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7章 對決
第097章 對決
此刻,盛世大酒店1號茶室,兩個男人相對而坐。
一個俊冷如斯,舉手抬足散發出渾然天成的王者之氣;一個看似溫潤如玉,只是眉宇間,隱隱流露出一絲肅殺之態。
「東城林家,安總應該很熟吧。」莫一凡眸光如刀射向對面的人,清晰地看到男子渾身一抖,溫潤的臉頓然浮上一層恨意。
安以軒鋼牙一咬,毫不掩飾眸底的仇恨:「我當然很熟。」
「對令雙親的悲慘結局,莫某深感遺憾。」
當年,號稱東城第一家的百年老族林家,因林家夫婦那一跳而終結,作為始作甬者,莫一凡只能抱歉,商場如戰場,不是你跳樓便是我跳樓。
「閉嘴,你不配提及他們。」
安以軒的眼前驀然浮現出父母倒在血泊中的情景,雙拳緊握,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剝。
「你改了母姓卧薪嘗膽,如今華麗歸來,不就是找我復仇嗎?可以,你儘管放馬過來;只是,別打我女人的主意。」莫一凡銳眸發出森冷的光芒,唇啟,傲然而冷酷。
安以軒忍了又忍,終於控制住一刀殺了他的衝動,唇邊挑起一道嘲諷的弧:「都到這個時候了,莫總還這麼……拽,安某佩服不已。」
「聽安總的意思已然勝券在握了,莫某倒要瞧瞧,最後到底鹿死誰手。」莫非安以軒還有後手?莫一凡暗自心驚,面上卻是毫釐不讓。
啪,啪,啪,擊節聲有節奏地響起,安以軒一邊鼓掌一邊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蹦,如子彈射向敵人的胸膛,「莫總的氣度令在下佩服,我真的有些等不及了,想快點看到你走投無路求告無門,除了死別無選擇的那一天。」當年,他的父母便是在這樣的絕境中選擇跳樓而亡的,如今他也要親手將仇人送上絕望的天台。
「恐怕要令你失望了。」莫一凡的眼神驕傲而堅定,字字如鈞,「首先,我自信那一天不會到來;其次,即便真到了那一步,我也不會學令父母一死百了,因為我相信,只要還有一口氣在,我一定可以東山再起。」
安以軒暗自心驚於男人天生的王者之氣,如果不是握有足夠的底牌,他不得不承認,想要將對手拉下馬幾乎沒有可能。
「莫總的自信令人佩服,不如我們拭目以待,如何?」直到此時,他徹底恢復了溫潤的氣質,端起茶盅淺抿了一口,笑道「不如換個話題,關於女人的話題。」
莫一凡冷冷道:「我不介意重複一遍,我的女人,你休想動一分一毫。」
「呵呵,這個你說了不算,我說了也不算,恐怕得看令夫人的態度了。」安以軒聳聳肩,「據我了解,令夫人已有離婚的念頭,莫總不如放手吧。」
蘇落,離婚這樣的事也敢跟外人商量!心中薄怒滋生,莫一凡卻淡笑如常:「這是我跟我太太之間的事,不勞安總費心了。」
「我在追求令夫人,莫總還認為這件事與我無關嗎?」安以軒輕喟一聲。
莫一凡端起茶盅喝了一口,順便將眼底的憤怒掩藏在一縷霧氣中,及至放下茶盅,已然又是那個泰山崩於前亦面不改色的男人:「我這個人做事,一向先禮後兵;今日,禮到了,安總若執意妄為,他日別怪莫某無情。」
「好說,我還是那句話,我們拭目以待。」安以軒不以為然道。
莫一凡站了起來:「話不投機半句多,告辭。」說完,沖對方禮貌卻居高臨下地點點頭,撥轉頎長高大的身子,揚長而去。
「莫一凡。」
身後,安以軒咬牙切齒念出這個名字,都到這個時候了,男人還是高高在上如不可一世的王,令他著實不爽,總有一天,他要他跪在父母墳前懺悔。
華燈初上時分,蘇落如約來到綠島咖啡店,一進門,便看見何勝男坐在靠窗的一張桌子上,向自己招手。
「怎麼突然想著請我吃飯。」蘇落在對面坐下,笑著問。
何勝男睨了她一眼:「安慰你受傷的小心靈呀。」說著便將腦袋伸過來,仔細查看她的臉色:「才兩天不見,憔悴成這樣了,都怪表哥。」
「哪有。」蘇落勉強一笑,撫了撫臉頰:「可能這兩天工作太忙了。」
何勝男切了一聲:「別硬撐了,想哭就哭出來,姐可以借你肩膀用一用。」
「哭有用嗎?再說了,我從上小學起就很少哭了,只怕哭的功能已經退化了。」蘇落挑了一口巧克力送入口裡,苦苦的味道,很配合她的心境。
何勝男用下巴點著為她點的甜點:「怎麼樣,吃了巧克力是不是感覺好一點,聽說它可以治失戀噢。」
「等你戀愛了自己試去。」蘇落不覺好笑,沒好氣地斜了她一眼。
女孩以手托腮,重重地嘆了一口氣道:「唉,也不知道我的真命天子什麼時候出現。」
「喲,思春了?」蘇落打趣一聲。
何勝男咳咳一聲,擺擺手道:「不說我的事了,還是談談你們吧。你到底怎麼刺激我表哥了,居然跑到外面養小三,這也太讓人大跌眼鏡了。」
「能不能不說這個。」
蘇落的情緒一下子低沉下去,事情演變到現在,早已超出了她的預料——原以為莫一凡會像當年米雪兒離開時一樣,至多封閉一下自我,實在沒想到莫一凡會用這種方法來報復她。
「你真的打算放棄這段感情?想想你和表哥一路走來多不容易,就這麼鬆手,你不覺得可惜。」何勝男一臉惋惜之情。
她苦笑一聲:「一段不被祝福的婚姻註定走不長久,既已如此,就讓它結束吧。」
「蘇落,我忽然發現,其實你是個很決絕的女人;換作旁人,早就哭天抹淚求男人回心轉意了,你倒好,說鬆手就鬆手,一點也不含糊。」何勝男忽然感慨道。
決絕,有時是她保護自我的一種武器,但這次,當她決然分手的那一刻,全是為了成全他啊,莫一凡,你實在是辜負了我的一番心意。
「明知不可挽回,又何必做無用功。」有些話不便說出,她故意輕描淡寫,說完,還無所謂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