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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 當年的那個孩子……

  多日不見,聞著樂晨身上的奶香味和手間真實的觸感,唐寧對樂晨的思念之情一發不可收拾,她杏眼微紅,彎身抱起樂晨。


  樂晨已經五周歲多,病癒之後,在韓嫂的細心調理下,身體發育良好,體重回歸到健康前,唐寧抱著他微微有些吃力。


  樂晨人小,心思卻成熟,他已經做好了被唐寧推開的準備,被抱起的瞬間,他微微愣怔下。繼而歡喜的抱住唐寧的脖子,抱笑的眉眼彎彎的,興奮的在唐寧的雙頰上啵了幾下。


  從座位上起身顧雲琛看著母子兩個溫馨的畫面,心裡生出一股暖意,他用了百分之百的自制力,才沒有上前去擁她們入懷。感受到顧雲琛灼灼的目光,唐寧幾不可見的輕蹙下眉,抱著樂晨在顧雲琛對面坐下。


  「想吃點什麼?」


  「一杯藍山咖啡就可以。」


  樂晨嗜甜,是一個名副其實的小吃貨,桌上已經擺了幾份甜品。


  唐寧今天是專門跟顧雲琛談樂晨撫養權的事,沒什麼胃口,但干坐著又不是個事,只得意思意思點了杯咖啡。


  顧雲琛按鈴叫來服務員,十多分鐘后,唐寧的面前多出一個高腳杯,顧雲琛親自起身給她倒了杯紅酒。


  「晚上喝咖啡容易睡不著覺,喝點紅酒吧。」


  「我開車。」


  牛排、鵝肝醬先後擺在唐寧的面前,她目光閃了閃,婉拒顧雲琛的好意。


  「我可以送你。」


  「媽媽不跟我們一起回家嗎?」


  唐寧剛欲開口說「不用麻煩」,樂晨扯了扯她的衣擺,對著她快速比劃著。


  「媽媽……」


  「媽媽今晚會跟我們一起回家,還會陪樂晨一起睡。」


  誰說的!

  顧雲琛擅自幫她做了決定,唐寧萌生怒意,側頭瞪了他一眼的同時,伸腿在桌子底下踢了顧雲琛一下。


  「是真的嗎?太好了!」


  小傢伙高興的爬到椅子上,兩隻胳膊再次環上唐寧的脖子,滑膩的小臉蛋跟貓樣蹭了蹭唐寧脖子。


  分開一年多,之前她又那般冷冰冰的對他,小傢伙對她竟然一點不生分不說,還對她這般親昵。


  唐寧的心瞬間融化成一汪春水,眼眶微濕,她抬手抹了下酸澀眼角。


  「媽媽……」


  沒有得到唐寧的回應,小傢伙的興奮勁消失,鬆開唐寧,微仰著小臉,滿眼希冀的看著唐寧。


  一年多過去,唐寧已經不會為了不讓小傢伙失望而失去所有原則,她手捧住樂晨的以長了不少肉肉的小臉,柔聲說道:「媽媽今晚會帶你回家,會陪你一起睡,但那個家是媽媽的,不是我們以前住的那個。」


  「那爸爸會跟我們一起去嗎?我想讓爸爸也跟我一起睡。」


  「不會。」


  樂晨跟顧雲琛的關係很好,唐寧是清楚的,她知道帶走樂晨,小傢伙短時間內肯定不會適應。


  但她不想讓他一時安心,跟他說一些假話騙他。


  小傢伙看了眼面色微微有些僵硬的顧雲琛,耷拉著小臉,滑下椅子,拿過紙巾擦乾淨之後,坐回原處,拉過盤子里提拉米蘇,悶聲的吃了起來。


  小傢伙不吵不鬧,懂事的令人心疼,唐寧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


  「樂晨是不想跟媽媽在一起嗎?」


  「想,但是更想爸爸媽媽全陪在我的身邊。」


  小傢伙低著頭不去看唐寧,不對顧雲琛抱有希望的唐寧還好些,顧雲琛的心好似被鈍刀來回割了一百遍,疼得難以復加。


  他端起杯子,輕啜口水,苦澀的喉間卻不曾被滑過的溫水沖淡,反而更加苦澀難耐。


  「阿……」被唐寧輕飄飄的一記冷眼掃過,顧雲琛輕垂下眼睛,「唐寧,我想跟你談談。」


  「正好我也有話跟你說。」


  包廂不是很大,樂晨敏感,唐寧等著樂晨吃完東西,顧雲琛去了伊山水岸旁邊的小廣場上。


  已接近盛夏,天氣逐漸熱了起來,廣場上聚集了很多跳舞、溜冰、玩耍散步的人。


  樂晨的性子越來越活潑,不想以前那般一到人多的對方就不適應。


  他徵得顧雲琛的同意之後,去旁邊圍觀正在用遙控賽車比賽的半大孩子。


  「我……」


  「你……」


  兩人同時出聲,又同時止住話語。


  「你先說吧。」


  唐寧的目光一直放在樂晨的身上,並未注意到顧雲琛看她的眼神是那麼的深情和眷戀。


  「女士優先。」


  「呵,不容易啊,在我面前的顧雲琛終於知道紳士回了。」


  兩人互相傷害慣了,他頭一次這般客氣,唐寧沒忍住吐槽出聲。


  「你就當以前的顧雲琛沒長大,不成熟。」


  以前兩人在一起的一幕幕在腦海中浮現,後悔嗎?


  婚後的那五年所發生的事他的確後悔過,但之前的那些,每次回想起來,他都忍不住會輕笑出聲。


  或許他就是在兩人每一次互懟中,對她產生了不可磨滅的感情的。


  他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這還是她認識的那個顧雲琛嗎?

  唐寧回頭細細打量著身邊的人,他側顏清雋,不甚明亮的昏黃燈光下,他五官深邃,面部冷硬剛硬的線條,因著眼角淡淡的笑意而柔和不少。


  一身黑色的義大利純手工高級定製西裝,襯得他頎長高大的身形更加筆挺有型。


  這樣的他有眼有身高,即使就那樣安靜的一言不發的在那裡站著,也有聚焦別人視線的能力。


  看看那些從他們身邊路過,兩眼放光,一臉花痴的打量著他的那些少女們就知道了。


  「唐寧你不要這樣看我。」


  顧雲琛本身就對她沒有任何抵抗力,被他盯得久了,身體就不受控熱了起來,他喉頭微動,略有些不自然的別開臉。


  唐寧哪裡知道他內心的煎熬,在心裡暗暗翻了個白眼,越說他跟以前不一樣,他好矯情害羞起來了。


  「我要帶樂晨走。」


  突然覺得自己跟他廢話太多,唐寧冷肅下臉,回歸正題。


  「去哪?」


  「暫時不確定。」


  一直聯繫不到董向楠,房行告訴她,回島的路線改了,沒有董向楠的同意,誰也不能私自離開或者回島嶼。


  她不知道董向楠是什麼意思,只能等找到他之後,再另做之後的安排。


  「那我以後還能見到樂晨嗎?」


  聞言,唐寧微微一怔,他這是同意她帶走樂晨了?


  沒想到他會這般好說話,唐寧剛剛挪的視線,再次回到他俊美的側顏上。


  「唐寧,我是樂晨的父親,我……」


  「我沒說不可以。或許等幾年你有了家庭和其他的孩子,對樂晨的感情就淡了,說不定……」


  「除了樂晨,這輩子我沒想過再有其他的孩子。」


  就算是有,前提也得是她生的!

  「凡事不要說得那麼肯定,得要給自己留條後路才行。」


  到時候啪啪打臉可就不好了。


  「阿寧,其實當年你流掉的那個孩子他不是林夕的。」


  「你說什麼?」


  提到當年的那個孩子,唐寧巴掌大的小臉上瞬間覆了層冰霜。聞言,她雙眉緊擰,抓著包的手猛地收緊。


  「林夕她卵子成活率極低,醫生不建議用她的卵子做試管嬰兒,所以當初那個孩子……」


  「不要說了!」


  從顧雲琛的神情和話語里,唐寧已經猜出那個孩子是誰的了。


  她朝著顧雲琛低吼一聲,揚手一巴掌甩在他的臉上,「顧雲琛你特么的怎麼可以那麼過分!」


  「阿寧……」


  「閉嘴,你沒有資格這麼叫我!」


  唐寧甩開顧雲琛的手,來到注意到他們這邊情況,向他們跑來的樂晨身旁,抱起他,來到停靠在廣場附近的車旁,將他放進了後座位,關上車門。


  「我告訴你這些,是想讓你回想起以前的事情,少些痛苦。」


  如果顧雲琛知道,唐寧會有這麼大的反應,他會繼續守著這個秘密,到死也不會跟她吐露。


  顧雲琛按住唐寧去扯駕駛座門的手。


  「當初我天天巴不得弄掉那個孩子,現在你特么的告訴我,那個孩子是我自己的,你覺得我會少些痛苦?」


  怪不得在異國他鄉,那個孩子化作一灘血水的時候,她沒有一絲釋然,心反而難受的厲害。


  唐寧雖然之前已經決定不與顧雲琛計較以前的事情,但這件事就像一道深坎,這輩子都無法跨越進去。


  她一根根掰開顧雲琛的手指,扯開車門。


  「爺爺想見你,他說,他會告訴你,你的身世。」


  身世兩個字,阻斷了唐寧上車的動作,她眯了眯眼睛審視的看著顧雲琛。


  顧雲琛怕唐寧懷疑,解釋道:「佟冬冬是黑八的朋友,黑八人脈廣,他讓黑八幫忙查當年的事情,黑八一不小心說漏了嘴。」


  唐寧沒有說話,與關上車門,去一趟老宅。


  「老宅的路偏僻,還是我送你過去吧。」


  明天去,她今晚一定睡不著。


  她自己一個人倒是無所謂,車上還有樂晨,那個變態,不知道有沒有跟著她,她不敢冒險,簡單思考下,收回已經放進車中的右腳,讓開駕駛座,跟樂晨一起坐到了後座椅上。


  一路上,有樂晨在,氣氛雖然有些壓抑,但也不至於尷尬,一個多小時候,車子駛進顧家老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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