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3章 你說的

  我足足等了他十五分鐘,心裡有點暴躁,因為探視有時間限定,我決定派人去看看。來人很快回來,說:「先生還在那邊?」


  「在病房裡?」


  「不是,在病房門口。」他說:「七小姐也在。」


  又等了十幾分鐘,繁音才終於回來。他見到我在門口似乎很詫異,愣了一下問:「怎麼沒在裡面?」


  「想出來叫你進去。」我問:「你去哪兒了?」


  「看你爸爸。」他說。


  我靠過去仔細地嗅了嗅,並沒有聞到煙味。我問:「有必要看他這麼久?」


  他皺起眉頭,露出不滿,「什麼意思?」


  「他在昏迷,你卻看了他接近一個小時。」我說:「你到哪兒去了?」


  他立刻就笑了:「你想什麼呢?」


  「什麼我想什麼?」我覺得他有問題。


  「我的確跟你六姐聊了幾句,但絕對沒有超出十句話。」他抬手企圖按我的頭,被我打開后又轉而摟住了我的腰,揉了揉我的背,說:「我主要在跟醫生聊,想詳細了解病情。你怎麼不在裡面?」


  「她倆在睡覺,我出來想找你,給你個機會叫你看看念念。」我推開他說:「我倒是不覺得你跟我六姐能聊什麼,我是想知道你跟我七姐有什麼可聊的?」


  他微微一怔,眯起了眼睛,露出一臉開心,「你吃醋呀?不生氣了?」


  「我覺得你不用進去看念念了。」我說:「走吧,不是要去機場。」


  「喂!」他伸出手臂,攔住了我,稍稍收斂了一下笑容,「恰好碰見她,就多聊了幾句。」


  我沒理會他,繞過他的手臂,往出走。


  他跟了上來,問:「不是批准我看念念?」


  「自己去看。」


  他卻沒去,而是拉住了我的手,「你真吃醋了?」


  我不是吃醋,我是感覺到了惡意。我問:「你沒告訴她我在?」


  「當然告訴了。」他似笑非笑地瞟著我,「你醋勁兒真大。」


  「我沒吃醋。」我說:「我是覺得,既然她見到了你,也跟你『聊了聊』,那她就得來見我。」


  他滿不在乎地笑,「人家幹嘛來見你?」


  我站住腳步,扭頭看向他,「你說為什麼?」


  繁音沒說話。


  我說:「她現在是醫藥分公司的行政總裁?」


  「嗯。」他正色起來:「這種事你倒是記得挺清楚。」


  我沒說話。


  「那個位置暫時沒有其他合適的人選。」他貌似公正地說:「她也做得沒有瑕疵。」


  我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他又笑,捏了捏我的手,「好啦,別這麼小心眼,畢竟是親戚,我總不能當不認識她吧?」


  我說:「你跟她上.床的時候怎麼沒想過這個?」


  「那時候還沒你。」他有一句頂一句。


  我忍不住甩開他的手,停下腳步說:「我要把她撤職。」


  他問:「撤了換誰?難得有個好用的,你以為你有多少人可以用?」


  「沒關係。」我說:「把那間分公司賣給蒲藍就是。」


  他睜大眼睛,眨了眨。


  我滿意了:「你聽好,在咱們離婚之前,你給我跟她保持距離。就是聊都不準聊,見面也不準笑。」


  他又笑。


  「笑什麼!」我忍不住板起臉。


  他便斂了斂笑容,但依然在笑:「好的,醋罈子。」


  「再讓我發現一次,我就給你戴幾頂綠帽子玩玩。」


  他微微一愣,「喂!你這是……」


  「不管你是故意想惹我生氣還是就這麼喜歡跟她聊天,我都不準。」我說:「聽得懂么?」


  他這才認真起來,頗為無奈地看了我一眼,似乎在怪我小題大做:「抱歉。」


  我沒說話。


  一路上了車,我依然覺得心裡很不痛快。我沒法形容這種不痛快,但我覺得不是吃醋,我就是單純地不悅,而且我覺得,換做任何人都會因此而不悅。


  我也知道繁音八成是故意氣我,大概是想看我「吃醋」的表情,因為他若是真有那心根本輪不到我說什麼,他從來都直接開干。


  繁音安靜了大概半路,我翻了一會兒周助理給我的文件,覺得大部分都看不懂,頭痛欲裂,心煩得要命,扔到了一邊。


  耳邊傳來繁音的笑聲。


  我朝他看過去,他立刻斂了起來,咬著自己的嘴唇,活像一隻可憐的兔子。


  我問:「你的葯什麼時候能送來?」


  「已經在機場了,正好咱們要去,我就沒讓他們送,這樣快一些。」他解釋。


  「哦。」我說:「你現在是哪個?」


  「你猜呢。」他眨眨眼睛。


  我拿出電話,正要撥號,手突然被握住,繁音有點急了,「你幹嘛!」


  「打電話通知把你綁起來。」我說:「我不喜歡那個第二人格。」


  「我不是啊!」他板起臉,露出一臉兇惡,「見不得別人對你態度好嗎?」


  「對啊!」我也跟著吼了起來:「所以又想打人了?」


  他這回是真的生氣了,鬆開了抓著我的手,靠了回去,不再說話了。


  我重新撿起那些文件,努力地用腦子記住裡面的內容,卻還是亂糟糟的,心煩意亂。


  大約過了三個紅綠燈,繁音又開了口:「還疼么?」


  我沒理他。


  餘光可以看到他扭臉朝我看過來,說:「對不起,早晨我有點生氣。」


  我沒吭聲。


  「我會盡量剋制的。」他說:「我保證。」


  我忍不住瞥了他一眼。


  他彎起了嘴角,露出一絲得意:「還疼么?」


  「我覺得不能就這麼白白放過你。」我說:「你得出點血。」


  他微微一愣,態度隨之含糊起來,「怎麼出啊?」


  「到了hk,咱們住在哪兒?」


  「隨便。」他說:「你家,或者我媽媽在那邊的住處。」


  「你跟我睡一個房間?」


  「對……」他注意到我的臉色,竟然緊張起來了,「也不一定。」


  「跟我睡一個房間吧。」我靠過去,說:「你不是喜歡強來么?」


  他脖頸僵硬,眼珠子動來動去,很不安地瞟著我。


  「我讓你強個夠。」


  他舔了舔嘴唇,說:「你說的。」


  我瞪了他一眼,心裡暗罵他不見棺材不落淚。


  「不準反悔。」他伸出小手指,說:「拉鉤。」


  我伸出手,勾住他的小拇指,他拖了過去,拉到嘴邊親了一下,又奸笑。


  到地方是下午,時間不多,我們草草吃了口中飯,也顧不上看風景,便匆忙趕到分公司去。先進行法律相關手續的事宜,這個過程忙到了晚上七點。這是因為幸好有繁音在,他就是最可靠的審查機器,我只需要坐在一旁簽字。雖然我也努力地試圖弄懂,但這些用不同語言撰寫的複雜公文簡直就像是不同文明的符號,讓我頭痛欲裂。


  我養父名下的企業是與幾家國際知名的管理公司合作,這樣為我們省卻了不少麻煩,也讓我少了許多管理上的煩惱,今天有一個跟他們、以及比較重要合作夥伴見面的酒會,在晚上九點。


  我險些忘了這事,還是繁音提醒,他根本不需要助手,所有行程只聽一遍就能刻在他的腦子裡,我懷疑這是精神病的代償效應。


  於是我們要先趕去換禮服、化妝,在繁音的建議下,還是去了他媽媽的住處,因為他媽媽時常在這邊辦公,有很全的化妝師和非常拿得出手的禮服配飾,可以應付突髮狀況。


  那地方離酒會地點不算遠,在富人區里,比外面安靜多了。我也沒空去細細觀摩這棟莊園的景色,只知道很大,裝潢毫不吝色財富的投入,只有奢華,沒有低調。


  做頭髮時我已經飢腸轆轆,還沒開口,繁音的身影便過來了,說:「張嘴。」


  我的頭被髮型師拉著,不太能動,便張開嘴,感覺嘴巴里被塞.入了一個甜甜的東西,嚼一嚼,是塊點心。


  這還像個樣子。


  與此同時,他彎下腰,現在我能看到他的臉了,只見他笑眯眯地,問:「味道怎麼樣?」


  「再來一塊。」我說。


  他「嘖」了一聲,大約是在表達對我冷淡態度的不滿,又給我嘴裡塞了一塊,說:「活動兩點鐘以前就會結束。」


  「噢。」


  他皺起眉頭,「這是什麼表情?」


  「怎麼?」


  「這麼快就反悔?」他開始發難。


  「我又沒說今天,我經.期。」我說:「何況我還沒抽出時間去買工具,總不能叫助手買。」


  他哼了一聲,隨後直起身,說:「拿過來。」


  我有了一陣不詳的預感。


  很快,東西被拿過來了,放在地上,是個碩大的密碼箱。


  繁音單膝蹲下,打開密碼箱,攤在地上,露出裡面的東西,露著一副瞭然於胸的表情:「就知道你要反悔。」


  我看著黑天鵝絨布上那些畸形怪狀的東西,不由吞了吞口水,「這都是哪來的?」


  「你說呢?」他揚起眉梢,欠扁地微笑著。


  「不會是你跟別人用過的吧?」我板起臉:「警告你別拿別人用過的來噁心我,我會忍不住廢了你!」


  他立刻就哈哈大笑起來。


  我也就放了心,再度看向那些東西。


  他笑夠了也認真起來,問:「喜歡哪個?還是都喜歡?」


  「用在你身上當然都喜歡。」但一大半我都不認識:「那鞭.子抽起來疼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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