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放二
朱開華想了想,拍了拍我的肩膀,道:你別著急,這個說不定是,你大哥又回來的那一趟,忽然又鬧肚子,新拉的一坨呢?
他一邊說一邊衝我眨眼睛,讓我本來想跟他爭辯的話吞了回去,當著這些人,太過詭異的話真不敢說,連我們倆都想不明白的事情,嚇到新人就不好了嘛。 其實,朱開華說的也不無道理,想要驗證也不難,就是繼續前行,如果這麽一坨是大哥這一次來拉的,那麽上一坨肯定就在前麵的路上。
抱著這個目的,我就招呼他們幾個說道:走,繼續往前走,馬上就到地方了。 我心裏急著驗證前麵是不是能遇到,所以招呼完他們,立馬就往前走。
有了追尋的目標,走起路來就快的多,也不感覺無聊,這幾個兵蛋子身體素質本來就好,又是第一次下地,雖然害怕,可還是興奮居多不是? 我也不好意思說讓他們留意地上有沒有屎,隻能自己一邊走一邊打著手電,不肯放過任何一個凸起。
這之下無話,我們也走的極快,可是直到遇到那個三岔口,都沒有遇到那一坨屎,說起來挺扯淡的,我一路上竟然期盼著那一坨屎的出現。 遇不到了,我心裏反而不自在,因為實在無法去解釋這個現象。
首先,我們剛才遇到的那個,跟上一次我們遇到的,絕對不是同一坨。 不隻是這次的還保持著新鮮, 上一次我們遇到的時候,我記得,是用開山刀撥拉過的,破壞了原來的形狀。而這一次的,卻還保存完整。
不是同一坨,那上一次的呢? 難道墓道裏出了一隻狗,把它吃了不成?! 到了這裏,我再也無法冷靜了,腦袋一團亂麻,隻能找朱開華問:開華,這他娘的,到底是什麽情況?
他苦笑著搖頭,道:我也真說不清楚了,還是那句話,我總感覺,我們這次進來,到處都透著蹊蹺,不過你也不用太在意這個,隻要墓還在,就不會有太大的偏差,你還記得我們上次在一層遇到的老鼠不? 說不定是老鼠把那坨屎給吃了。
我怒道:你扯淡去吧,你家的老鼠是吃屎的?
他聳聳肩,笑道:我也就那麽一說不是,你衝我發什麽火,誰說老鼠不吃屎?餓瘋了人都能吃屎你信不信?
那五個兵聽我們倆說話估計是一直插不上嘴,這時候好不容易能說上話,那個齙牙四就說道:開華哥說的倒是真的,我聽前輩說過,戰場上,餓瘋了,人吃人有,實在是不敢吃人肉的,吃屎的多了去了,別說在戰場上,我們野外訓練的時候,都有人吃過。
我一聽就煩,心說你不知道我們說的什麽插什麽嘴,就沒好氣的回了他一句:你吃過?
他羞澀的點了點頭。
我瞬間蛋碎了一地,手指了他半天,愣是說不出話來,心道,你狠!
不過轉念一想,這老鼠真餓瘋了把屎吃了,也是很有可能的,想到這裏,我提著手電招呼他們,道:走,咱們回去!
他們幾個不明就裏的看著我,朱開華道:怎麽著,害怕了,想回去?
我急著驗證心裏的想法,對他們叫道:趕緊回頭看一遍,剛才沒注意,老朱你還記得不,我大哥拉完屎,是不擦屁股,在牆上蹭的?如果真是有兩坨屎,那應該有兩條痕跡才對吧?老子救不信了,屎是被老鼠吃了一坨,牆上被他蹭出來的痕跡老鼠也舔幹淨了? 老鼠有那麽餓麽?!
朱開華一聽就明白了,打著手電就跟了上來,幾個當兵的唯我們馬首是瞻,也是緊跟而上,這一次返回,我們都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因為時間長了,痕跡可能會不明顯,稍不留神就錯過了。
我們七個人,都打著手電看著牆,眼睛都幾乎要貼到牆上去,不知道的人看到,肯定還以為我們在找什麽寶貝呢。
我們原路回到了那坨屎的位置,沒有發現第二條痕跡。
我不死心道:說不定是在前麵呢,繼續找。 本來這條路極其漫長,我走的很累,這樣精神一路緊張下來,整個人更是疲憊不堪,直到我們走了路的盡頭--也就是我們從義莊進來的入口。
一無所獲。
我整個人一下就軟在了地上,大口的喘著氣,幾個當兵的身體好,不過連著走了一個來回,也都坐在地上休息,隻是這時候,他們幾個看我的眼神,都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像是看一個傻——逼。
我本來心裏就煩,被他們這麽一看火更大,就衝那個眼神最為猥瑣的齙牙四道:你看什麽呢,你那眼神是什麽意思?
齙牙四被我點了名,不好意思的撓撓頭,也不避諱,直接說道:三兩哥,本來哥幾個下地倒鬥是挺興奮的,都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可是這下地了啥寶貝兒也沒看到,先是一路上找一坨屎,沒找到就算了,還又原路返回找一條蹭屁股的痕?這有點太那啥了吧?
我一聽就火,罵道:你們知道個屁!當我想這樣的?
說到這裏我停住了,有些話實在是不方便說,我都有點理解我二哥了,那廝不就是一直說不告訴你們是為你們好麽?我還痛恨他裝逼來著,可是真放到我自己頭上,才知道,有些東西,還真不是不說,而是不能說。 可是我又是個急性子,不像二哥話可以憋心裏憋那麽久,說不得就拉著朱開華跑到一邊,小聲的嘀咕了起來,我說道:開華,這次你還有什麽好說的?從入口的棺材,幹屍,道士的臉,到現在的屎。
都跟上次一模一樣。 棺材幹屍我們可以想著是人重新弄的,想要裝神弄鬼。 可是這個屎呢?就算有人能清了上一坨,重新弄一個,擺疑魂陣, 那個痕跡我也不是吹牛,不了解我大哥的人,誰會注意這個? 把牆上都擦了個幹淨?
你也別說我多心,我這次怎麽感覺,怎麽像是我們走到了過去。 對,就是走了上次的那條路,而不是這次的這條。
說到這裏,我一陣的抓狂,因為我發現我竟然無法去用語言形容這個現象,一條同樣的路,分兩次走,可是這一次,其實是在走的上一次的路。
時空錯亂? 穿越?
這他娘的到底什麽跟什麽?!
朱開華拍了拍我,遞給我一支煙,他自己也點上,緩緩的抽了一口,道:你不用說了,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也同樣的想不明白,可是問題是,現在你要穩住,一路走來,我們遇到的難以想象的事情實在太多了是不? 見怪不怪就好了,不管是走的過去的路,還是將來的路,他都是路不是?有句話不是那麽說來著,世界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哎呀,我被你繞暈了,這說的是啥?
他不好意思的笑笑,接著道:總之,跟你們一起趟這趟渾水,哥們兒就認定這個墓,就是神仙的鬥,不出點蹊蹺就奇怪了,我們這邊不能亂,電視劇不還要有個結尾不是? 我們走到盡頭,肯定就知道答案了,現在這麽糾結也沒用。
我狠狠的抽著煙,道:以前我們遇到的事,是理解不了,可都怎麽說呢?最多讓人蛋疼,可是這件事兒,讓人腦袋發暈,你根本就沒有任何頭緒去解釋不是? 簡直是讓人蛋碎。
說到這裏我果斷閉嘴,老朱說的對,想多了自尋煩惱,想不通?老子無視你還不行?我心裏更是默認了老朱的一句話——走到盡頭,肯定就知道答案。
可是,盡頭在哪?
千佛洞是不是盡頭?
我父親他們是不是盡頭?
一時間,我竟然迷茫了起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朱開華拍醒了陷入空靈狀態的我,小聲說道:別想了,我有預感,前麵的事,肯定更蹊蹺,我們趕緊趕路。
事不宜遲,我們七個人,還真的像傻逼一樣跑了一個來回之後,又重新開始趕路,幾個當兵的看我眼神更加古怪了,這讓我心裏相當的不爽,可是沒辦法解釋不是? 最後幹脆自我安慰道:哥們兒的風騷,這個世界不懂。
其他閑話不表,一路無話,直到我們走到了三岔口,有了上一次的經驗,這次也沒有糾結,這個地方,完全就是類似空城計一般的心理戰,一旦知道了,就沒什麽可猶豫。 那幾個當兵的開始還陷入了跟我們上次一樣的猶豫中。 我有心賣弄,就站在洞口故作深沉的掐指算算,還在地上胡亂畫了幾個我自己都不知道的古怪符號。
整個半天,如釋重負的隨便指了一條路,肯定的道:就是這條!這是生門!走其他的路,必死無疑!
朱開華看都不看我,可能是知道我一路上鬱悶,故意配合我演戲。
結果可想而知,雖然在穿過巷道的時候,他們幾個還是走的小心翼翼,手裏有槍,也怕機關不是?可是等我帶他們平安穿過之後。
五個兵蛋子一掃開始的對我的懷疑,現在幾個人都崇拜的看著我。
如視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