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門遁甲
把齙牙四忽悠出來之後, 我就讓他拿著鏟子去一邊和泥, 和泥幹嘛? 當然是塗了帳篷上的縫隙, 好讓晚上的毒氣不能滲入帳篷裏。我點上一根煙,對他道: 老四,你先忙著,我這一泡尿,憋了半天了。旁邊去放放水。
等閃到帳篷的另一邊, 我吐了個眼圈, 緩緩的掏出了,我醒來之後,一直為之糾結迷惑的,那個在夢中的另一個我,交給我的那個白色的綢緞。
看色澤,布料, 那是跟夢中的那個我身上穿的壽衣一樣。 所以說, 我那個夢,真的不像是一個夢, 不然你在夢裏得到的東西, 怎麽可能在醒來之後還在你手裏呢?
打個很扯淡的比喻,你做夢夢到你跟一個絕色大明星在抵死的糾纏,無盡的魚水之歡,那叫一個歡快淋漓, 可是,那隻是一個夢,就算加個形容詞,也是春夢。
再可是,要是你醒來之後,發現那個絕色的大明星還真他娘的在你被窩裏!!
那還是春夢麽?
好,我們不糾纏這個是不是夢的問題。 你確定, 到底是在夢裏跟這個大美女糾纏, 還是真的在床上糾纏?
或許,用一句文藝的話來形容,就是我的夢, 跟我的現實生活, 出現了交叉。 而且物證都還在--這個白綢緞。
甚至一度給我了錯覺,或者說我已經分不清楚, 我到底,是現在在做夢, 還是以前在做夢? 我不是一個可以保守秘密的人, 性格使然,讓我對放心的人,一般都是暢所欲言的, 可是這個發生在我身上的事兒,我真的沒辦法說, 是的,或許可以對一個人說,那就是我的二哥。
朱開華都不能說, 按我對他的了解, 他在聽我說了我在夢裏看到另外一個我自己, 然後我自己交給我一個綢緞-- 結果在夢醒了之後,發現我自己手裏攥著夢中的的另外自己交給自己的綢緞, 他絕對會摸摸我的頭,嘲笑我是不是腦袋秀逗了。
當然,我並不是怕他笑我, 這其中最重要的就是-- 夢中的人,是我自己。
好吧,我承認,我的心,已經亂了方寸。
所以,我出了帳篷看這個綢緞,但是還怕一個人出來被他們注意到, 就騙了齙牙四,跟我一起。
好了,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這個綢緞上。
上麵是一副地圖。
咋一看,誰也不能說,這是一副什麽地圖,是什麽地方的地圖, 可是,如果能從這個地圖上找到一個參照物呢?
事實上,這是一副手繪的地圖,整個地圖的梗概是用黑色的線條, 而在這黑色的線條當中, 有一條紅線貫穿始末。
在地圖的中間,畫了一個小房子,上麵標注著: 臨時的營地。
出於對筆跡的敏感, 我看到這“臨時的營地”幾個字的時候, 第一時間就在腦袋裏麵搜素,這是誰的筆跡?
可是很明顯,不是我,不是二哥,大哥,老爹,包括我認識的所有的人。
我正在思索,忽然有個人一把奪去了我手中的綢緞, 事情來的突然, 我瞬間反應過來,就要撲上去奪, 這才看清這個人影, 是朱開華。
他展開綢緞,笑道: 小三兩,你鬼鬼祟祟在這邊看什麽玩意兒呢?
我一看是他,心裏略定,趕緊對他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並且招呼他靠近我, 我貼到他耳邊輕聲的道: 別大聲說話!
說完,我把他拉到一邊, 奪過那個綢緞塞到口袋裏, 輕聲的道: 老朱, 我這邊有一點發現, 但是不方便跟你說, 你明白不? 是真的不方便說, 你也別問我為什麽, 就當沒看到這個東西,知道了沒?
朱開華看我麵色鄭重, 也沒說什麽,就是一愣一愣的點點頭, 道: 需要我做點什麽不?
我搖頭道: 暫時不需要, 走,進去, 我需要證實一點東西。
說完, 我走進帳篷裏,對趙大奎道: 大奎,你給我看下你那張地圖。
趙大奎疑惑了看了我一眼, 不過還是什麽都沒說,把地圖掏出來給了我。 他的這張地圖上,隻有一個整個樹林的大概草圖,上麵沒有具體的路線, 可是這就已經足夠證明我的猜測了。
那張綢緞上,就是標注的這個樹林, 而那條紅線,十有八九就是走出這個樹林的正確路線。
我嘶了一口涼氣, 聽說過瞌睡了就有人送枕頭的, 但是還真的是第一次聽說有人在夢裏給我送地圖的。 與其這樣,以後給我送幾個福利彩票的號碼好不好? 不是每一期都是哥們兒的一等獎?
我強行的穩住心神,不去想這件事有多詭異, 也不去想夢裏的那個我到底是誰, 平靜語氣對趙大奎道: 你現在, 能不能確定, 我們昨天晚上待的那個小木屋的位置?
這下趙大奎更疑惑的看看我,點頭道,能。 說完他還在地圖上指了指,道: 就是這個位置, 而且,我們現在在的,是這個位置。
我收起地圖, 招呼他們幾個道: 兄弟們,戰友們, 收拾東西,出發!
我這一句話說出來, 屋子裏的人目光全部都指向我,趙大奎終於忍不住開口道: 小三兩, 到底是什麽情況,你先給大家說清楚, 這一愣一愣的幹嘛呢?
這我還真的沒辦法說, 說了就更跟他們解釋不清楚, 就道: 你們別問那麽多, 有些東西真的不方便跟你們講, 總之, 我現在基本上已經知道了怎麽出這個林子, 天黑之前, 我們應該能趕出去。
鄭碧山的徒弟還待說什麽, 朱開華一下拉下臉, 背上背包,對著他一指,罵道: 老子早就不待見你了, 跟你說好啊, 別那麽多廢話, 不願意跟上來拉倒。
趙大奎好像是猜到了什麽,麵色古怪的把我拉到一邊, 輕聲問我道:小三兩, 你給透個底兒, 剛才你出去,見到誰了? 是不是你二哥趙無極?
尼瑪,沒有被他這麽問,我還真想不起來把一切的因果都推到我二哥身上! 我二哥本來就是個扯淡的人神秘人, 應該也不在乎我再往他身上潑點髒水。 我就勉強的點頭,道: 哎 ,本來不想說的, 既然都猜出來了, 我也就不隱瞞了。
這事兒說來也怪我, 在我最後一次見我二哥的時候,他給我留下了一個錦囊, 說在危急的時候打開, 結果我給忘了, 剛出去撒尿呢, 忽然就想起來了, 打開一看,竟然是一張地圖。
說完,我掏出口袋裏的白色綢緞, 遞給趙大奎, 道: 你看看, 這不是就是這個林子的圖麽? 紅線應該就是出林子的路線。
我這麽一說,幾個人就都湊了上來, 趙大奎看完之後, 遞給了朱開華,最後傳到了鄭碧山的手裏, 鄭碧山看了一會兒,抬頭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相當的古怪。
我不明就裏,道:鄭老, 難道這圖有什麽問題?
鄭碧山依舊那麽看著我,問道:這幅圖,你確定是你二哥留給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