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下了葯的酒
第283章 下了葯的酒
法國的夜場和國內的夜場完全不同。
國內的夜場一直到現在都比較傾向於演節目。
而法國的夜場是一個很自由很開放的地方，根本不需要節目，只需要火熱的氣氛以及永遠都不會被喝光的啤酒。
「啤酒節。」沈少卿從進來開始就注意到今天的氣氛不同。「幾年前我來過這裡，參加過一次啤酒節，沒想到這一次居然這麼湊巧。」
「先找個地方坐下來。」許漾很少來這樣的地方，喧鬧的環境會讓他不能冷靜思考。
相比這兩個人，安可倒是會入鄉隨俗。他沖著性感的美女吹口哨，偶爾心情不錯的時候還和她們扭一會。
「你看看安可。」沈少卿忍不住搖頭感嘆。「這要是被妙語學妹看見了，你說他回去之後還有命見到明天你的太陽嗎？」
「你是在酸溜溜的吐槽。」許漾斜斜的瞥了他一眼。「你也可以和安可一樣，找一個關心你陪伴你的人。」
「我已經結婚了。」沈少卿伸出左手露出他無名指的戒指。「我的婚禮你參加過，別跟我說你忘記了。」
「怎麼會忘記，當初疊千紙鶴的時候可是要了我們整個公司的命，大家徹夜未眠才在你們婚禮現場趕上的。」
「千紙鶴至今為止都還在我們家客廳最顯眼的地方放著。」
「之前去怎麼沒看到。」
「那是因為婉茹捨不得，所以給放起來了。現在婉茹走了，我才給拿出來擺放在客廳。」
「你也知道她已經走了，你又何必要這麼折磨你自己。」
沈少卿知道他這是在安慰自己走出夢魘，只是，他走不出來，也不想走出來。「如果是林安寧，你可以這麼迅速的走出來嗎？」
「不能。」許漾給出的答案很果斷。「即便不能，我也不希望看見你墜入無盡深淵。」
「喝酒。」沈少卿拿起扎啤杯在桌子上碰了一下。「今天可是法國的啤酒節，如果不喝啤酒，還真是太老帽了。」
許漾視線落在不遠處熱舞的安可身上，右手端起啤酒杯。
「安可倒是不老帽，讓他來法國真是個不錯的選擇。」說完他酒杯碰了一下酒桌，隨後仰頭，隨著喉嚨的滾動，一杯扎啤就這麼幹掉了。
「好久沒這麼痛快的喝酒了。」沈少卿很懷念這種日子。「想當初我沒談戀愛之前完全就是一個瀟洒浪子。」
「沒錯。」許漾贊同他的說法。「那個時候還以為你這輩子都會是單身狗，畢竟見一個撩一個並且撩的手段都很高明。」
「我那是只撩不愛，但是遇見婉茹之後一切都變了。」沈少卿眼眸深情中夾雜著痛苦。「遇見婉茹之後我想過要做一個好人，可是，或許是本性，那天晚上見到許顏，我明明覺得那杯酒有些不尋常，可還是喝了。如果不是那杯紅酒，我就不會這樣活後悔自責。」
「後悔自責的人不光光是你一個，活在地獄深淵的人也不僅僅是你一個。既然你知道每天活在煎熬和痛苦中是一種多麼可怕的感受，你又怎麼忍心讓還活著的人，你曾經關心的人，經歷和你一樣的體驗？」
「可是我不能見到她，一見到她我就會想起我當初做過的那些混賬事情。我早就知道許顏喜歡我，我為什麼不在一開始的時候直接拒絕，而是曖昧橫生髮展到一發不可收拾。」
「喝酒。」許漾沖著服務生又要了兩杯扎啤。「你終於說了句人話，讓我覺得你還不至於無可救藥。」
沈少卿接過服務生遞過來的啤酒嘴角勾著苦澀。「也只有在你面前我才覺得或許我還活著。要知道這段時間我過的一點都不容易，沈家人根本不會在我面前提到婉茹，也就只有你，每次見到我都會戳我的心口窩。」
「如果戳你心口窩可以讓你明白現在你應該接受什麼淡忘什麼，那我寧願做這個壞人。」
「我不會淡忘她，這輩子我都會刻骨銘心的愛她。」
「現在你會這樣說，但是十年，少卿，十年可以改變一個人，也可以拯救一個人。」
「那你呢。」沈少卿反問。「當初你在醫院遇見安寧學妹的時候，可想過十年會改變一個人呢？」
「不好意思，我們沒到十年，只有七年。」許漾說這話的時候心裡抱著一絲僥倖與慶幸。「或許再過三年我真的會以為當初只是一場夢，但是還好，終於遇見了她，沒有錯過。」
「行。」沈少卿心服口服。「那我們就拭目以待，十年以後的我是不是還和現在一樣刻骨銘心的愛。如果我還愛著，是不是代表你輸。」
「恩，我輸。」許漾幹掉手裡的扎啤，終於露出舒心的弧度。「沈少卿，如果你輸了，你要放過你自己。」
「如果我贏了。」沈少卿停頓一下接著說道：「如果我贏了，希望以後就讓我孤獨終老。」
「我不會答應你。」
「嗯？為什麼。」
「你即便沒了愛情還有兄弟，怎麼會給你孤獨終老的機會。更何況你還有沈念。」
「不知道為什麼每次見到沈念我都親近不起來。我知道那是我和婉茹的孩子，但是一想到這個小傢伙我就會想到婉茹的死，讓我心裡很難受。」
「他只是個孩子，他剛剛降臨到這個世界上，他什麼都不知道，正準備伸出小手迎接自己的父母，現在他已經沒了母親，難道你這個父親也要逃避？」
「急什麼呢，他才剛剛開始，三歲之前你對他再好他也記不住，小孩子就是這樣，忘性大。」
許漾不這樣認同。「你如果錯過沈念的成長，將來你會後悔。」
「又來！每次都說我後悔，難道你許漾這輩子就沒做什麼讓你後悔的事情？」
「有過。」許漾眸色幽深忽然認真起來。「在她十三歲那年我應該直接帶她走而不是讓她回林家，這是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情。」
「切。」沈少卿真的是吃狗糧吃的夠夠的了。「如果我不是你兄弟，此時此刻聽到你這樣說話真的想抽死你。」
林雨涵站在二樓將一樓的情況看的一清二楚。她拿起面前的兩個扎啤杯，分別往裡面放了一個小藥片，晃悠晃悠融化在裡面。
「服務生，這裡過來一下。」
服務生走過來，禮貌詢問。「女士，請問需要什麼？」
「這兩杯扎啤杯你幫我交給樓下中間那桌的兩位客人。就說是公爵送的。」
「這不好吧。」服務生沒能答應。「我們公爵明明沒有免費送酒水的活動，如果被別的客人誤會了就不太好。」
「怕什麼，你小聲點說，不會有任何問題的。」林雨涵說著從錢包里拿出五百塊塞進服務生拖著餐盤的手裡。「這是給你的，只要你不說沒人會知道。」
服務生還是心動了。在面對金錢的誘惑之下很少有人會不動心。「好的女士，不過下不為例。」
「好，謝謝你了。」林雨涵嬌滴滴的拍了拍服務生的肩膀，露出一個迷人的笑容。「我和他們是朋友，相信我，不會有任何事情。」
服務生端著兩杯扎啤杯朝著一樓走去。他按照之前那位女士說的那樣，將這兩被酒分別遞給這兩位客人。
「這是我們公爵贈送的扎啤，啤酒節，希望客人們可以在這裡感到身心愉悅。」
「還有送酒的環節？」沈少卿接過扎啤杯完全沒有察覺。「之前那次啤酒節怎麼沒聽說過還會有免費贈送。」
服務生對答如流。「每一年啤酒節都不同，說不定下一次客人們來又是另外一種新花樣。」
「你在想什麼。」許漾端著扎啤杯放在唇畔。「是對酒有後遺症了？」
「扯淡，我怎麼會有後遺症。」沈少卿聳聳肩膀，最討厭的就是激將法。「我只是在想，啤酒節剛好是可以大賣酒水的時候，直接贈送，這家老闆也真是會做生意。」
「有付出才有回報，生意就是這樣。」許漾說完將手裡的扎啤一飲而入。「味道還不錯，目測沒有毒。」
「你又來。」沈少卿受不了許漾這擠兌，也將扎啤幹掉。「周圍人都說我沈少卿是千杯不醉，其實他們根本不知道，能喝過我的人只有你許漾一人。」
「小事情，不值一提。」許漾修長十指交叉在膝蓋，眼神在人群中來回觀望。「怎麼不見安可？剛剛還在那邊。」
「安可又不是小孩。你這麼關注他做什麼。」
「我們三個是一起來的，就要一起回去。你坐在這邊，我去找他，省的出現一些不該出現的事情。」
「好，我在這裡等著。」沈少卿乖乖的坐在原位，挑起唇畔。「許漾你還真是個操心的命。」
許漾根本不知道，在他起身的一瞬間，樓上的林雨涵也跟著來了。不僅僅是她，她身邊更是帶了兩個類似於保鏢一樣的男人朝著他越走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