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間接承認
容軒笑著說：「你用不著跟我道歉，這又不是你的錯，你不用愧疚。好了，我們不說她了，聊聊別的事情。」
沈心妍點頭，知道容軒是怕自己尷尬，才想要轉移話題。
「我很好奇，你跟穆思衍是怎麼認識的？」容軒問。
沈心妍表情一僵，雖然她上次跟容軒說了離婚的事。但是，卻沒有具體說跟穆思衍是怎麼認識的。
現在被他問起，沈心妍很不自在，抿了半天唇都沒說出來。
容軒也很快意識到，自己問了比較尷尬地問題。
連忙說：「對不起，你不要在意，我不是想要打聽你的意思，只是有些好奇而已。你不想說就算了，我們聊些別的。」
「容軒，你跟穆思衍也是從小就認識嗎？」沈心妍突然開口問。
容軒點頭，想了一下緩緩說：「你應該也聽說過穆太太的事，她出身不好。所以穆思衍從小……性格就比較孤僻，那時候穆祺也是個孩子，又因為是穆家的長子長孫，頗得老爺子寵愛。所以對穆思衍就更加沒有好臉色，總是找著機會欺負他。說實話，那時候我並不喜歡他。一個男孩子，性格孤僻又沉默，被欺負了也是默默無聲，像我們這樣家庭出身的孩子，性格上不張揚一些，幾乎就是懦弱地表現。」
「原來他小時候這樣，」沈心妍驚訝道。
她倒是完全沒有想到，穆思衍小時候居然還是個孤僻的小孩。她還以為，他一直都是這麼有自信，性格又張揚。
「是呀，看到現在的他，誰又能猜到他小時候那個樣子。不過我也不是等他長大后對他的看法有所改變的，我記得那時候他才八歲，又被穆祺欺負了。穆祺踩死了他養的一隻小鳥，還把小鳥的屍體拿到他面前炫耀。我們這麼多人都在一旁看著，像以前一樣看熱鬧。可是誰也沒想到，這一次穆思衍發火了，而且發起火來還很恐怖，穆祺比他大好幾歲。對於孩子來說，大上兩歲就會有很大的區別，更何況是好幾歲的年紀。可是穆思衍卻把穆祺給按倒在地上，狠狠地打了一頓。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知道，穆家早晚是穆思衍的，而不會是穆祺。」
沈心妍皺著眉頭低下頭，聽到這些，她心裡突然生出對穆思衍心疼地感覺。
那時候他還那麼小，卻要忍受這麼多痛苦和侮辱。
「怎麼？你覺得他很可憐？」容軒笑道。
沈心妍點頭，喃喃道：「那時候他還只是個孩子，卻被那麼殘忍地對待。」
容軒笑著說：「如果沒有那次的事情，他永遠都是那個被認為是怯懦地孩子。可是有了那次傷害，他反抗了，而且用自己的實力狠狠地碾壓了穆祺。不止是我看到他的爆發點，我想那一刻穆老爺子也看到了，所以才有了他今天的一切。任何事情都是有兩面性的，一個可憐的孩子因為喪失了自己的心愛之物而爆發，卻得到了原本不該屬於他的東西。你說，對於他來說這到底是幸還是不幸。」
「容軒，你想說什麼？」沈心妍聽到這裡，覺得容軒應該不是單純跟她聊穆思衍小時候的事。
容軒看著她感嘆道：「其實，你也是個很聰明的女人。」
「謝謝，過獎了，我只是想知道你真正的意思。」
「我的意思很簡單，你不適合穆思衍。」容軒道。
沈心妍苦笑，緩緩說：「這個事實不用你說，我也早就知道。而且，不止一個人告訴過我。」
容軒道：「對於穆思衍而言，方媛就是他曾經錯失的那隻小鳥。穆太太的反對，最終導致方媛跳崖而亡。這件事對穆思衍來說，是不能逾越過去的傷痛。他對方媛的思念有多深，對你的執念就有多重。但不是就不是，不管你有多像方媛，都不可能是她。就像穆思衍後來又養過很多小動物，最終的結果都是拋之腦後。」
「這個道理我懂，也早就.……知道。」沈心妍垂下頭，心痛的無法呼吸，像是被尖刀狠狠劃過。
「我聽說你之前差一點和一個青梅竹馬的男人結婚了，只是因為他生了病你才嫁給慕思衍。是因為你答應了他什麼條件嗎？幫你找到合適的骨髓？還是給你足夠的醫療費。」
「你調查我？」沈心妍騰地一下站起來，皺著眉頭看著容軒。
容軒道：「你不用這麼激動，這些事情，我只需要知道一點，就能猜到全部。我很抱歉，的確是調查了一些你的情況，但是絕對沒有惡意。」
「不經過我同意偷偷調查我，你告訴我你沒有惡意嗎？你不覺得你這樣的解釋顯得太過於蒼白。」沈心妍氣道。
容軒說：「的確，是我的錯，我很抱歉。我這麼做也是有迫不得已地苦衷，但是無論如何，都是我傷害了你。」
「迫不得已地苦衷？因為容玉嗎？」沈心妍馬上想到這個原因。
容軒表情暗沉下來，好一會才點點頭。
沈心妍冷笑，原本她還把容軒當成朋友，覺得他溫潤如玉待人溫和。和他在一起無論聊天還是做什麼，都會讓人覺得很舒服。
可是現在看來，也不過只是個普通人，有著人的自私自利。
不過，她又怎麼能怪他，是人都有私心。他雖然待她溫和，但是和他的親妹妹相比，自己終究是個外人。
「我不怪你，容玉是你親妹妹，你為她考慮也是應該的。」沈心妍深吸口氣，不過又說：「但是做家庭醫生的事，我想你還是另請高明吧！待遇這麼好，我想應該有很多醫生願意嘗試。而且，經驗豐富的也會很多。」
「之前我們關係還不錯，就因為這件事情，要跟我劃清界限嗎？」容軒道。
沈心妍抿了抿唇沉默不語。
容軒嘆息道：「容玉最近和穆祺在一起，這讓我很擔心。我只有這一個妹妹，她是我們容家的掌上明珠，我希望她能得償所願，即便是不幸福。她沒有別的奢望，只是想和穆思衍在一起而已。她愛穆思衍，愛了那麼多年。可是穆思衍不愛她，原本我沒有立場要求穆思衍怎麼樣的。但是現在穆思衍誰都不愛，方媛死了，穆思衍的心也死了。對他來說，任何女人在身邊都一樣。既然如此，為什麼不能是容玉，他們都可以得償所願。」
「你這些話應該去跟穆思衍說，而不是告訴我。」沈心妍生氣道。
「如果穆思衍聽得進去，你現在也不會是穆太太。沒有你的出現，容玉和穆思衍即便不相愛，可是也能彼此湊合。容玉想要的是穆思衍的人，而穆思衍要的，或者說是他必須要的，應該是一個可以協助他的女人。他們彼此符合對方的條件，如果你不出現，或許他們現在已經結婚了。」
「可是我出現了，你現在要我怎麼辦？消失嗎？或者來一段魔法，把我的存在抹殺掉？」沈心妍冷笑著諷刺。
「如果我幫你，幫你給你朋友治病，幫你付醫藥費，你有沒有可能離開穆思衍？」容軒直白問。
沈心妍冷笑：「我以為你是個聰明人，應該能夠明白。離不離開，早已經不是我能決定的事。」
「所以你愛他？」容軒一驚，皺眉道。
沈心妍抿了抿唇，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不過她的表情，已經說明一切。
這是容軒沒有想到的，不過仔細想想，也可以理解。
不得不承認，穆思衍是優秀的。無論這個男人一開始抱著什麼態度對待她，這麼長時間的相處，想要一點都不心動，也是不可能的事。
只是……。
「沈小姐，今天的事情我跟你道歉。是我唐突了，你就當我今天沒有說過這些話，希望你能繼續做我的家庭醫生，我跟你比較熟，也不想換人。今天這些話，以後也不會出現在你我之間。無論如何，我都把你當成朋友的。」容軒嘆息道。
沈心妍抿了抿唇，想起和容軒相處的那兩次，容軒的確是個很不錯的人。
剛剛對他的那點憤慨，在他說了這樣的軟話后，也就蕩然無存。
「好，我會繼續做你的家庭醫生。其實，我也把你當朋友。」
「那就好，」容軒笑道。
這時傭人開始布置餐廳，把已經做好的菜盤端上來。
容軒帶著沈心妍過去坐，看著只有他們兩個人，已經有五六道菜。
沈心妍連忙說：「其實不用這麼麻煩的，隨便吃點就好。」
容軒給她親自倒了一點紅酒，笑著說：「你是我重要的客人，怎麼能隨便吃點。我很高興你能為我剛才的唐突不計前嫌，我敬你一杯。」
沈心妍端著酒杯跟容軒碰了碰。
不過容軒又馬上說：「不用喝掉，隨意就好。」
沈心妍紅了臉，想起上次在宴會的時候。有人敬她酒，她以為全部要喝掉，所以一口喝了。幸好容軒提醒她，才沒有讓她出糗。
沒想到，容軒還記得這件事。
拋開之前的談話，沈心妍和容軒的相處非常融洽。容軒還找了一些沈心妍比較感興趣的話題，和她聊了許多。
吃過飯後，容軒提議送沈心妍回家。
不過沈心妍拒絕了。
容軒笑道：「是怕被穆思衍看到嗎？」
沈心妍低下頭，算是間接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