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你有的，我全有
霍亦沉又很順口地說：「你說丟了鑰匙，我會讓臨叔給你重新配好，今天好好休息，明天請個假，和我一起去見李慎之。」
「霍……」我原本想要拒絕的，這時手機的屏幕亮了，有信息呼入，而且，連著發了兩條。
我下意識閉緊了嘴巴，腦中愣愣只想著，是季少一嗎？
因為我之前沒有回他的信息嗎？
我緊張得整個人都緊繃了，也忘了要和霍亦沉說什麼，頗有種捉姦在場的感覺。
信息又發了一條進來，我不自覺攥緊了床單。
「不看嗎？」霍亦沉突然問。
我悄然抬眸，見他的目光直直落在我的手機屏幕上，臉色有點沉，似乎不太高興了。
我無奈只好硬著頭皮打開了，在看見「紀寶嘉」三個字的時候長長鬆了口氣。
打開信息，我卻愣住了。
她說：
「凌止，昨晚霍先生說打不通你的電話，來問我有沒有見過你，我說沒有。」
「我思來想去，我沒說錯什麼吧？」
「回我啊，我好心虛。」
我的指尖微涼，原來霍亦沉早知道我沒有和紀寶嘉在一起，他早知道我在騙他，他為什麼要裝做不知道？
「怎麼了？」霍亦沉見我呆住不說話，傾身過來問。
我忙回復了「沒事」過去，然後說：「沒事，是……寶嘉。」
霍亦沉的臉色又恢復了一貫的淡然，應了聲「哦」，就不再說話，依舊體貼地喂我吃東西。
我掩飾住內心的驚慌，脫口問他：「你為什麼不問我？」
他清淺一笑：「問什麼，上次不還嫌我管得太寬嗎？如今我不問了，你倒是又想我管你嗎？」
他的話直接堵得我再說不出一個字。
道理好像是這個道理，但是為什麼我覺得心裡那麼彆扭！
外面傳來敲門聲，接著，南宮江臨進來說：「先生，季夫人和南小姐來了，說是來看望太太。」
霍亦沉略微蹙眉，他頭也不回，直接說：「告訴她們說凌止休息了，請她們回去吧。」
「是。」南宮江臨轉身要走。
「臨叔。」我忙叫住了他，沉了口氣，看著霍亦沉說，「人都來了，讓她們回去不太禮貌，還是請她們進來吧。」
聽我這樣說，霍亦沉也不好拒絕。
季夫人進來時，與之前在季少一家裡已經判若兩人了，她笑著說：「本來應該讓少一來探病的，只是他臨時有事，婷婷就替少一來了，他們兩個誰來也都一樣的嘛，沈小姐不會生氣吧？」
季夫人大約以為我還不知道她在訂婚宴上威脅季少一的事，此刻帶南瑞婷來自然是給我下馬威的，更是千方百計提醒我自己的身份。
我勉強笑了笑：「怎麼會生氣，謝謝你們來看我，我的傷沒什麼的。」
今天的南瑞婷穿得很休閑，踩著平底的她依然還要高出季夫人很多，她上前來，將東西放下，說：「這是淡化疤痕的藥膏，希望沈小姐可以用得上。」
「謝謝。」什麼希望我可以用得上，在咒我留疤嗎？
季夫人突然朝霍亦沉說：「亦沉，我有事和你說。」她又朝南瑞婷說，「婷婷你就留在這裡陪沈小姐說說話吧。」
霍亦沉遲疑了下，終於跟著季夫人出去了。
門一關上，南瑞婷就收起了臉上的笑，高傲在沙發上坐下了，睨視著我說：「說吧，你又幹了什麼好事？又去糾纏我家少一了？哎，沈凌止，你怎麼就那麼不要臉？」
我憑她去說，完全不生氣。
季夫人不就是專程留下她來打擊我的嗎？可我再也不會在意了。
況且，我也正好有話要對南瑞婷說。
南瑞婷又說：「霍先生那麼優秀，你到底哪裡不滿足？」
我抬眸就嗆她：「季少一也挺優秀的，你不是照樣不滿足？」
她狠狠瞪我一眼，冷笑說：「也不照照鏡子，你也配和我比？」
我直接說：「眼睛、鼻子、眉毛、嘴巴、胸、腿，你有的，我全有，一樣不少。你是女人，我也是個女人，為什麼不配？」
她再是忍不住，哧的就笑出來了：「你以為看數量嗎？你懂什麼叫優質嗎？」
「我不理解什麼叫優質，但我懂情人眼裡出西施。」我坐直身體，從容看著她，說，「所以肖導這個有婦之夫在你的眼裡依然那麼不可替代，之前我不明白，但現在我想通了，你把照片發給亦沉，只是想借他的手爆料吧？因為肖導想要保密，但你卻受夠了這段地下情，卻又不想自己出手。只可惜，事情卻沒能如你所願。」
南瑞婷的臉色終於變了。
我嘆了口氣說：「其實憑你的條件，何必委屈自己跟一個有婦之夫在一起？」雖然我不知道上次那個所謂的追求者是誰，但卻感覺得出，對方各方面的條件絕對不會比肖成差。
「他才不是有婦之夫！他一年前就離婚了！」南瑞婷忍不住，終於爆發了，她「騰」的站起來，冷冷凝視著我說，「你算什麼東西，也敢來嘲笑我？你才是那個有夫之婦，卻還要糾纏著少一的人！骯髒不要臉的那個人是你！」
我笑了笑，目光絲毫沒有躲閃，不過肖成已經離婚的事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看著南瑞婷維護肖成的樣子，我才瞬間發現，在愛情里，果然每個人都是一樣的。
她此刻的樣子，就跟季少一在季夫人面前維護我時一模一樣。
我突然替她不值了。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肖導前段時間還和他太太在電視上秀恩愛吧？」
南瑞婷咬牙切齒說：「那是為了配合新電影的上映！」
「我不懂你們圈裡的那一套。」我搖了搖頭，直視著她，說，「我只知道他若真的愛你甚於一切，是不會對你做這種事的。難道他不會想到一旦事情曝光，你才是千夫所指的那個人嗎？你不是個不聰明的人，為什麼還要義無反顧壓上自己的前程？」
南瑞婷的紅唇微微顫抖著，其實她心裡應該都明白的。
只是極快的時間，她猝然一笑，朝我走來，冷冷說：「面對感情你還能這樣理智，所以你才能在少一和霍先生之間作出選擇，因為他們兩個你一個都不愛吧！沈凌止，你和你媽一樣只是在選擇而已，你們根本不懂愛！」
我不想跟她爭論我媽的愛情觀，乾脆下了床，坦蕩站在她面前問：「是因為肖成嗎？你和季少一的訂婚宴上，是因為你爸爸用他威脅你，所以你才答應和季少一訂婚的嗎？」
南瑞婷大約沒想到我會突然這樣問，那雙美如琥珀的雙瞳里掩飾不住的詫異。不消片刻，她突然大笑起來：「我南瑞婷可以為肖成放棄一切，我可以連什麼名聲都不在乎，我爸要是真的用肖成做威脅，我早就趁機昭告天下光明正大和他在一起了！」
她的話，說的我一怔。
她徑直往前一步，狠狠指著我的鼻子說：「是因為你媽！是你媽威脅了我爸！我是為了我爸才妥協的！因為我可以不顧自己的前程，但卻不能做不孝的女兒！」
我微微撐大了眼睛，內心的震驚翻江倒海般，她這話什麼意思？
怎麼會是因為我媽？
我脫口問：「我媽能有什麼威脅到你爸爸？」
「你自己去問她！」南瑞婷再待不下去，轉身就要走。
「南瑞婷！」我本能伸手拉住了她的手。
她回眸斜視看我，輕蔑說：「南瑞婷也是你叫的？你給我聽好，別亂插手我和肖成之間的事，你沒資格！鬆開！」
我不放，她狠狠推了我一把。
沒站穩的我直接跌坐在了地上，她吃驚地往前一步似乎打算要扶我，但很快，她又回過神來，轉身就匆匆出去了。
我獃獃坐在原地很久很久，想不明白事情怎麼會這樣？
葉薇她憑什麼威脅南市長？她手中要是有那樣的籌碼，最初的時候根本不必來求我離開季少一了啊。
對，一定弄錯了，一定有什麼誤會！
我扶著床沿站了起來，原本還想拒絕跟霍亦沉去見李慎之的，不過現在我倒是急著想見葉薇了。
…………
大約是昨晚沒睡好的緣故，下午我便昏昏沉沉睡著了。
醒來就聽見樓下有人說話的聲音，我低頭看了眼手錶，五點多了，我有些餓了。
出去時，才發現來人竟然是許禾子。
她一見我就站了起來，霍亦沉起身直接扶我去餐廳坐下，笑著說：「正要開飯，還想著要不要叫醒你。」
許禾子捂著臉說：「霍舅舅，我可從來沒見過你對一個女人這麼溫柔！」
我一愣，對小眠也沒有嗎？
不過又一想，許禾子常年在美國，也許根本不認識小眠。
我真的餓了，直接就吃起來，卻見許禾子看著滿桌的菜唉聲嘆氣著。
我忍不住問她：「菜不合胃口？」
許禾子咬著筷子說：「沒有，就是想著我哥病了沒胃口而我卻來大魚大肉心裡不舒坦。」
想起早上離開時季少一的臉色並不好，此刻又聽許禾子的話，我的心又揪了起來。
「問他想吃點什麼，他說就想喝粥。」許禾子突然盯住我說，「我哥說你可會熬粥啦，所以我其實是特意來請教你的！我從沒有進過廚房，你教教我，好不好嘛！」
我幾乎是立馬放下了筷子，站起來說：「哦，好，我現在教你。」我只是想著，讓她趕緊學了，趕緊回去熬粥給季少一吃。
卻不想，我才轉身，手腕被霍亦沉握住了。
他淺聲說：「別那麼麻煩，既然少一不舒服，我們吃完一起過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