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五十一章 人類身份
零號：
“是的，而且還是新鮮的嬰兒人肉。”服務員微笑道：“這道菜采用的原材料乃是滿月的嬰兒的內髒，肝、心、脾、肺、腎，因為正好是五種內髒，故名為五福臨門。這道菜……”
“嘔——！”
服務員還沒介紹完這道菜，千夜毅便是直接一個嘔吐，將剛才所吃的東西悉數都吐了出來，隻不過看千夜毅吐的這麽劇烈，估計他可能連膽汁也都一起吐了出來。
“怎麽了客人？”服務員有些茫然的問道：“是這道菜的味道不合您的口味嗎？要不，我給您換成其他的？”
“怎麽可能合我的味道！”千夜毅大拍桌子，咆哮道：“我是人類，怎麽可能吃人肉。”
千夜毅的聲音很大，整個餐館都充斥著他的聲音，其他進餐的客人瞬間都被千夜毅的舉動所吸引，大家的目光都放在了突然躁動起來的千夜毅身上。
每個人看向千夜毅的目光都展露出了不同的神情，有驚訝，有疑惑，也有嘲笑與譏諷。而服務員看向千夜毅的神情先是困惑，之後又變為了詫異與不屑。
“原來是人類啊！”服務員輕蔑道。
被服務員用奇怪的眼神盯著，千夜毅感到有些不適，他直接反駁道：“是人類又怎麽著？又不是不會付錢，你那是什麽眼神？”
“什麽眼神？”服務員冷笑道：“看不起你們人類的眼神！”
“什麽？你再說一遍？”
“還要我再說一次嗎？”服務員譏笑道：“就是看不起你們人類，怎麽樣，難不成你還想動手不成？”
“你——！”
千夜毅怎麽也不會想到先前還畢恭畢敬的服務員這一刻會變得如此的剛烈，這強硬的態度懟得千夜毅是啞口無言與手足無措。這一刻他也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回敬才好，他確實是想動手，想給麵前這個服務員一點教訓，但礙於騎士之道與紳士禮儀，他也不好爆發脾氣，隻得將怒火強壓在心頭。
我坐在椅子上，若有所思的看著這一幕。千夜毅這家夥剛才還盯著人家服務員看，想著如何要到人家的聯係方式，萬萬想不到他這一刻就遇到了人家的冷嘲熱諷，說起來這反轉還真是有意思。
“好男不跟女鬥！”千夜毅想了很久才憋出這麽一句話出來，他語氣有些顫抖的說道：“我要求換菜，換一道沒有人類的菜。”
“那不好意思，我們這裏沒有。”服務員直接回答道：“造物主製定的規則其中之一便是萬國食用的肉隻能是人肉，其他肉製品一概不得食用。”
“這是什麽狗屁規矩？你們的造物主是和人類有什麽深仇大恨嗎？隻有人肉是嗎？那我吃素總行了吧？”千夜毅憤懣道：“給我來一道全素的菜，哦不對，有什麽素菜全都給我端上來！”
“不好意思，素菜雖然有，但是全素的就沒有！”
“什麽鬼？難道你們這裏窮到連蔬菜都沒有了嗎？”
“麻煩聽清楚，素菜雖然有，但是全素的就沒有。”服務員冰冷道：“根據造物主定下的規則，萬國雖然提供素菜，但每一道素菜裏麵必須摻雜含有人類成分的調味品，或者要澆上用人類製成的醬汁，所以很抱歉，你要求的全素的菜，在萬國任何一家餐廳都是提供不了的。”
千夜毅的臉上寫滿了錯愕，他萬萬沒想到會是這樣一種情況，也就是說在萬國，Poker組織用這種強硬的方式逼迫每一個來到這裏的人不得不食用人肉，不然的話隻能活活而死。
我興致盎然的看著千夜毅，萬國這個規則對於我來說倒是無所謂。我本就是人類與屍人的雙重存在，人肉這種東西以前又不是沒有吃過，而安琳琳身為半屍人，早在剛開始加入Poker組織的時候她就已經被迫吃下人肉，現如今她也已經習慣了人肉的味道。隻是對千夜毅而言，這種挑戰的難度絲毫不亞於與強敵對抗。想要千夜毅他吃下人肉，難的不是人肉的味道，而是他內心的那道德門檻。
吃下同胞的肉，意味著自己將站在人類的對立麵，意味著自己將舍棄人心，拋棄人類這個身份。到底吃下人肉，活下去更重要，還是堅持自己的初心，堅持人類這個身份更重要，對於千夜毅來說，這是擺在他麵前的一道繞不開的選擇題，他必須在兩個答案之間做出選擇。
千夜毅握緊了拳頭，冷漠道：“逼著人類去食用自己的同胞，你們的造物主手段可真夠卑鄙的！”
“卑鄙嗎？比起你們人類，造物主已經很仁慈了。”服務員不以為然的說道：“你自己回憶一下每一次世界大戰，你們人類又在自己同胞的身上施加了多少痛苦。各種大屠殺，各種毒氣實驗，論凶狠，造物主遠比不上你們人類對自己同胞的殘忍。”
千夜毅當即反駁道：“那些都已經是過去式了，人類現在已經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
“是嗎？我看未必吧。”服務員嘲諷道：“真要是認識到自己的錯誤，那美蘇冷戰，中東戰爭怎麽說？即使已經經曆過了兩次世界大戰，你們人類的各個國家仍在不停的進行著軍備競賽，大國企圖吞並小國，小國妄圖挑戰大國，你們國與國之間的戰爭，不管是明裏還是暗裏就從未停止過。這樣一種狀況，你還認為人類已經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了嗎？你們人類世界不是有一句名言說的好，沒有永遠的朋友，隻有永遠的利益，對於你們人類這種勾心鬥角的生物來說，自相殘殺是一件永遠也不會停止的事情。”
“國家與國家之間的信任，總歸是需要時間來證明的。而且就算你所說的是真的，人類喜歡自相殘殺，但這也是人類的事情，與你們屍人有何關係。人類喜歡自我毀滅，也輪不到你們這些外來者充當救世主，輪不到你們來教導人類。”
服務員辯解道：“你錯了，我們並不是在教導人類，我們是在模仿人類，萬國一切的東西都模仿你們人類，這裏人肉食物也全都是你們人類教會我們的。”
“人類教你們食用人類，你怕不是在搞笑？”
“我說的都是實話。”服務員冷淡：“萬國的烹飪技術都是從你們人類世界那邊傳來的，隻不過以前你們的原材料是動物，現在我們的原材料則是人類。你們人類喜歡吃牛扒，我們便按照你們的做法做了人扒，幾分熟的人扒都有。你們喜歡看獅子老虎鑽火圈，我們便模仿你們的訓練方法，創建了自己的馬戲場，我們訓練人類鑽火圈，訓練人類踢皮球。你們建立養殖場，將動物養大之後屠殺之，那麽我們也模仿你們的做法，我們建立了人類的養殖場，將嬰兒養大之後再送往各個屠宰場宰殺之。事先說明一下，我們的做法可比你們人類溫柔多了，你們是將刀子活活的捅進動物的喉嚨，任由它們流血而死。我們就不一樣了，在屠殺之前我們都會為人類注射鎮定劑，令他們死亡的時候感受不到任何的痛苦，可以安詳的死去。這樣一算下來，其實我們屍人比你們人類可是要善良得多了。”
“一派胡言！”千夜毅憤怒道：“明明就是殺人，卻要為自己的殺戮尋找借口，粉飾自己的殘忍。論虛偽，我們人類可是比不上你們屍人。”
“虛偽也好，殘忍也罷。總之發生在人類身上的一切災難都是你們自作自受，咎由自取的。”服務員情緒高昂道：“因為你們人類永無止境的欲望，多少物種慘遭滅絕，多少生物瀕臨死亡，地球的環境也在一天天的惡化當中。現在我們對你們人類所做的一切也隻不過是報仇雪恨，以牙還牙罷了。當初你們人類如何對待其他生命，現如今我們便如何對待你們。說了這麽多，現在這食物你還吃不吃？”
“我……”千夜毅愣住了，他看著服務員，同時又環顧四周，他這才注意到此刻餐廳裏的所有目光都聚焦在他一個人身上，大家都迫不及待的想看著千夜毅會做出什麽樣的選擇。
“我不吃飯，我喝白開水總行了吧！”
“唉——！”我暗自歎息了一聲，千夜毅的回答讓我有些失望，直到現在他還是想不明白，過於糾結人類這個身份，隻會不斷地束縛著他，令他的思想陷入狹隘之中。活著比什麽都重要，哪怕是舍棄人類的身份也無所謂，因為不想要死是每個生物都共有的欲望。。
服務員嘴角上揚，冷笑著看著千夜毅喝下手中的白開水。這一幕被我全程看在眼裏，我立馬就明白了我們杯子裏的水肯定也是被它們下了某些東西，果不其然，服務員接下來的一番話就印證了我的猜想。
“不好意思啊，忘記告訴你了，你們手中的白開水在從水廠輸送到這裏之前，已經被水廠的員工添加了人類的血液。在萬國，你吃任何的東西都離不開人類，哪怕是一杯水也要摻雜人類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