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棺還是船?
水浪退去,我很快就找到了那口棺材。它並沒有被水浪沖翻,而是被帶回了水裡。而且還是漂浮在水面上,像是來時一樣,慢慢的往回行駛。
離得太遠,我也沒看清棺材蓋子是否已經合上了。一口裝滿水的棺材,能在水面上漂浮,這已經不是我能理解的了。還有棺材里會動的死魚,會伸出來抓人的死人手。
石澤沉默了好半天,拿出手機給林大師打了電話。這次他也沒有背著我,電話好久之後才接通,那邊林大師也半天沒有說話。
石澤叫了一聲『師父』。林大師也只是『嗯』了一聲,石澤快速的把我們遇到的情況說了一遍。林大師又是沉默了半天,才沉聲說了一句話:「那邊別管了,回來吧,這裡出事了。」
林大師說完之後就掛斷了電話,我看著臉色陰沉的石澤,小心的問了一下他的手要不要緊?
石澤沒有去談論自己的傷勢,而是問我會不會開車。我坦言,應該是會開,但是沒考駕照。石澤點了點頭,就直接繞過師父的房子往路邊走去。
我們兩個走到了車旁邊,石澤讓我去主駕駛,自己卻去了後座。石澤說自己一隻手動不了,讓我快點開車回去。
我發動了車子,生平第一次駕駛豪車,但是卻沒有一丁點的興奮。腦子裡不斷的被剛才的畫面充滿,死人死魚,棺材江水。
我第一次開車有點緊張,石澤卻還是一個勁兒的讓我踩油門加速,最後我已經快把他的車當成跑車在開了。幸好現在已經是凌晨兩點多了,這裡又是郊區,路上沒人沒車,否則能不能平安回到市區都不好說。
到了市區之後,車輛已經多了起來。石澤的臉色也好了一些,和我交換了位置,自己用一隻手開車。
我問他林大師那裡出什麼事了?石澤只是冷聲告訴我:「不知道,但是一定是大事。」
我心想也是這個道理,林大師是石澤的師父,一定是更厲害的高人,他既然讓石澤馬上回去,就一定是自己一個人都覺得棘手的事情。
到了一個十字路口之後,石澤停下了車,讓我先自己打車回去,他要馬上去找林大師。
我剛想說自己能不能幫上什麼忙,轉念一想我如果去了不幫倒忙就是萬幸了。就老老實實的下車,不去給他們師徒倆添亂了。
下車之後,我猛然想起,林大師說的出事了會不會是李瑋瑋的事情。如果我現在和石澤分開了,李瑋瑋會不會找上我。
趁著石澤還沒有開車,我趴在車窗上問了他這個問題。石澤很急躁,說自己的那些符紙都被水沖走了,讓我自己小心點,趕緊回家,回家之後就在家裡別出去。
石澤擔心他師父那邊的情況,隨便和我交代了幾句就開車絕塵而去。
我也趕緊在路邊打了輛計程車回家,到了小區門口的時候我才鬆了口氣。下了車之後又是一路小跑的開始上樓,在上到最後一層樓梯拐角的時候,我看到了一個白色的身影坐在我家門口的樓梯上。
我的心臟停了一拍,我難道真的是烏鴉嘴?李瑋瑋真的又來找我了?
「誰?」
我聽到了一個女人驚慌失措的喊叫聲,然後坐在樓梯上的那個女人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用手裡的手機照著我。
我和她同時鬆了口氣,這個女人不是李瑋瑋,而是付綺兒。
我慢慢的走上樓梯,沒好氣的道:「你大半夜不回家專門在門口坐著,就是為了嚇唬我?」
付綺兒也是同樣發泄著怒火:「你以為我想在這坐著啊?要不是我鑰匙忘帶了,早就進去了。」
我聞著她身上混雜的各種香水的氣息,覺得有點刺鼻,就趕緊開了門進去,付綺兒也跟著溜了進來。
我也沒有理會她,褲腿和鞋子被江水浸的濕透了,身上也被冷汗打濕,衣服穿在身上難受,就直接奔向了衛生間打算沖個澡。
付綺兒一把拉住了我,然後像是一條泥鰍一樣快速的跑到了面前。居下臨高的他抬頭瞪著我,很是傲然的道:「你在這等一會吧,我先。」
我發誓,如果她不是個女人,我肯定直接一巴掌呼上去了。
付綺兒丟開我的手就飛快的跑進了衛生間,我又不可能真的進去把她怎麼樣,只好忿忿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先把濕衣服脫了下來,換上了一條沙灘褲。
再次回到了客廳,就看到付綺兒裹著一條浴巾,打著赤腳從我房間門口經過。
付綺兒也看到了我,臉『唰』的一下就紅了,大聲沖著吼著:「你回去,我要去自己房間里拿衣服。」
我沒有理她,自顧自的走到客廳的沙發上坐下。她這種女人還會害羞?我估摸著十有八九就是裝的,尤其是我剛被李瑋瑋算計了幾次,更加對女人有了危機感。
當我還是個孩子的時候,師父就教導過我一句話:「女人是這個世界上最危險的東西之一,尤其是漂亮的女人。」
我癱坐在沙發上拿出手機,但是手機已經沒電了,只好隨手扔在了茶几上。
聽到身後傳來了付綺兒的一聲冷哼,還有她用力關門的聲音,我尋思著要是這裡的什麼損壞了,我一定要和房東說清楚,和我沒關係。
幾分鐘后付綺兒從自己的房間出來嗎,這丫頭竟然還特意換上了一套運動裝,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的。低著頭快速的從我眼前經過,我心中冷笑,怎麼搞的我才像是個會佔她便宜的壞人似的。
我打開電視,無聊的調換著各種頻道,但是腦子裡想的還是那堆破事。李瑋瑋,河西別墅,江水,死魚,還有那個我曾經認為最熟悉的師父。
過了得有半個多小時,付綺兒終於從衛生間出來了。我心想你要是怕被我看,繼續穿運動裝啊,怎麼還是換上了一套居家的薄睡衣。
付綺兒也沒有回自己的房間,而是在我對面的沙發上坐下,厭惡的在鼻子前扇著風:「你幹嘛去了?身上怎麼又臭又腥的,還不趕緊去洗一下。」
我重重的咬著后槽牙,走進了衛生間里沖洗。付綺兒剛在這裡洗過澡,還有各種洗髮水沐浴露之類混合的香味。
我的聽覺是被師父訓練出來的,嗅覺卻是天生的。我對於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很敏感,味道稍微重一點就覺得鼻子難受。而且我以前基本天天下水,到家之後最多用一下香皂,所以這密閉的衛生間對我來說是一種煎熬。
「算了,總比我現在身上味道好。」我自語道,我也能聞到自己身上的味道。全部都是來源於那口棺材,尤其是那條死魚被石澤撈出來之後,我們兩個身上都沾染上了這種味道。
石澤一開始可能還不是很確定,但是一開棺我就知道裡面絕對有屍體。屍臭和一般的腐臭還是有區別的,我對於屍臭的氣息太熟悉了。
洗完澡之後,我稍微擦了下頭髮就出了衛生間。付綺兒似乎已經把我忘記了,已經在那裡看一群小白臉演的電視劇看的津津有味。
我心裡亂糟糟的,也不想繼續和她慪氣,就想回自己的卧室睡覺。她天天夜班白天睡覺,我如果不去撈屍的時候,還是喜歡正常的生活作息的。
「你等一下。」我剛走到門口,付綺兒又叫住了我。
我回過頭看著她,心裡的怒火已經快到了臨界點:「小姐,我今天不想和你再吵架了,我好累,你愛幹嘛幹嘛,我回去睡覺,大家都好。」
付綺兒被我說的一愣,幽幽的道:「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麼意見?我是先來的,這裡不是你一個人的地方。」
我心想也不是對你有意見,而是對你們這類女人都有意見。但是我實在是不想和她上綱上線的扯什麼大道理,我現在只想自己一個人安安靜靜的呆著。
我半天沒說話,付綺兒的聲音變得柔弱了起來:「我只是想問一下,你明天晚上在不在家。我,沒有鑰匙,想讓你等我回家給我開門。」
這沒頭沒腦的又是怎麼回事?我問她鑰匙不是忘帶了嗎?怎麼還需要我給你開門。
付綺兒低聲道:「鑰匙不在家,在雪兒的包里,她出任務去了,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
我慢慢的盤算著,林雪和她是閨蜜,那麼兩個人應該都是那種職業。還說的這麼好聽,什麼出任務去了,還真會把自己說成一副高大上的樣子。
我直言告訴她,我明天白天晚上都不一定什麼時候在家。如果我在家的話可以給你開個門,不在家的話那就沒辦法了。
付綺兒臉上滿是失落,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
我回了自己的卧室,然後把房東給我的鑰匙仍在了付綺兒面前的茶几上:「要是我明天回來晚的話,記得給我開門。」
我並不是被付綺兒打動了,而是不想她再繼續糾纏。她拿著我的鑰匙,神色複雜的看著我。
我沒心情去分析她的各種表演了,直接回自己的房間倒頭睡去了。
躺著床上,床頭柜上我那個黑色的小包還在。裡面是一疊寫著陰文的紋身貼,我好像還忘了一件事情。曾經在石澤臉色出現的陰文,看來我還是要儘快找機會見一次林大師了。
石澤看著穩重,但是在緊要關頭好像也有點太自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