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6、灌酒
和程媚吃宵夜的那天晚上，白墨恆約我說要給我非常重要的東西，其實，就是程媚去香港的行程單。我也不清楚他為什麼會在意這個，為什麼會有這個，但是他似乎還不知道，我和蘇墨辰已經去過了香港。
在今天見面時，他就直接遞給我程媚的行程單，說：「恩璐，我想這個，你是需要的。」
我盯著上面看了很長時間，才確定擁有了這章行程單，就可以完全知道程媚接下來的行蹤。然而，這一切都來的太遲了，蘇墨辰已經根深蒂固的認為，那天是我輔助程媚離開，並且帶著我去香港，已經和程媚撕破了臉。
現在再來這個，即便我放在蘇墨辰的面前，又有什麼意義？
他該怎麼想，還得怎麼想我。
我再次弄不明白蘇墨辰了，既然白墨恆能有這樣的行程單，他也能在第二天回到家裡直接問蘇崇明要人，那是不是就代表說，他其實在離開我家裡以後，就知道了程媚的行蹤？
如果這樣的話，他完全可以在程媚上飛機以前就把他給攔下來的呀，可是他卻偏偏等到了第二天早上，故意帶著我一起去了香港回了蘇家，故意鬧了一出和蘇崇明決裂，直接撕開程媚偽裝的戲碼。
他這樣做，難道都只是為了，把程媚往蘇崇明的身邊逼？
「怎麼恩璐，你不需要嗎？」白墨恆適時的提醒著我，說。
「謝謝你啊墨辰，不過，你這是哪兒來的啊？」我盡量讓自己不顯得那麼緊張，故作輕鬆地問白墨恆。
「秘密。」白墨恆保持了他的神秘，說：「本來上周就想要給你，但是你不見我，我又想在電話里跟你說要給你這個東西，可我又擔心你覺得我是在騙你。」
我驚愕地看著眼前的白墨恆，那個弔兒郎當不諳世事的少爺，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變得，連跟我說句話都要這樣考慮再三了。我真的是再次的，被他給感動了下，覺得白墨恆大概是真的，變了吧。
整個吃飯的過程，我們都儘可能的在避免聊那天滑雪場的事情，他甚至都沒有問我後來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會跟朱楠這麼快就簽了合同，然後過來開始培訓。只是說了恭喜，恭喜我就要上光芒萬丈的生活。
我對所謂光芒萬丈的生活，沒有任何的期待，我認為這不過為了我向joe證明清白的，一個交換條件而已。陰差陽錯的遇見了朱楠，承蒙他看得起要簽了我。
至於以後其他的，我從來沒有去想過和奢望過什麼。
因為曾經的我早已經習慣了平淡的生活，最近這一年又習慣了意外頻發的日子。我不敢貿然為我的未來，指定個什麼理想和目標，去憧憬我以後的生活會是怎麼樣。
世事難料，我無法預估。
三個月的培訓期過得很快，快到我來沒有任何準備的，朱楠就為我接下了一個內衣廣告。他說在這個浮躁的年代，要想在記者和大眾的審美中脫穎而出，就得有東西去搏上位。
我在培訓的這段時間裡，已經習慣了以後作為一個小藝人，會做什麼以前讓我接受不了的事情。比如現在要求我去試鏡，要穿著三點式暴露的站在一群男人的中間，讓他們拿著標尺來對我評頭論足。
討論我的胸，到底適不適合他們的產品。
我徹底變成了一個道具，保持著高度優雅的姿勢，幾乎不動的站在他們的中間，還要僵持著面目的微笑。
好在，到底都還是有職業道德的，圍著我看也好評論也好討論也罷，都沒有一個人伸手過來摸。
最後大家都很滿意，大概是覺得我的尺寸，剛好附和他們對代言人的要求。跟著就把我安排到了休息室，他們單獨和朱楠坐在會議廳里，談論著代言的細節。
朱楠和我說過，我不走傳統的唱歌跳舞的出道模式，那樣的話在屏蔽了自己優點的同事，還可能會暴露自己更多的缺點。在我臨場經驗不夠豐富的時候，就安靜的做個模特拍拍廣告，再慢慢的一點點來。
這樣不急不緩的態度，是我喜歡的。
所以我自然會，很配合朱楠去做任何的工作。畢竟如果這次代言談下來，我也能拿到一大筆的費用。
這筆錢，大概是我走到目前為止，掙得最多的一筆錢吧？不用和蘇墨辰上/床來交換，不用在他的面前低聲下氣的討要，更不用那些顯得卑劣的手段，來向白墨恆索取。
算是真正意義上，靠了我自己。
所以朱楠和他們談好價格，回公司的路上告訴我這一年的代言費，除開公司分成和他的提成外，我還能拿到15萬的時候，我就覺得這已經，大大的超過了我所有的預期。
15萬，比我以前在南洋集團當前台的時候，一整年的工資還多。
如果按照我和蘇墨辰第一次在沃爾頓酒店見面，他給我的價格來算的話，要和他睡在一起整整15次。
我感激的對朱楠說：「謝謝。」、
「你不用謝我，這個代言是蘇先生介紹的，之前他們想要找喬喬，不過你也知道喬喬現在不會出現在內地，所以臨時把你給報了上去，沒想這麼順利就給通過。」朱楠面無表情的說：「晚上有個感謝宴，有內衣公司和廣告公司的高層，還有蘇先生都會來參加，你回了公司讓造型師幫你收拾下，跟著就和我過去安排吧。」
「蘇先生也要來？」
「當然，他是我們最應該感謝的人。」朱楠說。
從香港回來，到我培訓結束的整整三個月里，我都沒有再見到蘇墨辰的人。我也不知道他每天都在忙些什麼，更是不敢主動打電話給他，即便是心中有思念，都被繁忙而又緊張地培訓，給迅速的佔領。
倒是大概半個多月以前的一天，玲子下班回來後跟我說，她在凱德盛世碰見多娜挺著個大肚子，和蘇墨辰在一起。
我就想這段時間，蘇墨辰應該天天都跟多娜膩歪在一起的吧？
不管他之前是如何對待的多娜，至少她成功的懷上了蘇墨辰的孩子，而蘇墨辰這麼個喜歡孩子到沒有底線的人，最終還是妥協了。說不定不久以後多娜生下孩子，他們又重新結婚了也說不一定。
漸漸的，我以為自己對蘇墨辰就淡了下來。然而今天朱楠說到蘇墨辰要來，想到晚上就要見到他，又忍不住的心跳加快。造型師在為我選衣服的時候，我少有的用蘇墨辰的審美，挑選了一件藏青色的旗袍。
我穿上這身旗袍出來和朱楠見面時，著實驚艷到了他，一路都在誇讚我適合穿這樣子的衣服。
可恰恰就是我精挑細選的衣服，到了酒店以後，差點讓蘇墨辰.……
我們作為晚宴的接洽方，自然是早早的就到了現場，等著內衣公司和廣告公司的人來。大家落座以後，蘇墨辰才最後姍姍來遲，推門進來滿面春風地和大家打著招呼：「對不起我遲到了。」
鑒於蘇墨辰這個中間人的地位，在他到來的時候，大家都站起身來恭迎著他：「蘇總。」
「蘇總來了，請進，請上座。」
蘇墨辰闊步進了包間，本是笑容滿面的臉，在目光落在我身上的那一霎，忽然就陰沉了下來。怔住腳步站在我的面前在，好不顧忌還有其他的人在場，伸手仰起我的下顎附在我耳邊，用微弱得只能我聽得到的聲音，說：「是誰，讓你今天穿成這樣子的？」
我精心挑選的旗袍蘇墨辰並不買賬，心裡也有些不悅地說：「我願意！」
「換下來！」蘇墨辰緊緊地捏著我的下顎，就直接那樣子把我往門外扔著，聲色嚴厲地對朱楠說：「給她換身衣服去！！」
在場所有的人包括我都不知道，為什麼如此得體的一身衣服，會引起蘇墨辰這麼大的意見，到底是什麼地方礙著他了。但是他蘇墨辰說的話沒人敢反駁，朱楠還是領著我出去，臨時找助理隨便送了套衣服過來，換好以後才讓我進了包間。
我被安排在了蘇墨辰的身邊為他倒酒。
在這樣的場合上，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的，讓我坐在了蘇墨辰的身邊為他倒酒。
先前的那些鬧得沸沸揚揚的新聞，大家多少還是知道一些的，只是知其一不知其二。所以在這樣的場合上，他們都心照不宣的，在蘇墨辰的旁邊為我留下了一個位置，讓我坐在他的身邊。
我剛落座，蘇墨辰就指著桌上的那一排白酒杯，說：「喝了它們。」
這讓我無意識的想起，那天在夜總會蘇墨辰找來小姐的場景。他那天，也是這樣子對那兩個小姐說的，要她們喝光了那些酒。我頓時心生寒意，終究在蘇墨辰的心裡，我也就只是這樣子的貨色。
十杯酒，加起來至少有半斤。
我喝下去的話，肯定是必醉無疑。
但是為了恨心裡的那口氣，我還是端起酒杯將它們，很輕鬆的喝了下去。只覺得順著唇腔到胃裡，都是火辣辣的灼燒，房間里的所有人和事物，都開始天旋地轉起來。
意識變淡，越來越迷糊。
我記得我最後，給了蘇墨辰一個耳光，問我到底哪兒得罪了他，上來就要灌我喝這麼多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