭身上換得的兩張諱令符篆的製法。
茅山術——收煞神保身符
茅山術——封邪廟門咒
茅山也不愧是收魔抓妖的大戶，兩種符篆都是偏向攻擊性的。
收煞神保身符是收集附近百里的負面情緒、煞氣、殺氣、怨恨、怒意、嫉妒，請來一尊煞神護體；這煞神可不是普通的鬼物怨靈，而是正兒八經的神祗。
至於封邪廟門咒更是聚集了封印、吸攝、鎮壓、收怨等多種作用，是歷代茅山道士下山積修外功的攻伐道術，威力與自身道行成正比。
尤其是後者，做為出道即顛峰的天才，結果一年多以來，只能做為靠著低級符術以數量制敵的大膜法師，終於可以憑藉真正實力對敵了。
加上之前誤打誤撞的學會的幾招邪門法術，李達有信心，那個一炷香邪教頭頭再來，能讓他來得去不得。
接下來一段時間，李達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一門心思研究這兩諱令種符篆，憑著這具身體的天賦，研究速度飛快，已經能掌握諱令的三四分威力，但就是這三四分，也遠超普通符篆的威能。
蓋其原因，大約這諱令符篆，更接近於天地頻率的本源。
傳說中，符是天神所賜，天神將符以雲彩形狀映於天空，有道術的高人描錄下來以傳神意，是一種筆畫繁複、結構奇特的似字非字的圖形，是道家秘術中的秘術。
而按照李達的理解，這種秘術便是一種特殊專利，擁有這種專利技術，天地頻率的耗損比會降低幾十倍。
傳說中禹『屆海南之濱，見馬禁咒，能令大石翻動。此鳥禁時，常作是步。遂模寫其行，成禹步』，又或者文王見龜蛇反轉演化八卦，這都是一種超級技術。
李達繪製成功過一次收煞神保身符，雖然沒有吸收煞氣怨氣，但光是普通的煞神，都已經能達到『廟』的層次，若是讓它充足吸收，搞不好能與『山』級的大妖魔對敵，唯一的缺陷是持續時間只有一炷香，這大概就是沒有封神法而強行召神的的限制。
至於另一道封邪廟門咒，李達至今還沒有繪製成功過。
而且用黃紙硃砂勉強制符可不是李達的最終目標，作為一個道家文科生，一個真男人，就應該玩瞬發！
「五爺，吃飯了！」
李達放下筆墨，伸了個懶腰，將鬼畫符似的黃紙揉成一團，丟到外面曬太陽的皮球身上，皮球渾身一抖，黑眼眨了眨，屁顛屁顛的捧了個碗跑了過去，它雖然大概能聽懂人言，但大多數沒有反應，只有兩種話能激起它的鬥志，一個是『吃飯』，另一個則是『睡覺』。
燒飯的是朱矮子，這兩光棍再加一個老神棍，就差不多是郭府的標配了。
雖然郭府以前也有很多奴僕，但下獄的下獄，遣散的遣散，李達可不敢繼續雇傭，郭老大的人格魅力可不是蓋的，回頭來個忠僕報主，下毒害人，那樂子可就大了。
他也考慮過要不要買一兩個奴婢，但到底不想成為人販子的幫凶，雖然這年頭買賣奴婢合法，久而久之，也就算了。
老神棍同樣放下手上賬簿，坐了過來，桌面上是燒雞、烤鴨、豬頭肉、鹵牛肉、素菜也是龍飛酒樓炒好送過來的，以朱矮子的水準，也就會燒個飯。
本來該是有魚蝦蟹蚌的，不過李五爺最近不吃江底水產，所以碼頭上沒送來。
「嘖嘖，龍飛酒樓的素什錦是越來越有滋味了，」老神棍咂了口酒，如是道。
不遠處，皮球正對著他那個臉盆大的飯盆胡吃海塞，至於竹子，那是零食，不是正餐。
至於李達旁邊還擺了個小碗，碗上筷子豎著，時不時李達還朝著空氣拍上一掌。
「好好吃飯，別鬧。」
然後就是一股陰氣吹來。
猴子坐在一旁，對著關二爺的神像拜了拜，點了三把半香后，這才端起香蕉啃了起來。
這就是揚州龍王的日常。
李達吃的飯跟其它都不一樣，顆顆米粒有葡萄大，香氣特別重，有一種太陽底下曬出的稻米香，聞的老神棍和朱矮子不停咽吐沫，不過對方一點沒有分享的意思。
這便是陽司供給的道米，李達每吃一口，從米粒中甚至能透出油光來，同時一股特殊的清涼感從米中傳出，就像是在太陽穴上揉入清涼油，精神一爽的感覺。
事實證明，這種道米的確有修復心湖的作用，只是食用了一兩天，心湖中有一小塊虛無空白就被瓦解，重新注入了生機。
如果是普通的修行者，這種道米還有增長修為的作用。
『怪不得陽司能控制住那麼多的外派人員，這是變相的民以食為天么，』李達古怪的想。
吃完飯，老神棍積蓄處理漕口事務，朱矮子也挺著肚皮告辭，李達則積蓄回房學習制符。
接下來十數天皆是如此。
李達本以為天官市上發生了那麼大的事，陽司上層必然震怒，會頒布什麼追殺任務之類，結果出乎意料的平靜，平靜的有些不尋常。
時間很快就轉到了八月，大嫂依舊沒回來，日頭越發火辣，江面上水勢不漲不消，彷彿老神棍看到的那隻神鳥只是幻覺。
倒是老郎中拆開了李達的肩上繃帶，笑道：「恭喜五爺，傷勢提早一個月恢復，骨骼定形，基本上無礙了。」
李達捏了捏手指，龍虎氣催發，指節發出細密的脆響，雖然在肩膀處閃過一絲險澀感，但這種感覺很快就消失了。
然後李達馬步踏拳，一拳轟出，空氣中彷彿響起一陣強烈炸響。
「終於恢復了！」
而就在這時，遠在百里開外的山上龍王像忽然傳來一種急躁感，那種難以言喻的痛苦、掙扎，甚至還有一絲恐懼。
在遠在千里之外的淮河河底，一隻巨大眼珠緩緩睜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