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白衣公子
楊鳶洛去趙學義看管的車馬行轉了一圈,回去的時候直接讓行里的車夫架著馬車送她回府,省的再遇見剛剛來路上的事情,她現在都有些后怕了……
「王妃,今天在大街上的事情,可有不少人都看見了,那個錢府小姐錢多多的父親錢盛在京里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和皇后一族有些親戚,估摸著,您要是不去提親,錢盛指不定會為了面子做出什麼來呢!」
楊鳶洛一愣,「你怎麼沒早說?」
「奴婢也是才想起來,那位姑娘說自己叫錢多多的時候,奴婢只是覺得這名字頗為熟悉,沒想到這方面上來。」白芷有些委屈。
「若是早知道如此,我就該跟她解釋清楚,否則若是查著查著,再累及到湘王府……事情鬧大那可就麻煩了。」楊鳶洛低頭,皺著眉,若有所思。
「那……怎麼辦?」一聽楊鳶洛這麼說,白芷有些慌了,清秀的小臉上五官不禁也皺起來。
「走一步看一步了,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一個什麼楊公子,任他查去吧,就算是真找到湘王府來……他錢盛再有錢,還能奈何得了湘王爺不成?」楊鳶洛略微頓了一頓,這些都是最好的猜想,還有不好的,「退一萬步講,他若是真的不依不饒,覺得我辱了她女兒的面子,再聯合皇后對我們湘王府不利,那麼就……先下手為強。」
馬車又走了一會兒,楊鳶洛忽然覺得不對,她和白芷一直說話也沒主意,這馬車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停下來了。
白芷忙把車門帘拉開,見車夫還好好的坐在原位,質問道,「怎麼不走了?」
「這裡還有一個過路的馬車,這邊的道兒窄,只能走一輛。」不用多說,車裡的楊鳶洛已經明白情況,看來是她們的車夫自動自覺的後退一步給人家讓道了。
楊鳶洛撩開車窗帘,入目的是一輛華貴的馬車,前面趕車的人是寄緒,似乎……是他們湘王府的?
對面的馬車因為行走時帶過的風而將車門帘掀開,楊鳶洛本以為會看見墨祈煜或者弄玉梳,誰知道裡面坐著的,卻是那個在第一樓里遇見過的青衣男子。
他怎麼會坐湘王府的馬車?
楊鳶洛滿頭問號,以為是自己看錯了,再次伸出頭確認了一下走在前面的車架,的確是湘王府的馬車,而且走的方向也是湘王府。
她是絕對不會認錯人的,那個青衣男子只要是看了一眼,就絕不會輕易忘記他的容貌。
奇怪了,她怎麼從來不知道王府里有這麼個人物?
或者說,這個男人和湘王府有什麼關係,身份又有多麼的尊貴,可以勞師動眾的讓墨祈煜特地派寄緒去接他?
按理說就算是太子要來湘王府里也得讓太子府的僕人駕車,從來沒有讓他皇叔派親信特地去他府里接的道理。
初始她以為青衣男子只是比較出色的官家兒子,可是如今看來,他比她想象的還要尊貴些了。
二人幾乎是同時在湘王府門前停下,楊鳶洛敢斷定青衣男子早就發現她的馬車就跟在他後面了,卻還是驚訝了一下,似笑非笑,「當真是好巧。」
楊鳶洛也靦腆一笑,「的確是好巧。請教閣下尊姓大名?」
「外人一般都叫我玉衡公子。」青衣男子淡淡地拱手讓禮。
楊鳶洛卻是一驚。
玉衡公子?東祁的皇子?他是何時來到南儲的?這樣悄然無息……而且還是和墨祈煜聯繫,墨祈煜到底在謀策著什麼?
驚訝過後,她收了收心神,「在下楊鳶洛。」
玉衡公子似乎是恍然大悟,嘴角掛著一個妖孽一般的好看笑容,「原來是王妃。」
兩人心照不宣的笑了笑,湘王府的大門被小廝推開,見門口的兩個人都站著,忙慌慌張張的往裡請,「王妃、玉衡公子快進。玉衡公子,王爺在書房等著您呢。」
「好,我知道了。」玉衡公子負手而立,又轉身向楊鳶洛告辭,「那麼有時間在下再和楊兄討教討教武藝了。」
楊鳶洛一笑,心想,這玉衡公子也是個人精啊。
看來,不論是南儲、西秦還是東祁,皇家的人都一個比一個精明,一個比一個心思深沉。什麼置身事外,什麼只求一生安逸,只要有那麼一丁點兒的希望,都可以將野心無限放大。
玉衡公子轉身,搖了搖頭,無奈的笑笑,他來到南儲之後還是聽說過湘王妃的傳聞的。
花朝會的魁首,解開了西秦太子的九連環,還是丞相的嫡長女,也是一個風雲人物。
但是他卻是第一次知道湘王對我王妃竟是一個這麼能折騰的女子,穿男裝上街就夠大逆不道了,還修習了一身好武藝。
其實若是真正比起來,楊鳶洛的內力和武藝絕對在他之上,只是他擅長用暗器,所以對寸勁和扔東西的方位很有研究和擅長,這才讓他將楊鳶洛的茶杯撞碎。
南儲這地方,倒真出了些奇女子……
楊鳶洛剛換回了女裝,就聽下人進來通報,說是有一個錢姓的姑娘找白衣公子。
「她還說那白衣公子身邊還跟了一個穿藏青色衣服的小廝。奴婢一想,這位姑娘找的肯定就是女扮男裝的王妃您了。」
楊鳶洛心裡咯噔一下,她還以為錢家要查再加上做些計劃聯繫皇后鬧事的話也需要些時間,怎麼她剛到家錢家那位大小姐就找來了?
白芷說錢盛有些手段,還真是名不虛傳。
「只有那錢姓的姑娘一個人嗎?還有沒有其他人陪她一起來?」
「回王妃,只有那個自稱錢姓的姑娘一個人,但是她身邊兩個小廝。」
「我知道了,請進觀瀾院來。」這個時候如果她逃避不見了,只會讓事情越鬧越大,正好這時候是錢多多一個人來興師問罪,她解釋解釋,似乎還有挽回的餘地。
「是。」
楊鳶洛在觀瀾院中那顆桃樹下的石桌旁等著。
錢多多還是上午的那身鵝黃色一群,進院之後東張西望,似乎是在尋找著什麼,直到看見楊鳶洛坐在那裡之後,才幽幽問道,「你是誰?白衣公子呢?剛剛那個人說他就在這兒等我。」
楊鳶洛聽她這麼說,先是一愣,隨後很快反應過來,原來錢多多還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也就是說,她真的是帶著期待追隨白衣公子來到這裡的。
可是……錢多多扔手帕的時候真的有看清她長得什麼樣嗎?現在只不過是換了一身衣服就不認識了?
「我叫楊鳶洛。」她淡定地道。
錢多多恍然大悟,忙跪倒,俯首低頭,禮節周全,一看就是家教良好,「參見王妃,剛才民女多有得罪了。」
「不必多禮,」楊鳶洛平手,想了想還是問道,「你可知道這裡是湘王府?你是怎麼找到這裡的?」
她總要知道自己有沒有被跟蹤吧,若是有人跟蹤她了她還不知所覺,那麼錢家手底下的人可以和夜寒閣媲美了……
這種事情,真是危險啊,她若是什麼時候被人偷襲殺了都不知道是誰下的手。
一聽這個問題,錢多多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少女的臉頰瞬間染上粉紅的顏色,抿了抿嘴唇,「民女是跟著一個白衣公子來的。」又扭捏了一會兒,錢多多開朗道,「民女給那位公子丟了手帕。」
「你一路跟著他來的?」楊鳶洛的眼睛危險的眯起,難不成真有人跟蹤,她還沒有發現?
「不是,當時……民女跑開了,後來覺得不能就這麼讓白衣公子跑了,就一路問著路人到了一個車馬行,那兒的掌柜說白衣公子是湘王府的人。」
聽著錢多多沒頭沒尾的回答,楊鳶洛的臉瞬間黑了。
這個趙學義,果然是不靠譜。她讓他設立車馬行搜集消息,他卻這麼輕易地就將她的行蹤告訴一個毫不相干的人?
如果不是趙學義智商太低,那麼就可以證明他有問題,做這些可能是故意的。
「王妃殿下,民女怎麼看著您這麼眼熟?可是在哪見過?」錢多多終於發現一些線索,伸長了脖子天真的問。
楊鳶洛心中腹誹,當然見過,我們剛剛就在大街上見過。嘴上卻答非所問,「你來湘王府找那位白衣公子,萬一他就是湘王怎麼辦,本王妃可是在這兒呢。」
錢多多知道楊鳶洛是在逗她,忙擺了擺手,「不會的,民女見過王爺,白衣公子不會是王爺的。」
聽了她的話,楊鳶洛徹底的打消了將這堆爛攤子推到墨祈煜身上的想法,硬著頭皮解釋,「你剛剛說的對,我們的確見過。」
錢多多歪了歪頭,表示不解。
「我就是你要找的白衣公子。」 楊鳶洛心中暗襯,這個女孩一點也不像是皇后的親戚,或許是被家中保護得太好了,還是那麼天真。
錢多多驚訝的張大嘴巴,隨後釋然一笑,「王妃是在說笑吧?王妃肯定是在逗民女樂呢,您是女子,是湘王妃,怎麼會是我的白衣公子?雖然您這麼一說,民女卻是覺得您和白衣公子很像……」
楊鳶洛扶額,思考良久,從白芷那裡接過那時候錢多多丟給她的手帕,當時她想還回去,可是錢多多卻早早的跑了,這才把手帕留在了她們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