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一次約會
我驀然回眸，季少一就貼著我低頭含笑看著。
他笑得陽光明媚，我瞬間就忘了之前的氣了，一時間玩興大起，轉身假意抬起手掌要做狠狠擊打他下巴的動作。
他的眼底閃過一絲錯愕，身子下意識往後仰，然而環住我的手卻沒有松。
我當然不是真的要打他。
怔忡后，二人對視著都笑了起來。
他有些委屈說：「當初你那樣一掌我正好把舌頭咬了，爛了我一個禮拜，差點就靠輸液度日了！」
我吃了一驚，怪不得我說請他吃飯他拒絕了。
他又說：「你還買了一堆吃的說感謝我，全被我寢室那些人瓜分了，渣子都沒留下！」
我聽得也心疼了：「啊？那可是花光了我一個月的閑錢啊！」
季少一蹙眉靠近了些，話語恨恨道：「現在重點是你的閑錢嗎？」
「……」
他靠得太近，我只好推推他，提醒：「公眾場合！」
他微哼一聲，終於收斂一些。
我這才想起來：「你怎麼追上我的？」我有地鐵卡，他總不至於有嗎？我記得我下來的時候無論是自動售票機還是人工售票台都是人山人海的，他絕對不可能這麼快追上我。
季少一利落從口袋裡抽出了一張地鐵卡，得意說：「不知道有錢能使鬼推磨嗎？」
不過他的這點小得意在出站的時候就滅了。
卡片掃了兩次都提醒餘額不足，必須充錢才能出來。
我忍不住就笑了：「看來你的錢沒把鬼沒推到頭嘛。」
他有些憤怒指著我：「站在那裡等著！」說完，他轉身朝服務台去了。
我低頭看了眼手錶，直接頭也不回走了。
才走到公司樓下，季少一的電話就打來了，我低頭看了看，沒接。
上去正好趕上開會，我收拾了下就和紀寶嘉一起去了會議室。
唐慧突然大聲說：「朱總，現在員工遲到都沒人管了嗎？」
朱總尷尬笑了笑，說：「是人可能都會偶然有急事的嘛，不要那麼在意。」
朱總和小張上前離去了，唐慧氣得臉色鐵青，回頭看見我正站住了腳步看著她。
她倒是沒有躲，直接上來說：「別以為攀上了季總你就能為所欲為，他季少一就算再牛，照樣不敢退南家的婚事！」
紀寶嘉有些緊張拉住我的衣服勸我別跟唐慧一般見識。
我站著不動，不懼凝視著她，說：「那又怎麼樣？就算到時候我會一無所有，但慧姐難道不認為我能在那之前先收拾你嗎？」
唐慧的臉色大變，顫抖著唇突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正好前面有同事叫她，她像是撿到了台階下，忙走了。
紀寶嘉鬆了口氣，側臉看著我，笑著說：「還以為慧姐多厲害呢，你不過隨便一句話，瞧把她給嚇的！」
「我不是隨便說的。」我凝視著唐慧匆匆離去的背影漠然道，「寶嘉，我們不辭職了。」
紀寶嘉看我的目光更驚訝了。
因為我明白現在就算找遍江城所有的工作，怕那些人都會因為季少一的關係錄取我，既然這樣，我不如留在這裡，畢竟我得賺錢養自己。
從前還覺得唐慧無所謂，不過現在看來，一旦我失去季少一的庇護，唐慧一定會把我踩在腳底，既然我現在就有這樣的意識，為什麼要等這種事發生？
會後，我去朱總的辦公室拿回了我和紀寶嘉的辭職信。
朱總高興地說：「小沈，你這樣就對了嘛！還有你說同意出設計稿也是真的嗎？」
「真的。」我一笑，說，「也得感謝朱總栽培，不然我怎麼能有那麼好的運氣負責這麼大項目整一層樓的設計？我看這樣吧，今晚我請大家吃飯，請朱總一定賞光，還有請帶上您的千金來吧，上次我見了一次就好喜歡。」
直到我出門都朱總一直都是笑得合不攏嘴的樣子。
不消半小時，我要請客的消息傳遍了整個公司。
中午休息，紀寶嘉和我一起從洗手間出來，她就忍不住說：「錢還沒到手呢你就請客，雖然公司人不多，但怎麼著也得有十多個人，好大一筆錢呢！你找地方得動動腦子，要不我幫你看看，能不能找個有面子又不會很貴的地方。」
她說著拿出了手機APP打算找。
我毫不猶豫說：「別找了，就同和居吧。」
紀寶嘉驚訝得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凌止你瘋了？你幹嘛請他們吃那麼好！那得多少錢啊！」
「沒聽過吃人家的嘴短嗎？為了我們的以後，是時候下點血本了。所以我覺得應該先預支點設計費。」說著，我拿出了手機打算給季少一打電話。
卻沒想到我才拿出來，他的電話就進來了。
我蹙眉，紀寶嘉突然拉著我說：「季，季總……」
我一抬頭就看見季少一滿臉冷漠坐在我的位子上，他的目光看過來，直直凝視著我不說話。
我遲疑了下，只好上前說：「你怎麼來了？」
「找你。」
「都來了還打什麼電話。」說著，我低頭掛斷了。
「試試你的手機是不是壞了。」季少一順勢瞥了我的手機一眼，明顯感覺他的眸色微冷，隨即聽他冷聲說，「既然沒壞，為什麼不接電話？」
「……我之前在開會。」
「你們公司在地鐵站外開會？」他咄咄逼人問。
我咬著唇，自覺理虧，只好說：「我正想給你打電話來著。」
聞言，他眼底的生氣似乎消散一些，但還是冷冷說：「幹什麼？」
我咽了口口水，說：「晚上請你吃飯啊。」
「真的？」他的雙眼放光，隨即大約意識到不妥，咳嗽一聲，說，「那晚上見。」
說完，他起身直接出去了。
正好朱總從外面回來，進門時和季少一打了個照面。他忙問我：「季總怎麼突然來了？」
我想了想，說：「哦，季總說晚上他也會去，大家吃飯時也聊聊對設計的想法。」
朱總忙笑：「對，應該的，應該的。大家都去，一定都去！」
我轉身坐下，朝唐慧看一眼，心下冷笑一聲，我知道我請客她不會去的，不過這樣一來，由不得她不去了。
…………
下班后，季少一準時準點出現在了樓下。
我小跑著過去，他下車給我拉開車門，始終凝視著我笑。
「去哪裡？」他繫上安全帶問。
「同和居。」
他有些驚訝看向我，隨即蹙眉說：「那可……有點貴。」
「我知道。」我笑了笑，說，「所以向你預支設計費。」
他一愣，片刻，才問：「你……同意了？」
我哼一聲：「所以你同意嗎季總？」
他一時間有些心花怒放，忙拿了手機打了個電話：「封秘書，轉500萬到沈小姐賬上。」
我一陣吃驚，看著他高興的樣子，脫口說：「你不會想吃我500萬吧？」
他抿了抿唇：「留著，慢慢吃。」
看著他高興的樣子，我不自覺低下頭，覺得好像找不到好時機告訴他我今天請了全公司的人一起吃飯，思來想去，最後決定什麼也不必說了，到了他自然就知道了。
…………
同和居二樓，我才想推開包廂門，季少一突然拉住了我。
我回眸，只覺得手腕一陣涼涼，低頭就見一條滿鑽的手鏈被套在了手上。
縱然過道燈光柔和，我都覺得快被閃瞎眼了。
「季少一，你……」
他的大掌輕握上來，言語間掩飾不住興奮：「這是我們重逢后的第一次約會，所以就想留個紀念。」
第一次約會……
我的心口一震，身後突然傳來紀寶嘉的聲音：「凌止，你怎麼才到啊！」她看見季少一，忙禮貌打招呼，「季總，大家都等你們呢！」
紀寶嘉說著，推開包廂的門。
裡面所有人忙站了起來：「季總！」
我垂下眼瞼不敢回頭，單是季少一握著我的手那股狠狠收緊的力道也能猜出他此刻瞬息萬變的臉色了。
紀寶嘉已經進去坐了。
季少一的聲音如錘從我後腦勺落下：「這就是你所謂的請我吃飯？」
天地良心，我也不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
其實，在他送我手鏈之前一切都還是挺好的。
我只好把他拉到一側，硬著頭皮說：「你聽我解釋。」
「聽著。」他的聲音冷了。
我深吸了口氣，不要臉地說：「你能帶我去參加你公司的晚會，我為什麼不能把你帶來我公司的聚會？」
原本怒不可遏的深邃瞳眸瞬間又悄然溢出了光，季少一握著我手的力道溫柔了些，聽他微哼又帶點小得意，說：「這解釋，算你勉強過關。」
我鬆了口氣跟著他進去。
大家都坐下了，季少一讓大家隨便點。
我悄然環顧，坐在朱總女兒邊上的，果然是他的夫人。朱總的千金是二胎，才4歲，離開媽媽，所以他一定會帶上夫人一起來。
席間我和小姑娘說了一會兒話，瞥見唐慧始終不快的目光。
朱總很高興，多喝了幾杯，趁著他去上廁所的時間，我去敬了一圈。
到唐慧身邊時，壓低聲音說：「不好意思慧姐，我讓朱總明天就把你開除，今天這一頓，當散夥飯吧。」
這話我當然是騙她的，她的臉色難看，放下了酒杯就出去，不用想也知道是找朱總去了。
後來，朱夫人帶著女兒去上廁所，回來后臉色很是難看。
朱總回來了，卻始終沒有見唐慧。
季少一皺眉掃視了眼朱總一家，隨後看向我，我有些心虛站起來說去買單。
…………
我才抽出卡，身後人影壓下，季少一的手按住了我的卡，他極快把自己的卡遞了出去。
「不是說了我請……」
「你的錢不能請別的男人吃飯。」他霸道說著，結完帳就直接拉著我出去。
我忙說：「我還沒說一聲……」
「我打過招呼了。」他直接拉我出去，在門口站定，目光微寒凝過來，「不過是一個唐慧，你還這麼大費周章地下了一盤棋？」
我一愣，沒想到在感情上遲鈍的季少一其實也不是個傻子。
他近了些，氣息微斂：「所以你今天非但不是特意約我，還在利用我？」
我想起那日在酒店如同惡魔般的男人，嚇得脖子一縮，下意識道：「生氣了？」
他不言語，凝視我的目光低沉，似乎下一秒就要火山噴發。
這時，裡面傳來同事們出來的聲音，我本能往裡面看了一眼，心裡想著本來今天收拾了唐慧很爽快，但如果季少一在這裡爆發了那我真是丟臉丟到家了！
他往前一步，捉住我的腰，我驚詫得抬頭看他一眼，他的目光瞥向裡面，似乎瞬間明白我的顧慮，下一秒，他突然說：「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