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6章 獨家專利
他這一看,孩子們也跟著看了過來。茵茵歡呼了一聲,爬起來一個箭步朝我沖了過來,念念則皺了皺鼻子,露出一臉不屑。
我扶住茵茵,說:「媽媽不能抱你。」
「不礙事的。」繁音說:「你是疲勞過度,不是感冒,不傳染。」
我放心地摟住茵茵,她在我的臉上親了一大口,然後把小腦袋放到了我的肩膀上。
念念問繁音:「要去找醫生嗎?」
「你去吧。」繁音大約也看出她在這裡呆得十分彆扭,因此直接把她支出去跑腿了。
念念如獲大赦般得跑出去,繁音則看著她的背影發笑。他太專註了,以至於沒有發現我在看他——他現在的表情看上去真的就像是什麼都記得。
茵茵在我懷裡蹭了一會兒,小聲說:「媽媽……」
「嗯。」我問:「怎麼了?」
「是不是因為我一直哭,媽媽才又生病了?」她很有壓力地問。
「不是。」我說:「是媽媽自己太忙了。」
「哦……」
繁音也走了過來,蹲下身子摸摸她的小腦袋,說:「陪著你是放鬆的事,媽媽即便每時每刻都陪著你也不會累的。」
茵茵雖然已經對他在她小時候的所作所為印象不深,且也不算陌生了,但依然扭了扭小脖子,把腦袋從他手裡鑽出去,且很警覺地往我懷裡鑽了鑽,不大放心地觀察他。
繁音被她的樣子逗笑了,很有內容地看了我一眼。
接下來繁音也找借口出去了,我和茵茵一起呆著。中途念念請來了醫生,但只說注意休息云云。我除了累和困也沒感覺出什麼不適,和茵茵玩了一小會兒,她告訴我,我暈倒以後繁音就安排把我送到了醫院,她和念念堅持要跟著,繁音便帶著她們了,後來她們又不肯走,繁音就陪她們玩了起來。
我想問茵茵她們怎麼開始管繁音叫爸爸,後來覺得她已經夠混亂了,還是直接問繁音。於是只問了繁音對她怎麼樣,旁敲側擊地了解他有沒有犯病嚇唬她,得知一切都好后,便放了心。
我醒來時已經是下午,很快便到了茵茵的睡覺時間。她不想走,我就讓她住在病房裡。此時繁音正好又來了,手裡拎著食盒,見茵茵已經睡了,便說:「我等下帶她回去。」
「就讓她在這吧。」我說。
「那睡得好么?」
「當然睡得好。」
他便沒說話了,把手中的吃的放到餐桌上,又過來扶我。
但我已經自己下來了,我覺得我還沒虛弱到這種地步。
醫院的晚餐還沒送來,我見繁音把精美的食物端出來分好放到我面前,問:「又是念念讓你送的?」
「不是。」他一邊打開食盒和湯罐,一邊說:「是我自己。」
我不由地看了他一眼:「我們醫院的伙食很好的。」
他明明知道。
他微笑著,神態真是溫柔:「我的更好。」
我笑了一下,說:「謝謝。」隨後拿起刀叉切了一塊放到嘴裡,咬了一下,不禁有些失神。
在美國時一直都是繁音做飯,他有時會照著菜譜來,有時會根據自己的想法改良一下,味道因此變得特別,是他的獨家專利。
耳邊傳來繁音的聲音:「怎麼了?」
「沒事。」我咽下那塊肉,放下叉子,問:「如果我得了什麼絕症,你可別瞞著我。」
他疑惑地問:「怎麼這麼說?」
「你突然對我這麼好。」我說:「真不習慣。」
「晦氣。」他瞪了我一眼,有點無奈,但還是笑了:「你還真是受虐屬性。」
我拿起餐具,說:「那就好,你可真是太嚇人了。」
他正色起來,道:「但你這種工作模式太拚命了,得絕症不過是遲早的事。」
我白了他一眼:「好端端地幹嘛咒我?」
「不是我咒你,」他說:「念念說你經常一整夜都不回來。」
「我出去找男人了。」
他笑:「找男人也挺累的。」
「男人出力就還好。」
我說完,見他臉色微變,忍不住笑了。在他不打人的前提下,我還真喜歡看他這種表情。
他便意識到被我耍了,正色起來:「我沒跟你開玩笑。」
我說:「我也沒。我不回家是因為睡公司,今天不舒服是因為病好之後一直沒睡好。」
他問:「你幹嘛睡公司?」
「方便。」
「你這裡離公司也不算遠。」
「但睡在公司里還是更近。」我說:「我們跨國會議太多了。」
「視頻會議在書房開也是可以的。」繁音說:「家裡畢竟舒服。」
「那是你自己的想法。」我有點煩了:「繁先生,請別干涉我的私生活,OK?」
他略帶嘲諷地笑了一聲:「在床上的時候我就是音音。下來了就變繁先生。」
我說:「總提這個很無恥啊。」
「我不介意無恥,」他說:「何況你用完就保持距離的態度更無恥。」
我說:「如果你不像昨天那樣,我也沒打算跟你保持距離。」
現在的他在不「發怒」時還是可以溝通的:「抱歉。」
我沒說話。
「不過你昨天還是去了?」他問。
「嗯。」
他又露出了不高興的神色,但顯然他自己壓住了怒火:「等真的出事就麻煩了,你還是小心一點。」
「我自己會權衡。」我說:「謝謝關心。」
他又不說話了。
我看著他緊繃的臉,暗自發笑了一會兒,說:「茵茵說你昨天陪她玩了一下午,她怕你是壞人,很緊張。但你教她擺得小人人很好看,她很喜歡。」
他臉上露出了溫柔的神色:「她很可愛。」
我沒說話。
「瞧她剛剛看我的眼神,」看來他並沒有被茵茵剛才的態度傷害到:「真是太可愛了。」
我說:「那明明是很不友好的眼神。」
「我不介意。」他笑著說:「而且很像你,你緊張的時候也是這樣。」
我看著他說:「你這句話暴露了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我沒有在你面前緊張過,除非你找回記憶了。」
他神色不變:「誰說你沒緊張過?你在床上可緊張得很。」
我知道他拐到下三路上是為了迫使我結束這個話題,但我總不能順著他說,便道:「不想說就算了。」
他也不說話了,拿起刀叉切著盤子里的肉,但那動作一看就是有心事。
這樣也不知過了多久,我有些忍不住了:「音音。」
他一愣,隨後才抬起頭看向我,似笑非笑地說:「有事找我幫忙?」
我明知故問:「什麼意思?」
「剛剛還保持著距離。」他挑起眉,看得出還是挺高興的。
我笑了笑,做出了一副欲言又止的姿態。
他跟著就問:「想說什麼?」
「你昨天問我的事……」我看著他的眼睛,說:「如果你好好回答我的問題,我就告訴你。」
我擔保他肯定能從我的表情里看出我的意思,但他卻問:「什麼事?」
我只好說:「你問我有幾個男人。」
「這個啊,」他勾起了嘴角:「你也說是昨天了,我今天已經不感興趣了。」
我被噎住了,沒說話。
這下我搞砸了,他的氣勢立刻就不同了,自信並悠閑起來,露出一副贏家的嘴臉:「不過如果你實在想解釋,我也可以聽聽。至於你的問題,就看我到時候的心情吧。」
我點頭說:「當我沒提。」
我低下頭繼續切盤子里的東西,感覺到他正看我,但我不想再跟他聊下去。
這樣又撐了一會兒,他又比較忍不住了:「如果只有我一個,你還有什麼必要吃短效避孕藥?」
那是決定讓他搬來時吃的,原因無他,我比較賤,心裡總覺得他來了以後不會平靜。我不想懷孕了,有備無患而已。
我說:「先回答我的問題就告訴你。」
他道:「看來的確只有我一個。」
我看向他,似笑非笑地問:「你信么?」
他看著我的眼睛,沒說話。
當初蒲藍那件事,我解釋了好多遍,他卻依然糾結了小半輩子,我太清楚他多疑的本性了。
我說:「你考慮吧。」
他又裝傻:「考慮什麼?」
「回答我的問題。」
「什麼問題?」
「你是不是已經找回記憶了?」
「沒有。」他答得飛快。
我問得也很快:「是真話么?」
他微微地眯起了眼睛:「你可沒規定我不能說謊。」
我不再問了。
他等了半分鐘,說:「到我了?」
「嗯。」
「還有幾個男人?」
「你女兒不是都告訴你了?」
他說:「我覺得你不是這種人。」
「難道你不知道通常像我這種一本正經的單身老女人背地裡最容易縱.欲?」
他露出一臉興味:「這麼說你說的是實話?」
「你也沒規定我不能說謊。」
他微微一怔,旋即笑了:「你不會是因為知道我要搬來才吃的吧?」
我瞥了他一眼,說:「沒事你就回去吧。」
「你一個人多寂寞。」他催促道:「別轉移話題。」
「我是病人,需要多休息。」我說:「你回去吧,另外你煮菜不如醫院的廚師好吃,所以不要再煮了。」