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9 內奸
既然已經探查清楚鄧樂發藏人的地方,化肥廠大門口的好戲也該收場了。王寶玉找到守在大門外李勇手下的便衣警察,這小子正看熱鬧看得很起勁,冷不防王寶玉來到跟前,還嚇了他一跳。
便衣警察當然認識大名鼎鼎的王副鎮長,連忙說道:“王副鎮長…”
噓!王寶玉皺著眉頭製止他,這個場合不宜引起注意,冷聲問道:“嘴咧那麽大也不怕歪了,看戲看得也差不多快膩了吧?”
便衣警察尷尬的說道:“差不多了,就等著您吩咐呢。”
王寶玉說道:“夜深了,弟兄們忙活了這半天該去吃點喝點了,趕緊清場吧!”
便衣警察知道王寶玉跟所長李勇的關係,也知道自己在這裏不光是看戲的,聽說有吃有喝,自然樂滋滋的聽從王寶玉的安排,脫下便裝,換上警服,前去清場了。
再說丁全普滿地打滾鬧得正歡,忽然一抬眼看見警察來了,心中明白這是老大安排來的,連忙嗬嗬笑著站起身來,白衣服上已經滿是塵土,看不出原來的顏色。
“這裏是工廠,不許鬧事。”警察一本正經的說道。
“長官,我沒鬧事兒,找媳婦呢!”丁全普嬉皮笑臉的說道。
“找不找媳婦我不管,先跟我回派出所一趟。”警察說著,一把拉過丁全普,衝出人群,揚長而去。
當然,到了沒人的地方,就讓他自行離去,王寶玉的車就等在不遠處,招呼丁全普上了車,一同回到恒通賓館。
鬧事兒的主角一下子沒了,原本對立的雙方立刻泄了氣,黑衣壯漢招呼著兄弟們上了麵包車,滿滿一車人,一路大笑亂叫著,很快也不見了蹤影。
老百姓們也都回去睡覺了,沒有真的打起來,似乎覺得有些不過癮。正當保安們也想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看守的時候,一輛黑色轎車向著化肥廠的大門快速開了過來。
來的人正是鄧樂發,他聽說了化肥廠門口有人在鬧事兒,便立刻開車趕了過來,沒想到還是來晚了一步,已經風平浪靜了。
鄧樂發仔細詢問了這件事的來龍去脈,不由臉上陣陣鐵青,在這種敏感時期有人鬧事兒,肯定是有預謀的。據保安隊長匯報的情況,他越聽越覺得可疑,化肥廠停工檢修幾乎人盡皆知,怎麽會出現找媳婦這種荒謬的事情?而且,助陣的黑衣壯漢們到底是誰?警察為什麽恰好在這個時機出現?
不對,一定有陰謀!一想到這些,鄧樂發立刻提高了警惕,他親自圍著化肥廠走了一圈,沒多久就發現了可疑點,就是那塊纏著線麻的依舊在狗嘴裏的骨頭。
鄧樂發生在農村,長在農村,對於這種偷雞摸狗的行當一看就明白。他太知道這塊骨頭是幹什麽用的了,不由狠狠罵了一句娘,心裏也暗自叫慘,因為所有跡象都說明,一定是有人進來了。
好一招聲東擊西,要是老子查出來是誰幹的,一定廢了他!鄧樂發暗自發狠。就在這時,一個保鏢氣喘籲籲地跑了過來,說道:“鄧廠長,好像你屋裏的電話一直響。”
深夜來電,又是打給自己辦公室的,一定是有緊急情況。鄧樂發沒有停留,連忙趕去,來不及打開屋裏的燈,就接起了響個不停的電話。
電話是鄧樂發派出去調查情況的人打來的,這個人在電話裏說,耿懷遠的兒子接管了商場,妻子前幾天才將丈夫失蹤的情況報了案,但並沒有發現耿懷遠來過清源鎮,至今隻是以為耿懷遠去了南方。
鄧樂發疑惑的問道:“人丟了那麽多天,他們都是血親,怎麽可能不著急呢?”
電話那頭說道:“我開始也有些懷疑,後來側麵打聽了才知道,這個耿懷遠性格暴躁,行為怪異,在家向來是說一不二,媳婦是個受氣包,從不敢過問他的私生活。兒子倒是個大學生,畢業後一直跟著他幹,爺倆在經營理念上經常發生衝突,都快成了仇人。所以耿懷遠失蹤後,他們並未在意,後來時間過長才慌了神報案的。”
放下了電話,鄧樂發頓時覺得頭大了,既然不是耿懷遠的親屬尋仇,那這一係列事情背後的主謀究竟是誰?想到今晚的那些黑衣壯漢,鄧樂發覺得還是侯四最為可疑,但他不明白,侯四裝神弄鬼的,到底想幹什麽?他又是怎麽發現了保安打死人的秘密?
說來也巧,就在鄧樂發胡亂猜疑的時候,電話又響了,證實了鄧樂發剛剛的猜想。電話是另外一個秘密安排去警局了解情況的人打來的。原來,鄧樂發也不甘坐以待斃,四下打探消息,當然也包括在警局重金籠絡的內線。
兩人機密詳談後,真相才被揭開!鄧樂發聽著電話,如同五雷轟頂,呆坐在辦公椅上半天沒有起來,大禍就要臨頭了。自己在清源鎮也待了有半輩子了,雖然沒有什麽口碑,但也是合法經營,為幾千號員工和國家謀求利益,沒想到竟然有人要置自己於死地!
鄧樂發突然憤怒了,誰跟老子過不去,老子也絕對不會放過他!就算是死,也要拉幾個墊背的!
鄧樂發心存不甘的問道:“小賀,我不會一夜之間就成了階下囚了吧?”
那個被叫做小賀的人焦急的說道:“鄧廠長,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先不說打死人這事,就是聚眾賭博也夠你受的了。今天就是他們設局摸你的底去了,賭場已經暴露了,既然是證據確鑿,依照我的經驗,警察會很快就有行動,今天晚上也很難說!”
鄧樂發立刻清醒了,竟然忘了道謝,連忙下了樓,急匆匆的到了密室裏,告訴正在醉醺醺的張虎趙龍等人,如果公安局的人發現了這裏,一定要堅持住,什麽都不許說,自己會救他們。
張虎趙龍等人自然很是慌亂,意識到問題不妙,但鄧樂發說了,隻好點頭,再說犯了這麽大的案子,不相信鄧樂發,還能相信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