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醋桶

  蒲藍說:「這批貨還沒銷,繁先生按成本價賠付就好。」


  白撿的錢還不要。唔……是怕繁音把主使栽贓到他頭上?


  繁音笑了一聲,說:「蒲先生放心,即便主使就是您自己,我庫里出的事,我也照樣賠付。只有成本價還是銷貨價的區別。」


  蒲藍果然是在琢磨這個,這樣一比顯得他有點小氣,不過小氣才能賺到錢,何況繁音之前為了分成問題跟他簡直就是無所不用其極地撕,現在突然大方就是很奇怪。他點了點頭,笑著說:「那就謝謝繁先生了。」


  繁音瞟了他一眼,道:「不用謝,我應該做的。」


  蒲藍似乎有點尷尬,蒲萄便過來說:「我弟弟年紀還小,這批貨又損失巨大,他擔心也是常理。我會回去告訴他,繁先生是先小人後君子的。」


  看來成大事者就是要不拘小節,我至今仍記得繁音安排保鏢撕掉她衣服的畫面。此刻也不知怎地,覺得自己當時有點多管閑事。


  繁音對她笑了笑,雖然他常常笑,但那種笑容從來都算不得開心。我在心裡悄悄對比了一下跟我時候的,好像是更開心一點?這得問問小甜甜。


  但想到小甜甜,我又覺得自己的這種想法好無恥。


  小甜甜才是我愛,也應該愛的人。


  說完這件事後,蒲藍他們就走了,臨走前還對我笑了笑。


  繁音當時沒什麼異樣,還打發我去幹活。管理倉庫的人搬來一箱賬本叫他看,他坐在那抽煙喝咖啡,一邊打發我:「看看。」


  我翻了一本,是這個庫里的賬本。


  我問:「我都看點什麼內容?」


  「心算一下損失。」


  「心算?」


  「不用太準確,精確到十位就可以。」他押了一口咖啡,理所當然地說。


  「為什麼要我看?」起碼有三十多本,我才不想看。


  他睖起眼睛:「過來。」


  「不要。」我說:「你不要打我屁股,我看就是了。」


  他沒吭聲,閉上了眼睛。


  十五分鐘后,繁音似乎睡醒了一覺,問:「看完了?」


  「看到第三本了。」


  「快點。」他說:「還有十五分鐘。」


  還剩二十八本呢!

  「你來打我屁股吧!」反正十五分鐘后還是要挨打的。


  他皺起眉:「幹什麼?」


  「我看不完!」


  「為什麼看不完?」


  「紙太多了。」


  「蠢豬。」他翻了個白眼:「只看每類總結。」


  「噢……」


  他還總打斷我的思路:「難怪你們導師說你的學習效率非常低。」


  「我去年成績很好的!」


  「第一名?」


  「可能不算吧……」


  「哦。」他依然略鄙視。


  我想想覺得不對頭:「你什麼時候跟她討論過這種問題?」


  「昨天晚上。」


  「你晚上見她?」我問:「你倆幹嘛了?」


  他眯起了眼睛:「過來。」


  「……」


  「不打屁股,過來。」他笑著說。


  我只好過去,他的頭靠了過來,壓低了聲音:「我倆『深入』地交流了你的學習。」


  「多深入?」


  「特別深入。」他一臉曖昧,說:「她還是那麼優秀。」


  「繁、音!」


  他目光一凜:「叫我什麼?」


  「老、公!」


  「蠢貨。」他拎起張本,塞進了我懷裡,抬起手腕說:「十分鐘之內。」


  我才不看呢,我問:「你先回答有多深入?」


  他白了我一眼。


  半分鐘后,推了推我:「又哭什麼啊?」


  「我覺得好丟人,我們導師跟我老公睡了……」而且他倆還交流了我。


  「所以?」


  「所以就哭了……」


  他的臉頰貼到了我臉上,手臂圈住了我,這姿態還真是溫柔。他說:「適可而止。」


  我抽著鼻子問:「那到底有多深入?」


  他吻了一下我的脖子,沒說話。


  這下我真的想哭了。


  「醋桶。」他最後也沒解釋。


  賬本看完了,按照成本價,繁音得賠七千多萬,銷售價大約要翻五倍。但看他態度閑適,這應該不算多。


  我滿腦子都是數字,暈頭轉向得上了車,還未清醒,繁音已經開始秋後算賬:「那天真的沒做?」


  「真的沒。」


  「怎麼可能?」他嗤之以鼻:「別告訴我他是個正人君子。」


  我小聲說:「反正他那天是……」


  他撩起眼皮,酸得像一桶陳年老醋:「親了?」


  喲?

  這麼好的機會我怎能不抓住:「昨天到底多深入?」


  「親了?」他堅持要先聽。


  「昨天到底多深入?」


  他拎起了我的耳朵:「聽不懂?」


  我白他:「醋桶。」


  他冷笑一聲,鬆開捏著我耳朵的手,揚了起來,作勢要打我的屁股。


  我趕緊捉住他的手:「親了!」


  「摸了?」


  「對!」


  他問得極快:「帶套沒?」


  「沒做呀!」我問:「沒做戴套幹嘛?」


  他沒吭聲。


  我瞧他臉色陰沉,雖然很想說明明是他讓我去的,就應該知道會出現這種結果。卻還是賤賤地說:「我是被迫的……」


  他還是不吭聲。


  算了,我挪了挪屁股,坐到車門邊上去。


  繁音突然開了口:「他是不是看上你了?」


  肯定是啊,我可是「蘇小姐」嘛。


  「先回答多深入?」


  「沒做。」他徹底冷下了臉,兇惡地看過來:「回答問題。」


  真煩。


  「我年輕漂亮,身材又好,文化又高,又努力,又認真,又可愛,又……」


  我在他充滿鄙視的目光中住了口,見他似笑非笑地問:「又怎樣啊?」


  我偷偷說:「又性感……」


  「臉伸過來。」


  「幹嘛?」這樣兩句話就打我呀?


  「搓搓指甲。」他屈起手指,給我看:「又厚又硬。」


  「我沒我說的那麼好嗎?」


  他瞥了我一眼,傲嬌地回答:「有自信是好事。」


  「那你幹嘛吃醋咧?」我說:「你可別回答說『因為你是我老婆』,你完全可以不把我當老婆看嘛?誰逼你了?」


  他沒怒也沒笑,只說:「過來。」


  「幹嘛呀?」


  「過來。」他睥睨著我說:「否則打屁股。」


  我湊了過去,他的手掌按住了我的後頸,狠狠地在我的臉上親了一口:「給我離他遠遠的。」


  「為什麼呀?」我明知故問。


  「我不爽。」


  「你為什麼不爽呀?」我感到了一種調戲他的快感。


  結果他沒回答,狠狠地拍了一下我的屁股。


  我痛叫一聲,又被他按住頭,準確地壓住了他的嘴,手還在我疼的地方揉了揉,揉得我更疼了……


  我好不容易才掙脫開來:「真的沒做?那你見她幹什麼?」


  「沒見,就打了通電話。」他的表情很不老實:「不過約好下周見面。」


  「見什麼呀!她可是你老婆的老師!」這賤人:「不準見!」


  他歪過了頭,神色隨意:「不準?」語氣就像在確定我有沒有瘋。


  「不準。」


  「長膽兒了。」他嫌棄道:「我偏要見。」


  我想威脅他,可那樣肯定會挨打。只好故技重施,嘴巴一扁,眼淚說來就來了。


  他果然露出一臉崩潰:「我打屁股了。」


  我哭得梨花帶雨。


  「小心眼。」他一把把我從他身上推了下去。


  我看得出,他已經快被我煩得交代了,連忙爬過去,撲進了他懷裡,把眼淚都蹭到了他的襯衫上。


  他果然煩躁地交代了:「只問問你在學校的表現。」


  我連忙抬起頭:「那約會不?」


  「不約會。」他就像頭斗敗的公雞。


  「想約會不?」


  「不想。」他按住了我的頭:「再哭就把你扔出去。」


  都交代了我還哭什麼呀?


  我冷靜地坐回去,繁音崩潰地瞟了我一眼。


  一上午只做了這兩件事,我以為中午可以吃頓好的,但我以為的不對,繁音又把我領去他洗錢的公司,說今天是開午餐會的日子。


  午餐吃的是炸豬排,味道中規中矩。一共吃了三小時,他們倒是沒有討論任何違法工作,只是彙報銷售業績和服裝設計。我覺得他們是洗錢的,主要是因為這衣服真的都太丑了……


  因為大家都直挺挺地坐著,我也維持了直挺挺的造型,雖然繁音老偷偷摸我的腿,但我還是優雅地保持了「繁太太」應有的優雅跟體面。


  轉眼就到了下午,這會兒我已經困了,問:「你不要睡午覺嗎?」


  「沒空。」繁音對阿昌說:「給她彙報剩下的行程。」


  「兩點鐘見Aach先生。」


  「三點鐘見Aadasch夫人。」


  我忙問:「她是誰啊?」


  「我媽媽介紹的合作夥伴。」他靠過來,低笑著說:「做高級皮肉生意的,我打算把你賣給她。」


  變態……


  「四點鐘去機場接費先生。」阿昌說:「然後……」阿昌陷入糾結。


  繁音問:「怎麼了?」


  「韓夫人希望費先生到她家喝下午茶,但老先生也要求喝下午茶。」


  繁音皺起眉:「我爸晚上有事?」


  「他說他想保持正常的生活作息,六點鐘就睡覺,因此晚餐沒有時間。」


  「六點鐘睡什麼覺!」繁音說:「告訴他,下午茶去我媽媽那,晚上只要費先生願意,他可以陪費先生喝點酒。」


  「好。」


  我問:「費先生是誰?」


  「我的教父。」


  喲!

  我愕然問:「你還信教?你信什麼教?」


  「天主教。」


  「天主教允許你婚前性行為?允許你跟有有夫之婦上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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