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被禁錮的生靈
「對於張丹的手機你們是如何處理的？」
我知道他們沒有通知家屬，而是把人留下來，是不想事情鬧大，畢竟龍氏企業現在正在風頭上，一點都不能出意外。
否則也不會請來的都是高手了。
「一直和她的東西放在保險柜里。」
「確定沒有人動過？」
「那裡都有人看守，不會有人碰的。」似乎是看出了我的疑惑，李楊善親自開口詢問，「莫小姐，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我聽聞張丹和你是同學。」
好樣的，果然把我身邊的事調差的很清楚，但他們為何就篤定我是養鬼人？我心頭閃過一絲狐疑，卻沒有立刻作答。
直到驚夔提醒我直接告訴他們顏玉的簡訊，我才說出了事實。
「張丹的號碼我也有，所以那條簡訊不會錯的。如果可以，請麻煩你們查一下她的手機是否被動過和她的通訊信息。」
再度得到李楊善的首肯之後，畢方立刻吩咐人去拿手機，每一會兒張丹的手機就拿來了，打開手機一看，上面的確有很多顏玉發過去的簡訊和電話，也包括那條簡訊。
「確認監控沒拍到可疑之人？」
「沒有。」畢方搖搖頭，眼神在我們身上掃了一圈，沒有再說話。
倒是容容輕笑一聲，露出了鄙夷，「我還當是什麼厲害的養鬼師呢！不過爾爾。張丹沒死，因此魂魄離體，用自己的手機打簡訊又有何奇怪的？這種魂魄離體，殘缺不全的是生靈，只要魂魄歸體，人是可以安然無恙的。」
我是從小說中看過生靈一說，但當時光顧著緊張了，誰會想那麼多，而且我也不是真的養鬼人，那種事情自然是不知道了。
面對大夥紛紛遞來的疑惑眼神，倒是如欽輕咳一下，笑了，「我覺得莫逢考慮的不錯。你想想，若真的是生靈發的簡訊，那麼勢必要從保險柜里拿出手機，只要手機離開保險柜，監控就一定會拍到。所以我覺得這點很奇怪，可以的話，楊先生可否帶我們去看看張丹，確認一下她的魂魄是否還全在。」
面對如欽不留餘力的反駁，容容顯然很不開心，嬌澀的打了他一拳，卻是棉花拳，「你真壞，人家只是想考驗一下小妹妹，你怎麼就這麼說出來了呢！」
「我這不是不想她欺負你嘛！」他捏了一下容容的手背，眯起了眼，「她可是養鬼師，咱們惹不起。」
容容明顯的一顫，隨後起身依偎在如欽身邊，「那你陪我。」
「好。」如欽站起來，整整衣服，對李楊善說，「可否前去一瞧？」
「請走這邊。」
在畢方的帶領下，我們一起去看了張丹。我一進去，就覺得右眼一疼，但什麼也沒感覺到，包括張丹的魂魄。
不僅是我，所有人都是一怔，最後是容容說了句，「她的魂魄不在了，一絲也未有留存，活不久了。」
我看著監護上的指標，是靠著藥物的維持才勉強支撐，張丹一段時間不見，整個人消瘦的厲害，臉色蒼白，就像被狐妖吸幹了精氣一樣。
我鼻子發酸，要是顏玉知道了肯定會很傷心，我想救她，可有辦法嗎？
「放心，她還死不了。」驚夔的聲音再度響起，「她的魂魄被吸入了那塊佛牌里，只是出不來罷了。」
我一喜，剛想開口，就看到靜安大師的目光朝我往來，心頭一顫，知道他要開始問話了。
「不知莫小姐，忽然笑是怎麼回事？是不是這裡還有玄機是我等未曾參透的？不如說出來也好受益受益。」
受益你個大頭鬼，道貌岸然的偽君子，明明是個和尚，心底卻一點都不豁達。
我心裡暗罵著，嘴上卻聽著驚夔教我的說，「你們碰一碰她脖子上的佛牌就知道了，但小心些別取下，這東西的邪門，想必各位也清楚，別驚擾了它，現在我們什麼都不知道，不能魯莽。」
聽了我的話，第一個伸出手的是風塵子，他雖然看上去恐怖，但意外地給人一種可靠的感覺，指尖輕微一碰，快速的收了回來。
「果然有邪氣。」
下一個是容容，她是陰陽師，對魂魄的敏感也很厲害，伸手一碰，當即就說，「這個丫頭的魂魄在裡面，但出不來。只是為何會戴這個？」
李楊善的臉色有些尷尬，但很快就掩飾了過去，對此搖了搖頭，「不清楚。許是她為了機遇所求而來？」
沒有人去在意他的回答是怎樣，只有我狐疑的望了他一眼，那邊幾人湊在一起研究了半晌也一時半會不敢下手。
佛牌的邪門，是很多大師級別的人都不敢輕易下手的，所以只好暫且擱置。
隨後風塵子提議要去看看王亞兒的屍體，但此時正值中午，陽氣太重，這裡放遺體的地方沒有殯儀館那麼好的條件，在正午去看，是什麼都看不出來的，所以大家決定入夜之後再行動。
奔波了一上午，大家都累了，被帶領著回房休息，當然還有豐盛的美食。
我早就餓的底朝天了，關上房門就開始大快朵頤起來，驚夔從血玉中出來，翹著二郎腿坐在我的身邊，不時地給我擦著滿嘴的油膩，還喋喋不休的嘮叨我，諸如女孩子不能這樣吃飯，要文雅，淑女之類的云云。
我壓根不理他，美食麵前，填飽肚子才是首要。
大吃一頓后，我舒服的捧著肚子靠在沙發上，望著華麗的裝飾感嘆道，「果然是有錢的主，連客房都這樣的氣派，等下我要好好的泡個澡，享受一下按摩浴缸的滋味。」
「正好，我也一起洗洗，兩個人享受快樂是雙倍的。」
他這樣直露露的表達，讓我臉頰發燙，「這裡是外面，你想都別想，我不會做的。」
「做什麼？」他眨著無辜的黑眸望著我，「我只想和你一起泡泡澡而已，你想哪去了？」
「我——」我一時無語，望著他的純無辜，當真是沒話說了，索性不理他。
打著哈欠昏昏欲睡的時候，外頭有人敲門，我第一個反應就是不知道那些人是否有陰陽眼是否可以一眼看到驚夔，所以有些緊張。
可他單手一揮，「是他，去開門。」
這下我就知道是誰了，一開門，如欽手裡端著一碗甜品，笑眯眯的直接給了我一個大擁抱，「逢兒，可想死我了。沒想到你也會一起來，真是緣分。」
「恩，是猿糞。」我用力推著他，「你快把我放開。」
「好。」他放開我，拉我坐下，開始喂我吃甜品，「特意給你準備的，來，我喂你。」
「別特么的噁心，給我說人話！」
我被他這麼一來，全身雞皮疙瘩都出來了，惡的我差點把吃下去的東西給吐了出來。
如欽癟癟嘴，不甘心的放下了甜品，臉上笑意一收，盯著我，卻是對驚夔說的。
「我不知道你要她來這裡做什麼，但你肯定察覺到這裡不同於一般的鬧鬼地。除了鬼氣，妖氣和魔氣同樣存在，怕是百目魔也會在此。這麼危險，為什麼要拉上她？」
「若是連自己喜歡的女人都保護不了，就別再出現。」
如欽臉色一白，我知道他在怨自己我眼睛被奪的事，想安慰，卻聽他說，「你要調查，不該用養鬼人的身份，你不知道這個身份的禁忌么！」
我不知道上次驚夔和如欽是怎麼談判的，但兩人給我的感覺是誰也不怕誰，反正就是互看不順眼的那種。
眨眨眼，我決定充當和事老，他們要是一言不合打架，就翻天了。
「養鬼人是什麼？怎麼他們好像有些鄙夷還有些忌諱？」
「養鬼人說來歷史悠久了，總之關於他們的傳言並不是太好。可眾多術者當中，只有真正的養鬼人才與魂魄最為靠近，他們以養鬼為生，遊走在陰陽兩界，與冥界交易，賣人類小鬼，從中抽取分成，總之是亦邪亦正的一個派別。」
「與冥界交易還賣給人類小鬼？」我皺了皺眉，「這樣的事冥王會允許？」
「這不是允不允許的問題。」驚夔給我解釋道，「每個人生來都是會承受上一世的福報和惡報。有的人一生順暢，有的人因前世作惡太多，今生會承受相同的報應。那麼冥界就會利用人類的妄念，以財富機遇作為引誘，讓他們養小鬼，把老年的好運提早用光，最終不得好死。」
「所以一個人平平淡淡沒有什麼不好，太快太濃烈的好運分為兩種，一種就是剛才說的，還有一種是前世的福報今生來享。」
驚夔的一番話，叫我豁然醒悟，「那麼我呢？我今生遇到你們是我前世的福報還是惡報？」
似乎是沒想到我會這麼問，兩人皆是一愣，最終還是如欽打破了沉默，把我的頭從驚夔身邊掰了回去，「有我這樣好的追求者還是惡報嗎？你個沒良心的。快吃你的東西，特意給你準備的。」
「哦。」
我低頭吃著東西，偷偷地望了眼驚夔，他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望著窗外，不知在想些什麼。
如欽來只是想質問一下驚夔帶我來的目的，等知道原因之後就離開了，我睡了一個下午，晚上吃過晚飯，大家就一起準備去看王亞兒的屍體。
「等下你聽我的指示，千萬別亂跑，也別亂說話，不管看到什麼都別緊張。」
驚夔在我耳邊提醒，我聽話的點著頭，跟在人群的背後一起往前走。
一個下午沒看到的李文豪，此時也跟著我們，賴在我的身邊，裝模作樣的囑咐道，「等下要是害怕就跟緊我，我會保護你的。」
說著還衝我眨了眨眼睛，我面上帶笑，心裡卻翻白眼。
一路跟著畢方去了停屍房。一進去，我就渾身一個冷顫，可四周空空蕩蕩的，什麼也看不到。
說是停屍房，不過是臨時提供的一個房間，不大，開著很大的冷氣，正中央放著一張桌子，桌子上就是王亞兒的屍體。
畢方過去掀開了屍體上的白布。
此時外頭夜色正濃，有幾縷透著窗戶滲透到屋裡來，照耀在王亞兒蒼白的額頭上。
「這就是王亞兒？」靜安大師問。
「是。」
我朝前走去，誰知道腳下被絆了一跤，整個人朝著屍體衝去，哎喲一聲正對上王亞兒的臉，不小心把她的頭掰了一下，瞬間發出咔擦的聲響。
一時間所有人都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