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酒後
他盯著我，眼中隱隱閃爍，最終被努力的壓制住，眼睛緊緊閉上，沒多久再睜開，怡然恢復了如常。
我微微訝異他的變化，殊不知他快速的抱住我的腰，在我額頭親了一下，才放開，「這個是你不想我的代價。」
隨後他就放開我，笑吟吟的說，「你吃飯了沒？沒吃的話陪我一起？」
「好呀。」我看他似乎有心事，想想大家都是朋友，陪陪也無妨，就跟著一起離開。
也是這時才發現那個老奶奶不是何時已經離開了，四周靜悄悄的什麼也沒有，如欽拉著我的手，大步離開這裡。
我回頭又看了一眼陰陽殿，好奇的問，「是誰會開這樣的店呢？又做人類的生意還要兼顧鬼道的生意，應該不是普通人吧？難道是類似於陰陽師一樣的？」
「的確是這樣。」如欽邊走邊說，「有一種人天生便和陰間有生意交易，俗稱陰陽人，但現在陰陽人已經很少了。那家店夜間鬼氣很濃，我也沒進去過，所以不大清楚。」
「哦。」我走了幾步又問，「那那店裡賣給人類的東西會對人類有影響嗎？或者有什麼特殊的作用？」
「你問這個做什麼？」
「怡然買了一個陰陽鈴，據說就是這裡買的，所以我想問問是不是真的。」
如欽微微一愣，目光望著黑暗，眸色很濃。
「簡單的說就是人賣一些東西到陰間給鬼用，鬼則賣一些東西到人間，給人用。前者多半販賣的是壽命靈魂精氣，但也有一些人間的玩意兒，又或者是鬼生前喜歡的，死後再捎給他。而後者就要看買的人是否能夠承受住陰氣的入侵。但也不是所有的陰物對人都是不好的，鬼市裡有很多東西都是真的。」
「哦哦，這樣的地方倒是挺神奇的，好想進去看看。」
我承認自己是好奇了，但叫我一個人進去肯定不敢。
誰知話音才落，如欽就打了一下我的後腦勺，說，「我勸你，這樣的店千萬別進，雖然不知道這家陰陽殿的店主是誰，但能夠開在這樣的地方，還光明正大的做生意，絕不會是泛泛之輩。你別忘了自己的陰陽眼和身上的鬼氣。」
我一凜，想起了之前的遭遇，遂那顆好奇的心被壓下去不少，我可不想成為砧板上的肉，於是也不再討論這事。
如欽拉著我在附近的小店左右轉了一圈，最後帶我去吃海鮮。我們點了一大桌吃的，他還點了酒。
「你點酒做什麼？」
「吃海鮮不喝酒做什麼？」如欽給我拿了一個杯子，倒滿一整杯的啤酒，說，「喝一些，陪陪我。」
他臉上帶著笑容，眼底卻並沒有笑意，總覺得今晚的他和之前的不太一樣。
看著他一口喝了一杯啤酒，還要去倒第二杯時，我按住了他的手，「如欽，你還沒吃東西，空腹別這樣喝，會醉的。」
「沒事，我千杯不醉。」如欽拿開我的手握在手中，另一隻手繼續拿起酒杯，又喝了一大杯，臉色有些微紅，打了個一個酒嗝，摩挲著我的手背，「莫逢。」
「你怎麼了？」
我能夠感覺到如欽握著我的那隻手用的是怎樣的力道，明明很想用力捏緊，卻又不想弄疼我，一松一緊之間，是來自他身上的顫抖。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什麼為什麼？」
我莫名其妙的看著他，可他就是不說，一直喃喃自語，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才漸漸平息情緒，放開我，開始聊天吃飯。
我和他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本能的感覺到他雖然談笑風生，卻也不和以前那樣，我知道他肯定有心事，不禁猜測，「難道和他去見的那個故人有關係嗎？」
正猜測著，我的手機就響了，一看是媽媽的來電，等我接完電話，如欽已經整個人就趴在了桌子上，臉色酡紅，顯然是醉了。
「如欽，如欽，你醒醒呢？」我推著他，不見他有什麼反應，嘆了口氣，「說好的千杯不醉呢？才喝了三瓶。」
搖搖頭，我起身叫老闆結賬，想打電話給袁野可他的手機不通，我只能自己叫了一輛車，幸好老闆幫忙將我一起把他扶上車，我和司機報了地址，就坐在後面扶著他。
第一次看到如欽喝醉，倒也沒有鬧騰，反倒是很安靜的依偎在我身上，睡著，呼吸間全部都是酒的味道。
我拿出紙巾給他擦了擦，沒一會兒車子就到了，我扶著他下車，可他太重了，幾乎是整個人靠在我的身上的，我吃不消，推了推他說，「如欽，你醒醒，到家了，上樓再睡，我扶不動你。」
「莫逢。」他呢喃著我的名字，睜開了眼睛，眼底迷離，死死地盯著我，突然伸手將我抱住，像個小孩子一樣，嗚咽著說，「別離開我。」
「好，我不走，不走，我們先回家。」
我見他不動，只能翻翻白眼，可我根本抱不動他，本想打電話叫爸爸下來幫忙，誰知我一眼就看到了黑暗中漂浮的一個男人，正朝著我們這邊過來。
「是鬼。」
我眯起眼，一動不動的盯著他。他好似一開始並沒有發現我們，直到快靠近了，才猛然一抖，似乎先是察覺到了寒顫，隨後視線落在了我的身上，然後變得驚恐，轉頭就想跑。
「你要是跑，我就叫我養的鬼吃了你。」
我知道一些弱小的鬼因為我身上沾染的驚夔的鬼氣而不敢靠近我，有的見到我基本上都是直接避開的，除了像王都那種為了目的不得已靠近的。
對此，我一直覺得挺好的，可是今晚路上一個人也沒有，要把如欽弄上樓，也只能靠著他幫忙了。
見他停下，我又說，「他身上的氣息你也察覺到了吧？他現在是睡著了，要我把他弄醒，第一個吃的就是你，信不信？」
「信，我信。」他終於轉過身來，哆哆嗦嗦的顫抖著說，「所以求你別吃我，我鬼力微弱，真的不好吃。」
我眯眼一笑，「那你和我一起把他扶上樓，然後你就可以走了。」
「真的嗎？」
「不信？」我眉頭一挑，裝作驚夔威脅那些小鬼的架勢來，「那我現在就叫他吃了你，如何？」
「別別別，我信，我信。」
他硬著頭皮飄過來，顫顫巍巍的從我身邊扶住了如欽，我看到他整個魂體都在顫抖，不免好笑，原來威脅的滋味這麼不錯，怪不得驚夔每次都那種趾高氣揚的樣子，還挺好玩的。
好不容易和那隻鬼一起把如欽弄回了家，我整個人都要散架了，捶著肩膀，用力的甩著手舒展著關節。
「真是的，看著不胖，怎麼那麼重。」
我彎腰給他脫下鞋子，而那隻男鬼早就不知道跑到什麼地方去了，他的鬼氣的確很微弱，應該成鬼沒有多久，或許還被欺負過，否則也不會被我這麼一唬就答應了。
我聳聳肩不管他，給如欽脫下鞋子，想給他脫下外套，然後去給他做些醒酒湯，誰知道他在我彎腰給他脫衣服的時候，突然間抱住了我，力氣之大，將我整個人都摟在懷中，壓在了身下。
「莫逢，莫逢。」他不斷地叫著我的名字，睜開的眼中紅血絲很重，眼中閃爍著憤恨和懊惱，還有不甘，手下的力道也越發的用力，箍著我很不舒服。
「如欽，放開我，很疼，你喝醉了。」
「莫逢，為什麼還是走到了這一步，為什麼你還是懷——」他沒有說完，死死咬著唇瓣，沁出了血絲，可他毫不在意，突然附身親住了我。
「唔！」
我驚愕的瞪大眼睛，在最初的震驚之後，開始用力的反抗，可他絲毫不肯鬆開我，我越是掙扎，他的力氣就是越大，那種感覺是恨不得把我揉進身體里一樣。
「嘶」的一聲，他徒手撕裂了我的外套，一手禁錮著我，一手撕扯著我的衣服，往裡伸去。
當微涼的掌心碰觸到我的皮膚時，我整個人猛地一顫，繼而鼻子發酸，甩不開他的限制，委屈極了，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落。
如欽根本就像是一頭髮狂的野獸，殷虹的眼中只有奮力的侵奪，沒有任何一絲人性可言。
這樣的如欽讓人害怕，也讓人心寒。
「莫、莫逢，對不起，對不起，別哭，是我不好，別哭。」
他吻到了我的眼淚，慢慢的緩和下了動作，泛著殷虹的雙眼隱隱閃爍，紅光在乍然消退。他捧著我的臉，用手給我擦去滿臉的淚水，一聲聲的道歉是真的對不起。
「啪」的一聲，我打了他一下，用力推開他，緊拽著衣服起身，哭著吼道，「你怎麼可以這樣！」
「莫逢，我——」
我不想聽他的解釋，本是好意送他回家，可結果卻被這樣對待，我的心很難受，轉身離開，卻不料腳下被什麼東西絆了一跤，整個人猛地摔了下去，一頭栽倒在地，頓時頭暈眼花，黑影閃爍。
「莫逢！」
意識消散之前，我感覺如欽將我抱緊在懷，炙熱的呼吸徘徊於我的耳畔，低聲說了句，「對不起。」
對不起什麼？
為什麼這個時候你要說對不起？
如欽你到底是怎麼了？
意識在逐漸消散，我只覺得自己被人抱起，然後什麼都不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