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4章 從這裡跳下去
「既然沒死，那你為什麼不去找她？為什麼要強行把我留在這裡？」沈心妍不甘未弱。
反正今天她是一定會搬走的，不管這個屋子的前主人有沒有死。
穆思衍咬了咬牙，半晌才幽幽地吐出一句：「你真的想知道么？」
沈心妍啞了啞言，固執地往旁邊一偏小臉：「不想.……。」
可是，穆思衍卻一把將她的行禮箱扔入屋內，另一隻手拉著她快步往電梯的方向走。
沈心妍被他拉得腳步趄趔，一時間猜不透他到底想做什麼，只得一邊掙扎一邊氣急敗壞道：「穆思衍你想幹什麼？你要帶我去哪？外面在下雨……。」
穆思衍卻沒有搭理她，電梯很快便在負一樓的車庫停穩，穆思衍直接將她扔進車廂，駛著自己的越野車子急速駛了出去。
穆思衍在開車，沈心妍不敢像剛剛那樣掙扎拉扯他，只好停下所有動作，任憑他載著她穿過車流，駛上快速車道.……。
外面雨水嘩啦啦地下著，霧蒙蒙一片，但沈心妍還是看出了這是開往城東的方向。
城東山路崎嶇，如今又下著大雨，這麼去很危險的啊……！
從始至終，她都只能緊緊地拉著車門把手，生怕自己被他甩出去。
路虎車子倒是很能勝任這種道路，穆思衍的車技又極穩，一路上有驚無險。
當車子停在某彎道頂端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多小時過去了.……。
車子停下后，穆思衍卻並沒有直接下車，雙手依舊搭在方向盤上，目光定定地注視著車子前方的懸崖問出一句：「從這裡掉下去，你覺得活下來的機會有多少？」
他問的莫名其妙，沈心妍一時間怔住了，她雖然極少來這個地方，但也知道這地方地形險峻，崖底就是洶湧的深海。從這裡掉下去，哪能有活下來的機會？
她側頭看著他，不語，因為不知道該說什麼。
穆思衍似乎也並未在等她回答，沉默片刻后兀自繼續說：「你不是問我為什麼不去找她嗎？我找過來，幾乎把整片崖底都找遍了，可就是找不著她.……。」
沈心妍心頭一怔，原來他說的是那人女人，那個一直藏在她心裡的女人。
頭一次，她從他的臉上看到了哀傷和黯然，也是頭一次從他臉上看到一種叫做思念的情素。習慣了看他花心風流、對任何事情都不屑一顧的模樣，此時的他，倒是讓她不習慣了。
能被他如此挂念著，那個女人究竟算是幸還是不幸？
心裡不由得對他湧起一抹同情，只因，失去愛人那種比死還難受的感覺她懂，也完全可以理解。
可是她仍然沒有開口說話，這個時候安慰的話語顯得太多餘，也顯得太矯情了。
「她……為什麼要自殺？」最終，她只是遲疑著問了這麼一句。
穆思衍握著方向盤的手指緊了緊，臉色也漸漸地多了一層叫做愧疚的情素：「大概是覺得我不能給到她想要的生活吧？」
「她想要的生活？」
「嗯，和你一樣，希望得到自由和平等，簡簡單單……。」
沈心妍苦笑，這不正是每個女人的對愛情的夢想么？
「既然給不了，那就放她自由吧，這不失為一種全新的、愛的方式。」她道。
穆思衍卻倏地轉向她，盯著她的目光也跟著變得冷戾一片：「你是在說你自己么？」
「沒錯，這是我唯一的希望。」
「為什麼你們都那麼迫切地想要離開我……。」穆思衍倏地笑了，隨即用手指指住山崖的方向：「會不會有一天，你也寧願從這裡跳下去？」
沈心妍卻搖頭：「不，和你心愛的那位女子不一樣，我沒她那麼愛你。」
「你說謊！」
「我沒有說謊。」沈心妍語氣堅定：「如果這一刻我倆斷了，我不會從這裡跳下去，我會一步一步地走回去，回去過我自己想要的人生。」
「真那麼想斷……？」穆思衍咬牙切齒。
「算我求你.……！」
她臉上的堅定，終於徹底地刺傷了他，他抬手在門鎖上摁了一下。
門鎖嗒的一聲，沈心妍訝然，但她來不及多想，似是怕車門被他重新上鎖盤迫不及待地推開，然後一腳跨了出去。
外面風雨交加，氣溫濕冷，迎面扑打而來的雨水讓她冷不丁地打了個寒顫。
冬季的雨水澆在身上真的很冷很難受，可她並不畏懼，也絲毫沒有退縮，因為跟冰冷的雨水比起來，她更怕那種被萬人恥笑和唾棄的感覺。
她寧願在冰雨中冷死，也不願意回到他的身邊，當他見不得光的情人。
這就是她的態度，穆思衍看在眼裡，握著方向盤的雙手又一次地攥緊……。
他沒有挽留，也沒有等待她的回頭，而是一腳油門深踩，車子迅速地駛遠了。
因為這片前年開始開通了新路，這條老路幾乎沒有什麼車過往，特別是像現在這樣的雨天就更看不到有車輛在過往了。
想從這裡攔個車回去基本上是不可能的，沈心妍也沒指望自己能攔到車。
行走在冰冷的雨水中，她很快便覺得渾身都被凍僵了，雙腿也因為太冷而顫抖著。可是她並沒有打算放棄，現在的情形也不允許她放棄。
她有親人有兒子，她的生活還是充滿著希望的……。
她用手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望著眼前迷濛彎曲的山道，想到穆思衍那副絕然離去的模樣，心頭便如同眼前的雨水一樣寒透.……。
一直以來，穆思衍在她心裡都是給予她溫暖和陽光的存在，就連偶而冷酷地將她壓在身下，事後也都會溫柔地抱一抱她，安撫她受傷的心靈。
可是今天……他居然就這麼把她扔在這種人生地不熟的危險地帶了，他這是徹底對她失望了吧？
穆思穆對她失望，這是好事，為何她的心裡卻會有難受的情素在涌動？
她真的愛上他了吧？
怎麼可能？又怎麼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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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行駛在彎曲的山道上，穆思衍頻頻望向放在車座旁邊的手機。
他以為沈心妍會後悔，然後給他打電話，告訴他她後悔了，她根本走不出這條漫長的山路。
可是手機卻一直安靜地躺在那裡……。
這個固執的女人，真是像極了她.……方媛！
偏偏這個時候，車子越是前行，他的心裡就越是煩躁起來，對她的擔心也在一點一點地加重。
畢竟這裡沒有半絲人影，又下著那麼大的雨，陰沉沉的，她一個女人走在路上實在是太危險了。只怕沒等她走出去，就被風刮到海里去了.……。
沈心妍感覺自己就快要撐不住的時候，終於看到前方有兩束車燈在漸漸地駛過來。
她的心跳瞬間加速，腦海中猶豫著要不要上前去把車子攔下。
畢竟對方是什麼人她並不知道，萬一遇上壞人，她不是在把自己往死路上逼么？
因為光線太暗，車燈太刺眼，直到車子駛近她在她跟前停住時，她才發現居然是穆思衍的路虎車子。
車子就這麼霸氣地橫在她跟前，也擋住了她的去路。而她就這麼怔忡地盯著眼前的龐然大物，一時不明白穆思衍到底什麼意思。
他不是已經走了嗎？怎麼還會回來？
車門開了，穆思衍撐著大傘從車廂內跨了出來，又筆直地往她走來。
沈心妍本能地往後退開一步，盯著他陰鬱的帥臉，倔強地搖頭：「遊戲還沒結束呢，我還沒失敗……。」
她還能走，她一定可以走出去的！
「是么？」穆思衍看著她被凍的鐵青的小臉，發紫的唇，還有她瑟瑟地發抖的身體……。惱怒地冷笑：「你和她一樣，寧願死也不願意呆在我的身邊，只是你選擇的方式是凍死自己罷了。」
「我沒事……我還能走……。」沈心妍搖著頭，聲音也在打著顫。
穆思衍卻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將她拽入傘下，然後擁著她往車廂走去。
沈心妍全身都快要僵掉了，根本沒有力氣與他對抗，可她還是出於本能地掙紮起來，一邊試圖掙脫他一邊尖叫著：「穆思衍你說話不算話！你放我出去……我還能走……！」
「你走不出去了，你就認命吧！」
「不！我能走出去……！」沈心妍氣急，一口咬在他的手臂上。
穆思衍被她咬的一疼，本能地倒抽口氣，下一刻，他用一隻手控住她的後腦，另一隻手摁住她掙扎的身體，薄唇狠狠地往她的唇上壓了下去。
因為淋雨的緣故，她的唇冰冷，她的脖子，她的手……全都是冰的像冰棒一樣。
再這麼冷下去，她一定會感冒！
穆思衍不理會她的掙扎，一點一點地加深了這個吻。沈心妍感覺自己快要喘不過氣來了，四肢的力氣也在一點一點地喪失，一點一點地停止了掙扎。
見她終於被自己吻服了，不再掙扎了，穆思衍卻沒有鬆開她，反而開始脫她身上的濕衣服。
感覺到他的意圖，沈心妍又開始被嚇壞了。
難道他要在這荒山野嶺中對自己做那種事嗎？連這種時候都不忘索要她的身體？踐踏她的自尊？
穆思衍……她居然還不知道，他原來還有這麼不要臉，這麼冷血的一面！
然而，明知道他的意圖她卻無力將他從自己身上推開，更無力捍衛自己最後的一點尊嚴。
她的身體很冰，他身體卻很熱，貼在她的身上瞬間起了一絲暖意，他遊走在她身上的手掌，更是如同火球一般炙熱了她的肌/膚.……明明想要退開，卻又忍不住地去迎合他。
感覺到她的迫切，穆思衍更加擁緊了她的身體，腰身一沉，狠狠地深入了她，試圖用自己滾燙的體溫一點一點地溫暖她。
如果此時沈心妍是清醒的，那麼她一定會覺得羞恥極了，畢竟剛剛她才那麼冷硬地拒絕過他，說過要與他一刀兩斷的話。只是眼下她並不清醒，也太渴望被他抱在懷裡親吻撞擊、被他慢慢溫暖的感覺了。
窗外的雨勢絲毫沒有停下的痕迹，車內的兩人也同樣沒有停下的意思，就這麼久久地纏綿著，擁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