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他果然有問題

  星仔帶著換了衣服的樓霆東出來了，我見星仔的臉色有些奇怪。


  樓霆東看一眼傻愣在沙發上的我，皺眉問：「不走嗎？」


  「哦。」我忙站了起來。


  上車時，我順口問了句：「樓先生來過這裡嗎？」


  他正打了方向盤出去，蹙眉說：「沒有，怎麼了？」


  什麼沒有，他分明就來過的。


  我勉強一笑，別開臉說了句沒什麼。


  目光看向那棟越來越遠的獨立別墅，黑暗中，別墅里透出來的燈火也漸漸模糊了。


  我這才突然想起，對於樓霆東這個人，我其實一點也不熟悉。


  按季少一對他的說法，想必他也並沒有那麼熟悉他。


  我與他第一次見面，是他從香港來，打算去醫院探季少一的病。


  後來他就一直在不留餘力地幫我。


  現在想來，這人似乎太熱情了一些。


  剛才他來接我，沒有問這是我哪個朋友的家，想必不是他不想摻和我的私事，他大約根本就是知道那裡是哪裡。


  還有他對星仔說話的態度，哪裡像是一個客人？

  倒更像是……


  我的心頭猛地一跳，下意識回眸看向駕駛室的人。


  目光一點點移動至他的右臂上，此刻已經看不見他身上的紋身了。


  我本能握緊了雙拳，難道樓霆東也是龍幫的人？


  他身上那個紋身是不是也是一朵黑玫瑰？


  此刻的我很想把他的衣服扒了看個究竟，但我知道這不太現實。


  紅燈，車子停下了。


  樓霆東突然轉身看著我：「怎麼一直在看我？」


  我被他問得一愣，只好借口說：「哦，今天我見了我媽媽，她和我爸爸離婚後，我和她的關係一直不怎麼親近，隔了好久見一次，突然覺得其實我們還是一家人。樓先生也是難得來江城，不回家看看嗎？」


  他微微一笑，說：「我和我爸關係不怎麼親近，他不怎麼想見我。」


  「那你上次還特意回來探親？」


  「哦，那是我媽媽那邊的親戚。」他頓了下，又說，「我媽已經過世了，在我很小的時候。」


  「對不起。」我忙道了歉。


  他抿唇一笑，掛擋開車，一面說：「上次在醫院我見過你媽媽一次，應該是個很溫柔的人吧。」


  知道了事情真相之後，我明白葉薇的苦衷，她對我有很也是因為李慎之。


  其實我應該理解她的。


  此刻聽樓霆東這樣說，我只好點了點頭。


  車子又來了一段路，我才想起來問他：「對了，你這麼急著找我什麼事？」


  樓霆東回過神，忙說：「哦，我託人打聽到了圳湖公安局扣押了一個行竊的犯人，身上沒有證件，但形容很像許禾子。」


  我立馬撐大了眼睛：「被扣在公安局了？怪不得沒有人找到她！」


  樓霆東點點頭：「明天我親自去看看。」


  「我也去！」我忙說。


  他卻搖頭說：「我去就好，你等我消息。」


  我想著樓霆東今天對我撒謊的事，也就沒有堅持。


  片刻，我又問他：「我小區那邊的監控有消息嗎？」


  樓霆東的臉色沉了：「你說的那天並沒有外國人出入，我還怕是你記錯了時間，把前後兩天同時間段的都看了，還是沒有。」


  怎麼會這樣？


  我沉下心思沒有再說話。


  樓霆東把我送到了季家老宅。


  我下車時，忍不住回頭說：「老首長知道你是阿一的朋友，你要不要進去坐坐？」


  「不用了。」他很乾脆地拒絕，然後開車走了。


  我愣愣站在門口看著他的車漸行漸遠，臉上的笑容收盡。


  回房我就給沈易打了電話，讓他幫我查一查樓霆東。


  沈易很是驚訝：「這不是老大的朋友嗎？你查他幹什麼？老大失蹤后，他可是不眠不休地在找人。」


  表面上看，樓霆東的確一直在幫我們。


  但是——


  「你還是幫我查一查吧。」


  沈易聽我堅持，終於也沒說什麼。


  …………


  第二天一大早星仔就把季少一的車開來了。


  我直接開了車就去了圳湖公安局，正巧看見樓霆東從警局內出來。


  我繞過他進了警局，借口說我一個朋友被關了進來。


  警察一聽我的形容，忙抱怨說正愁沒人知道他們抓的人是誰呢，於是立馬就帶我去見人。


  去的路上，我就接到了樓霆東的電話。


  他在電話里說，很可惜，圳湖公安局關的並不是許禾子，只是長得有點像。


  說實話，我很是懷疑。


  樓霆東剛說完，我就見到了那個被他們關押的人，卻真的不是許禾子。


  回到車子邊上，我正低頭拿鑰匙，聽到有腳步聲從我身後走來。


  我吃驚回頭，沒想到竟然是樓霆東。


  他站在那兒皺眉看著我：「你不信我？」


  我的確是不信他才跟著他來警局，想要親自見一見那個人的。


  可是沒想到，他竟然沒有騙我。


  樓霆東很是不快，他又說：「沈小姐，我以為經歷了這麼多的事，你我之間應該有起碼的信任。」


  昨天之前，我也是這樣想的！


  季少一失蹤后，我對他的依賴甚至超過了霍亦沉！


  但他卻在騙我！


  不過此刻，被他抓個正著，我心裡還是有些忌憚。


  覺得還是不要當場撕破臉皮的好。


  於是我忙說：「不是不信你，我只是好奇，所以才來看看。」


  樓霆東的臉色有些嚴肅。


  「沈凌止！」不遠處，突然傳來南瑞婷驚訝的聲音。


  我聞聲看去，見她的保姆車就停在路口，她正朝下車過來。


  我只好朝她走去。


  她錯愕不已：「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啊？少一呢？」


  她說著，朝我身後看了看。


  我回頭，見樓霆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了。


  我想了想，撒謊說：「他……霍先生那邊有點事，他留在香港還沒回來。」


  「那你怎麼先回來了？」


  「哦，我……找了份新工作。」


  「有沒有搞錯沈凌止？」南瑞婷的聲音高了一些，「你是掉錢眼裡了嗎？」


  我勉強一笑，不知道該解釋什麼。


  好在南瑞婷沒有追著問，二人只是簡單聊了會兒，鄭潔就來催她了，說她下面還有兩個通告要趕。


  「少一回來，記得叫我吃飯啊。」走時，南瑞婷不忘回頭說。


  我點頭應著，目送她離去。


  …………


  回去的路上，心裡一直在想著樓霆東的事。


  路過我和季少一住的小區時，我忍不住停下了車。


  在車內坐了會兒后，終於下車朝保安室走去。


  樓霆東說那天的監控錄像里沒有看到可疑的人，雖然許禾子被扣押這件事上他沒有騙我，但我還是忍不住想親自看一遍監控錄像，也許能找到什麼也說不定。


  我問了保安：「這幾天有沒有外國人來我們小區？」


  保安仔細想了想，搖頭說：「沒有，咱們這小區又不是景點，周圍也沒有景點，怎麼會有外國人來？」


  說的也是。


  我又跟保安說家裡少了東西，要求看錄像，保安什麼也沒說就幫我找出了那天的監控視頻。


  的確如樓霆東說的，沒有外國人進出過。


  但是，這中間，我卻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車牌。


  樓霆東來過，而且就在許禾子接打通電話的當天！


  如果他是來找我的，那沒什麼問題。


  但這件事，他怎麼沒有和我提過？


  樓霆東果然還是有問題！


  這時，保安室外面的玻璃上有人敲了敲。


  我本能抬頭，見秦默川站在外面：「凌止，真的是你啊！」


  我忙走了出去，秦默川看見我很高興，指了指外面，說：「我看見季少一的車在外面，想著你們是不是回來了，就進來看看。怎麼回來不說一聲？」


  我含糊說：「哦，剛回來。你今天不上班嗎？」


  秦默川皺眉說：「上，外出有點事，正好路過。紀寶嘉可念叨死你了，說發你信息不回，我告訴她，你去香港可能換卡了，沒看見。怎麼樣，晚上一起吃個飯？」


  我不好意思拒絕，只好點了頭。


  才作別秦默川，樓霆東的電話就打來了，說晚上和MG的同事一起吃飯。


  我想也沒想就拒絕了：「我約了朋友。」


  「哪個朋友？」


  「默川。」


  樓霆東的聲音沉了些：「告訴他，改天。我在MG，要不你也過來。」


  聽得出，他似乎很不喜歡秦默川。


  季少一不喜歡秦默川也就算了，樓霆東和我又沒有什麼關係！

  再說，他對著我也沒幾句真話。


  於是我直接說：「不是你說上班的事不急嗎？我就不過來了，你們吃吧，還有事，先掛了。」


  晚上我早早去了紀寶嘉家裡，少了一桌子的菜等她下班。


  紀寶嘉驚喜地一把就抱住了我，一陣噓寒問暖。


  我感動得紅了眼眶。


  三個人一直吃到很晚，聊到很晚。


  後來秦默川送我下樓，他突然問我：「季少一怎麼沒來，你們沒事吧？」


  我忙搖頭：「沒事，他有點事要忙。」


  秦默川卻盯住我看了好久，又問：「真的沒事？我聽說他很久不去寰宇上班了，連霍董事長都沒有去集團。」


  我沒想到秦默川會知道這些，但我的確不好解釋，只說：「真的沒事，如果季少一有什麼事，我還能這麼坦然和你們談笑風生嗎？」


  聽我這樣說，秦默川才笑了下。


  …………


  回去路上順道加了個油，不經意見從後視鏡看見了樓霆東的車。


  他在跟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