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最後一枚,不翼而飛
房間就這麼大,唯一的門被劉叔給鎖上了,我現在是無路可逃了。
我小心的叫了兩聲劉叔,他還是只發出獸類的低吼。他已經完全沒有自己的意識了,他現在就是明寶。
劉叔直接朝我撲了過來,我只能躲閃,還得注意不能傷到劉叔。但是這裡的空間實在是太狹小了。沒多長時間我就被劉叔抓住了,我們互相抓住了對方的手。
劉叔的力氣很大,也不知道是他本身就這麼有力,還是被明寶附身的緣故。
我和劉叔僵持著,突然劉叔歪著腦袋,對著我的手背直接一口咬了下去。我吃痛之下想要擺脫,但是卻掙脫不得。
劉叔並沒有咬住我的手不放,很快他就鬆開了的我的手,卻轉而把還粘著我的血的嘴貼近了我的脖子。
剛才我的手被咬了一口,知道要是被劉叔咬住了脖子,我這條小命就算是報銷了。
情況緊急,我努力的挪動身子,想要遠離劉叔,但是仍然被死死的摁住。
我知道自己絕對不是劉叔的對手,只能大聲的呼救。天無絕人之路,砰然巨響之中,房門被踹開了。
我看到是石澤進來了,我還沒來得及請他救我,石澤已經三步並作兩步的跑了過來,只是四肢併攏的用手砍了一下劉叔的脖子,劉叔手上的力道就突然消失了。
劉叔直接趴倒在我身上,我把他從身上推開,這麼一小會的功夫已經是大汗淋漓了。
石澤過來幫忙,把劉叔扶到了床上,然後又從包里取出了一道符紙。
「有水嗎?」石澤急聲問了我一句。
我趕緊點頭,問他是不是渴了?石澤白了我一眼,我趕緊從桌子地下把那個暖水瓶拿了出來。記得好像是昨天燒的開水了,已經冰涼了。
我問石澤這水能喝嗎?石澤示意我把桌子上的碗拿過來,然後又讓我倒半碗水。
我趕緊照做,石澤把那張符紙拿在手裡,口中念叨著什麼,然後手上又快速的畫了幾個動作。
『嘭』的一聲,那張符紙竟然憑空燃燒了起來。我被石澤這變戲法一樣的作為給驚住了,石澤沒有理會我,自顧自的做著事。
符紙燃燒之後,石澤把它拿在手裡讓它燃燒了兩秒,然後快速的把符紙摁在了水裡。時機把握的剛剛好,符紙入水的時候正好燃燒殆盡。
做完這一切之後,石澤就像是耗盡了全身的力氣一樣,直接倚著床腿坐在了地上。我趕緊詢問石澤的情況,石澤對我擺了擺手,說自己沒事,讓我趕緊把符水給劉叔灌下去。
我趕緊照做,端著一碗黑色的水就撬開劉叔的嘴,全部灌了下去。
把碗放回桌子上之後,我也慢慢的滑到了地上,和石澤坐在了一起。
「大師啊,你沒有把明寶的骨頭燒掉嗎?它怎麼還沒走?」我看著手上那圈牙印子問石澤。
石澤還沒有回答我,背後的床卻突然顫抖了起來。我和石澤趕緊從地上站起來,看到劉叔躺在床上抽搐。
石澤讓我幫他按住劉叔,然後兩指併攏又在劉叔胸前點了幾下,劉叔『哇』的一聲把剛才我灌進去的符水又全部吐了出來。
我剛想問石澤這符水吐出來是不是就沒用了,但是劉叔已經睜開了眼睛。我怕劉叔再跳起來咬我,就慌忙躲到了石澤的身後。
「小吳?這是?」
我聽到了劉叔在叫我,看了一下劉叔,他的眼睛已經恢復了神采,心裡總算是踏實了。
劉叔好像很虛弱,我扶著他才能勉強的坐起來。
劉叔有些迷茫,但是很快就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把拉住了我的手,急聲問我:「小吳,那隻大狗呢?我看到你那隻狗好像不對勁啊。」
我手上受傷的地方被劉叔抓住了,疼得齜牙咧嘴。劉叔趕忙鬆開我的手,問我手怎麼了?
我支支吾吾的道:「這是,被咬的。」
「剛才那隻大狗?」劉叔顯然並不記得剛才發生的一切,這明明就是他咬的,不過他說是明寶咬的好像也說的過去。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艱難的點頭。是劉叔自己這樣說的,我也只好認同了。
劉叔也是從來沒有見過有外人來我這裡,對於石澤很是好奇。我只對他說這是我的朋友,石澤高冷,只是敷衍的和劉叔打了個招呼,就沒再搭話。
劉叔又問我那隻大狗呢?我告訴他那不是我養的狗,不過這兩天老往我家裡跑,剛才被我踹了兩腳就跑了。
劉叔也沒有再多問,只是嘆息說自己還是不年輕了,竟然被只狗給嚇暈過去了。
可能是因為石澤在場,劉叔有點不適應,過了沒多大會就要回家了。
我讓石澤在家等我一會,我去送送劉叔。石澤偷偷在我身上塞了一張符紙,然後就直接躺在了我的床上。
和劉叔出了院子,劉叔邊走邊問我:「那是你的什麼朋友啊?以前怎麼沒見過?」
我只好說自己剛認識的,劉叔微微搖了搖頭:「小吳你還是小心點好,你那朋友一看就是有錢人。他和你非親非故的,怎麼就成了你的朋友呢?」
石澤的事我沒法和劉叔多說,幸好劉叔也不是多事的人,只是給了我一些他的處世經驗和看法,也不是對石澤有什麼意見。
我把劉叔送到了麵館門口,劉姨已經準備打烊了。我和他們兩老口打了個招呼就往自己家走,一路上走的心驚膽戰的。剛才和劉叔一起,還沒覺得什麼。這會經過那幾條小衚衕的時候,總感覺後背涼涼的。
「大師,我回來了。」剛一到門口我就直接喊了出來,只是想聽到石澤的聲音給自己壯壯膽而已。
石澤沒回應,我也知道他的性子,不搭理我就不搭理我唄。
我直接推開房門進去,但是進去之後就看到石澤以一副奇怪的姿勢半掛在我的床上。地上有一灘血,屋子裡的血腥味很濃。
「大師,你沒事吧?」我看到了石澤嘴角的血跡,地上的血是他吐的。
我慌亂間跑到床前,看到石澤的臉色白的像張紙一樣,和嘴角鮮紅的血跡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我怕石澤因為我的事而出了意外,心裡愧疚的要死,小心的搖晃著石澤,喊他的名字。
「咳,咳。」石澤咳了兩聲之後慢慢睜開了眼睛,我問他是不是明寶又來過了?
石澤咳了好一陣才能開口說話:「不是犬魂,是那隻女鬼。我奈何不了她。」
石澤說話一向簡明扼要,幾句話就讓我的心裡涼了一截。石澤絕對是有真本事的,連他都奈何不了李瑋瑋,那要是李瑋瑋再找上門的話,那我不是必死無疑了。
看到石澤好像傷的不清,我這會也不好再開口求他。我惜命,但是也不想讓別人陪著我把命搭進來。
緩了一會,石澤的臉色已經好了很多,也沒同意我送他去醫院。
「犬魂為何不散?」石澤低聲說了一句,像是在問我,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這也是我想問他的問題,不是說屍骨燒完了就灰飛煙滅嗎?我問石澤是不是沒把明寶的骸骨燒掉?
石澤回答我:「你給我打完第一個電話,我就立馬把那堆骨頭燒掉了。年久日長的冤魂或者橫死怨念極深的厲鬼,或許還能在屍骨毀壞之後寄宿他物。比方說殺死自己的兇器或者是生前最為珍重之物。」
「不過這種情況少之又少,而且畢竟只是一隻犬魂,還不是人的魂魄,它真的有這麼大的能耐?」石澤表示自己想不通,不過他這麼一說我立馬就猜到了。
我小心的問石澤:「如果我說,其實那堆骨頭裡還少了點東西,你覺得它會不會是藏在那裡面了?」
石澤猛然抬頭,逼視著我:「少了什麼東西?」
我忐忑的吐出幾個字:「一顆狗牙。」
石澤疑惑,問我怎麼會少了一顆狗牙?我趕緊把那枚兩次丟掉都又回到我手裡的狗牙說了一遍。
石澤立馬就惱火了,嚷嚷問我為什麼這麼重要的事怎麼不告訴他?
我低頭接受石澤的訓斥,這事的確怨我,之前一直迷迷瞪瞪的,竟然把那枚狗牙給忘了。
石澤問我狗牙在哪,要趕緊燒掉。我說就在我這,然後把全身上下都翻了一遍,然後哭喪著臉告訴石澤:「狗牙找不到了。」
石澤的眼睛很嚇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我又走向了桌子:「大師你先別急,可能是我放哪給忘了,我再找找。」
我拉開了抽屜,裡面只有虎哥給我的信封,並沒有狗牙。我在石澤燃燒著怒火的眼神中把整個屋子都翻了一遍,最後只能得出一個事實:狗牙真的不見了。
這下真的是尷尬了,這狗牙不想要的時候扔都扔不掉。現在想找出它卻又怎麼找找不到。
看到我忙亂的樣子,石澤也放棄了:「別找了,既然知道我們要燒掉它的屍骨,那枚最後的狗牙肯定已經不在這了。」
我沉默了半天,等到石澤的情緒平靜了一些之後,還是得開口道:「大師啊,你還有沒有別的辦法啊?現在這一人一狗的鬼魂都還『活著』,它們肯定還會來找我的啊。」
石澤徐徐的嘆了口氣,道:「明天你和我去見我師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