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算你狠
「好孩子，媽媽不是生你的氣，不是……。」沈心妍連忙道。
她伸出手使勁擦自己臉上的眼淚，可是眼淚卻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根本止不住。
若不是一個電話打過來，她還不知道自己會哭多久。
「喂，你好，我是沈心妍。」因為是陌生電話，沈心妍一開口便自我介紹道。
「我是容軒。」那邊緩緩道。
沈心妍一怔，連忙擦了擦眼淚，輕咳一聲說：「是容先生啊！有事嗎？」
「你哭了？」容軒疑惑問。
沈心妍連忙道：「沒有，只是嗓子有些不舒服，我沒哭。」
容軒那邊沉默，也不知道有沒有相信她的話。
不過過了一會，容軒又緩緩說：「心妍，對不起，有一件事我可能要毀約了。」
「什麼事？」沈心妍心一顫，整顆心都提起來。
「我答應過你，不會幫著穆祺對付穆思衍。可是現在很抱歉，我要毀約了。」容軒緩緩說。
果然。
沈心妍抿了抿唇，她一共也就跟容軒提過這麼一個要求。他一說毀約，她就猜到是這件事。
「為什麼？能告訴我原因嗎？」沈心妍問。
她知道容軒是個言而有信的人，不會無緣無故地毀約。既然這樣特意打電話告訴她，就一定有原因。
「穆家的戰爭已經拉開戰局，穆老爺子的身體越來越差。之前是穆祺一人獨大，現在穆思衍如一匹黑馬般衝出來，又有穆老爺子保駕護航。穆祺跟我們容家聯了姻，這場戰爭勢在必行。最重要的是，你們分手。聽說那個方媛成了他的秘書，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容軒緩緩解釋。
沈心妍怔了怔，關於穆家的那些事，她不了解，也不想了解。可是沒想到，方媛居然成了穆思衍的秘書。
「她的病都好了？」沈心妍下意識地問。
問完之後才察覺到自己說了什麼，立刻尷尬地說：「抱歉，我胡言亂語，你別當真。」
容軒輕笑：「我知道你的意思，只是不想透漏別人隱私。不過既然這場戰爭拉開序幕，我自然會把對手的情況調查清楚。那個女人有病嗎？不過是故弄玄虛，也只有你才會相信。」
「可是……。」
「心妍，我要說的就是這些，請你原諒。「容軒緩緩道。
沈心妍嘆息，知道容軒跟她這樣說就是下定決心。
既然她已經決定不再多管穆思衍的事，便只好道：「容先生，謝謝你還能記得跟我的約定。不管你怎麼做，我相信都有你的原因。他跟我之間……已經徹底結束了，所以我們沒有任何關係。」
「再見。」容軒輕柔地道。
「再見。」沈心妍深吸口氣，緩緩地放下手機。
「媽媽，你不哭了。」恆恆乖乖巧巧地坐在一邊。
沈心妍搖頭，摸了摸恆恆的小臉問：「恆恆餓了吧！媽媽給你做飯吃。」
恆恆重重地點頭，一聽到有吃的，就露出歡快地笑容。
吃完飯，恆恆又纏著她給自己講故事。
沈心妍摟著他，坐在床上給他講了兩個故事，才哄著他睡。
******
第二天一早，沈心妍先自己刷牙洗臉，做好早飯後把恆恆叫起來。給他吃了早飯，送到幼兒園去。
不過剛剛把恆恆送進去，自己往公交車站走，就看到穆思衍的車停在路邊。
沈心妍當做沒看見，徑直地往前走。
沒想到穆思衍居然緩慢地開著車，在一旁跟著她。
「你到底想幹什麼？」沈心妍怒了，轉過身憤然問。
穆思衍道：「我只是想送你去上班，你上來，我就不跟著你。」
沈心妍冷笑，諷刺說：「穆思衍，這是你的新花招嗎？我真不知道你這樣做有什麼意義。以前你糾纏我也就罷了，畢竟方媛也沒有回來，我對你來說也算新鮮。可是我們結婚那麼久，你早就應該夠了吧！再說方媛回來了，她好像還做了你的秘書，你還糾纏我幹什麼，早點去找她，和她卿卿我我不是更好嗎？」
「連她做我的秘書這件事你都知道，看來，你對我還是很關心的。」穆思衍並沒有因為她這番話詫異，而是平靜地說。
沈心妍氣得胸口疼，沒想到出了一趟國，他居然變得比以前臉皮厚了。
扭過頭繼續往前走，打算不理他。
她就不信，他還能跟到俱樂部去。
不過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倒霉，等了半個小時公交車都沒來，眼看就要遲到了。
穆思衍的車還一直停在路邊，看著她急的眉頭緊皺也不著急。就那樣安靜地停在一旁，似乎在等她想通似得。
沈心妍咬了咬牙，終於忍不住還是朝他的車走去。
「你送我，謝謝。」
沈心妍打開車門坐進去，上車、關門、道謝一氣呵成，然後就垂著眼眸不肯抬頭。
穆思衍勾唇，發動車子往那邊去。
前半程穆思衍也是一言不發，等到後半程的時候，穆思衍才緩緩開口說：「其實你不用擔心，恐怕接下來我會很忙。忙到沒有時間騷擾你，沒有時間打擾你的生活。所以你根本不用因為我就住在附近，而萌生想要搬家的欲/望。」
沈心妍一怔抬起頭看向他，不明白他怎麼突然說這個。
穆思衍從後視鏡里看她一眼，又苦笑一聲說：「我說這些都是真的，我知道現在我無論說什麼你都不會相信，也沒有任何說服力。不過總有一天，我會證明給你看。」
沈心妍張了張嘴，想要問他怎麼證明，又證明什麼。
不過這些話，她終究沒有說出來。
好一會才緩緩地說：「聽說方媛做了你的秘書，她是個幸福的女人。有個愛她的母親和愛她的兄長，不要讓她失望，也不要再讓自己錯過。」
「她是什麼樣的人我心裡很清楚。」穆思衍苦笑。
沈心妍抿唇，自嘲道：「看來是我多嘴了。」
「你放心，有些事情我會替你討回公道。」穆思衍又突然冒出一句道。
沈心妍一愣，詫異地看向他：「你什麼意思？」
穆思衍卻沉默了，而且一直沉默到俱樂部門口，都沒有說一句話。
沈心妍皺眉，穆思衍那句話十分耐人尋味。可是之後她不管怎麼問，穆思衍都一言不發。
到了俱樂部門口，她又猶豫片刻，才推開車門下車。
不管穆思衍是什麼意思，都跟她沒有關係不是嗎？
他說這是最後一次找她，那就當做是不能言說的秘密吧！
「謝謝。」沈心妍下車后道謝，說完徑直地往前走去，沒有一絲停留。
穆思衍看著她的背影，堅定而從容，不由得苦笑。也發動車子調轉車頭，駛去相反的道路。
******
兩個月後。
穆思衍來到公司，走進總經理辦公室。
這個位置，他已經坐了兩個月之久。可是還有一些人對他不太服氣，比如說穆祺的那個表弟，至今不肯開口叫他一聲穆總。
「思衍，這是程部長的資料。」方媛走進來，將資料放到穆思衍桌子上。
穆思衍看了后勾唇，緩緩地說：「既然都做到這個份上，還用姑息養奸嗎？直接報警，讓警察對他評判。」
方媛皺眉，看著他說：「可這個到底是穆祺的表弟，這樣做會徹底將你表弟還有大伯母惹惱。」
穆思衍冷笑：「我不這樣做就惹不惱他們？私底下處理，就算是給他一個機會，穆祺和我大伯母也會同樣痛恨我，不會比這樣少多少。既然如此，又何必手下留情呢。」
方媛怔了怔，隨後點頭。
她看著穆思衍，總覺得他有些變了。變得不再像以前一樣，即便面上冷酷無情，可是心裡終究是柔軟的。
但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有了這種轉變，她卻一無所知。
這讓她覺得很不舒服，彷彿和他拉開了很長的距離，讓他變得模糊，讓她看不透。
「怎麼？覺得我這樣太殘忍了？」穆思衍看到方媛的表情挑眉。
方媛連忙搖頭，說：「不，不是，只是覺得你變了。但是這種變化很好，如果你不夠狠心根本沒辦法取勝。」
說著，方媛勾了勾唇，又看著他溫柔道：「思衍，你放心，我會一直在你身邊。不管發生什麼事，不管有多少困難，我都會幫助你。」
「我知道，你一向很能幹。」穆思衍軟化了態度。
方媛笑起來，穆思衍的一個認可，讓她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離開穆思衍的辦公室，方媛馬上將穆思衍交代的事情吩咐下去。很快，就有警察上門，把那位程部長帶走。
這件事自然引起不小的轟動，穆祺得到消息后，風風火火趕到穆思衍辦公室。
方媛早有預料，在門口堵著他，不讓他進去。
「穆經理，很抱歉。我們穆總現在正在忙，不方便被打擾。」方媛微笑道。
穆祺鐵青著臉，怒指著方媛說：「方媛，你別太過分。這件事是不是你背後搗鬼，穆思衍就沒這個膽。」
方媛輕輕哼一聲莞爾一笑：「穆經理可真會開玩笑，這事本來就應該這麼做，怎麼會是我背後搗鬼。難道，是我讓程部長貪污嗎？」
「方媛，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底細，什麼清純校花，什麼高貴純潔的女人。你要不要我把你的那些亂七八糟的事，都告訴穆思衍，讓他知道你是個多髒的女人。」穆祺被方媛說的臉色漲紅，又氣急敗壞地嚷道。
方媛表情一冷，冷聲道：「是嘛，穆經理是打算魚死網破？這還沒正式開戰呢，穆經理就打算將自己賠上了？好啊，你儘管告訴思衍，我是個什麼樣的女人，看他信不信。不過，如果我去告訴穆老爺子，你做了什麼，我相信穆老爺子憑著對你的了解，是一定會信的。」
「我什麼事？」穆祺黑臉問。
方媛冷笑，緩緩說：「怎麼？穆經理忘了前年從公司挪用兩百萬，給一個嫩模買房買車。去年又從公司挪了五百萬，用來……。」
「你給我閉嘴。」穆祺厲聲呵斥。
方媛倒是真的閉嘴了，不過卻看著穆祺冷聲說：「這些事情我會攥在自己手裡，連思衍都不會知道。可是如果穆經理非要跟我過不去，那就大不了魚死網破。其實你跟思衍的爭鬥，跟我個人沒什麼關係。所以我希望穆經理能遵守規則，公司里的爭鬥就是公司里的爭鬥，不要想著做小人使詭計。」
「方媛，算你狠。」穆祺恨恨地道：「不過方媛，這件事沒這麼簡單。等我把穆思衍打敗，擠出公司，到時候再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