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連鎖反應
「直接告訴我結果。」
顧雲恆公寓，顧雲琛倚靠在研究室的門前，手幾次摸向口袋，想到顧雲恆聞不得煙味的毛病。怕打斷他，顧雲琛只得忍下煙癮。
在看到顧雲琛送到他面前的那張單子時，才發自己一直垂在身側的手，早已收攏成拳，手心黏膩一片。
「兩個樣本不是同一個人的。這其中有個樣本是唐寧的吧，你……」
「爺爺他身體怎麼樣了？」
那天車上有兩個人，或許這個樣本剛好是跟唐寧在一起的那個人的。
顧雲琛再也忍不住，伸手摸出根煙，塞進口中。
「精神還好，三叔還算有點良心，沒讓雲川帶林夕回老宅給爺爺敬茶。我已經囑咐傭人不許亂說。他好像不待見我，你有時間的話，帶著樂晨回去看看他吧。」
老爺子的話說的不利索，但顧雲恆還是能聽出來，老爺子好多次都把他的名字叫成了顧雲琛，不時的跟他說顧雲琛和唐寧小時候的事情，偶爾會提下樂晨。
聽說久病的人，經常把在乎的人掛在嘴邊，或許他已經感受到自己時日無多了。
顧雲琛吐了口煙霧沒說話，顧雲恆用手指輕輕堵了下鼻子，抬手將顧雲琛手中的煙奪掉捻滅。
「少抽點，胃折騰成那樣，難道還要把肺也給折騰出毛病才甘心？你知道我最討厭孩子，如果你真的把自己的身體折騰出個好歹來，別指望我幫你撫養樂晨。」
「我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
顧雲琛看了下時間，下午兩點。明天電視台就開始對樂晨學校進行跟蹤報道，今天下午兩點半，學校召開家長會告知家長一些注意事項。
這一年來，顧雲琛一直陪在樂晨身邊，把唐寧曾經為樂晨做的事情一一做了個遍，才體會到她過去的不容易。
顧雲琛剛欲轉身，想起田拓拜託他打聽的事，「聽說你讓馮燕去研究室做你的助理？」
「嗯，我助理被大伯高價挖走了，我不喜歡身邊有陌生人的氣息，馮燕勉強的算認識，先用著，不行就打發了。」
聞言，顧雲琛多看他兩眼，「郝翌陽談了個女朋友，這次挺靠譜，堅持了四個月，聽說兩家家長已經見過面，商討完婚期了。」
「上次婚期都已經定下了，不是也照樣吹了。」
顧雲恆把手中的紙張揉搓成團，手一揚，紙團在空中劃出道拋物線，落到不遠處的垃圾桶中。
「這次不一樣，是他自願的。大哥，放下吧，不要再等了。」
「你明知唐寧就算是回來也不會輕易原諒你，你會放棄她嗎？」
人都是勸起別人一套套的，但放到自己的身上，根本就不是那回事。
顧雲琛用力抿了抿薄唇道：「不會，但我不會跟你一樣，什麼都不做。既然認定了，不論用什麼辦法，我都會讓她再次回到我的身邊。」
***
黃昏，日薄西山，留下漫天的絢麗的色彩。
唐寧在房間中訓練她差點被林玉山毀掉的左胳膊。
經過大半年的有計劃的練習，她的左胳膊雖然還不能提重物，但已經比以前要靈活許多。
唐寧與陶城脫節時間過長，單靠那些資料，是不能了解透徹陶城的當前形勢。基本上回到家，她首先要做的就是打開收音機，收聽陶城的新聞。
「本台消息，有市民匿名向衛生，工商部門舉報，井泉西餐廳的食物配料里有大量罌粟殼。收到消息，有關部門立即組織人員，迅速趕往西餐廳內進行調查。本台記者向處理案件的有關人員證實，經過技術人員檢測，井泉西餐廳的食物配料中確實混有罌粟殼。有關部門已經依法將井泉西餐廳查封，聲明嚴肅處理與本案相關違法犯罪人員。事件後續，本台會持續關注。」
唐寧丟掉手中的啞鈴，拿過手機查看相關消息。
與預料中的一樣，井泉西餐廳的事情短短時間內，席捲整個網路，網上鋪天蓋地都是有關的新聞稿，帖子。各大微博賬號，社交平台紛紛轉發。
不用買水軍就達到這樣的效果，唐寧當然喜聞樂見。
只是當她再三確認配料里的東西是罌粟殼，而不是她給姜叔的東西時，她握著滑鼠的手，不自覺的緊了緊。
姜叔這是為了跟她撇清關係。
唐寧撥通小邱的電話，叮囑他一定要讓人時刻注意姜叔的情況，保證他平安無事。
「我之前已經跟那邊的人打過招呼，儘可能在做完調查后，就將鎖姐說的人，釋放出來。」
「不能做的太刻意。」
「這點我懂。」
「辛苦你了。」
她想要徹底把仇報了，光靠自己這大半年的財富是不行的，她還需要董向楠的人脈。
所以唐寧再把東西交姜叔以前，就已經跟小邱說過這事。不然以林玉山的人脈，在接到舉報電話以後，不可能會及時處理。而且就算是處理，也只會秘密進行，絕對不會進行大肆報道。
唐寧嘴角微勾，心裡冷哼聲，林玉山就算是在陶城你也不能隻手遮天，我會慢慢的摧毀你靠著骯髒的手段，建立起來的商業帝國！
叩叩叩……
「進來。」
田橙推開門，探進頭，對著唐寧敲了敲她手裡的電話。「姐，片方來電話說，林夕經紀人拒絕後，又主動打電話，答應出演。」
「什麼時候能夠開拍？」
林夕心裡在想些什麼，唐寧能揣測出七八分，她沒有任何訝異。
「片方說一切已經準備就緒，婉轉的問我，資金什麼時候能到位。」
「聯繫好律師，約片方明天把合同簽了。」
井泉西餐廳的事情順利進行，唐寧心裡有些小興奮，她輕輕摩挲著她陰天下雨就會隱隱作疼的左胳膊。
傷在她身，疼在你心，林玉山你覺得我應該的怎麼折騰你寶貝女兒的那條胳膊好呢？！
「姐要親自去？」
「嗯。」
她查過，韓鎖確有其人，從小被父母丟棄，在孤兒院長大。二十二歲那年，遭遇空難，至今下落不明。
因為沒有親人，至今都沒有人想到要給她申死亡。唐寧的容顏有不小的改變，已不是陶城人記憶中的那個她。
頂著韓鎖的名字出現，並無不妥。
本來回到陶城她就已經做好了跟林玉山他們正面對決的準備，縮在後面好幾天了，也該出去露露面了。
「那我角色的事情？」
「你以為那些錢是白投的嗎？」
作為投資方，臨時塞一個人進去根本就是小事一樁，田橙的身份不能過度曝光，不宜寫進合同中。
唐寧白了田橙一眼，揮揮手，示意她，沒事可以走了。
她進入浴室簡單沖洗下，換上一套運動服去了井泉西餐廳。
唐寧站在馬路對過，望著已經息了所有燈光的牌子良久，打車去了姜叔的家。
她敲了半天門都沒有人應，對面一個獨居的老人出來告訴唐寧，半個小時前，姜叔的一個親戚過來把姜嬸接走了。
姜叔想的很周到，但唐寧總覺得心裡有些不安，想去探望他，眼下卻不是合適的時機。
她只能再打電話囑咐小邱，要隨時把姜叔的情況向她彙報。
眼下正是嚴打階段，井泉出現這樣的事情，作為餐廳的法人林玉山被第一時間帶走。
唐寧一直注意事態的發展，發現林玉山被關進去三天都沒有放出來，這比她預計的時間要長上不少。
因為這一事件的影響，有關部門對玉山集團涉足的所有餐飲進行檢查。這本來就是可以遇見的事情，唐寧知曉只在井泉的配料中出現罌粟殼，很容易讓人產生懷疑。在檢查組還沒開始行動的時候，就提前在幾家酒店餐廳的配料里放了東西。
檢查結果一出，整個陶城嘩然。
很多市民自發組織抗議聲討玉山集團的行為，連鎖反應下，玉山集團旗下沒有問題的餐廳，光顧的客人急遽下降，營業額銳減。連帶著集團的股票都開始出現浮動，半天時間出現大幅度下跌。
林玉山老謀深算，在陶城根基深厚，這點事情根本不足以讓他一句不振。等他推出幾隻替罪羊，又可以出來重振他的商業帝國。
那時玉山集團的股票就會再次水漲船高，唐寧在集團圖片下跌的第一時間收購拋出的股票。
***
一個星期後，隨著演員陸續進組，劇組舉行一個簡單的開機儀式，就開始開拍。
唐寧以為林家出了這樣的事情，林夕應該會著急上火，根本不可能出現在片場。
當劇組給田橙打電話，通知她林夕帶著經紀人和兩名助理，一進場就給編劇一個下馬威時，唐寧難得挑了下眉。
拿上車鑰匙和田橙一起，開著那輛剛從4s店中取回來不久的車子，去了片場。
「姐，我覺得你今天穿的太隨意了，你應該去換身有氣場的衣服，才能襯出你老闆的身份。」
「你姐我不需要。」
唐寧稍微理了下頭髮下車，田橙急忙從包中掏出個墨鏡，給唐寧戴上，「太陽大，你帶上這個。」
唐寧輕笑點了下頭，在工作人員的帶領下去了拍攝地點。她老遠就看到林夕坐在躺椅上，一名助理給她遮陽傘，另一名助理正在幫剝橙子。
這樣看，她根本不像是來拍戲，而是度假的。
唐寧吩咐田橙，「去問下導演，林夕的戲，第幾場開拍？」
「一個女四，今天是拍攝第二天，應該不會有吧。」
那就讓她有！唐寧在簽合同的時候見面編劇，劇本這些天她也翻看過，她好像記得裡面有個虐女四的戲份，但具體她記不得了。
唐寧環視下周圍，對著田橙抬了抬下巴，「幫我把編劇叫過來。」
「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