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守活寡
越看尚心暖總覺得越怪異,為什麼辛安突然間又跟衛美佩聯繫了,而且尚胤對孩子飄忽不定的態度,彷彿都在隱藏著什麼。
辛安聽我發問,怔了幾秒,收了聲。
「難不成……」
我突然想到什麼,倒吸了一口冷氣,看著孩子的眉眼越發的像辛安的樣子。
「最好不是我想的這樣,辛安,我不希望你是這種人。」
咬牙捶胸頓足,暗暗懊惱自己看錯了人。
尚胤跟衛美佩兩個人好不容易走到了一起,如果到時候突然冒出孩子不是新生的這種事的話,怎麼看都覺得是個難堪的結局。
「很抱歉瞞了你這件事,可是,我也是才知道不久……」辛安開口,我能聽出他隱忍的表情:「本來她也以為孩子是尚胤的,可是直到前段時間做健康報告的時候才發現,血型對不上……」
「那這麼說尚胤也知道了?」
我走進窗口,冷風吹得我臉頰發痛,回頭看了眼緊攥著小手的孩子,她還在睡熟的樣子讓我不自覺地放低了聲音。
「嗯。」
電話那頭傳來一聲低沉的回應,讓我的心跌入了谷底。
因為下藥把他的人生攪成了渾水,又因為突如其來的孩子喜當爹跟衛美佩結婚,到後來卻發現孩子不是自己的,媳婦又跟著別的男人糾纏不清,如果我是尚胤的話,我恨不得拿著刀殺了這對狗男女才好。
哽了一下,眸中充斥著戾氣。
「把手機給衛美佩,我有話要跟她說。」
「你說。」辛安似乎開了擴音,那邊聲音又些雜亂:「她在旁邊聽著呢。」
無意識捏斷了手中的花瓣,眯著眼開口:「你先把自己跟他們兩個的關係理清,在此之前,孩子我會先照顧著,我希望……到最後你能看清自己的心。」
她啞然,輕輕的嗯了一聲,不在說話。
辛安還想說些什麼,卻被我掛了電話。
我壓根想不到因為一個孩子竟然會再次牽扯出這麼多事情,辛安的無端插足就這樣毀了尚胤跟衛美佩本來就不堅固的婚姻。
見孩子還在睡夢中,我轉身出門想去找衛君珩談談。
剛出來就遇見了堵在樓梯口的老邢,他伸手攔我,神色不亂。
「慕小姐,陸總說在他回來之前都讓你在這件房子里等著他,還懇請你不要讓我為難。」
我看了他一眼,眉色有些不厭。
「我找他有事,他人呢?」
「恕我不能說……」
老邢個頭略高,跟我說話都低著頭,卻始終不敢抬眼看我。
輕笑,捻著指尖靠近。
「他又不在,你這麼防著我幹嘛?」想從他身邊的人找個突破口,動作也肆意起來,勾著他的胸前貼近:「怕他?還是怕我?」
老邢後退一步,一句話不說,穩重的讓人心煩。
「慕小姐,回房間吧,有什麼事等陸總回來再說不遲。」
「當然遲。」
火氣上來,皺著眉推開他,硬是擠著要下樓。
「慕……」
老邢阻攔的話還沒喊出口,我額頭上倏然頂上了一把槍。
屋內突然多了幾個人出來,想救我的老邢雙拳難敵四手,愣是被幾個彪形大漢給制服了按在地上,我轉身才看清了拿著指著我的人是誰。
「烈哥,這個人怎麼處置?」
有人按著老邢向林烈詢問。
「陸老只說要『請』慕小姐回去,至於別的人,你們自己看著辦……」
阿烈對我的態度向來不好,手中的槍恨不得直接扣動扳機打死我才好,可始終是忌憚著什麼,只是發狠推了我一把,讓我身形不穩的從樓梯上跌了下來,然後被他毫不留情的從屋裡拖了出去。
「你抓我做什麼?」
我渾身發痛被他拖著在地上摩擦,皺著眉頭問了句。
林烈不回我的話,對我滿臉的不屑,什麼也不說把我塞進了車內,倏的踩下了油門。
啪——
還沒進門,臉上先挨了何秀蓮一巴掌,她打完還不解氣,渾身發抖的踢打著我要我跪在地上。
「賤女人,喪門星,你還有什麼臉活在這個世界上,你就該下去給我們頁禾陪葬!」
她哭著,尖利的指甲撕破我的臉,抓著我的頭要讓我給擺著廳前的照片磕頭。
照片上的陸頁禾就這樣看著我們,沒有表情……
咚咚咚——
額頭跟地面的碰撞夾著我跳動的心跳聲,幾乎要衝破我的耳膜。
何秀蓮打累了,收手搬了凳子坐在我身前,見我狼狽凌亂的樣子又上來踩了幾腳。
「你以為頁禾死了你就自由了嗎?本來想著想讓你去監獄給他謝罪,可現在沒把你送進去也好……」何秀蓮溫柔的樣子不如存在,她像是丟了孩子失去心智的母親,除了仇恨沒有別的東西可以支撐她活下去。
「你就這樣在這裡跪著謝罪吧,守一輩子的活寡,你生是我們陸家的媳婦,死了也要做我們家的鬼,我就不信還有人敢要你。」
她笑的不懷好意,皺紋都擰到了一起,見林烈在她耳邊附和著說了什麼之後,何秀蓮笑的更歡了,紅烈的唇幾乎要裂破耳根,像索命的厲鬼。
指揮著林烈給我喂下不知道叫什麼的葯,見我有掙扎的傾向,何秀蓮愣是用高跟鞋捻著我的腿彎狠狠的踩了下去,攆了幾下,疼的我被迫張開口,愣是被林烈給灌了葯。
咳咳……
拼了命想把喉嚨里的東西嘔出來,可除了胃裡噴涌而出的嘔吐感,我根本什麼也吐不出來。
雖然不知道她給我灌了什麼,但總歸不會是什麼好東西。
發狠的瞪了她一眼,對陸頁禾的那些愧疚也因為她的手段漸漸消散。
「恨吧,恨吧,這都是你們活該受得,都是你們自作自受!」
何秀蓮徹底瘋了,紅了脖子沖我吼,用指甲蓋劃破我的皮膚,染了一堆血。
最後,她昂著頭蔑視的看著我,冷哼了一聲,然後踩著高跟鞋帶著阿烈從靈堂離開了。
好痛……
我跪在地上,扒著喉嚨拚命的想咳,火辣辣的疼,鑽進了血孔里那種麻痹經脈的疼,幾乎要逼瘋我。
「水,給我水……」
可是靈堂里除了看著我面無表情的陸頁禾,再也沒有一個人。
噠噠噠,身後的腳步聲響起,讓我燃起一絲希望。
救我,救我……
我扒住那人的褲腳,掙扎著抬頭往上看,卻一眼撞進陸羲柯陰晦的眼睛里,滔天的怒意幾乎要將我覆滅。
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的我,直直的被陸羲柯隨手拎了起來,像是丟垃圾一樣丟到了陸頁禾的靈牌下。
「你跟他做了。」
不是疑問,是肯定。
「什……么?」
我還沉浸了喉嚨干啞的痛苦裡,沒有反應過來他的話里的意思。
「怎麼?耍我很有趣是嗎?不就是想噁心我嗎?至於拿那種視頻讓我對你作嘔嗎?」
「你成功了,慕欒,你成功讓我對你失去了興趣,你他媽就是一個到處犯賤的婊子,對著誰都能張開腿……」
陸羲柯的諷刺讓我煞白了臉,我僵直了身子,連疼痛都忘了,怔怔的對上他的眼。
「對,我就是這種人,你罵完了就趕緊滾吧。」
不想求救,也不想求饒,心都隨著他的話碎了一片,捧都捧不起來。
「滾?」
他咧著嘴譏諷,抓著我的頭髮把我按在茶几上,正對著陸頁禾的遺照,隨手一抽從桌子上抽過來手腕大小的棍子,按著我的腦袋扯爛我的衣服,然後活生生的把我分成了兩半。
「啊……」
凌厲又凄慘的尖叫。
眼前一黑,我幾乎覺得自己要昏厥過去,額頭的汗涔涔的冒出來,染濕了髮絲,因為喉嚨火辣乾裂的唇角愣是裂開染紅了我的嘴。
好想死……
遺照上的陸頁禾像是在嘲諷我一般,盯著我看,身後是招架不住的疼痛。
「感覺如何?你不就喜歡別人這樣對你嗎?啊……」
他說著,手中用力將那玩意推到更深。
眼角的淚無意沾濕我的睫毛,抖了抖竟然再也睜不開眼睛。
「我恨你,陸羲柯,我恨你……」
「恨吧,反正我也不奢求你愛我了,既然這樣,那你就恨我吧。」
他鬆手,像是碰了什麼噁心的東西一樣踢了我一腳,我渾身都是傷,痛到連翻身的動作都做不了,渾渾噩噩的冷汗一陣陣襲來,彷彿要將我逼到最冰冷的角落。
像是失了聲一般,在說不出一句求救的話,滿腦子都是林烈跟何秀蓮離開時的那個笑容。
他們算計好的,這一切都是他們算計好的。
「我傻過一次不會再傻了,慕欒,以前是我瞎了眼,以後你好自為之吧。」
他走了,想那場大雨時將傷痕纍纍的我拋棄,頭也不回,奪走我心愛的東西之後,然後再將一無所有的我丟棄。
陸羲柯,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心狠。
乏力,軟趴趴的癱在靈堂前,滿頭冷汗的失去了意識……
『嘶——』
耳邊的人倒吸一口冷氣,似乎拿著什麼清涼的東西往我臉上塗,在他想探上我的身後時,我突然驚醒,掙扎著吐出一句:「別……」
「別……看。」
我拼盡了力氣,也就吐出破碎的兩個字。
身體里還插著那種東西,萬一被別人看到了的話……
「別怕,別怕,我不動你,我只是想幫你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