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二章 意料之外
“這個人的背景查過了嗎？來這裏的目的和動機，還有這個時間點，都這麽湊巧的碰在這個時間了嗎？”縱使是提前準備好的安排，但隻要是謊言就一定有漏洞，薑城想要找到這個人身上的問題，以及，他和薑一歡的關係。
“還沒來得及詳細查，但至少他說的那些信息，都是對的，暫時沒有發現什麽不清楚的。”這個名為康輝的人明麵上的所有個人信息都和他自己所說的相符，看來早都有所準備了。
“去那邊看看。”
這邊的審訊也審不出什麽問題，薑城和邊凜則將目光轉向了另一個房間，那裏正在被審訊的，正是“和這件事沒有一點關係”的薑一歡。
“我這一次受邀出行，在路上的時候身體便有所不適，但我個人和主辦方的關係又十分的友好，不好拒絕，便也出席了這次的商宴會。隻是我到了之後便一直在房間裏休息，直到外麵的槍聲那麽大，我才出來的。船艙裏身邊的服務員都能證明這一點，我從來都沒有從房間裏出來過，更不要說跑去其他的房間了。”
一番解釋跟幾分鍾前他自己跟薑城所說的簡直一模一樣，不在場的證明也找好了，全然將自己與之件事情脫開關係。
“你所說的那個服務生我們詢問過了，他自己也沒有把人全部都認全，隻是說好像是你，你想想看，還有沒有什麽能夠證明你不在場的人或者事物。”阿傑之前雖調查過薑一歡的很多信息，自己安插在那邊的人手也傳來消息說薑一歡最近正在準備什麽大的事情，可沒有當場抓他個現行，他便能把自己撇的一幹二淨。
“嗬嗬……長官，這要是還不夠的話，我也沒辦法了，人家都說過了我自始至終都沒有走出過這間房間，你還非要說這不管用。要不然你去問問獨狼，問問他之前有沒有見過我，和他做交易的人又是誰？嗬嗬……”明知故問的態度，認準了死人不會說話這個理，便將事情都推在他的身上，誰也不能證明自己是不是做了這個交易的準備。
“你……”阿傑忍不住皺眉，卻又無可奈何，歸根結底是自己這邊的工作沒有做好，最直接的證人被當場擊斃了，自己的線人現在又下落不明，生死未卜，沒有任何證據，自己是沒有權利羈押他超過二十四小時的，這一點，薑一歡也很清楚。
“那麽長官，你問的話我都回答完了，我可以走了嗎？最近身體實在是不適，我的醫生說我得好好休息呢。”
說完他好似有意無意般朝那層審訊玻璃外看了一眼，而那外麵站著的，正是一直注視著他的薑城。眼神裏的嘲諷與譏笑顯得十分刺眼，充斥著對房間外的人的鄙視與不屑之情。
“……好，你可以走了，若還有什麽事，我們會隨時傳喚你，希望你能配合我們辦案，謝謝。”
“謝謝長官，您才是辛苦了，嗬嗬……”
顯然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薑一歡紳士的拉開自己身後的座椅，微笑的走了出去。出門一轉角，便看到了等在那裏的薑城，目色沉沉，陰晴不辨。
“怎麽？長官剛詢問過，你還要來詢問我？以什麽身份？嗬嗬……”
“我哪有權利詢問你呐，我隻不過是來提醒提醒你，貨既然已經到手了，那至少也應該要安全的送回去，這才能算這件事情幹的漂亮，不是嗎？”
薑一歡眉目不可明見的皺了一下，隨即很快便消失了，依舊是自己招牌的假笑，斜著身子，驀的抬起眼皮，望向薑城，“貨，什麽貨？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啊我的侄子，我現在很累了，先回去休息了，有什麽事情以後歡迎你來詢問，不過……要預約，嗬嗬……”
在提到貨的那一刹那，薑一歡有一瞬間的遲疑，但畢竟是經曆過許多大場麵的人，這是在哪，他還忘不了，且不說現在自己開口問能得到什麽情報，若是他在套自己的話，那這種自我暴露的事情，他能做嗎？
“估計下一次見到你，咱們就不能這樣心平氣和的聊天了，祝你好運。”說完便轉身走了，不想再看薑一歡那張令人作嘔的臉。
“嗬……還不是當初的那個被人利用的男孩。”
兩個小時之前，和獨狼的交易剛剛完成，房間外一直望著風的手下進來跟薑一歡耳語了幾句，便出去了。
“狼哥，我這邊突然有點事情，既然咱們的交易已經順利完成了，你就在這裏休息一下，等著撤退，我去處理一下，一會會有我這邊的人來護送你回去。”
“好，薑總客氣了，我這邊的人還有十分鍾就到，你盡管去辦自己的事情，我會安全撤離的，這次的交易很開心，期待下一次和你的進一步合作。”
兩人友好的握了握手，氣氛一片祥和。
薑一歡從之情準備好的房間後側的小門裏出去了，直通他旁邊的另一個房間。剛才手下進來對他說的話是“情況有變，按原計劃撤離。”
原本薑一歡以為薑城隻是猜測到他要有所行動，但是同自己接頭的人，接頭的時間地點他應該都是不知道的，便也隻是準備按計劃進行，畢竟黑幫之間的火拚，他薑一歡也沒什麽好怕的。
可是就在前天，自己從木德州那裏得到消息，因為自己此次合作的對象，“獨狼”是國家隊已經盯了很久的大毒梟，所以這次的交易，國家隊也一直在暗中注視著他們。而且已經和薑城那邊的人接了頭，準備一舉將自己搞垮。
自己這邊已經有人滲透，不知都透露了些什麽信息給外界，因為當時那人正要和外麵的線人接頭，自己很輕鬆的便找到了他，將他交給了木德州處理，以他的手段，應該不難問出點什麽來，可沒想到的是那人的嘴實在是太嚴實了，自己什麽有用的都沒有得到，便解決掉了。
他們的計劃便是在他們知道的時間之前，提前完成交易，然後把自己早已準備好的，有把柄在自己手裏的替罪羊，送進了那間房間，也替自己上了斷頭台。
本來事情的把握性並不大，因為獨狼那邊不知道會不會因為嚴刑拷打暴露自己，但沒想到的是因為他自己負隅頑抗，被中國警方當場擊斃了，這樣以來，他便不怕什麽了，死人的嘴裏什麽都說不出來，那麽剩下的事情，便由著他說了。
康輝的身份都是真的沒錯，但他實則一直是薑一歡培養起來，專門替他運毒的人，地產公司不過是一個假的外殼罷了。他上麵有一個八十歲的老母親現在正在薑一歡安排的敬老院裏休養生息，而他還有一個離異的妻子留下的孩子，今年才十歲，上小學。
用人，薑一歡從來都沒有相信過別人，隻有將對方的把柄和弱點抓在自己手裏，他才會相信他，讓他為自己賣命，而若是出了什麽問題，他便為自己送命，他的毒辣與陰狠，已經深深的存在於他的靈魂深處，無法洗刷。
若是康輝在裏麵好好說話，心甘情願的淪為自己的替罪羊，那他的母親和孩子，自然能夠得到更好的生活，可若是他不願意的話，那便讓他們去地獄見麵吧，他不介意自己手裏多死那麽一兩個人，那些人對他來說根本就不重要。
事情到了這一步，也算是嚴絲合縫了，沒有人再有證據能將他送進去，有國家隊的人幫助又怎麽樣，你薑城能奈我和。
“那邊的貨物查的怎麽樣了，隻要沒有送出去，就還有機會。”
薑一歡的計劃自然是十分縝密和謹慎的，但是他忘記了一個人，一個自從他站在船艙的甲板上便沒有見過的人，林瀟。
一步錯，步步錯，一個沒注意，讓大家都陷入艱險。
“嗯還在我們的視線範圍之內，但我們恐怕堅持不了多長時間，天色太黑了，他們走的又是水運的小道，人手很多，若再不跟緊一點，怕是就要丟了。”
林瀟帶著兩個人，在黑夜中緊緊地跟隨著前麵的三艘快艇，最中間的快艇上是一男一女，而周圍的兩艘快艇上則裝滿了木質的集裝箱，看不到裏麵的貨物到底是什麽，但若是沒猜錯的話，那便是薑一歡不久前剛剛交易完得到的貨物，現在正準備把它運送出這片區域。
邊凜在聽了紀媛媛的話之後便查了周仙萌的身份，結合到之前自己和薑一歡“交戰”的經驗，推測出當年他放走的那個名叫鍾達的男人，應該就是周仙萌的姐夫，周婷的男朋友。此次出現在這裏絕非偶然，應該是薑一歡派來護貨的，在曾瑜跟隨阿傑去突襲休息室的時候，林瀟便在混亂中觀察著整件事的形勢，手下的人很快傳來消息，在豪華遊艇西南側的甲板下口處，有幾個送貨的工人正在運貨，對外好似說是在搬運酒水之類的儲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