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重來一次，說不定會的
市中心蔚藍公寓，這是前幾天醉酒，來過的地方。
「韓老闆請。」
「不應該去礦場嗎？」
那天早上曖昧的畫面在腦海中浮現，唐寧幾不可見輕蹙下眉，坐在車中沒有下來。
「這個我不清楚，我只是按照老闆的吩咐做事。」
「把手機給我。」
公寓里應該只有「佟冬冬」一個人，唐寧不想跟他獨處，對何助理伸出手。
何助理站在車前沒動。
看樣子，她必須得上去一趟了。
上次酒吧的事情是意外，他對他前妻念念不忘，不對對她這個毀容女有非分之想的，見她應該只是工作上的事情。
唐寧做了一番心裡建設，與何助理一起上了十九樓。
何助理幫她打開門后並未進去，客廳沒人，唐寧叫了聲：「佟老闆。」
「你現在沙發上坐一會，稍等下。」
他的聲音從廚房傳出。
他不是說難得下廚的嗎？這是做飯做出心得了？
以前聽人說過會做飯的男人最有魅力。
她生命中的幾個男人都秉著君子遠包廚人生信條，唐寧未有幸目睹男人下廚的畫面，她緩步來到廚房門前。
廚房中，他一身灰色家居服，系著同色圍裙，動作優雅的拿著鏟子翻動平底鍋中的牛排。
一陣油香和肉香撲面而來，腳疼，唐寧雙手環胸依靠在門邊，略有些出神的看著他手上的動作，腦中不合時宜的生出，等回到島上，將他調教成煮夫的想法。
啪……
牛排煎好出鍋時，他手中的鏟子不小心碰到放在流理台上的盤子，盤子掉落在地，碎裂成渣。
唐寧的思緒被扯回，本能上前幫忙收拾。
「這個我來打掃，你去柜子里拿盤子把牛排盛出來，放在熱鍋里時間長了會破壞口感。」
帥不過三秒說的就是他這樣的，廚房簡直就是他的剋星！
顧雲琛面具後面俊顏滿是懊惱，他急忙伸手握住唐寧去拾撿盤子碎片的手。
他站在火邊許久，手滾燙一片，隔著手套唐寧都能感受到上面的灼熱溫度，她急忙向後縮了下。
為了掩飾尷尬，唐寧起身打開頭頂的櫥櫃。
「你右手邊的那個，嘶……」
顧雲琛光顧著與唐寧說話，手觸碰到碟子碎片的鋒利邊緣，劃出道口子，血瞬間流出，滴落在地上。
「你受傷了，醫藥箱在哪，我幫你處理下。」
唐寧把盤子放在流理台上，蹲身攥住顧雲琛的手腕。
他帶著與膚色相同的手套，唐寧看不出具體的傷口，左手捻起他的手套邊緣，欲扯掉他的手套。
「我手之前受過傷，留了疤，怕嚇到你。」
「我臉上還有疤呢！」
你不也是也是沒有用異樣的眼光看我？
就憑這一點，唐寧覺的他這個人還不錯。
唐寧語落，顧雲琛握著她手腕的手並未鬆開。
見他堅持，唐寧在心裡暗暗說了聲矯情，起身去他說的地方，去找醫藥箱。
沙發上，唐寧低著頭用剪刀剪開他食指上的手套。
他手指修長，十分漂亮，並沒有像他說的那般猙獰駭人的傷疤，骨節處有一道已經退掉痂子的粉色傷痕，不長不短，如果不留意，根本就不會發現。
「你還真是追求完美，一點點疤痕就誇張成那樣。」
唐寧用碘伏幫他簡單消下毒，貼上創可貼。
顧雲琛盯著被她處理好的傷口瞧了瞧，笑笑沒有說話。
「你帶著面具不會也是為了遮掩你臉上小的可憐的傷痕吧。」正在收拾醫藥箱的唐寧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那我這樣的，是不是也得備個面具，留著出門的時候用？」
「你臉上的疤痕不難看。」
他只會覺得心疼，如果有可能她之前受過的痛，他寧願他臉上多出兩道，不，三道四道疤痕都可以。
顧雲琛忍住撫上她右臉頰的衝動，欲起身去廚房。
「你還是坐在那裡別動了，廚房交給我收拾吧。」
他在廚房中的表現倒是樂晨那個小破壞王有的一拼，應該還得算上顧雲琛。
敢情男人不進廚房是對的？
唐寧眼神中閃過些許疑惑，收拾好地面，唐寧從廚房中探出頭，「晚飯除了牛排，你還想吃點什麼？」
整治了林玉山，她今天心情好，看在他救過她又幫過她的份上，她可以勉強幫他做頓飯。
「你看冰箱里有什麼食材，家常小菜就可以。」
她要為他下廚？顧雲琛笑容滿面，來到廚房中，「需要我打下手嗎？」
「不用，你在那裡站著就好。」唐寧擔心他把廚房當成戰場，說完，又覺得被人全程盯著做飯怪不好意思的，她打開冰箱邊翻找食材，邊說道：「要不你去工作吧，晚上就不要熬夜了，等我做好飯叫你。」
「不用，今天我的行程里，只約了你。」
唐寧拿筍的動作頓住，雙眉忍不住向一起湊了湊。
「你有多想了。」顧雲琛過去拿過她懷中的木耳蓮藕，「我的意思是說，只約了你談工作。你應該聽黑八說過，我這人話很少，能簡則簡，以後你習慣就好。」
估計很難。
因著身世樣貌，從懵懂的青春期開始，身邊就一直不缺對她示好的男生。
少時她性格表面文靜，內心卻是大大咧咧，感情上遲鈍的人。
她並不知道那些向她示好的男生，並不是單純的想要跟她做朋友，她對他們的態度與一般朋友無二，沒有可以親近，也沒有疏遠。
後來有兩個男生因為誰是她的男朋友打了起來，她受到同學們的指指點點，說她是腳踏兩隻船。
她當時懵了，她壓根都沒有往男朋友方面想，何來誰是她的男朋友之說。
當時年紀小，面對流言蜚語，她只會委屈的躲在角落中哭。
被顧雲琛撞見，那個該死的傢伙，不安慰她也就算了，還落井下石的說她笨的跟豬一樣，那兩個男孩子明明就沒安好心，她還眼巴巴的向前去湊，被人罵也是她活該。
她本就要哭的岔氣了，被顧雲琛一席話氣的差點翻了白眼，緩了緩，直接朝著他撲了過去。
顧雲琛比她大三歲，她發育晚，那時候足足比他矮了小半個身子。
他伸手握住她的肩膀，正色道：「我對你沒有興趣，別對我投懷送抱，記得以後見到我也得保持距離。」
聞言，她氣的恨不得撲到他的身上，狠狠咬上口。
怎奈身子他牢牢定在原地，她只得捂住耳朵，大聲喊道：「顧雲琛你這個大混蛋，想讓我對你投懷送抱，等下輩子吧。」
她清楚地記得，當時她吼完這句話的時候，校園內來自四面八方的鄙夷視線和此起彼伏的議論聲。
之前腳踏兩隻船的流言蜚語很快變成了三隻船，她差點因此想要退學。
不過也因為這件事，與男生相處的時候，她格外敏感，懂得保持距離。
既然何助理能找到林玉山的病房，「佟冬冬」就應該已經知曉她的身份，已經沒有隱瞞的必要了。
廚房安靜下來，唐寧為了打破剛才的尷尬氛圍，就把這事與「佟冬冬」說了。
只是用混蛋替代了顧雲琛的姓名。
「他確實挺混蛋的。」
顧雲琛看著她忙碌的背影，仔細回想下，發現他竟然清楚的記得這事。
他不是一個懷舊的人，就連跟林夕熱戀的時候經歷過的事情，許多已經模糊的記不清，唯獨對唐寧的時事，從小到大記得格外清楚，不曾有一件事情落下。
她離開的這一年，顧雲琛有時候都會在想，當初他是否真正的愛過林夕，還是在她身上找尋與唐寧相似的影子。
如果是後者，他顧雲琛生命前二十九年就是一個十足的笑話。
他自詡聰明，卻愛一個人深入骨髓而多年不自知，傷她傷的徹底。
「你也覺得他混蛋吧。」唐寧切筍的力道加重，刀刃重重的撞在案板上，發出吭吭的聲響，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同道中人，唐寧忍不住吐槽，「人家都說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我對他恨的，只想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如果事情可以重來一次的話，或許他會把你護進懷中，告訴那些議論你的人，你是他的女朋友，那兩個為你大家的男生，只是肖想而已。」
咳咳……
聞言，唐寧被自己的口水狠狠嗆了下，她對著「佟冬冬」擺了下手，「我跟他從小就不對盤，就算是再重來十次一百次，他對我都不會做出如此仗義的事情。」
「說不定會的。」
顧雲琛此次時刻，很想大步跨到的面前，將她擁進懷中，告訴她。
如果人生可以重來一次，從他見到她的第一次眼，就會把她預定下來，護著她，不讓她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腳，不受控制的向前邁去，站在她的身後，準備伸出手的時候，他猛然清醒。
擔心繼續在溫度逐漸升高的廚房中待下去，他會腦袋發熱，丟了理智，控制不住自己，顧雲琛急忙闊步出了廚房，上了二樓卧室。
浴室中，顧雲琛摘掉面具，打開水龍頭，用冷水不斷拍打著臉，試圖趕走腦中瘋狂的想法。
兩三分鐘后，在冷水的作用下，顧雲琛終於冷靜下來。
他雙手撐著洗手池，看著鏡子中沾滿水滴的俊顏。
暗罵自己聲，顧雲琛，你真特么的活該！
叩叩叩……
一刻鐘左右，唐寧敲響卧室的門，正站在窗邊抽煙的顧雲琛捻滅煙頭，出門。
淡淡的煙味勾起唐寧的煙癮，唐寧忍不住輕嗅了下，她輕撫下嗓子，忍下問顧雲琛要煙的欲/望。
她向一邊退了下，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我換身衣服。」
察覺她面色不對，顧雲琛猛地想起她說過，她酗過煙，顧雲琛心尖猛地一疼，暗罵自己大意，急忙轉身。
動作太急，他腦袋突的暈沉的厲害，高大頎長的身子搖晃兩下。
唐寧急忙上前伸手扶住他，「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