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屍毒
因為突來的攻擊，趕走了這家小店的安靜，人人臉上都露出驚恐，一雙雙眼睛盯著門口，膽小的人早就尖叫出聲，什麼都不顧的想要逃命。
其中一個女人速度最快，拿著包一溜煙的衝到了門口，想要避開那個危險的男人。其實，事實上她也的確可以避的過，因為那個危險的男人此時的目標都在被他抓傷的店員身上。
可是，就在她伸手推門出去的那一刻，危險男人突然像背後長了眼睛一樣，回頭就是猛的一撲，死死地將女人壓在了地上。
一切都在默不作聲中進行，可速度快的僅是眨眼的瞬間。
「啊——別碰我，別碰我！」
女人嚇得驚慌失措，凄慘的叫聲尤為刺耳，我下意識的捂住小圓的眼睛和耳朵，不讓她看到這麼可怕的一幕。
突然，我的手機響了，低頭一看，是袁野打來的電話，幾乎是處於本能的，我把手機放在了耳邊。
袁野的聲音清晰的響起在耳邊，我聽著他的話，然後說了一句，「或許你要找的就在我面前。」
袁野聲音一頓，問了我地址，就匆匆斷了通訊，我繼續抱緊著小圓，眼睛緊緊盯著前方，所有人都不說話，包括受傷的店員，每一雙眼睛都緊緊的盯著女人和危險如野獸的男人。
「求求你，放開我，放開我！」
女人眼淚鼻涕流了一臉，男人則一腳壓在女人身上，一手抓起了她的右手臂，發出低低的嘶吼聲。
我眼神微顫，緊盯著女人的手臂上，寬大的衣袖因為被舉起而滑落，露出了白皙手臂上的紗布繃帶，繃帶上還滲透著紅色，瞧男人那麼粗重的喘氣，那個多半是血了。
「血……血……」
輕微的話語被掩藏在喘氣聲后，最終化作一道低吼，男人突然張開嘴巴，露出了雪白的牙齒。
我眼睛微眯，看得清楚，他的牙齒和一般人的牙齒差不多，但也不難看出，上排的虎牙已經略微伸長，在店裡的燈光下，隱隱閃爍著鋒芒。
他張大嘴巴，對準女人的手就要一口咬下，我雖然猜到了他是什麼，但也沒有能力去阻止，只有緊緊抱住小圓，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
「不，放開我，救命！」
在這樣的環境中，人人都能感受到危機的降臨，明哲保身，是不會有人會主動上前幫忙的。一雙雙眼睛都盯著男人的動作，和女人想掙扎卻無力的掙扎。
似乎生死就在那一刻。
「砰」的一下，我瞧著前方，眼眸微顫，繼而心頭一松，緊摟住小圓的手也放鬆了一些。
顏玉在我邊上則是發出一聲不小的驚呼，朝裡面縮了縮，但還是忍不住偷看。
那邊，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蘇止，一手拿著一本書，一腳踹在了男人的後背，直接將他踹了個狗吃屎。
那一腳看似不重，但要把一個能夠徒手對抗高大威猛的男店員的危險男人踢得一時間爬不起來，是需要很重的腳力和技巧的。
雖然蘇止是警察，但我也不覺得他有這麼個能力。
「哪裡來的？」蘇止仍舊保持著往日的微笑，彎腰扶起了那個女人，給她拍去身上的塵埃，還很好心的給她看了看右手臂上的傷口有沒有裂開，做完這一切后，他才悠哉悠哉的拿出了證件，笑眯眯的給客人看，「我是警察，所以大家別慌，這件事交給我。介於今天的受驚，大家點的都算我的，免費。」
他這麼一說，我看到好幾個客人大鬆了一口氣，但那個被踢得不輕的男人突然又站起了起來，嘴裡一聲聲的低吼，表情猙獰，有種野獸的攻擊感，大家對此又是一驚，一個個想站起來離開的，又乖乖的坐了回去。
「大家別怕，我現在就把人帶去警局，莫慌。」
蘇止轉身走到男人身邊，像模像樣的從口袋裡摸出了手銬將男人的手給拷住，然後一提男人的后領，頓時，原本攻擊趨勢的男人突然安靜的像個小貓，被蘇止拎著，往後門拖去。
他走到我們這邊的時候，突然停下腳步，對我微微一笑，「兩位方便的話，幫我店員處理一下傷口吧，或者送醫院，我很快就會回來。」
「恩，好的。」
顏玉搶先回答，我則默然不語。看著他從我眼前走過，然後消失在店裡，總覺得有種無形的氣場左右著這裡的一切，讓人明明覺得是他，又感覺不是，非常的奇怪。
「莫逢，你打個電話叫輛車，我們送他去醫院，這傷口看著很深。」
顏玉邊說著，邊站起來，雖然臉色也有些蒼白，但還算穩定，她朝著男店員走去時，我也不清楚是怎麼回事，下意識的握住了她的手，「先別過去。」
「為什麼？」
我沒有說話，眯著眼盯著男店員右臂上的傷口，皮肉翻卷下流出了很多的血，但裡面一直都在散發著綠色的霧氣。
和今天在醫院急診看到的那個病人的傷口似乎很像，但造成這詭異的傷口的，卻是殭屍。
所以我不能讓顏玉單獨去碰，正要和她解釋一下時，店門再度被人打開，那些正準備撤離的客人，又是一驚一乍，那個女人再度叫出了聲，這次乾脆兩眼一翻，昏死了過去，她的朋友頓時大急，立刻打電話叫救護車。
而門口一襲黑色西裝，英俊瀟洒不是袁野又是誰？
他推開門，大步走進來，似乎是一路跑來的，還有些喘息，眼神在店裡一轉，在男店員的身上輕微一顫，隨後轉向了我，大步走來，第一句話就是，「受傷沒？」
我心裡一暖，搖了搖頭，「人被蘇止帶走了，從後門走的。」
「蘇止？」
「恩。」我解釋道，「就是之前學校里來調查案件的那個男警察，很年輕的那個。他以警察的身份把人帶走了。」
我說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將小圓交給了顏玉，走到他身邊，緊挨著輕聲說，「袁野，那個真的是殭屍嗎？」
「是。」袁野沒有騙我，直接承認，「工地的人說，昨天死亡的那兩具屍體突然間詐屍，還襲擊了他人，現在下落不明，也不知道他們襲擊了多少人，我先過去看看，你立刻回家待著。」
「好，但我得先把小圓送回去，否則表姐會擔心。」
「行，注意安全，如果碰到紅鷙他們，立刻撤離。我會儘快來找你的。」
「恩，我會的，你放心吧！」
袁野沒有多停留，直接轉身追了出去，我看著他的模樣，很顯然的工地的事不像他說的這麼簡單，那兩個死人突然詐屍，只能說明昨天晚上攻擊他們的是殭屍。
被殭屍咬過的屍體，若沒有經過特殊處理，是會發生屍變的。
「莫逢，你還在看什麼？先把人送到醫院去吧！你看他都快疼死了。」
顏玉出聲打斷我，我這才反應過來，反正總歸是要去醫院的，而且有人若是被殭屍咬傷或者抓傷，應該都會去醫院處理，那裡得到的消息會很多。
所以我當下就和顏玉扶著男店員叫了車去了醫院，只是離開前，我問其他店員要了一些白糯米敷在男店員的傷口上，然後簡單的包紮了一下。
雖然不確定糯米有沒有用，但我能想到的也就這些了。
一路去了醫院急診，恰逢碰到了趙怡然，她一見到我們，就走了過來，還沒說話，臉色就微變，指著男店員的手說，「怎麼回事？」
「被一個發瘋的男人抓傷了。怡然姐，你幫我們去挂號吧！他流了很多血。」
「好，你們等著。」
有趙怡然幫忙，果然方便多了，我見她們在排隊，就先把小圓送到表姐那裡去，幸好小圓一路上都很乖，沒有害怕。
只是等我離開前，她小小的手抓住我的衣服，仰著粉嫩嫩的小臉說，「漂亮大哥哥說，要截肢才可以救另一個大哥哥，阿姨，你知道截肢是什麼嗎？」
我聞言，皺起眉，轉過身去，彎腰雙手撐在小圓肩膀上，笑眯眯的問，「小圓告訴阿姨，漂亮大哥哥是什麼時候對你說的？」
我自然知道她兩個大哥哥分別指的是誰，但從頭到尾蘇止都沒有說過多餘的話，可小圓卻知道。
小圓的性子我明白，在表姐和表姐夫的教育下，是不會撒謊的，尤其是對於她並不理解事。
小圓撅撅嘴說，「就在大哥哥抓著壞人走的時候，他還說會請我吃好吃的，可是沒有。」
她面帶委屈，顯然沒有得到好吃的有些不開心，我微微一笑，親了下她的額頭，安慰道，「小圓乖，等樓下的大哥哥沒事後，漂亮大哥哥會給小圓好吃的，他要是不給，阿姨請你吃更好吃的。」
「還是阿姨最好。」
「那小圓乖乖陪著媽媽，阿姨下去看看大哥哥。」
「阿姨再見。」
我讓小圓去找表姐，自己則轉身下樓。只是眉宇間逐漸形成一個川字，回想著以前接觸過殭屍的小說電影，依稀記得，在屍毒沒有擴散之前，是可以截肢來一勞永逸的。
只是身為警察的蘇止為何會知道這些？又或者嚴格來講，他為什麼會讓小圓轉達我知道這個，而不是親口告訴我？
「蘇止，你究竟是誰？」
我匆匆下樓，剛好看到趙怡然和顏玉扶著男店員走進診室，便匆匆跑了過去，此時醫生正好拆開包裹著男店員手臂的紗布。
底下原本敷在傷口表層的白糯米此時已經有一半變黑了，綠色的霧氣清晰可見，已經朝著手臂的上部蔓延。
「怎麼會黑的？」顏玉不明白，「剛才還是白色的。」
她想伸手去碰，卻被趙怡然一手抓住，「別碰。」
趙怡然臉色凝重，盯著那個傷口，唇瓣抿的很緊，我猜她心底肯定是知道怎麼回事了。
「醫生，我的手很疼，你倒是想想辦法啊？」
男店員顯然有些承受不住了，臉色斑白的很，坐在他對面的醫生聞言，單手托著下巴，突然眯眼笑道，「不如截肢吧？」
此言一出，我們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