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光看著這風流無著、俊美非凡的樣子,還以為是好人呢,可實質上,整一個大尾巴狼。 

  「你別想利用我說服許流年跟你好。」小懷沙垂死掙扎。 

  易崢冷笑:「那可由不得你!我的寶貝兒子!」 

  我的寶貝兒子…… 

  這麼親密的呼喚,但小懷沙卻是惡寒到渾身雞皮疙瘩,想著自己與狼共進午餐,便覺得自己智商降低了好多好多。 

  靠之,他居然被易崢這陰險小人矇騙了這麼久! 

  害他還以為易崢是好人呢!他是好人,全世界就沒壞人。 

  「你別想讓我叫你爹地!」小懷沙威脅。 

  「你叫我姐夫就好了!我知道你上面有一個姐姐!我打算泡你姐姐!沒打算泡你媽咪!」易崢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囂張跋扈得很。 

  對比流年,小懷沙那還真是浮雲啊浮雲。 

  小懷沙快瘋掉了,易東君,要不要這麼陰險啊啊啊啊! 

  我一個智商兩百多的人都不知道怎麼對付你啊啊啊啊! 

  小懷沙從易崢身上爬下來,豎起大拇指朝下,赤果果的鄙視:「在許流年愛上你之前,我是絕不會認可你的!」 

  易崢淡靜微笑,風流迷人:「我會讓她愛上我的!所以你絕不要有這個擔心。」 

  他知道流年心裡有人了,但是那又如何,他易崢要的東西,從來沒有要不到過。 

  就算真心難求,易崢也絕對會讓流年死死地愛著她,沒有第二個選擇,易崢絕不允許第二個選擇的存在。 

  在這樣的午後,易崢如此自信囂張,狂妄不可一世,那樣高傲的姿態讓小懷沙止不住想狠狠唾棄他。 

  可是他沒想到的是,經年之後,承諾兌現,許流年那女人還真愛他愛得死去活來。 

  那時候,許懷沙才知道。 

  真正強大的愛情,是愛情中的一方絕不允許對方有其他選擇。 

  如果愛你,是唯一的出路,唯一的救贖。 

  那麼我除了選擇愛你還能如何。 

  那是小懷沙第一次對一個男人那般狠狠驚艷,也狠狠地被易崢影響到。 

  若愛,便深愛! 

  讓那些不相關的人都見鬼去! 

  讓這個世界只剩下你和我! 

  讓你只能愛我! 

  讓你愛我! 

  你愛我! 

  很好,我也愛你! 

  ————————————————————————另一邊,醫院內科。 

  容璽複查完身體,看著表情凝重的醫生,心底升騰出許多不好的感覺,但他還是努力讓自己平靜地問道:「李舅舅,到底是怎麼回事?」 

  李家是醫學世家,李舒懷更是蘇慕遠的親舅舅,內科這方面的權威專家,容璽和蘇慕遠要好,基本上蘇慕遠的親戚就是容璽的親戚,所以他和李舒懷的關係那也很鐵,小時候他和蘇慕遠都是跟著這個年齡只差十多歲的舅舅一起混的。 

  「慕容,你……」李舒懷面色很是沉鬱,那基本上是醫生見了重患者的公式化表情,但是容璽不一樣,他是真心疼這孩子,「你的病情,我本來不該跟你說的。可是慕叔這些年身體也不好,他只你一個孫子,把你當心肝寶貝的寵著。要是他知道,絕對……」 

  「舅舅,你就直說了!我能扛得住!」容璽知道自己身體不好,三年前淋雨便染過肺炎,後來還自殺過,再加上這三年拼得很,身體都糟蹋的差不多了! 

  李舒懷欲言又止,但最終還是開口道:「肺癌晚期!」 

  轟…… 

  肺癌晚期…… 

  那是什麼概念啊!癌症晚期,那就意味著自己活不長了! 

  容璽只覺得有炸彈轟過他的腦海,他臉色瞬間蒼白如紙,一時間完全無法思考,只是呢喃著開口:「我才二十二歲啊!」 

  男人四十都還一枝花,二十二歲,於一個男人而言,不過是生命中的花骨朵,居然就這樣快折了! 

  怎麼可能? 

  上蒼為什麼要給他開這樣的玩笑! 

  三年,每一個日夜都夢想著能變強,然後回到流年身邊,好好保護他。 

  他好不容易回來了,好不容易見到流年,正打算搶迴流年,居然被判了死刑。 

  肺癌晚期!!! 

  呵呵…… 

  多麼可笑又可悲啊! 

  原來,最遙遠的距離不是我不愛你,而是生與死。 

  「容璽,別怕,只要你積極配合治療,李舅舅有把握你一定能戰勝病魔,好好活下去的!」李舒懷緊緊抓住容璽的肩膀,發自真心的安慰,即便他知道這時候的容璽根本聽不進去。 

  容璽埋著頭,臉上的表情痛苦而蒼白,他平靜了下呼吸,抬頭,又是那個冷酷霸道的慕容璽:「如果不治療,我還有多久!」 

  「不接受治療???」李舒懷的聲音因為訝異而不自覺地走高了八度,「容璽,你,最好還是……」 

  容璽打斷他:「我要最確切的答案。」 

  「頂多一年。」李舒懷也頹唐得很,誰都不願身邊的人死亡,可誰的身邊沒有死亡。 

  生老病死,本是人之常情。 

  「好!」容璽起身,已經沒有必要再呆下去了,他本就就肺炎的病史,平時就有點咳嗽,這更是李舒懷的第三次複查。 

  他已經確診了肝癌晚期! 

  雖然肝癌晚期那四個字讓他很絕望。 

  他最後一眼看向李舒懷,這個好友兼兄弟,冰冷的臉龐帶出淡淡的微笑:「不要告訴任何人,可以嗎?」 

  容璽極少微笑,一笑便美若花妖。 

  可是此刻,他絕望的微笑,李舒懷真的覺得很難看,比哭都難看。 

  容璽,拜託你別笑了。 

  他接觸過很多癌症患者,每一個得知自己得了絕症的人,無不或痛苦或瘋狂,從未有過人,如容璽這般平靜。 

  可怕而令人絕望的平靜。 

  可不可以拜託你別這麼平靜! 

  他情願看到一個大哭大鬧的容璽。 

  可他只是個醫生,一個大夫,這時候行駛的也是大夫的職責,他只有輕輕承諾:「好!容璽,我不會告訴任何人。」 

  「謝謝你!」 

  容璽目光平和,只是眼底那灼烈的要將人融化的光芒無比的虛弱,彷彿要熄滅一般,一如他的生命,那般短暫,那般美麗,卻於此刻,那般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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