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3 上炕

  “禾支書,十裏屯究竟住這些什麽人?”範金強謹慎的問道,如果有其他的村民在,必須要先行疏散,確保村民的安全。


  “那地方隻有五戶人家,後來被一個外地人全買了。”禾陽道。


  “阮市長的老宅是不是就在那裏?”王寶玉問道。


  “是,但是那房子已經要塌了,當初就跟阮市長匯報過,他不同意修。”禾陽以為阮市長因此挑理了,驚慌的解釋道。


  “也就是說,那裏根本沒有村民?”範金強又問。


  “是,那裏隔著一條河,出入很不方便,平時也少有人去。”禾陽道。


  範金強沒再說話,他心裏已經確信穀爺就藏在那裏,招呼王寶玉上了警車,放緩了車速,直奔十裏屯而去。


  叫十裏屯的原因,就是那裏離向陽村十裏地,中間還要翻過一座上,為了不驚動毒販頭子穀爺,範金強吩咐後麵的警車,不要鳴笛,放緩車速。


  王寶玉和範金強一路都沒顧上說話,除了精神高度緊張之外,那就是要控製好各自狂跳的心髒。平川市最大的毒販頭子,今天就要露出狐狸尾巴,一定要把他一舉殲滅!

  終於看到了所謂的十裏屯,一條不大不小的河水對麵,零星座落著幾間土坯房,看起來蕭索荒涼,警員們卻不得不停下車,踩著一條圓木小橋,悄悄的過河靠攏過去。


  “注意隱蔽!”範金強不時的叮囑身邊的辦案人員。


  等警員都已經過河的時候,已是傍晚時分,夕陽西下,晚霞將土坯房映襯如血,透著淒慘的味道。


  按照禾陽所說,警員們首先向著中間那處最低矮傾斜的房子包圍過去,當然,其他的房子也沒放過,分別派了警員去搜捕。


  警員們很快回報,其他的房子裏並沒有人,範金強咬咬牙,身先士卒,拿著槍就衝了進去。


  屋門並沒有鎖,可是沒過一分鍾,範金強就返身出來,對王寶玉說道:“兄弟,事情不好。”


  見範金強一臉的凝重,王寶玉忙問道:“怎麽回事兒?難道說穀爺沒在裏麵,唐薔薇又騙了我們。”


  “沒有,穀爺就在裏麵。”範金強道。


  “死了?”王寶玉遺憾的問道。


  “好好的。”


  “趕緊抓住他!怎麽不行動啊?”王寶玉焦急的問道。


  “他身邊有炸藥,他說讓你進去跟他聊聊,否則,就把這裏夷為平地。”範金強為難道。


  “我可不去!”王寶玉連忙拒絕,他跟來來就是看熱鬧的,可不想搭上了小命。


  “我看他並不想害你,否則他剛才引爆了炸藥,我們這些人早就都死了。”範金強道。


  “那也不行,他愛炸就炸吧!反正他死了我就安全了。你們休想利用我從他嘴裏套什麽話!”王寶玉惱火的往後退了幾步。


  “兄弟,唐薔薇還在外頭呢,她才是你的死敵。你放心,我就在門外守著你,要死咱兄弟倆作伴!”範金強拍著自己的胸脯說道。


  “多謝,我先走了,你們看著處理吧!”王寶玉扭頭就想走,範金強卻一把拉住了他,又說道:“兄弟,他說有一個大的秘密要告訴你,否則你會後悔的。”


  “騙鬼去吧!”


  “千真萬確!”


  “他一直想殺我,能有什麽秘密?”王寶玉依然不信。


  “他現在很慘,不像是說謊,你還是進去看看吧!能平安的抓到他,也算是給阮市長一個交代。”範金強勸說道。


  你真行!王寶玉衝著範金強狠狠的瞪了一眼,到底還是想知道穀爺要對自己說什麽,鼓足了勇氣,探頭探腦的走進了小土房。


  這是一個傳統的三間房,中間是兩個灶台的廚房,收拾的很幹淨,推開東屋的門,一股酒氣和煙味立刻撲鼻而來。


  滿地的煙頭和酒瓶子,炕上正盤腿坐著一個中年男人,身上蓋著棉被,正在自斟自飲,而小炕桌之上,隻是擺著幾根大蔥,玉米餅和農村大醬,還有些散落的燈籠果。


  這個人看起來很消瘦,臉色很差,不過,依然能看出來,他就是阮煥光,阮市長的雙胞弟弟,兩人長得一模一樣,如果不是神情憔悴,他甚至比阮市長還顯得俊朗些。如果說他跟阮市長有什麽絕對的差別,那就是阮煥光的神情中更多了一絲冷峻的味道。


  “王寶玉。”阮煥光微微笑道,任誰聽到都會一個激靈,真的連聲音都很像,此時聽起來十分詭異。


  “大名鼎鼎的穀爺,見到您很榮幸。”王寶玉抱拳道,這句話並不光是客套,某種程度上他還真是佩服穀爺,能夠操縱一個販毒組織,絕不是等閑之輩。


  “來,上炕,陪我喝杯。”阮煥光將對麵的杯子裏倒上了,像是老朋友重逢一般的向王寶玉招手,不慌不忙,氣定神閑,棱角分明的五官沒有任何表情。外人看到,誰也不會相信這樣的人竟然是個毒梟。


  不過此時,王寶玉已經看清,他的左手裏,赫然握著一個炸彈遙控器。稍稍猶豫,王寶玉還是上了炕,既然來了就不能怕,跟這個冤家對頭好好聊聊,也是難得的人生經曆。不過沒有脫鞋,希望有危機情況的時候可以跑得快一點。


  阮煥光掃了王寶玉的腳一眼,輕輕笑了下,竟然像是長輩對晚輩的一種無奈,毒販都是什麽心理啊!王寶玉心亂如麻,此時阮煥光舉起杯道:“王寶玉,我敬你一杯,能夠一直將我們組織徹底瓦解,你很了不起。”


  王寶玉跟他碰了一杯,一飲而盡道:“穀爺,這不是我的勝利,是正義的勝利。”


  阮煥光笑了起來,滿不在意道:“隨便你怎麽說,說心裏話,我曾經想把組織交給你管理,現在看來,純屬自作多情。”


  真是沒想到,原來唐薔薇拉自己入夥,竟然是真的,王寶玉不解的問道:“咱們一直是死對頭,你怎麽想到拉我入夥啊?”


  “跟你折騰的太久了,化敵為友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兒,你小子倒是有點運氣,為了你我們可是犧牲不小啊。對了,有件事兒不知道薔薇跟你說過沒有?”阮煥光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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