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兜兜轉轉又回到了起點
陸羲柯不知道我這突如其來的怒意是因為什麼,只是逐漸被我的動作弄得厭煩起來,皺著一張臉狠狠的翻身將我壓在了他的身下,然後鎖住了我的雙手。
他黑著一張臉,動作也粗暴起來,時不時磕碰到我的骨頭,讓疼到麻木的我渾身一顫。
「騙子,你個騙子。」
我死死的瞪著他,眼神里充滿了恨意,不答他的話,只是一遍又一遍的念叨著口中的話。
他不解,唇形抿成一條線,不快的問道:「我騙你什麼了?」
我掙扎了一下,卻掙不開他抓著我的手,心裡一急,一腳踢在了他的胸前,撲騰著罵道:「陸羲柯,你個騙子,你為什麼要殺他!為什麼!」
陸羲柯這次耐心被我耗盡,屏息著臉色,一手抓住我的手腕,一手扯出自己的腰帶,反手將我綁住了。
似乎覺得我還是不夠聽話,他又抓住我的腿彎壓在了身下,只是在看到我膝蓋上顯眼的傷口的時候愣了一下,然後動作放輕了些。
做完這一切,他才拍了怕自己被我弄髒的衣服,一臉不屑的抓著我的脖子逼問我。
「說,誰死了?你說清楚點。」
我以為他在跟我裝傻,斜眼瞪著他,不搭他的話,只是狠狠的唾了他一口。
「呸!」
這一刻我恨不得將他抽筋拔骨。
陸羲柯懶懶的瞟了一眼被我弄髒的衣服,嫌棄的扯開扔了出去,只露出精壯的胸膛。
再回頭看我的時候,眼神明顯變得暴戾起來。
他轉身扣住了我的腿,伸出手指狠狠的扣在了我鮮血淋漓的傷口上,我頓時受不住驚呼出聲,眼眶裡也藏滿了因為痛而抑制不住的眼淚。
「慕欒,你最好老實的說清楚,別跟我嘴硬,不然最後受苦的還是你自己!」
他不在憐惜我,手指發力按住了我的傷口,讓我被迫昂起了頭。
我死死的咬著唇,不肯開口,受不住深入骨髓的那種疼痛,一張口都是帶著哭腔的嗚咽。
額頭溢出冷汗,意識也開始飄離,口中還是止不住的碎念。
「你為什麼殺他,你明明不是……拒絕了我嗎?」
眼眶終於藏不住了眼淚,化成大顆的淚珠,一下下砸在了陸羲柯手背上。
陸羲柯微怔,輕聲嘆了口氣,動作粗魯的抹去我眼角的淚,弄得我眼皮旁邊又是一圈紅腫。
聲音也低沉了些。
「別哭了,你說說看,我殺了誰?」
我還是盯著他看,咬著唇不語,但是眼淚還是遏制不住的自己往外跑。
「我他媽讓你別哭了!」
陸羲柯被我的眼淚弄得心煩意亂,憋不住的暴戾又沖我吼了一句,最後忍不住罵了聲髒話,又胡亂的抹了下我的眼角。
「你他媽說不說!你再不開口,信不信我讓你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他見我還是不從,伸手就要解我的衣服。
這下輪到我慌了。
使勁往沙發里鑽,想躲過他的手掌,可無論怎麼折騰,還是被他扒下了外衣。
眼看他伸手要去扯我的褲子的時候,我再也忍不住,沖著他吼了一聲。
「慕國弘,你他媽的殺了慕國弘!」
陸羲柯的表情先是錯愕,再到不解,然後到最後揚起了一絲諷刺。
他停住了手中的動作,也鬆開了我。
抱著雙臂冷眼看了衣衫不整的我一眼,表情里也摻了几絲藐視。
「怎麼?就因為你說要我幫你殺人,然後你爸死了,你就覺得這事一定是我做的?」
我沒看他,縮著腳往旁邊靠了靠,但也算默認了。
陸羲柯看了我一眼,然後冷笑一聲。
「也是,任誰遇到這種事第一個懷疑的都會是我。但是慕欒,我現在可以明確的告訴你,你爸不是我殺的,我也不會為你去干這種根本不值得的事情,現在不會,以後更不會,你也別把什麼事都往我都上算,你爸死了對我一點好處都沒有。你忘了,我是個商人,商人不做沒有回報的事情。」
他的話撂下了,又加了句:「如果你想借我的手查清這件事的真相,考慮一下交換條件,我滿意的話說不定會幫你。」
我也木然了,頹然的窩在角落裡,眼神空洞,半天沒說話。
知道陸羲柯不耐煩的起身的那一剎,我才淡淡的開口。
「什麼是你滿意的交換條件?」
陸羲柯突然笑了,像是計謀得逞一樣,抓著我的腳腕把玩了一段時間才回了句。
「你不是最懂我需要什麼嗎?」
我眼皮耷了耷,由著陸羲柯在我腳腕上落下一個吻,不自在的躲了躲。
其實我不懂他,我根本一點也不懂他。
但我別無選擇。
「好,我答應你。」
我認輸,卻還想挽救一些什麼。
「但是這件事要有個期限。」
陸羲柯的手指有意無意劃過我的傷口,又惹我的一陣痛意襲來,聽到我的要求,他嘴角掛起一個標誌性的笑容。
「當然,婚期之前,我會幫你查清兇手,到時候你就自由了。」
我不知道陸羲柯跟蘇郁研的婚期定在了什麼時間,但我總覺得應該會很快。
一年,半年,甚至幾個月就行。
所以我連討價還價的話都沒說,耷拉著腦袋,悶哼了一句:「好。」
「說好了,這期間你是專屬於我的。」
「好,但我要人身自由。」
「當然。」
交易結束后,我跟陸羲柯兜兜轉轉又回到了起點,表面上他還是我的僱主,而我藉助他的手來查清一系列越發蹊蹺的事情。
但殊不知,這其中有什麼東西正在悄然變質。
陸羲柯在合同生效后,要求我搬去跟他同住,以滿足他隨時隨地的興起。
一開始我想拒絕,但仔細一想,我也實在沒有什麼地方可以去了,最終還是隨了他的願。
如果僅僅是看在僱主的面子上,陸羲柯還是待我不錯的,他一手承包了慕雋所以的醫療費,還幫我厚葬了慕國弘。
我是該感激他的。
……
殯儀館。
慕國弘死後,什麼也沒給我留下,只剩下了我手中的這一捧骨灰,我小心翼翼的把他埋進了骨灰盒裡,安放在隔層上,細細的念叨了兩句。
「慕國弘,你這輩子沒做過什麼好事,你是死有餘辜。」我明明是想罵他兩句的,可是一開口眼淚卻先藏不住的哽咽了。「但我還要是謝謝你,我謝謝你生了我跟慕雋,還養大了我們,我雖然恨過你,但是現在老天爺把你帶走了,你要是真上了天堂,我還求求你保佑慕雋。」
他活著的時候,我覺得他什麼都不是。
他死了的時候,我竟然覺得有些想他。
要麼說,人都是喜歡犯賤呢。
雖然我到最後也沒喊出那一聲「爸爸」,但我知道從這次我是真的沒有爸爸了。
從殯儀館出來之後,剛好接到了辛安的電話。
「喂?慕欒,你在哪?我去接你。」
我看了一眼自己的處境,委婉的拒絕了他。
「你先去萬鼎廣場等我,我們在那邊碰面。」
約了辛安談衛君珩的事,這次鐵了心要把這件事查到水落石出。
衛君珩的車禍,慕國弘的死再到慕雋的自殺,這些事每天每夜就像是噩夢糾纏著我不放,如果不查清這些事情的真相,怕是這輩子都要活在失眠的痛苦中了。
「慕欒。」
辛安見我嘀了兩聲喇叭,然後示意我上車。
我一想這些事情也不方便在人多的地方談,沒多想進了副駕駛。
「說吧。」
辛安不喜歡廢話,直接切入了主題。
我低頭,絞弄了下手指,準備將一些秘密告訴辛安。
「你知道嘉世為什麼那麼著急回收股權嗎?」
我沒直接告訴他,反而先反問了他一句。
「為什麼?」
辛安確實不懂這有什麼關係,一臉的疑惑。
我輕笑,像是嘲諷。
「因為詹孜柏害怕。」
「這跟詹先生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我看了辛安一眼,一字一頓的解釋:「因為嘉世不是詹孜柏一個人,嘉世是詹孜柏和衛君珩共同創成的,而衛君珩手中握著嘉世30%的隱性股權,他必須要保證自己手中的股權不低於衛君珩,才能穩住自己的地位。」
「所以……」辛安似懂非懂的問了句:「你懷疑車禍是詹孜柏安排的?」
我眼神一閃,眯了起來。
「衛君珩那天剛好開的是詹孜柏的車,又恰巧那輛車的剎車線被剪斷了,出了事竟然還能讓肇事車輛給逃了,你覺得……有那麼巧合的事情嗎?」
我不是懷疑詹孜柏,我是認定了是詹孜柏。
辛安詫然,手指不停的叩打著玻璃窗,一臉的嚴肅。
「你有什麼證據?」
這……我皺眉,不悅的回了句。
「我要有證據,還要你們警察做什麼?」
辛安尷尬的咳了兩聲,扭過頭不再看我。
隔了片刻,他覺得氣氛不對,又轉移話題一般的說道:「慕欒,有個男人一直在看你。」
我以為是他的把戲,不以為然的掃了一眼。
結果,一眼就撞上了直直走來的陸羲柯。
還有跟他身後一臉妒意望著我的蘇郁研。
這個世界可真他媽的巧啊,這都能遇見。
我扭頭,想裝作不認識。
結果陸羲柯到先來找茬來了。
敲窗。
探進來半個腦袋,陸羲柯拉了拉車門,發現鎖住了。
不悅的盯著我,低沉的說了句:「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