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愛到可以付出生命
我握著手機呆住了，內心的卻流淌過憤怒。
「我爸爸的血脈？都這個時候了，您的嘴裡什麼時候才能有一句真話？」
我才不信，葉薇就是怕我不捐骨髓，這才編造這些來騙我的！
她在電話那頭哭起來：「小念真的是你爸爸的兒子！他是沈宏的兒子！」
葉薇的無恥，讓我直接掛斷電話都不甘心。
我深吸了口氣，冷冷說：「我爸都不在世上了，別再侮辱他！」
葉薇卻說：「凌止，我真的是沒有辦法了才來求你的！你要是不信，我可以給小念和慎之做親子鑒定！但是你要知道，慎之是很要面子的人，他一定會把我和小念趕出李家，小念後續的治療費用就是個問題了！難道你非要這樣逼我們嗎？」
我吼她：「現在這一切都是我的錯，都是我逼的嗎！」
吼完，我忍不住哭了。
那邊，葉薇再不說一句話，哭聲越來越大。
秦默川皺眉上前問我：「電話那頭是葉薇阿姨？」
我點頭。
秦默川的臉色更難看了，他將手機拿了過去，走到窗邊壓低了聲音在說著什麼。
我聽不清楚，也不想去聽。
此刻的我，滿腦子都在想著葉薇之前說的一番話。
我一遍一遍催眠自己，不要相信葉薇的話，不要再上當。
她一直在騙我！
一直！
隔了會兒，秦默川卻又回來，他在我床邊站了片刻，終於將手機遞過來。
他嘆了口氣，說：「葉薇阿姨說，再和你說一句話，就說一句，然後，要走要留都隨你，她絕不會再糾纏你。」
我盯住他遞過來的手機半晌。
最終還是伸手接了。
葉薇的聲音嘶啞得厲害，一直在哭。
她說：「凌止，你想想小念叫什麼。」
葉薇說一句，就真的只有這樣一句。
然後，電話被掛斷了。
小念叫什麼？
我的腦子突然空白了一片。
良久良久，才想起來，他叫——李念深。
念深，念深，念沈……
葉薇是想說，她給他起這個名字，是她一直在思念爸爸，懷念爸爸嗎？
這是真的嗎？
真的不是巧合嗎？
手機彷彿也似千斤重，我再握不住，直接掉落在床上。
「凌止！」秦默川快步過來，蹲下身問我，「沒事吧？葉薇阿姨說了什麼？」
我的腦中，全是李念深的名字。
片刻，我掀起被子下床，急著說：「默川，我得去見她！」
爸爸老實一輩子，愛了我媽一輩子，最後走得那麼凄涼。
如果李念深真的是爸爸的血脈，哪怕只是一絲細小甚微的機會，我都不想放過！
秦默川猶豫了下，終於點頭說：「好，我帶你去。」
…………
梁驍的車跟了一路，在樓下停了。
他上前拉住我說：「我就不上去了，在樓下等你，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
我知道他是擔心我。
我感激地點頭。
樓上，葉薇果然還在。
她坐在沙發上哭，茶几上紙巾都用了一堆。
紀寶嘉看見我就衝過來，驚訝地問：「這到底怎麼回事？」她又壓低聲音說，「你媽懷著你爸的孩子嫁給別的男人了？」
我實話說：「我正要問她。」我回頭看秦默川，說，「默川，你能帶寶嘉去你那坐會兒嗎？」
「不行，我要在這裡。」秦默川立馬拒絕了。
倒是紀寶嘉，識趣拉了拉他，說，「這是凌止的家務事，咱們還是先避一避吧，等過後凌止想告訴我們，我們再聽。」
紀寶嘉和秦默川還是出去了。
葉薇坐在沙發上，含淚看著我。
我沉下心思走上前，在沙發上坐下了，凝視她說：「說吧。」
葉薇似乎鬆了口氣，忙說：「好，我把一切都告訴你，我保證，絕無虛言！」
我低頭一笑：「是真是假，我自己會判斷。」
但她膽敢再騙我一次，我絕對馬上就走，讓她一輩子都找不到我！
葉薇的眼瞼垂下，隔了兩秒，才開口說：
「我跟李慎之是大學同學，因為參加了同一個社團，一來二去，很快就在一起了。大學畢業后，他白手起家自己創業，我也很支持他。
有一次他帶我出席一個晚宴，我喝多了，他把我帶回酒店房間休息。後來那天晚上，房間來了一個男人，卻不是李慎之，我連那個人的名字都不知道，甚至都沒看清楚他的長相。
那是李慎之人生中拿下的第一個大項目，他很快升了職。之後他向我道歉，說他也是為了我們的未來著想，他說這個世界沒有背景的人，就得摸爬滾打才能成功。
年幼無知的我原諒了他。
但沒想到他非但不收斂，反而變本加厲，我反抗過幾次，但那些男人根本都不在乎我，他們看我就像看一隻雞！
後來，周圍的人漸漸地說我為了爬上有錢男人的床可以不折手段。
這種烙印一旦標上，再洗不清了。」
葉薇說著，低頭哽咽起來。
關於她感情的事，我從沒有問過。
別人口中聽到的，大抵也是我媽是個如何如何愛錢，想攀高枝兒的女人。
但我沒想到她之前就跟李慎之有過一段。
我下意識收緊了雙手，咬著唇問她：「這中間也包括南市長？」
她默默點了頭：「那時候他還不是市長，但是南家很有錢。」
我的心跳微微加快，其實我最想問的，是這中間有沒有季文華。
可是這個問題幾次到了嘴邊，都被我咽了下去。
我竟然沒有勇氣。
葉薇繼續說：「我從剛開始的抗拒，到後來，漸漸麻木了。我就安慰自己，就當是為了慎之，就當為了我們的愛情。
那時候很傻，我是真的深深愛著他，愛到可以付出自己的生命。
但是後來，我發現自己懷孕了，我以為他可以娶我了。
沒想到他卻說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不知道是哪個野男人的！
他要我打掉。
我不同意，第一次，我跟他大吵一架。
我從樓上摔了下去，他就這樣丟下了渾身是血的我走了。
我的心死了，對他的愛剎那間就什麼都沒了。」
聽到此，我幾乎是本能撫上自己的小腹。
對那時候的葉薇來說，懷上自己所愛的男人的孩子很高興，但她怎麼也沒想到卻沒有高興的結果。
原來某種程度上，我跟她很像。
眼淚再忍不住，「唰」的就下來了。
我飛快抬手拭去，不想被她看見這一刻我對她全部的心疼和同情。
葉薇恰巧抬眸看來。
我微微側臉，故意憤怒說：「所以您找上我爸爸，把他那麼老實的一個人變成你們愛情的犧牲品！」
葉薇的嘴唇顫抖著：「凌止，我對不起你爸爸。」
「您當然對不起他！」我氣得哭了。
她的聲音帶著顫意：「那時候李慎之雖然已經有了巨城房產的雛形，他也賺到了錢，但我卻一分都拿不到。
是你爸爸把身無分文的我帶回了家，你可能不知道，那時候，你爸爸是李慎之公司的保安，我還親眼看見他因為撞到李慎之被當眾呵斥過。
你爸爸絕對不是我喜歡的類型，但當時卻是我唯一可以抓住的救命稻草。
我在你爸爸家裡住了一周，我勾引了他，上了他的床，他果然就說要對我負責，說要娶我，我答應了。
你爸爸，是這世上第一個真心實意說要娶我的男人。」
我哭得不能自已，我爸爸當然是這個世上最好的男人！
「既然爸爸那麼好，為什麼您結婚後就不能安安分分！如果說之前都是李慎之逼您的，那麼後來呢？您又為什麼……為什麼那麼……」
為什麼那麼賤？
葉薇狠狠擦了擦眼淚，眼底的愧疚瞬間被仇恨所替代，她凝視著我說：「李慎之很快娶了一個有錢人家的女兒，也就是圓圓的媽媽。我很不甘心，覺得太便宜了他！我要報復他！
凌止，你永遠不知道一個女人想要復仇的時候，能下多大的決心！
嫁給你爸爸的二十年，我每天都注重保養，因為我明白，一個女人最大的武器，是美貌！
當初李慎之也是因為這個，所以把我當成到處討好那些男人的利器！
我發誓要用他當年得到一切的武器對付他。
連上天都在幫我，圓圓媽媽雖然身出身高貴，卻長相平平，而我聽說，李慎之把生意做大之後，和原配之間的矛盾越來越多。
我故意出現在了李慎之的面前，他看我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他對我還是有感覺的。
男人嘛，都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我一直知道葉薇對付男人很有一套，今天卻聽得我脊背陣陣發涼。
可是我真的沒有辦法認同：「難道那麼多年，我爸爸對您的好，您就一點感受不到？」
聽我提及爸爸，葉薇的眼底又有了剎那溫柔。
她的唇角有了一絲笑容：「那天我去見完李慎之回來，你爸爸說，有人看見我和一個有錢的男人在一起，警告他小心戴綠帽子。
我以為我可以坦然面對的，沒想到心裡竟然是害怕。
你猜你爸爸怎麼說？
他說，他早就知道你不是他的女兒，但是沒有關係，他仍然愛我們母女，只要我一天不離婚，他就會一直照顧我們。如果我想離開他，他不會強求。
那一刻我就知道了，我害怕他知道我的事，是因為我早就愛上他了！
我放棄了報仇的念頭，我要給你爸爸生個孩子，屬於他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