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懲罰河
「鬼村?陰童?」
我在這裡並沒有感受到鬼魂的氣息,但也沒有多少人類的氣息,可以說這裡的每一種氣息都似乎被一種無形的力量給覆蓋,察覺不到更進一步的。
有的都是非常微弱的存在。
所以當她說出這個村子的名字和自己的身份時,我還是不免的驚訝了一番。
「為什麼要叫做鬼村?而你是陰童又怎麼會被關在這裡的?」
「這裡的人都是被村長救下的遇難者,他們信奉最強鬼神,所以這裡才叫鬼村。而我則是出生於陰年陰月陰時陰日,所以才是陰童。」她說到這裡,頓了頓,似有些自嘲的說,「用來祭祀給鬼神的祭祀品。」
我知道一些有些地方,是信奉一些神明之類的存在的,所以每年的祭典上,都會有祭祀品的出現。
除了牛羊等一些牲畜之外,也會用人作為祭祀品來祭祀,想的不過是要保護村莊一年的平安祥和。
這是一種非常古老封建的思想,在現在的大城市裡,根本不會有人這麼做了。畢竟人命關天,沒有人可以替別人決定生死。
「所以你才會被關在竹簍子里嗎?」
我坐著的這個角度,始終看不清竹簍子里的人的面貌,但卻可以看到對面竹簍子外的河水,這點就非常的奇怪。
而且這個竹簍子裡面藏著一個人,卻沒有沉入水底,而是漂浮在水面上的。
「陰童雖然是祭祀品,但卻視為不祥徵兆。我的出生,是自己剖開了我的母親的肚子,然後吃下了母親的心臟,才存活下來的。我從小到大不喝.奶.水,只喝鮮血。村長說這是一隻惡鬼的行徑,把我奉獻給鬼神,是可以成為鬼神的左膀右臂,保佑鬼村的所有人。等我十八歲的時候,便是祭祀的開始。」
她對我訴說著這些事情,聽上去很悲傷,尤其是她說道自己破開了母親的肚子,還吃下她的心臟這一段,我自己都覺得心寒,可她聲音卻十分的平靜。
平靜到卻好似是訴說著別人的往事,而不是自己本身的。
我沒有再問什麼,這裡是一片山谷中央,四周的風吹來很是舒服,但這風很奇怪,僅是這麼一會兒談話的時間,我身上的衣服就全部幹了。
雖然我感覺不到冷暖,但現在不是夏天,沒有哪一種風會一會兒就將衣服吹乾的。
所以這個地方,太過於古怪。明明只是和那邊的度假村隔了一條大河,卻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
我觀察了這周邊的地形好一會兒,才再次問陰童說,「我剛才從對面跨河過來,卻在落地的時候,感覺到迎面撲來的一股力量,將我推到了河裡。可和我一起過來的幾個朋友,卻下落不明,甚至我在摔下河裡的時候,都沒有看到他們,畢竟我能跨河過來,是靠我朋友的幫忙。你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嗎?」
「這裡周圍有著巫師落下的結界,不是所有人都可以進入的,你進來,卻被推到了河水中,只能確定一點。」
「哪一點?」
「這條河,名為懲罰河,是諸如我這樣的存在,才會被巫師的力量扔進河裡。而你身上肯定也有著不為人知的一種力量,才會被當作背叛者,而被懲罰。」
「懲罰?」
我下意識的摸上了自己的肚子,雖然有著寬大的外衣來遮掩,但眼睛毒辣的人一眼就會看出我懷孕的事。
難道說,是這個村裡的巫師發現了我是鬼母,所以才下手的?
「你懷孕了。」
她突然開口詢問,我下意識的緊了緊放在肚子上的手,沒有說話,可她卻突然從竹簍子里伸出了那隻過分白皙纖細的手。
明明我和她還隔著一定的距離,但當她的手伸過來的時候,我卻發現自己無法抗拒,任由那隻手摸上了我的肚子。
她的手只是輕輕的碰觸我的衣服外層,並沒有進一步的靠近,而且在碰觸的時候,輕微的一顫,沒一會兒就縮開了,連帶著聲音也有了些顫抖。
「你、你是鬼母?」
她竟然一下子就能夠察覺到我的身份,對此,我並沒有否決,畢竟那層結界打落我在懲罰河裡是事實。
「是的,我是鬼母。」
「天吶,你竟然是鬼母。」她的聲音充滿了驚奇,然後是不斷細聲低語,「不行,你不能留在這裡,萬一巫師發現你是鬼母,一定不會放過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子,更有可能將你奉獻給鬼神。」
「為什麼?我不是這個村子的人,他們用外來人祭祀,難道不怕激怒了鬼神?」
「不,不是這樣的。」她的聲音在過度的驚訝之後,倒也慢慢的冷靜了下來,但依舊是那麼的沙啞,根本不像是個未滿十八歲少女該有的聲音。
「就在前不久,天空出現了異象,巫師推測,當年域外天魔的魑魔所遺失的魔心珠很可能會在這一片面世,而且水中棺已經出現了,就證明這一切都是真的。」
我點點頭,這些我也清楚,不過這個巫師能夠推測到這些,想來也是個有能力的人。
她繼續往下說道,「但就在三天前,巫師說夢見鬼神託夢,說要在魔心珠面世之前,得到鬼母以及麒麟子。我本來是不相信,畢竟現在的鬼母幾乎已經滅絕,沒有人會在知道自己產子後會死的前提上還去孕育鬼子的,就算知道了也會提前打掉鬼子。可你卻真的出現了。所以你必須離開,一旦被無視發現,你就完蛋了。」
「鬼母和麒麟子?」我皺起了眉,「魔心珠面世之前需要這兩樣存在?你能夠確定嗎?」
「村子里沒有人會懷疑巫師的話,他的存在是舉足輕重的。」
「那麼關於麒麟子,麒麟子到底是什麼?你們可有線索了?」
「不知道。我是一直都覺得巫師有問題,但村子里所有人都信任他,要不是知道你是鬼母,我肯定不會相信他說的話。所以,你一定要離開。」
她的態度很堅決,是為了我的安全,叫我離開這裡。我也知道自己留下來肯定沒有任何的好處。
只是當時過河的時候,明明是驚夔帶我來的,他只要不放手,我是不會落單的,所以絕對不會只有我一個人平安落地的。
那裡外側有著結界,說不定,驚夔他們已經衝進去找我了,所以在與他們碰面之前,我離開不得。
更何況,這裡還有過不死人和古墓人的氣息,驚夔也說蘇落也可能在這裡,所以我更不能離開了。
經過了一番思想鬥爭之後,我對面前這個好心的陰童說道,「雖然我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但還是謝謝你的出手相救,這份恩情我會報答的。只是現在我的朋友下落不明,我無法自己一個人離開。不瞞你說,我們來到這裡,就是發現了其他朋友的氣息殘留。所以我務必要找到他們。」
「你真的打算留下來?」
她的聲音充滿了疑惑,好似不太敢相信我的勇氣,「你明明是個普通的人類,而且剛才我探測你鬼胎的時候,發現你中了冰鳩的血寒毒,要是得不到解藥,你也活不成了。或許會在產子之前,就死亡。」
「即便這樣又如何?」我輕笑著搖了搖頭說,「我也無法丟下我的朋友。更何況這裡面還有我的愛人。」
「你的愛人?」她的聲音略微的提高了幾分,「是那隻讓你懷上鬼胎的鬼嗎?」
「是的。」
她聽后沒有再說什麼,而是長久的沉默,我依舊看不清竹簍子里的她長得什麼模樣,那裡仍舊是一片的漆黑。
沒有人說話,讓這裡的氛圍變得更加的安靜了,可是這樣美麗的山谷里,卻沒有任何的靈力波動,也不見任何的生物的聲音。
唯有河水的流淌聲在不斷地響動,揚起的水汽撲面而來,也沒有任何的不適感。
突然間,我聽到嘩啦啦的水聲變大,緊接著就看到關住陰童的竹簍子從上面被撕裂開來,一個黑色的人影從裡面跨上了河岸,站在了我的面前。
她一身漆黑,衣服很是寬大,大到將她完全遮住,寬厚的帽檐蓋住了半張臉,只剩下蒼白的唇瓣,以及光潔的下巴。
過分的黑色,映襯著她的皮膚格外的蒼白,許是長久不見陽光的原因。可她往我面前一站的時候,我卻從她身上揚起的淡淡的血腥味之上,感受到了另一層氣息。
是很清新,給我一種莫名心安的存在,和她的表象與出生完全不同。
「你原來可以從那裡面出來?」
「是的。」她伸出了白皙的手臂,這一次我看到她的手臂在接近手肘的地方,有一圈黑色的花紋,遠遠地望去,有些類似於一個黑色的鐲子。
上面隱約繪著一些圖案,但因為太過於漆黑,所以我一時間沒能夠看清楚。
「既然你想救你的朋友,那麼我們或許可以做一些交易。」
「你要我們幫你對付巫師?」
「是的。」她沒有否決,也不曾訝異我猜到了她的目的,雖然年紀看上去不大,卻格外的沉穩,「我不想死,所以我需要你們的幫忙。如果你能夠答應我,我可以幫你找到你的朋友們。」
「好,交易成交。」
我沒有猶豫的就答應,因為此時的我孤單無助,不管她是不是真的出於好心,還是除此外還有其他的目的,但此時此刻,我唯有借住她的幫忙,才能夠找到驚夔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