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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三章 不懂情調的破丫頭

  兩人鬧騰了一陣子,便上床睡覺倒時差。 

  再次醒來,已然是傍晚,流年下意識換家居服或者職業套裝,易崢豈會相讓,逼著她穿了一襲黑色的低胸晚禮服,黑色的禮服格外的雅緻,配上簡單的珠寶又華貴又大氣。 

  流年身材又好,前挺后翹的,穿著比模特還好看,易崢很是滿意,他說:「這樣才對嗎?以後一天幾套,穿給我看!」 

  流年感慨道:「當女人真累,穿個講究的衣服就是幾個鐘頭。」 

  易崢點頭表示理解,並且建議道:「普羅旺斯有裸居的地方,我可以和你一起加入他們的隊伍,每天都不用穿衣服。」 

  流年頓時就拿枕頭砸死這個流氓。 

  易崢在一旁舉手穩住她:「氣質,老婆,氣質!」 

  穿職業套裝要有職業套裝的氣質,穿禮服便要有穿禮服的氣度。 

  流年做秘書的,自然懂得隨機應變,頓時收斂起自己的暴力動作,端出一副又優雅又憂鬱又高傲的氣度來。 

  白到蒼白的小臉,帶著蔑視般的眼睛,瘦削的胳膊和小腰,骨子裡透出的高貴…… 

  易崢頻頻驚艷。 

  許流年這丫頭,後台絕對很硬,這種歐洲貴族特有的高貴氣質並不是一天就有的,這需要家教的熏陶。 

  蕭寧兒,你到底是哪家的閨女啊! 

  易崢發覺他越來越好奇了。 

  他馬上就會和流年訂婚,到時候以易家在歐洲的人脈和勢力,各大家族都有來賓,流年的家族應該也會出來認領他們的女兒的! 

  如是想著,他便牽著流年出屋一起用餐。 

  「流年,我知道你喜歡吃蘇菜和浙菜,可是這是在法國,所以還是吃些法國當地的美食,這裡的廚師絕不會比任何五星級飯店的差。」 

  易崢說道。 

  流年笑著點頭,很早的時候她便發覺自己對西餐很熟稔,而桌上的食物她雖沒見過,但是熟悉,那是身體的熟悉感。 

  她想,蕭寧兒,是常居歐洲的人,所以對這些食物很熟悉。 

  抱著一種愉悅的心情,她默默地吃了不少,畢竟,用最精美不過的餐具實用最精美不過的食物,這本身就是一種享受。 

  飯後,易崢帶著流年參觀城堡。 

  紫羽城堡很大,僕人也很多,但是除了基本的生活衛生人員,這些人都是守在暗處的保鏢和殺手。 

  這麼一個大城堡,又那麼愛顯擺的掛著隨隨便便便是上千萬美元的真跡,沒幾十個功夫過硬的保鏢是不可能的。 

  「這是易家的族徽,很漂亮,借鑒的是太極圖的設計,裡面一邊是鑽石,一邊是桃花,鑽石代表產業,堅不可摧;桃花代表思念,華美的江南。」 

  易崢很是得瑟,桃花眸一閃閃的,像是江南萬千桃花瞬間降落;流年剛才看過易崢父親和爺爺的照片,她發覺易家的男人都有著標誌性的桃花眸,連小奶包都長了這樣一對眼睛。 

  桃花,寂寞,凄美,絢爛,華麗,涼薄…… 

  看族徽,就可以看出易崢的性格了。 

  不過,不得不說,這族徽真的很漂亮,典雅極了,特別是鑲嵌在戒指上,很雅緻,很奢華,如果不是族徽這戒指設計出去賣都可以賣不少錢。 

  她拿著個附有族徽的戒指頗有點愛不釋手:「單設計就是名師手筆了,比我以前在網上看過的很多名家珠寶的設計還要華麗!」 

  「那是……」易崢樂不可支,這話,真的太對他胃口,流年的眼光果然不錯,「也不看看這是誰設計的?」 

  流年訝異地挑眉,便瞧著易崢一臉得瑟的笑意,一臉「你老公很厲害」「快表揚我」的得瑟表情。 

  這族徽,不會是易崢設計的! 

  網球,賽車,管理,心理學,做飯,遊戲,設計……易大少爺,這世上還有你不會的么? 

  很多人,專精於一門都無法打到他的成就。 

  而易崢,不僅多才多藝,而且每一行都是頂尖的,這男人,絕對是天才般的存在! 

  流年佩服得很,但表面上,流年還是很淡定,她是不憚以最大的熱情打擊心臟強大的某人的:「誒,我最近近視眼又深了么?什麼眼神啊!狗屎看出天使了!」 

  易崢嘴角頓時冷酷的扯了扯。 

  靠之,許流年,承認你喜歡我愛慕我崇拜我欣賞我有很難么? 

  易崢怒,繼續陪流年逛別墅,他史哲類很強悍,歷史掌故每每道來都別有趣味,而紫羽城堡是充斥著他記憶的地方,所以侃侃而談,又每每都有自己的見解,即便是談吐,易崢也很優雅。 

  流年默默地把某個得瑟的人無視了。 

  只在偏哥特風格的城堡內閑逛著,很快地,她看到一幅油畫,畫的是薰衣草,印象派的畫作,一株薰衣草熱烈的生長著,有一種瘋狂而猙獰的味道,最濃郁不過的紫,很絢爛,很觸目驚心。 

  這幅畫和其他莫奈梵高的不同,他的署名是中文,易晟,大字龍飛鳳舞,熱烈非凡。 

  這樣一幅畫,和名師的掛在一起,居然絲毫不遜色,由此可見畫師的實力,不過最恐怖的還是畫師所表現出的生命力。 

  她發誓,這是她看過最絕望的一副薰衣草,絕望到妖艷,由此推測到畫師當初的心境是如何的蒼涼而悲慘。 

  「你喜歡這一幅嗎?」易崢頗有些驚詫地看著流年,旋即沉著聲音訴說道,「很多人都覺得這幅畫很嚇人,太絕望,也太黑暗了,薰衣草的紫色濃到都有些發黑了。這幅畫,是我爹地的最後一幅畫。他,很愛我媽咪,為了得到她,他不惜將她騙到紫羽城堡,然後將她囚禁在這裡,成婚,生小孩。」 

  「可我媽咪太愛自由,所以小時候我經常看到她長時間的消失,我爹地和媽咪經常吵架的,最後一次吵架,我媽咪說她這一次走再也不會回來了,她要跟我爹地離婚。我爹地本來就有很嚴重的的社交障礙,他想跟我媽咪一起旅行,卻克服不了心理障礙,只能呆在紫羽城堡內!」 

  「你看過《海上鋼琴師》嗎?那裡的鋼琴師1900一生都停留在virginian號豪華游輪上,為游輪演奏鋼琴,我爹地這一生因病沒出過紫羽城堡。他唯一的愛情便是我媽咪,有一次她來紫羽城堡,我爹地對她一見鍾情並且騙取了她的婚姻。」 

  「你能想象那樣的生活嗎?一生,都沒走出過一棟別墅,卻偏偏愛上了一個迷戀自由和旅行的女人。沒看過大片的薰衣草,卻畫出最漂亮的薰衣草!」 

  「我爹地就是那樣的人,我母親走後,他把自己關在屋內,一直拚命畫拚命畫,她想畫出我母親、那個他最心愛的女人簡紫羽的模樣,可越畫越絕望,因為這一次,他知道,在紫羽城堡再也等不回簡紫羽。在我七歲的時候,他便抑鬱而終。」 

  「我記得那時候他牽著我的手掛上這幅畫的時候,他說,我們一人畫一幅媽咪的話然後一起在這裡等她回來好不好,我說好,媽咪一定會回來看我們的,然後誇獎我畫畫進步得很快的。可他卻沒等到我媽咪回來,即便是他的葬禮,我媽咪也沒有回來。我想,她已經忘記我們了,而我,對她也越來越模糊,我只記得我爹地看著我懷念她的模樣,卻記不清她了!」 

  隔了這麼多年,易崢已然釋然,那語調極是風輕雲淡。 

  流年卻彷彿看到了一個孤單的小男孩,比小懷沙大一點,守在大到空曠的城堡里等待的樣子,很令人……心疼! 

  而易崢,就是這樣長大的,七歲的時候,便是最徹底不過的孤兒,倔強而堅強。 

  她笑了笑,沒有矯情的說對不起,而是拉著易崢的手道:「你還有我和小懷沙,我們不會離開你的!」 

  這話,加上小奶包這個電燈泡,便有了絲親情而不是愛情的味道,於是多了點順理成章,少了絲lang漫而熱烈。 

  易崢淺淺微笑,感受著那手心傳過來的溫暖,心底微漾。 

  我們不會離開你嗎…… 

  冷笑,果然是許流年的風格啊!少一個「們」字會死嗎? 

  真是不懂情調的破丫頭! 

  他沒吭聲,流年已經看向走廊另一邊的畫,畫的是裝滿薰衣草的花瓶,色調很飽滿,流年讀懂了其中思念的味道,瓶子和薰衣草的愛情,寓意即便是到處飄蕩的花瓣也應該尋跟。 

  很難看出這是六七歲的小男孩的習作,這樣一幅畫,手法成熟,立意高,高屋建瓴,自然便超出一般人。 

  不得不說,易家的人都是藝術類的天才,兩幅《紫羽》,各有千秋,易崢雖稍微遜色點,但想到那時候只有不到七歲便令人驚艷至極。 

  「怎樣?看得懂嗎?」易崢問道,說實話,許流年這丫頭,一看就是工科生的腦袋,但是,易崢還是希望她懂一點藝術的。 

  流年摸下巴,湊近那幅畫裝模作樣的猛瞧。 

  易崢翻白眼,這臭丫頭,雞蛋裡挑骨頭也不是這麼挑的,不過他已經習慣了,他心臟很強,什麼打擊都能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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