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死人
一群活死人圍著我們, 他們的臉都很白,連瞳孔都是白的,這就造成了,我無法看清楚他們的表情, 這是他們的天賦——天生的喜怒不形於色,所以我無法看他們圍著我,並且看著我是什麽表情。
這很重要。
我必須要知道,他們是以什麽樣的心態,什麽樣的表情來看我,就比如剛才的跪拜,他們可以是崇拜我, 也可以是戲弄我。
而且現在擺在我眼前的是,我要怎麽辦? 很明顯,這些人,是把我當成了那個跟我長的一模一樣的那個人了。 我要怎麽辦? 給他們解釋清楚, 還是假戲真做裝下去? 雖然我承認這種被人跪拜的感覺很爽,但是這一群人都提著青銅劍,一看就是武力值不俗的人,萬一被拆穿了怎麽辦? 那還不瞬間被人砍成肉泥?
說不得,我又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大哥, 他似乎是知道事情經過的人,這個時候,必須要他來拿主意。 事實上,操蛋的是,還必須要他來拿主意, 因為我壓根兒就聽不懂這些活死人的話,而大哥,又是這裏唯一的翻譯。
大哥對緊盯著我的活死人群說了一句什麽, 活死人們重新對我跪拜了一下,然後如潮水般的退了出去。
我拉下臉,對著大哥吼道: 現在你全部告訴我! 這到底是什麽情況! 別跟我說讓我找二哥! 我現在就要知道所有的所有的所有!! 你不告訴我,我就死給你看!
大哥點上一根煙,遞給我一根,被我一把甩開, 忽然的,大哥一巴掌就甩到我臉上,罵道: 出息!死給我看? 你當我閑著蛋疼了想瞞著你? 想死你現在就去,看我會不會攔著你。
說罷,他對白瑾說道: 弟媳婦兒,你也別理他了,他這個人就不是個玩意兒,誰對他好他都不知道。
白瑾拉了拉我的胳膊,可憐兮兮的看著我,輕聲道: 三兩,你消消氣, 你要知道,誰都會害你,我們都不可能害你不是? 跟大哥好好說話,等見到二哥了, 我也勸勸他,讓他不要什麽都瞞著你, 現在你知道的, 二哥的每一步,都有著他的計劃,不能有絲毫的差池, 一切,都要聽他安排。
白瑾對我說話的時候,大哥已經又上了階梯,登上了這個古樓的二層, 白瑾拉著我,也跟了上去,一邊拉一邊勸我道: 好啦,三兩,別慪氣了。
我不情不願的跟著上了二樓, 白瑾打開電燈一掃,這一下差點把我嚇的從階梯口滾下去, 我草! 這裏麵算是什麽東西?
隻見整個二層, 像是一個屠宰場一樣的,密密麻麻的掛滿了屍體,屍體發黑,都已經風幹了,一個個的像是風鈴一樣的懸掛著,伴隨著我們的走動, 這些屍體還會微微的搖擺。
我倒嘶了一口涼氣,罵道: 這是什麽地方? 難道這裏麵是他們的停屍房?
大哥白了我一眼,麵色凝重的盯著前麵的屍體林,吐出一口眼圈,道: 這是祭品。 你們來的時候, 在這個山頭之外,全都荒蕪人煙是吧? 其實,這裏最開始,還是有一個個的部落的,隻是,這些山洞裏的人,會定期的出去狩獵, 外麵的原住民就搬走了。
祭品? 狩獵?
這些屍體,都是那些活死人狩獵回來的獵物? 人獵人? 這讓我不寒而栗, 可是想到祭品,我就想到了一樓的那個祭壇,還有祭壇前的紅衣女人像。 就問道: 這些屍體,都是祭那個女人的? 我靠,不是吧? 那個女人是吃人的?
大哥搖頭道: 不是,是祭祀秦始皇陵裏麵的那個東西的, 你知道古代人都會拿童男童女來祭祀河神山神的不? 古人沒辦法消滅他們,就隻能主動偷食,這樣的話,被祭祀的就起碼不會出來害人了。
說完,他道: 好了,我們上三樓,千萬要小心,三樓有個大家夥, 小三兩跟在後麵,弟妹,驢蹄子準備好,隨時準備招呼。
他提起刀,一馬當先,登上了三樓的樓梯, 我心中又緊張又忐忑, 這三樓有個大粽子?! 我握著槍,暗道: 這次也不知道,現代科技對上粽子,到底會怎樣?
三樓像是一個空曠的儲藏室,在這裏,我看到了熟悉的東西, 那就是棺材, 這是一個很普通的黑漆棺材,不是石棺,也不是鐵棺。
但是怎麽說呢? 當所有的事情都不正常的時候,忽然出現一個正常的東西,你會忽然發現,這個正常的東西,就變的不正常了。
本來棺材就應該是黑漆木棺,但是見多了石棺鐵棺之後,我竟然生出了“ 為什麽這個會是木棺呢? 事出反常必有妖” 的想法。
當然,這個黑漆木棺上,也有不正常的地方,那就是這個棺材,被纏滿了鐵鏈。大哥麵色凝重,一臉的緊張。
棺材上纏鐵鏈,這就算是一個盜墓小白也明白是什麽情況,你家的狗帶一個鐵鏈子綁著是為了啥? 那是怕咬人, 棺材上纏鐵鏈,也明顯是為了防止裏麵的東西跑出來, 可是似乎,不太對勁兒?
按理說,這個古樓應該是這些活死人建的,而這些活死人,是秦始皇陵開始,或者說是差不多同一時期定居到這裏的。
那這個棺材停在這裏,多久了? 千年了吧, 可是大家都知道的,春秋戰國時期,包括先秦,那時候的棺材,都應該有一層棺槨,並且是青銅的, 裏麵的棺材是在一個密封的環境中才得以保存。
但是這個非但沒有棺槨,棺材竟然曆經了千年都沒有腐爛? 要知道,這上麵的鐵鏈,都已經腐朽的不成樣子了, 隨便就能用手撥斷。
可是棺材,卻很新。
莫非這個棺材,能定期的恢複出廠設置? 所以才這麽完整? 我把我的顧慮告訴大哥,他點頭道: 是很奇怪,但是這個地方,出現什麽東西我都不感覺奇怪, 注意了,我要開棺了。
開棺是個技術活,這是大哥的強項,因為我是在複述這個故事,加上為了防止你們模仿,就不刻意的去形容這個細節,總之,因為裏麵很明顯有一個非常難啃的角色,大哥開棺開的十分小心,不一會兒,他就滿頭大汗。
打開棺材之後,通過手電的光, 可以清晰的看到,棺材裏,忽然就蕩起一陣黑霧, 我下意識的叫道: 有毒! 說完,拉著衣角就捂住了口鼻。
大哥長舒了一口氣,道: 這是屍粉,看來我們這次運氣不錯,裏麵的這玩意兒,已經成灰燼了。
我管它成不成灰燼,先對著裏麵來了兩槍, 等了一會兒,發現沒動靜, 我們就打著手電,伸著頭,去看棺材裏,到底裝了什麽。
裏麵是一具骨架, 骨架已經發黑, 看來真的是,就算粽子,這樣經曆了上千年,也灰飛煙滅了。
大哥拿起刀,開始在裏麵摸索,這是典型的摸冥器的手法, 不一會兒,就被他掏出來一個東西,黑黑的,大哥往上麵哈了一口氣,拿衣服仔細的擦了擦,然後遞給我,道: 老三,認識這個東西不?
我接過來,一眼就看出了這個東西的來曆,德國納粹的勳章!
我靠! 這裏麵的這個,還是一個洋粽子?!
大哥繼續掏,逃出來一個鏽跡斑斑的老式手槍,一個破懷表,最後,掏出來一個黑鐵質的刀幣。
不是青銅刀幣,而是鐵質的。
困死了,先到這裏,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