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就算是在鬼混也綠不了你的帽子
「小姐我們明碼標價，錢你付也得付，不付也得付！」
司機回身拽了拽唐寧手中的錢，魂不守舍的唐寧潛意識的抓緊鈔票，鈔票的周圍瞬間出現一圈明顯的褶皺。
車中燈光昏暗，急於收錢去接下一單生意的司機，以為唐寧不想付錢，語氣有些發沖。
唐寧被司機嘹亮的嗓子驚回心神，有些不好意思的鬆開手，不待司機找錢，急忙下車。
「你是真的到家了？還是在哪裡鬼混？」
還明碼標價！
電話那頭，正站在郊區別墅的卧室衣櫥前，盯著佔據著半衣櫃的衣服的顧雲琛，面前出現一幅不純潔的畫面，他呼吸不自覺的微微加重，聲音更是染上數九寒天的風霜。
「鬼混又怎樣，又染不綠你的帽子。」唐寧語氣無所謂的輕聳下肩膀，「那些東西並沒有我特別在意的，你丟了便是，不用告知我。」
「要丟也由你自己回來丟！」
他的這些衣服並不是地攤貨，加起來也算是價值不菲，她竟然說丟就丟，連一點兒考慮的時間都不曾有，看來是白卓對她出手相當大方。
心裡好似被貓爪狠狠的撓了下，顧雲琛煩躁的點燃根煙，在房間里不停地踱著步子。
「不用那麼麻煩了，我讓韓嫂……」
「韓嫂是顧家的傭人不是你的！」顧雲琛咄咄逼人，「若是我真同你說的這樣，把東西都丟了，誰知你以後會不會找上門，反咬我一口，說我貪了你的東西？」
「行，我抽個時間過去。」
這樣的事情，只要讓韓嫂知會她一聲就行，專門親自給她打電話，實在是有些小題大做了。
語落，唐寧剛欲掛斷電話，突然想起那份在老宅被顧雲琛搶去的離婚協議書和離婚證，她停下腳步微仰著頭看向天邊的星河，「你把協議書和離婚證放一份在韓嫂那裡，等我去收拾東西的時候，順道一起拿過來。」
聞言，顧雲琛稍稍沉默了下，艱澀的聲音微微放緩，「樂晨很想你，你……」
「我沒有義務去安撫一個跟我毫無血緣關係的孩子，你還是讓你的心肝寶貝多陪陪他吧。」
唐寧覺得既然顧雲琛說出這樣的話，肯定是希望她去見見樂晨。她其實大可以，藉此機會，在樂晨面前，多說些林夕的壞話，讓樂晨越發討厭林夕。
讓他們一家三口的生活並不那麼盡如人意，但這種想法剛從心底生出，就被唐寧扼殺在搖籃中。
不管怎樣，樂晨都是她放在心頭上疼了那麼多年的孩子。他命運已經夠多舛的了，她如何忍心再將一個無辜的孩子，扯進大人們的恩怨紛爭中。
「唐寧撇開血緣關係不講，你當真能狠下心這輩子都不見樂晨？」
她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前一晚上還主動地跟她耳鬢廝磨，第二天就能置他的生死不顧，跟白卓離開。
現如今，說捨棄樂晨，就能做到這般決然的不帶一點泥水！
「確實是不想再見。」面前浮現樂晨的音容笑貌，唐寧伸手去碰，卻眨眼間消失於無形，唐寧眨巴幾下酸澀的眼睛，語氣冷淡的不帶一絲感情。
「唐寧你今天真特么的讓我見識到了什麼叫狠心！」
你知不知道這話若是被樂晨知道，他得有多傷心！
顧雲琛極力壓制住心中的怒火，才沒有把手機砸出去。
「你之前不讓我見樂晨，不就是怕我這個冒牌的媽媽在樂晨心裡佔據的分量太重，而讓你的夕夕傷心的嗎？現在卻來反指我狠心，是不是有些不合適？」
唐寧忍住詢問顧雲琛，樂晨傷好沒好利索，輕飄飄的話語堵的顧雲琛啞口無言，胸口好似被塞了團棉花，悶的有些喘不上氣來。
「沒事的話，我掛了。」
仔細回想，除了五年前顧雲琛醉酒後對她的強迫，他其實對她沒做過太過過分的事情。
但她卻無法做到離婚後，心平氣和的跟他好好說話，心中情緒翻滾，唐寧忍的辛苦。見顧雲琛許久沒說話，準備收線。
電話那頭，顧雲琛猛然咳嗽幾聲。
「阿琛，你還病著，醫生讓你多躺，不要抽煙，你怎麼就跟個孩子樣，不聽話呢？」
幫顧雲琛下去煲養胃補血湯的林夕，一上來就見著顧雲琛衣衫單薄的，站在床邊吞雲吐霧，急忙把湯放到床頭柜上，伸手奪掉他手中的煙，強迫他躺倒床上。
「我沒事，你下去陪樂晨吧。」
「你總是讓我陪樂晨，但空缺五年的母愛並不是一時半會就能補上的。我也欠了你五年，總該公平點，分點時間給你，不是嗎？」自從顧雲琛認定她是林夕，對她的態度和五年前幾乎是沒有什麼差別。
不，確切的來說，除了在那檔子事情和結婚的事，對她幾乎是有求必應，但她總覺得少了點什麼，心裡格外的不踏實。
在他清醒的時候，總是想黏在他的身邊。但顧雲琛跟故意躲著她一般，總在公司待到很晚，回來就一副我很累，沒事不要打擾我的模樣。
再者就是動不動就把她推給樂晨，算下來，她陪在樂晨身邊的時間，比跟顧雲琛在一起的時間的三倍還多！
越想林夕心裡越不是滋味，面上卻一副識大體賢惠的模樣。
她親自幫著顧雲琛盛了碗湯，用勺子舀著輕吹著，遞到顧雲琛的唇邊，「我問過韓嫂，湯要趁熱喝才大補。」
「我記得醫生說，我最近最好吃一些清淡的。」
「是我忘記了，那我再下去給你重新做。」
「不用了我不餓，想睡會。」
「你不是剛睡了一下午嗎？小心睡多了，晚上失眠。」林夕不願意離開，抱住顧雲琛的胳膊撒嬌，「陪我說會話吧，那麼多天，你跟我說的話，加起來十個手指頭都能數的清了。如果不是時刻提醒自己，我已經回到了你的身邊，我都以為自己還是在爺爺的控制當中呢！」
提到被顧老爺子帶離陶城的事情，顧雲琛心中的愧疚開始外溢，表情柔和些許，輕輕撫/摸下林夕順滑的頭髮，輕嗯了聲，卻未曾開口，主動開口引起話題。
林夕知顧雲琛心裡裝著樂晨，跟顧雲琛講了些樂晨這幾天的情況。
「哎……我覺得樂晨是怨上我了，無論我怎樣努力，他都覺得我不如姐姐。在他的心裡，仍舊是姐姐才是他的親生母親，我就是個破壞他父母感情的壞女人。」
「樂晨還小，凡事慢慢來，等到他明白事理的那一天，會知道你的苦衷的。」
「但願如此吧。」
唐寧不知顧雲琛是忘記掛斷電話，還是故意秀恩愛給她看的，本想直接掛斷，省的聽到些兒童不/宜的聲音，耳朵起繭子。
但冷不丁聽到樂晨的名字，她想多聽些關於樂晨的事情，手機一直貼在耳邊。
顧雲琛不著痕迹看了眼還處在通話中的手機，本來想等著林夕出去后，多聽聽某人的聲音的，看的出來林夕一時半會是不會離開的，他遲疑下輕點下屏幕。
耳邊傳來嘟嘟聲，唐寧瞥了下嘴，手指輕敲著屏幕，幾次想把顧雲琛的手機號拉進黑名單。
先等等吧，離婚手續還沒拿到，說不定以後還有事情需要聯繫，唐寧把手機丟進包中，用白卓給她的鑰匙，打開公寓的門。
之前在川菜館，她只喝了杯白開水，肚子不爭氣的叫了叫，她去廚房給自己下了碗面，祭一祭她的五臟廟。
「對了，我爸剛才打電話跟我說，今天晚上白卓帶著姐姐跟我爸一起吃了個便飯。從爸的言語間，能聽出來，他對白卓這個未來女婿相當滿意。我爸提議，讓你抽個時間，我們一家人碰面一起吃個飯。你看定在哪天好？」
「我最近都很忙。」
未來女婿？
腦海中浮現唐寧挽著白卓胳膊巧笑倩兮的出現在他面前的畫面，顧雲琛輕闔上冒著妒火的眸子，手輕攥著身下散發著淡淡皂香味的床單。
「只佔用你晚上一點兒的時間，不會太久的。」林夕聲音軟糯，聽得人骨頭髮酥，不依不撓的搖著顧雲琛的胳膊，「你也知道，姐姐的事情，是我愧對她了，只有看到她幸福，我才能心安理得的跟你在一起。難道你連我這點願望都不想滿足？」
「要去你……」
自己去！顧雲琛心煩意燥，飽含怒氣的話語在觸碰到，林夕蓄滿委屈和懇求的眼睛時，及時止住，微微抿下唇后道：「她跟你父親的關係勢同水火，她是不會赴約的，你去了也是白去。不如多關心報紙娛樂版上關於白卓的消息，說不定哪天……」
哪天就有他們訂婚的消息見報……
顧雲琛心裡是矛盾的，他既盼著那天的到來，又不想看到那樣的消息。
林夕聰穎，即使顧雲琛只說一半，她已明白了顧雲琛的意思，純澈的目光故作不明白的盯著顧雲琛沒有什麼變化的俊顏，「哪天怎麼了？」
「沒什麼。」
「你呀，五年後變化真大，每次都是話說一半，讓我去猜。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笨，根本就猜不到你的心思！」林夕語氣略有些傷感低下頭，「我不管，反正我已經答應了我爸，只要姐姐去，你就陪我赴宴。不然，我爸還以為你一點兒不重視我呢！」
「嗯。」
被林夕纏的略有些煩了，顧雲琛輕嗯聲，抽出被她抱在懷中的手，調轉個身子，背對著她。
懷中一空，林夕面上的嬌憨瞬間收起，眼神略有些陰鷙，盯著顧雲琛的背影看了良久，才再次開口。
「看吧，醫生讓你多住幾天院，你偏不聽，現在難受了吧！」林夕起身幫他倒了杯水遞了過去，「把葯吃了再睡。」
顧雲琛沒回頭，拿過林夕手中的葯，塞進口中，吞咽進去。
林夕握緊手中冒著裊裊熱氣的杯子，不甘的把杯子輕放在床頭柜上，收拾好東西出去。
是夜，顧雲琛輾轉反側睡不著，他看了眼腕錶，凌晨兩點，心裡有些空落落的，他起身穿衣出了房間。
路過樂晨房間時，聽到裡面有聲音，他輕擰下劍眉，推門而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