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聞訊而來的記者們
當秦芷柔悠悠轉醒的時候,房間里已經沒有了鍾展風的身影,她神情麻木的緩緩坐起身,攏了攏了身上的蠶絲被將自己整個人都包裹住,渾身的酸疼讓她禁不住流下了淚,想到自己今後的處境,更是摟著膝蓋哭得稀里嘩啦。
直到眼淚都哭幹了,再也流不出一滴淚,她才慢慢的動了動身子,下床朝浴室的方向走去……
嘩啦啦的水流不斷沖刷在她的身上,緊拽著手中的沐浴花拼了命一般的用力搓著,甚至將她白皙的皮膚都搓紅了,她都毫無感覺,還在不停的搓著,彷彿要將那些布滿全身的青紫搓去一般用力。
所有鍾展風留在她身上的痕迹,她都想抹去,這一身的青青紫紫讓她覺得噁心,可是如今的她卻根本沒有反抗的能力,她有什麼本事和資本去對抗鍾展風,甚至……甚至連保險柜的鑰匙都掉了,如果父親醒不過來……
從浴室出來,秦芷柔換上了襯衫和牛仔褲,襯衫選的也是立領帶花邊的,這樣可以遮住她身上的痕迹,看著鏡中自己蒼白的臉色,她不禁輕輕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然而當她來到樓下的時候,卻意外的看見了本該直接在鑒定中心出現的方彥祖,和鍾學禮聊著天的他聽見腳步聲,正巧也偏過頭朝她這裡望了過來,兩人的視線在空中相遇,秦芷柔有些尷尬的紅了臉頰。
方彥祖假裝沒有瞧見秦芷柔臉頰上的兩抹紅暈,漆黑的雙眸微微閃爍了一下,沖著她十分禮貌的笑了笑:「秦小姐,早。」
「……早……早……」秦芷柔微微一愣后,一邊慌忙的應著,一邊跨下了最後一級台階。
「小柔,給你留了粥了,還熱著,快去吃點吧,吃完了,我們就一起去拿報告。」鍾學禮斯文的臉上始終揚著一抹溫和的笑容,這樣清爽的笑容秦芷柔已經很久沒有見到了。
自從鍾展風在這個家裡耀武揚威,並且換走了家裡所有的傭人和保鏢后,鍾學禮在這個家裡就變得異常的沉默,整日里不是呆在房間里,就是呆在花房裡擺弄他那些花花草草的,也不與任何人多說話,整個人悶悶沉沉的。
如今方彥祖的出現,終於重新讓鍾學禮的臉上出現了笑容,那種發自心底的愉悅,讓秦芷柔也忍不住跟著開心起來。
秦芷柔笑著點了點頭,腳下轉了個彎就朝廚房的方向走了過去,她讓守在廚房裡的傭人退了出去,自己拿了碗盛了一碗粥,她剛捧著碗準備就在廚房中間的工作台上解決自己的早飯,方彥祖跟著跑進了廚房。
「方……方先生?」秦芷柔吃驚的看著方彥祖拎過一旁的椅子就坐了下去,似乎頗有些看著她喝粥的意思,卻反而讓她有些坐立難安。
方彥祖雙眸微微沉了沉,整個人懶懶的靠在椅背上,雙手環胸,翹起了二郎腿:「你喝你的粥,我就是隨便坐坐。」
「爸……爸呢?」秦芷柔結結巴巴的朝廚房外張了張,隨後又緊張的看向方彥祖,捧在手上的一碗粥都不知道該不該喝。
「我讓爸去準備一下,換身衣服,等你吃完了,我們就出發。」方彥祖側目挑了挑眉,一雙黑眸緊緊的盯著秦芷柔蒼白的臉色。
誰知聽見方彥祖的話,秦芷柔的手不禁微微一顫,碗里的粥頓時溢了幾滴出來,她忙不迭的將碗放下,抓過一旁的抹布擦拭:「我……我就不去了……」
「為什麼?」
秦芷柔沒有發現她低頭的動作讓她後頸的皮膚暴露了出來,眼尖的方彥祖正好瞧見了那一塊塊的青紫色,以及微微紅腫的皮膚,他當下雙眸微微一沉,眼中閃過一抹陰鷙,不過臉上卻是沒有顯露分毫。
「我……我今天有事,不能去了,爸……就拜託你了。」秦芷柔重新捧起了那碗粥,低著頭一邊喝粥一邊含糊不清的回答,她根本不敢抬頭直視方彥祖探究的目光。
她感覺自己就像是個做錯事的孩子,心慌意亂的有些手足無措,又深怕對方會從她忐忑不安的臉上看出端倪,因此腦袋越垂越低,幾乎都要埋到碗里去了。
「哦……」方彥祖意味深長的拖長了尾音,看著她小心翼翼的模樣,不覺嘴角微微的勾了起來,幽深的眼中卻劃過一抹心疼。
秦芷柔就這樣在一道灼熱的視線下,既忐忑又無措的喝完了一碗粥,儘管肚子才半飽而已,可是她卻沒有勇氣再添一碗,只能輕輕放下了碗,神情窘迫的輕喃道:「我……飽了。」
誰知,這一次方彥祖倒是沒有再說什麼,而是深深看了她一眼后率先起身走了出去,只是當他堪堪跨出廚房的瞬間,突然冒出一句:「你太瘦了。」
說完就在秦芷柔錯愕的目光下,大步流星的朝客廳的走了過去,絲毫不理會身後秦芷柔內心的翻騰,等方彥祖的身影消失在她的視線里后,她下意識的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胸,跟著「唰」一下整張臉漲得通通紅。
不過更讓秦芷柔意外的是,她從廚房出來的時候,那個保鏢隊長突然出現在她的身旁:「少奶奶,少爺吩咐了,讓您今天陪著老爺一同去鑒定中心看報告。」
「鍾展風吩咐的?」秦芷柔震驚的盯著保鏢隊長,她用力眨了眨眼,深怕自己聽錯了,直到保鏢隊長十分鄭重的向她保證,她都還有些不敢置信,這一刻她有些搞不懂鍾展風的意思了。
直到他們的車子緩緩的駛入鑒定中心,她才終於明白了鍾展風的意思……
看著鑒定中心門口堵得水泄不通的記者們,秦芷柔下意識的一個哆嗦,原來鍾展風根本就是早就策劃好了一起,而她不過是他安排來看戲的看客而已,她下意識的朝鐘學禮和方彥祖看了過去。
鍾學禮與她一樣對於眼前見到的景象十分的震驚,他看著窗外密密麻麻的記者們和攝像們,有些不悅的問道:「怎麼會有這麼多記者?」
三人中只有方彥祖十分鎮定,他冷眼瞧了瞧車窗外的情況,冷靜的對司機吩咐道:「繞到地下車庫。」
銀色的賓士車緩緩的朝地下車庫駛了過去,然而還是有眼尖的記者發現了他們的車子:「是鍾學禮的車子。」
一個記者的大呼聲,立刻引來了所有人的關於,於是大家都發現了這輛正準備偷偷駛入地下車庫的車子,於是所有的人都朝車子的方向跑了過來,很快就將整輛車子圍了起來,還有人拍著玻璃窗大聲的喊了起來。
「鍾先生,鍾先生……」
「鍾先生,聽說您是來取報告的,您對報告的結果有什麼期待嗎?」
「鍾先生,如果報告出來證實你們真的是父子,那您是不是要重新分配鍾氏集團?」
「鍾先生,麻煩您能不能說一下,十多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麼?」
……
諸如此類的問題一個接一個的撲來,車上的鐘學禮臉色越來越難看,明明是他再三叮囑了一定要保密,怎麼就會讓這些像蒼蠅一樣的記者知道:「這些記者怎麼會知道的?」
而此時,司機的右腳用力的踩在剎車上,動也不敢動,深怕一個不小心,鬆了腳而撞倒了人。
秦芷柔刷白了一張臉,看著窗外如蝗蟲一般的記者群們,再回頭看了看鐘學禮難看的臉色,咬了咬唇不安的說道:「爸,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