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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回 神經病喝醉了之後(二更)

  杏綰轉臉朝他得意道“我跟他說啊,我的確也很喜歡他,隻可惜實在沒本事達到他的那些要求,但我們陰間有一位北方鬼帝,叫樂熹的,長得比我還要好看,也在招夫君,那是個賢良淑德的,就愛他這樣的好男兒,除了同樣不能生育這一項,簡直就是完美符合他的標準。”


  她素手托香腮,表情神秘而享受“馬車我都給這一大家子備好了,當天就給他們送上路了。算了算,這幾日也該到極樂城了吧。”


  將離笑到瘋“樂熹?哈哈哈哈哈,真有你的!”


  謝必安笑到流淚“你這話說的倒也不錯,這北方鬼帝的確就愛好男兒。”


  而範無救簡直無比自豪,笑的快要翻到桌子底下去,一把摟住杏綰,在她肩上狠拍了兩下“我看你也不必再準備什麽極樂宴禮,就這位神奇寶貝就夠他享受的了!”


  杏綰微微一怔,失笑道“薑還是老的辣啊!隻不過我要真是在那馬車上標個極樂宴禮的送過去,恐怕從此以後極樂城的門都進不去了。”


  恨嫁鬼帝的南國相親記第一百零九回,就這樣以將離爆笑中斷斷續續的一句話作為結束“到時候極樂宴…你們記得提醒我問問樂熹這個後續啊…哈哈哈哈哈…”


  就著那故事,酒至此時,神鬼已是清明半失。


  杏綰說的口幹舌燥,便又纏著將離一同連飲數杯。迷離間,她約莫時機成熟,便又試探“你方才在那拍賣會上都買了什麽?也同我們說說。”


  說好不作弊,將離想怒也醉的沒有力氣“買了個秘密。”


  “秘密?什麽秘密?”


  將離瞟了一眼坐到現在一直幹喝茶的範無救“你倒不如問問他。”


  嘴邊堵著茶杯,口裏含著茶水,範無救用眼神說了句不知道,不清楚,不關我的事。


  將離從地上又抱起壇酒,連餘光都懶得看他“最後給你個機會,你自己承認一下有沒有瞞過我什麽。”


  範無救咽下茶,思考了一會兒,搖頭“瞞你的多了,不知道你說的是哪一個。”


  將離咬牙切齒的嗬嗬一笑“對我來說最重要的那個。”


  範無救沉默片刻,與謝必安對視一眼,帶點疑惑的看向將離,試探道“這事你是怎麽知道的?”


  將離一拍桌子“有人親眼所見!”


  “是嗎?”


  “當然!”


  “哦,事已至此,那你想怎麽辦?”


  將離氣急敗壞“怎麽辦難道不該你說?”


  範無救思考片刻,忽然認真“你若喜歡就嫁,我沒有意見。”


  將離滿臉的占盡道理一瞬間轉換成神誌不清“喜歡?嫁誰??你在說什麽???”


  範無救皺眉“不是…你又在說什麽???”


  “我說我今日碰見從前伺候你的那個曾其,他說曾經見你獨自飲酒,你呢?你說的是什麽?”


  此話一出,杏綰和謝必安四隻眼睛不可置信的朝範無救同時一甩,齊齊倒吸冷氣。


  範無救麵色微變“隻是嚐了一口,不算飲酒。”


  將離眉毛一掀“嚐半口也是酒,怎麽就…等等,你少來這套!你剛才說的到底是什麽事?”


  範無救慢條斯理的翻了翻袖口“今天不想告訴你。”


  範無救不想說的事,大概也隻有搜他的魂才能知道,但將離明白,若要搜他的魂,那是要在不知道多少條匪夷所思的信息裏找到正確的那一個,難度不是一般的大,她氣鼓鼓的自我疏導了半天,冷哼道“那要什麽時候告訴我?”


  他氣定神閑的一笑“明天吧。”


  兩雙眼睛劈裏啪啦交鋒片刻,將離鳴金收兵,口中道“明天就明天。”


  嗯,明天個鬼明天!


  她狀似無意的翻過這一篇,重新回歸到上一局的道德高地“喝的誰的酒?為什麽要喝酒?喝酒為什麽不告訴我?你好好解釋一下。”


  對此,那位眾鬼皆知經由無常爺一手調教出來的南方鬼帝,瞬間叛變到冥王這一邊“爺,您可是號稱滴酒不沾,沾杯必醉的,就連樂熹的極樂大宴您都不會喝半口,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謝必安同理,他搖頭痛惜“人前有鬼以命相逼你都不喝,人後竟然偷偷嚐酒,範無救,你還能更虛偽一點嗎?”


  範無救給這兩隻湊熱鬧的一鬼一個大白眼,卻無論如何躲不過將離就要生吞活剝了他的氣勢,無奈且坦誠道“第一個問題不能答,第二個問題沒答案,第三個問題答過了,解釋完畢。”


  趁著幾位帝君陰帥尚能走動,範無救撂下那句話便勒令他們打道回府,要喝要鬧回無常殿隨便來,不要指望醉倒在這裏叫他一背三的帶回去。


  杏綰聽話的掏出範無救存放在她這裏的錢付賬。謝必安也覺得有道理的拉起將離。


  而將離,她猛地起身腦子一暈,隻覺兩眼前密密麻麻全是範無救,卻還沒忘了將這滿屋子的酒壇塞到儲物戒裏。


  等到午夜的陰風涼涼一吹,業都城門邊,範無救才忽然停步“我們是不是忘了什麽東西?”


  將離不管他,在謝必安懷裏掙紮著“你少在這兒轉移話題,到底誰的酒!為什麽喝!”


  這念頭好像在腦子裏一閃而過便再也不見,範無救想的頭疼,兩眼一陣的泛紅“你閉嘴!”


  不管是讓一個喝醉的人閉嘴還是聽話,都是一件十分困難的事情。尤其當這個人她還是個向來無法無天的帝君。


  將離立馬便掙開謝必安在他耳邊念叨了一段順口溜。


  聽的範無救身心俱疲“算了,忘了就忘了吧,走走走,趕緊回去!”


  正在這時,杏綰忽然兩手一拍“小周缺!咱們把他忘在那兒了!”


  腦中的死結開了,範無救感激涕零的摸摸杏綰的頭“你們先走,我去找他。”


  杏綰聽話的肩負起了帶路之責,謝必安自然還是人肉扶手,摟著罵罵咧咧的將離朝城門外去。


  離這三個隔了點距離後,仿佛整個世界都安靜下來了,範無救朝天看了一眼,麵現一抹感恩的微笑。


  蓮舟酒樓頂層包房內,滿桌的杯盤狼藉,而早前被謝必安安置在角落裏的周缺,正兩眼通紅渾身發抖,小兔子似的東張西望。


  範無救一推開門就是看到他那雙水汪汪紅彤彤的眼。而下一秒,喜極而泣的周缺嗖的一聲就撲到了範無救的身上,姿勢嫻熟,氣勢非凡。


  將毫無防備的範無救砸的連退三步。


  幾乎是同時的,周缺委屈驚恐的聲音炸響在範無救耳邊“爺,您來了!您終於來了!”


  範無救老腰哢嚓一閃,一把將他從身上拽下來“你要再敢碰我,我就拆了你這身骨頭給遙遙燉湯喝!”


  爆發過後,周缺兩腿一軟,沮喪的垂著頭,隻覺身痛眼痛心也痛,失了魂一般喃喃道“我都看到了,阿離用了業火。那些火蓮一碰他們,他們就變成一團灰了。風一吹,灰也沒了。這就是魂飛魄散嗎?那些鬼,他們是不是就此徹底消失了?”


  範無救怒意未消的揉著腰“她又沒燒你。”


  “雖然必安哥和遙遙都說過,但我從未想過紅蓮業火竟然真的這樣可怕。”他搖晃了一下身子,一把磕在門框邊,“爺,那些鬼到底是不是就此消失了,再也沒有以後了?”


  範無救恨鐵不成鋼的拉起他虛成一團棉花的身子,甩在背上,出門下樓,驚翻一眾大小鬼後飄到長街“明天讓遙遙給你配碗湯,忘了就好了。”


  周缺雙眸呆滯的趴在範無救背上,他很害怕,卻是搖頭“不喝,我不要忘。我要留下來就一定要適應這些是不是?留一千年…”


  範無救從他氣若遊絲的聲音中分辨了一會兒“幹嘛要留一千年?”


  “我想看彼岸花。”


  “過兩日到了極樂城就能看到了,全城都是彼岸花。”


  “我想看彼岸花盛開成海。”


  “還挺有情調?”


  周缺忽然疲憊至極的笑了一下,腦袋垂下來靠在範無救肩頭,啟唇似囈語。


  “我看過黃泉風沙。”


  “我看過三途血腥。”


  “我看過百鬼千屍。”


  “我看過鬼帝陰帥。”


  “我看過神仙真貌。”


  “我想要看一看彼岸花開…花開似海…”


  他說的極慢,又極輕,氣息漸至虛無。說完時已是再一次沉睡過去,而範無救也已飄到了無常殿。


  杏綰不負眾望的領對了路,範無救送鬼送到西,將周缺甩在床上,抽出被子抖開後兜頭一蓋。


  走出房門後,迎麵便碰上喝醉三人組。


  將離躍躍欲試的往裏張望“還沒醒?一直睡到現在?”


  範無救一手按在腰上,搖頭道“醒過一次,想起你的惡行,又嚇暈了。”


  將離一怔“我什麽惡行?”


  範無救白了她一眼,懶得回答。


  將離反應過來“我那能叫惡行麽?你們是不知道,曾其這兩年學的可壞了!他說這一萬年的白彼岸開了兩朵,然後竟然私自摘走了一朵,還拿到拍賣會上去!這我能忍麽?”


  範無救、謝必安、杏綰齊齊驚訝“兩朵?”


  將離攤攤手“要不是親眼看到我也不信啊!哦,對了,他還說是你想私自留下來的。”


  她看著範無救,眨巴眨巴眼睛。


  範無救翻了個白眼“我吃飽了撐的藏朵花…”


  將離聳聳肩“反正這事兒不能傳出去,隻能這樣。”


  幾鬼慢慢步行到庭院中,謝必安扶著將離在廊簷下坐好,剛一坐好她便又從儲物戒中掏出酒來,回手也將謝必安拉到身邊一同靠著那紅柱坐下。


  而杏綰卻是微微蹙眉望向範無救的手“爺,您這是怎麽了?腰疼?”


  “閃了一下。”


  “我給您捏捏?”


  範無救兩眼上下掃了掃她“就你那手勁兒,拉倒吧。安安,你過來給我敲兩下。”


  杏綰噘嘴“我手勁兒也沒有很大吧…”


  將離推了推謝必安,將杏綰拉到身邊坐下“是他老了,不中用了。”


  而謝必安滿臉不情不願的湊過去糊弄了兩下“也不知道背個鬼怎麽就把腰給閃了…”


  範無救閉了閉眼“別提了。”


  範無救怎麽閃的腰將離一點也不關心,她隻關心自己心裏的疑問“喝的誰的酒?為什麽要喝酒?喝酒為什麽不告訴我?”


  範無救聽的頭疼“姐姐,我不是解釋過了嗎?”


  “放屁,你那叫什麽解釋!什麽叫不能答?和誰喝酒不能答?什麽又叫沒答案?事出反常必有妖,怎麽可能沒答案?還有答過了又是糊弄誰?你哪句話答過了?”


  在這個問題上,是三打一,範無救心累道“不能答是因為是你不讓我再提起那個人,沒答案是因為真的隻是一時興起,答過了說的是因為隻是嚐了一口,並不覺得是飲酒,所以沒有告訴你。媽的,這麽多年老子就碰過這一次就給那小雜碎看到了?他把眼睛長我身上了嗎???”


  範無救罵了一聲仍不解氣,隻覺得手癢的厲害,將離卻不給他逃脫的機會“我不管你是嚐還是什麽,碰了就算。你說怎麽辦吧!”


  “繼續給你當牛做馬?”


  “你本來也得給我當牛做馬。”


  範無救白了她一眼“那你想怎樣?”


  就等他這句話了。將離掏出一小壺蓮花釀往他身上一推“當然是要陪我們喝酒啊。”


  範無救看也不看“不喝,會醉。”


  若說過去那段歲月裏是各自有各自的堅持和底線,你不犯我,我不犯你,但既然都破戒了,誰還管你曾經是不是指天指地的立下誓言呢?

  “醉了就醉了,你怕什麽?”


  範無救想了想,忽然理了理衣袖,麵對三人,正襟危坐“我不醉時都這個樣子了,你們可以想象一下我醉了會成什麽樣子。”


  果然,他這樣說,杏綰同謝必安相視一怔,都在對方的眼睛裏看到了一絲恐懼和遲疑。


  將離卻不管“有我在這兒還能讓你翻天不成?”


  範無救眉頭一擰“你要想揍我那咱倆直接打一場不就完了?”


  “你少在這兒跟我扯東扯西的,今天你是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她冷哼一聲,撲過去一把將範無救推在柱邊。


  一個不防便被全麵壓製,他麵色一白“你說過不逼我的。”


  將離微微一怔,不過片刻又重回凶惡模樣“誰讓你騙我的,這是贖罪!”


  他看著她,眸色暗淡,輕聲道“不能喝,真的會醉,醉了我不知道會做出什麽。”


  將離無所謂的抬了抬嘴角“反正在自己地盤,又沒有外人,再說這酒又不是什麽仙品神釀,能醉到哪裏去?退一萬步,就算你真的做了什麽,我保證不會追究任何責任。”


  “……”


  範無救瞟了瞟下方抻著脖子眼巴巴望向這邊的杏綰和謝必安。


  兩鬼立刻便道“我們保證不會說出去!”


  範無救垂眸接過酒壺,冷冷道“隻有今晚。”


  範無救竟然真的同意陪他們一同喝酒了。


  謝必安看著眼前的神鬼們推杯換盞,歡聲笑語,有些恍惚。


  他認識範無救幾千年了,和他共事也有幾千年了,幾千年的時光有多長?這一日一日,一夜一夜,漫長到他有時候回憶過去,已經不太記得自己最初來到地府時的模樣了。


  難道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自己的記憶和神誌也已經開始出現問題了嗎?或許最初他也並不是如今的性格,隻是他沒有發現?


  但他記得範無救是不喝酒的。他記得範無救說過,他永遠都不會再喝酒。而他那些隨時隨地隨口便說的“永遠”裏頭,隻有這個是幾千年來都沒有變過的。


  那到底又是誰變了呢?

  他看著將離貌似酒醉歡樂,卻眉宇間隱隱若有所思的樣子,他看著杏綰一頭漆黑長發蜿蜒的鋪陳在她紅色的裙擺上,他看著美人們眼眸迷離,他也逐漸沉溺進去。


  說實話,範無救究竟有多少酒量,喝多少是微醺,喝多少是大醉,將離也不知道。


  於是待天邊紅光暗至虛無時,她便放過了醉的抬不起頭的杏綰,並囑咐謝必安給她找間房安置好。


  謝必安點點頭,扶起杏綰便朝東邊走去。


  範無救看著兩鬼背影,看了一會兒“酒也喝了,罪也贖了,回去睡覺吧。”


  看他這眼珠清亮的模樣也不像是喝醉了,將離忙道“急什麽?喝了這麽半天你看你才喝了幾杯?”


  範無救掃了她一眼“我已經醉了,你還想幹嘛?”


  這樣就是醉了?


  什麽出格的都沒做,什麽不該說的都沒說,難道神經病喝醉了之後會變成正常人?

  將離不相信,試探了一句“那你說說之前是瞞了我什麽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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