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水滴聲
「為什麼？」李瑋瑋的聲音愈發的陰冷，我喝過酒之後的酒勁也在慢慢的湧上來，眼睛越來越模糊。
李瑋瑋的臉就貼在我的面前，我能夠清楚看到她的皮膚，慢慢開裂。
我嚇了一跳，直接往後一倒。再起身的時候，李瑋瑋的臉已經變成了另外一副模樣。曾經的美好在也不復存在，我看到李瑋瑋臉上的皮肉開始翻卷。
甚至有魚蝦從她的眼眶中鑽出來，我第一次看到這麼噁心的畫面，剛才吃的東西差點直接吐出來。
李瑋瑋再次靠近了我，對我伸出了 同樣有被魚蝦咬噬痕迹的雙手。
我轉身就往前跑，大聲的喊著救命。但是偌大的江市似乎成了一座空寂的死城，半個人影都沒有了。
我眼前的視野越來越模糊，只知道低著頭往前跑。最後我感覺到自己好像踩空了什麼東西，有墜落的感覺，沒多久之後就是全身冰涼，暈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清醒過來的事情，還是覺得好冷。不過酒勁卻緩解了不少，睜開眼睛看了一下周圍的情況。竟然有很多人把我圍了起來，而我此刻好像是躺在一條充滿彈性的大腿上。
仰著腦袋看去，果不其然，是付綺兒。看到我醒來之後，付綺兒好像並沒有多開心，還是一臉的怨氣，忿忿的把我給推開了。
離開了和付綺兒的接觸之後，我更加的覺得冷。我全身上下都濕透了，而付綺兒的樣子和我一樣成了落湯雞。
這又是怎麼回事？我記得好像是看到了變得恐怖的李瑋瑋，她在追我，然後我就拚命的跑，最後好像失足墜落到什麼地方就昏迷了。
我走到付綺兒身前，捂著有些疼痛的腦袋，問她剛才發生了什麼？
付綺兒習慣性的白了我一眼，有些惡狠狠的道：「要是知道你一喝酒就發酒瘋，還敢去跳河，打死我都不會帶你出來喝酒了。」
不對，我梳理著付綺兒的話語，她說我是喝完酒之後跳河的。她肯定不知道我看到了什麼，甚至到了現在我自己都在想，我是不是真的看到了李瑋瑋。剛才的畫面確實真實，但是我還是不敢確定。
「剛才，你有沒有看到一個女人？」我只能繼續詢問付綺兒。
付綺兒在擰著身上的濕衣服，沒好氣的回應道：「哪有什麼女人？你剛才就一個人在那對著空氣說了半天的話，然後突然就跟瘋了似的往河邊跑，一群人都拉不住你。最後你更直接跳進了河裡，我廢了半天的勁才把你撈出來。」
「撈出來？是你把我從水裡撈出來的？」我閉上了眼睛努力的回想，為什麼我對於付綺兒所說的一點記憶都沒有。
付綺兒走回了我身前斥道：「當然是我把你撈出來了？不然姑奶奶我跳河裡面游泳啊？」
付綺兒和我一樣全身都濕透，而且周圍還有那麼多的目擊者，所以說我很簡單就能分辨現實與虛幻了。
我看到的是幻覺，付綺兒說的才是真的。我跳進了河裡，付綺兒把我撈了出來。
「喂！醒醒！」付綺兒又在我眼前晃了晃手，把我的思緒喚了回來。
付綺兒對我老是走神很不滿，又說自己救了我，讓我以後得好好報答她。
這一幕，對我來說也是似曾相識。我和李瑋瑋的第一次見面，也和今天我和付綺兒有相似之處。
付綺兒問我是不是酒還沒醒，怎麼不說話？我搖了搖頭暫時的把關於李瑋瑋的所有事情都放下，對付綺兒開起了玩笑：「你救了我就說救了我，能不能別說撈，『撈』這個字總讓我覺得不是用來說活人的。」
「神經病。」付綺兒有罵了我一句，然後對著被我們影響到了生意的燒烤攤老闆說了幾句，明天再過來付錢之類的。
燒烤攤老闆也和爽快的答應，付綺兒就看都沒看我就往家裡跑了。這女人也想丟下我啊。
我很快就追上了付綺兒，她已經開始全身打哆嗦了。初秋的夜風真的挺涼的，而且身上還這麼濕。縱使是我這種長年泡在水裡的人都有點受不了，更別提付綺兒這種小丫頭片子了。
幸好我們家離這邊也不算太遠，十分鐘不到就到了我們的小區。上樓之後付綺兒哆哆嗦嗦的掏出鑰匙開門，我則在她背後看著。
這一刻，我竟然覺得挺有趣。想不到我和付綺兒的第一次相處竟然就是以雙雙落水結束的，還真有偶像劇的感覺。
付綺兒可能是真的凍壞了，半天也沒插好鑰匙，我怕她真的凍壞了就想接過去鑰匙幫她開門。但是我的手剛一伸過去就停住了，我聽到了『滴答滴答』的聲音，這就是我兩次聽到過的水滴的聲音。
現在我終於知道這聲音的來源了，就是我和付綺兒身上滴下來的水。
聲音是找到了，但是我又陷入了更大的疑慮。我對我的聽覺有信心，現在水珠從我們身上低落的聲音，和我離開之前在家裡聽到的聲音一模一樣。我可以斷定，在家裡聽到的就是門口有人身上低落水滴的聲音。
可是，真的會有人嗎？當時是付綺兒在門外開門，但是她進門之後身上是乾的啊，不可能和現在一樣會滴水啊？
付綺兒終於打開了房門，開了燈之後就進去了。我跟在她後面進去，耳畔中還是迴響著『滴答滴答』的聲音。
付綺兒直接鑽進了自己的房間，然後又拿了一大堆衣服抱著就進了衛生間，還囑咐我不要偷看。
我當然沒有偷看，不過偷聽是免不了的。我能夠聽到付綺兒打開了蓮蓬頭的聲音，她在衛生間里沖澡。
這個聲音不對，和之前聽到的聲音不一樣。我覺得自己快要被這個聲音給搞瘋了，便不再去想。桌子上的玻璃水壺裡還有白開水，是付綺兒喝剩下的，我就換了個杯子倒了一杯。
『滴答。滴答。』我的手僵在了半空，我又聽到了這個聲音。記得第二次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好像也是付綺兒在倒水喝。
我一直聽著這個聲音，這次許久不散，直到付綺兒從衛生間里裹著浴袍出來。水滴聲消失，換成了敲門的聲音。
付綺兒雖然脾氣不怎樣，但是是個自來熟，已經開始指使我去開門了。
我想著她一個女孩只裹著浴袍去開門也不太合適，就代替她去開門了。
門開之後，我看到了一個穿著黑色休閑裝的女孩。我有些暈乎，今天這是走桃花運了嗎？怎麼見到的女孩都這麼漂亮，而且還都是從一扇門裡出現的。
「你是誰？」穿休閑裝的女孩疑惑的問我。
我有些不滿，這裡是我家才對吧？不過我也不是沒腦子的人，我今天剛來，這個女孩肯定不是找我，那她就一定是來找付綺兒的。
果不其然，付綺兒見到來人之後馬上就興奮了起來。只是簡單的給我介紹了一句，這個女孩叫林雪，兩個女孩就再也不理我了。
付綺兒和林雪兩個人擠在沙發上親密無間，我則只能端著一杯白開水傻愣愣的坐在對面。兩個女人嘰嘰喳喳的聲音就已經可以算是噪音了，我好不容易等到了她們一個說話的間隙，才有機會插嘴問道：：「林雪，你進來之前沒有聽到水滴下來的聲音？」
林雪還沒說話，付綺兒又調侃我道：「你肯定今天要和水過不去了，怎麼還聽到水聲？」
我心中苦澀，我和水過不去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
林雪這時候才開口道：「我沒聽到什麼水聲，不過我看到有個人在你們門口。不過跑得很快，直接就跑到樓上去了。」
我問付綺兒和樓上的鄰居熟悉嗎？付綺兒搖頭說不熟，甚至可以說她連樓上住的是誰都不知道。
這也是如今的社會風氣，尤其是城市裡，不像我們農村一整個村子跟一大家人似的。付綺兒不認識樓上的人也很正常。
不過，不認識的人幹嘛站我們家門口？走錯樓層了？
我問林雪那人長什麼樣？最重要的是她身上是不是濕的？
林雪回憶著：「我還沒靠近她，她就上樓了，我也不知道她身上是不是濕的。不過我能確定她是個女的，身材不錯，中短髮，露大腿，上身寬T恤，和綺兒喜歡穿的那件差不多，外面還有一件修身的小外套。」
我震驚的聽著林雪的描述，這姐們太強了吧。我只是隨口一問，她說還沒靠近過那個女人，就能把她的衣著打扮記得這麼清楚？
林雪看出了我驚訝，主動解釋道：「不用多想，我的記憶力本來就 不錯。而且經過常年這方面的鍛煉，和我的工作性質有關。」
付綺兒在林雪面前就變成了咋咋呼呼的小孩子心性，想要直接說林雪的工作方面的事，不過卻被林雪捂住了嘴。兩個女孩在沙發上扭打在一起，一片旖旎春光。
我慢慢的走向衛生間，剛 被從河裡撈出來，也需要衝洗一下。而且林雪描述的那個人，我怎麼總覺得那麼熟悉呢？
我在腦海中按照林雪的描述，一件件的拼湊起來：短髮、T恤、小外套•••••
等到畫面在我的意識中浮現的時候，我徹底凌亂了。這個人，真特么的熟悉，不就是我第一次見到李瑋瑋的時候，她的穿著打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